大学生村官-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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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水最高的，这次他离开，陆哥又给他两万块，我都有点眼红了。”李春燕说：“这两万块是什么？”李春燕是懒人网的大股东，有权了解陆强的经营和财务情况。杨秀玲说：“一万块是两个月的工资和大半年的奖金，还有一万是原始股的本息，听陆哥说，周凤明曾借给他一千块办网站，这是周凤明退股的钱。”

　　李春燕听商亮说过，去年夏天，陆强在办网站，是商亮将卡上仅有的两千块借给了陆强，网站才鸣锣开张，而周凤明担心陆强在玩游戏，借了钱不还，当时并没有借钱给陆强，这个周凤明，怎么冒功领赏？这不是小缺点，这是人格有问题了。李春燕说：“你有没有听陆强说过，他办网站之初，用了两千还是三千？”杨秀玲肯定地说：“两千！我敢肯定！咱们网站好多人知道这事，因为陆哥不止一次说过，他的创业既是借鸡生蛋，也是四两拨千斤，是用哥们的两千块钱起步的。”李春燕笑道：“那我告诉你，他的两千块，都是商亮借给他的，没有周凤明的份！周凤明以为陆强办网站是异想天开，不可能成功，所以不肯借钱给陆强，是商亮为了维护三人的朋友关系，自己出钱，却说和周凤明各出一千，陆强到现在还不知晓，真是一个糊涂蛋！”

　　杨秀玲说：“陆哥确实不知道这事，可气的是周凤明，他明知自己没出钱，还好意思拿一万块，脸皮真厚！他现在拿到钱要溜走了，现在应该还没乘车，咱们要不要告诉陆哥，叫他向周凤明讨回一万块？”李春燕笑道：“算了，一万块，周凤明拿去也发不了财，只不过，他要离开东吴，怎么不跟商亮说一声？他们好久没见了啊！”杨秀玲说：“他心里有鬼，大概是害怕事情败露会很难堪吧？陆哥想叫商亮今天过来，三个人聚一聚，可周凤明坚持不要，说什么商亮工作忙，不要去打搅。”李春燕说：“他们是铁三角啊，现在好象有点疏远了。”杨秀玲笑道：“铁是要生锈的，他们过去关系很铁，可能是环境改变了人，有的人被腐蚀了。”

　　李春燕回到花桥，把服装整理好后，给商亮打电话，说：“商大哥，你知道周凤明今天离开东吴了吗？”商亮惊讶地说：“不会吧？他不是要和阿强长期并肩战斗吗？”李春燕说：“周凤明去了广西，我今天去找陆强，陆强去火车站送周凤明了。”商亮说：“这阵我事情忙，一直没去市里找他们，阿明也真是，说走就走，神出鬼没，怎么搞的？”李春燕笑道：“他从陆强手里，冒领了一万块钱，是原始股的本息，他一分钱没出，那两千块是你出的，周凤明不敢说出真相，陆强被他蒙骗了！”商亮停顿了一会，说：“阿明其实不算冒领，那一千块也可以说是他的，虽说当时两千是我出的，但我从前接受过阿明的不少救济，那一千块就算是我还他的人情。”李春燕说：“商大哥，你还护着他？做朋友哪能这样不诚实？他骗得了别人，可骗得了自己吗？如果他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2008年1月28日，傍晚，北风呼啸。东吴市的天空，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由于全球气候变暖，东吴市已经几年没见到雪花了，瑞雪兆丰年，大家看到久违的瑞雪，兴奋得大喊大叫。29日早晨，下了一夜的大雪，仍没有停止的迹象，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知疲倦地飘洒着，缠绵着，把整个世界，打扮成白茫茫一片。“雪过天晴”是人们惯用的词汇，通常情况，下了一天的雪，第二天会阳光灿烂，可是，这次有点出乎人们意料，一场原以为温柔的瑞雪，演变成了撒泼似的暴雪。一些顽皮的孩童，和几个童心未泯的大人，在堆着憨态可掬的雪人。不用多久，雪人就面目全非，它不是被融化，而是后来的雪花迅速地覆盖了原有的轮廓。

　　突如其来的寒流，让商亮措手不及。讲好来田头收购青椒的菜贩没有来，厚厚的积雪与冰滑的路面，使他们的货车开不到江湾的田头。暴雪没有停歇，大棚内的青椒很可能因冻害而受损，商亮冒雪通知大棚农户，叫他们给蔬菜大棚加温，有电源的通上两盏200瓦的白炽灯，没有电源的，就烧煤炉，在炉子上放一壶水，在加温的同时还能加湿。自从村里种植大棚蔬菜的人家增多以后，商亮忙得顾不上怀梅花家的蔬菜大棚，一切都是怀梅花在操劳。商亮忙了半天，最后才来到怀梅花家的蔬菜大棚，钻进去一看，怀梅花已经接好了电线，但村里小店的灯泡都卖完了，怀梅花只好从家里拿了个100瓦的灯泡接上，有聊胜于无。

　　商亮来到怀梅花的家，一边拍打着外套上的雪花，一边说：“不知这雪什么时候能停？骤然降温，对青椒的成熟不利，产量肯定会受到影响，要是不能及时出售，事情可就麻烦了！”怀梅花安慰道：“老天爷不会欺负我们穷人的，说不定明天就出太阳了。”商亮说：“如果明天真的是晴天，那对我们非常有利，地里的青菜萝卜都被雪掩埋了，外地蔬菜也很难及时运过来，菜场上的蔬菜会出现短缺，我们的青椒在大棚里，受到的影响较小，明天要是菜贩的车子不来，就叫村民自己开水泥船去镇上卖，价钱和销路肯定不是问题！”怀梅花笑道：“下这么大的雪，你还这么乐观，但愿明天雪过天晴，你的话能灵验！”

　　30日凌晨，商亮在睡梦中被一声巨响惊醒，但他不知道那惊雷似的响声从何而来？也许是自己的幻觉？窗外白得耀眼，拉上窗帘，室内仍被雪的反光映得恍如白昼。宿舍里没有空调，商亮裹着一床棉被，在冰冷的冬夜，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商亮被屋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他麻利地穿好衣服，打开宿舍的门，一眼望去，四处仍是雪花飘舞，地上和屋顶上的积雪，足有三十公分厚，李书记、王主任、郭兴元、老陈等几个人，站在大院门口，神情落寞，仿佛遭遇了巨大变故！

　　商亮走进密密麻麻的雪花中，来到院门口，小声地问：“李书记，你们在看什么？”李爱民没说话，用手一指不远处。商亮向李书记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一排排整齐漂亮的厂房不见了！除了围墙，围墙之上已看不到厂房的屋顶！商亮惊魂未定地说：“厂房都塌了？”李爱民点点头，低沉地说：“全部坍塌，一间没剩！不止这，还有！哎！”郭兴元说：“小商，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挺住！”商亮疑惑地说：“还有什么？”郭兴元说：“我和王主任一早去检查过了，两百多个蔬菜大棚，大部分被雪压塌！剩下的也都破坏变形！这回损失大了！”

　　一场飘飘扬扬、轻如鸿毛的雪，能把厂房和蔬菜大棚全部压垮？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商亮声音颤抖地说：“昨天大棚还好好的，一夜之间，怎么会？怎么会全部倒塌？”老陈说：“雪下得太大了，屋上和地上的积雪有三十多公分厚，这里是很少下雪的，我活了七十岁，还是第一回看到这么大的雪！”郭兴元说：“不信你自己去看吧，塑料大棚倒伏在田里，像林海雪原，让人心里空得慌啊！”商亮只觉一股冷气窜上脊梁，身体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冰冷彻骨！他痛彻心扉地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蔬菜大棚全军覆没，我怎么向大家交待？都怪我，昨天为什么没想到清理大棚上的积雪啊？”

　　俗话说：“要发财，穷得快。”这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摧毁了江湾村所有的蔬菜大棚，沉重的打击，使大家措手不及，欲哭无泪！搭建大棚的成本，加上青椒的损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原本充满希望的村民，看到这样的结果，满腹懊恼，大家对过年的期盼，转化成伤心和叹息，有些家庭为此还发生了争吵。

　　孙桃花埋怨丈夫不该搞蔬菜大棚，她说：“都是你这个死鬼，看怀梅花的样，种大棚蔬菜，现在好了，棚塌了，青椒烂了，连本钱也泡汤了！”王冬生说：“我搞蔬菜大棚，你不是挺支持吗？村里种大棚蔬菜的人家多了去，哪家不倒霉？”孙桃花说：“本来种露天蔬菜，多少能挣个两三千，都是那个商亮，把大棚蔬菜说得天花乱坠，说我们两亩地，一年挣两三万没问题，现在连两三百都没有，要不要去问他说话算不算数？”王冬生说：“大棚倒了，是雪灾闹的，不见得去怪商助理？”孙桃花说：“他怎么没责任？要不是他说得那么好，搭蔬菜大棚的人家会这么多？大家都血本无归，我看找商亮说理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一个！”王冬生说：“商助理出于好心，想叫大伙种大棚蔬菜多挣钱，他没强迫咱们，是大家自愿种大棚蔬菜的，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孙桃花说：“反正这事他脱不了干系！我们家两个大棚倒了，损失一万多块，那是我们三年的积蓄啊！”

　　怀梅花一早起床烧粥，当她看到田里的蔬菜大棚全部倒塌，不由惊呆了！再过几天，青椒就能大举出售，几个月的辛劳，眼看就能收到丰厚的回报，突然来这么一场暴雪，给大家满怀的期盼，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大家不但没有收成，反而蒙受较大损失，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也是谁也不想见到的，然而，也许有人会翻脸无情，怪到好心的商亮，不知道现在商亮有多着急啊？怀梅花有点不放心，顾不上去田头看看大棚的损毁情况，烧好了粥，就奔着村部而来。　。。

22、灾后重建（三）
雪还在飞舞，时间只是早上六点多，早起的村民早就惊慌地嚷嚷开了，有的扫着自家门前的雪，有的去田头检查蔬菜大棚，有的到村部来询问怎么办？在危难面前，大家渴望组织发挥出力量，这可能是抱团取暖的心理吧？路上厚厚的积雪，摩托车和自行车都不能通行，大伙只能穿着长筒套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李爱民带领几位村干部和联防队员，正在大院里和门外的路上铲雪，陆续有村民来到了村部，他们的神情，心痛而茫然。有的村民说：“蔬菜大棚塌了，我们怎么办？我可是花了一万多搭的大棚啊？”有的村民看到前面的厂房也倒塌了，说：“厂房也倒了？我们的集资款不是泡汤了吗？不要说赚钱，连老本都收不回来了？李书记，你要给个说法啊？”有的村民随声附和：“对，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的钱，不是偷来的抢来的，塑料大棚倒了，我们自认倒霉，但厂房倒了是怎么回事？是纸糊的吗？”王主任说：“这是天灾，能怪谁呢？你们没看电视里，全国各地都是雪灾吗？”

　　商亮说：“昨天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雪要停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抢险救灾吧，厂房倒塌了，幸好下面没有人，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咱们先缓一缓，先去查看蔬菜大棚的受灾情况，把塌了的塑料大棚和积雪尽快清理，尽量把没坏的青椒摘下来，还能卖点钱，减少一点损失。”李爱民说：“小商说得对，大家应该先去清理蔬菜大棚，把能吃的青椒从雪里扒出来，把灾害损失降到最低！”有的村民说：“天灾人祸，天灾和人祸是连在一起的！商助理叫我们搭塑料大棚，我们搭了，可为什么不教我们搭得坚固一点？下了几天的雪，没人叫我们把大棚上的积雪清理一下，现在出事了，没人承担责任了吗？”商亮说：“各位乡亲，各位叔叔伯伯，这次蔬菜大棚的大面积倒塌，我有责任！是我疏忽大意，没想到大雪能把塑料大棚压垮，是我考虑不周，我向大家赔礼了！”说着，他深深向大家鞠了一躬。

　　有的村民说：“这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大棚倒了，集资建的厂房倒了，咱们几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我们不甘心哪！”有的村民不满地嘀咕：“村里想折腾什么呀？还不如前几年，什么都不干，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经济损失！我们想过上太平日子，可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时候能真正指望上你们啊？”王主任说：“我虽然是村主任，不过，搭蔬菜大棚，不是我的主意，是商助理一手操办的。”有的村民说：“王根林，你是什么主任？你就是吃泡饭的！依我看，村里有你没你，无所谓！”李爱民说：“大家不要怪来怪去，穷则思变，大胆创新，这是我们共同的思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现在雪有点小了，大伙先去清理蔬菜大棚吧！”

　　有的村民走了，又有新的村民来到村部，他们都想听听村里的说法。王冬生和妻子孙桃花来到村部，怀梅花在他们后面五十米的地方，也向村部走来。商亮迎上前说：“王叔，你家的大棚怎么样了？”王冬生摇摇头说：“没了，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好了！”孙桃花说：“商亮，都是你多事，要不是你出花头搞什么大棚蔬菜，要不是你把大棚蔬菜的收成说得那么好，我们也不会跟着干，现在好了，一瓮酱打翻，全糊了！本来想给孩子挣学费的，现在连路费也没了，我们心里不舒服啊！”商亮说：“对不起，让你们蒙受了损失，没想到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啊！”孙桃花说：“商亮，我们都相信你，你是管蔬菜大棚的，应该比我们懂得多，可现在非但没让我们赚钱，还让我们赔钱，你总得有个交待吧？”

　　怀梅花跟了上来，插话道：“桃花婶，话不能这么说，做人要讲良心，商亮是好心好意，帮我们大伙想办法多挣钱，他又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老天爷下雪，他能料得到吗？你们怎么能怪他？”孙桃花说：“哦哟，梅花，你跟商亮好得穿一条裤子，你当然帮他说话，他是大学生，现在又管这事，出事了，我们不找他找谁去？”怀梅花说：“商亮只是一个小兵，有事你们先找李书记和王主任啊！”王冬生说：“我们用的是钢筋做的架子，又不是用竹子搭的，塑料薄膜被雪压坏还有可能，大棚怎么会塌了呢？我怀疑这钢筋的质量有问题！”

　　李爱民听王冬生说起这话，一想也有道理，就问道：“大伙搭大棚的钢筋是从哪买的？”王冬生说：“是从镇上的良民建材店买的，是商助理介绍的，据我所知，村上搭蔬菜大棚的基本上都从那家建材店买的钢筋。”李爱民转身问商亮：“真是你介绍的？你知道他们的钢筋质量好吗？”商亮说：“李书记，建造厂房时，您叫我负责材料采购，厂房的钢筋我就从那家商店买的，货比三家，我觉得他那里价格比较公道，后来，怀梅花家搭蔬菜大棚，也从他们那里买的，因为和那家建材店的老板熟悉了，我就介绍其他村民也去他那儿购买钢筋，事情就是这样。”李爱民皱了皱眉，说：“厂房不是也塌了吗？会不会钢筋和彩钢瓦真有什么质量问题？”

　　王冬生说：“现在买东西，要是买得多，都有回扣拿，拿了回扣，谁还在乎质量？现在新闻里讲的桥啊楼房啊的倒塌事故，最后查出来，还不是钢筋和水泥的质量有问题？拿回扣的人，怎么不想想后果啊？”商亮没想到王冬生会说出这番话，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拿回扣！不信你们去查！”怀梅花站在商亮身边，说：“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商亮不是那种贪小利的人！你们不要冤枉他！”李爱民说：“这事回头再说，大家先照商亮说的去办，先去田里清理大棚，把没坏的青椒抢收出来！”商亮看了看天，说：“雪眼看要停了，大家把抢收出来的青椒，用挂机船送到邻近几个乡镇的菜场去卖，数量多的话，也可以送到市区的蔬菜批发市场，这几天大雪，菜市场的蔬菜供应量不足，价格一定比平时高，咱们多少能补回点损失。”

　　大伙相继散去，商亮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