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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圆不破 (完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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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才若渴,吸引像汤玛法这样的有识之士前来东方,这说明皇上不甘愿只做一个蒙先人余荫的守成之帝,皇上是真正的放眼世界、志在天下,这样,还不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明君吗?”顺治听完我这一套长篇大论,满脸的诧异,眼中华光闪动,汤若望欣然叹道:“难得皇后娘娘竟有如此见识和眼光。”我不好意思地道:“什么见识眼光,只是一些妇人之间罢了。”顺治握着我的手,颇为喜欢地道:“你这些若是妇人之见,前边儿那些有‘真知灼见’的大人们就连三岁小孩都不如。”说着,他略带气恼的哼了一声:“只知争权斗势,占房圈地,对汤玛法出使之事百加阻挠,哼,朕偏不如了他们的意!”啥?我不由得愣住,难道顺治并不是因为我说的原因才派汤若望出使各国?而是……为了跟群臣置气?汤若望见顺治有些怨气,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待以后各位大人见到了出使带来的好处,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皇上与各国建交,开关通商的提议的。”听着汤若望的话,我不禁瞠目结舌,NND,我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子不简单,建交通商?他竟想让中国提前三百年加入世贸吗?顺治没留意到我的诧异,他长叹一声,道:“他们以为,整个天下都是大清的,他们不知道,外边儿的世界大着呢。”我捏了捏他的手,道:“俗话说‘先到为君,后到为臣’,身为君者,自是要给群臣做一盏指路明灯的。”顺治盯盯得看着我,突然笑了:“罢了,谁让朕是个不世的‘名君’呢?”我与汤若望听着顺治的自我评价,相视而笑。顺治六岁登基,十四岁亲政,直至二十四岁去世,主持军国大事十年,但后世之人提到他,却鲜少想起他的政绩,只知道他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多情帝王,其实顺治在位期间,于政治上还是颇有作为的。他亲政之初,国内军事、政治、经济各方面都是危机四伏,而他由于长时间生活在多尔衮的羽翼之下,竟连汉文的奏章都看不懂,更别说有什么治国经验了,这样一片混乱的局势下,顺治开始积极刻苦的学习汉族文化,每天天不亮便起床读书,仅仅几年时间,他便“精通满汉文,熟读典籍,文史俱精,书画双妙,极富才情”,通过汲取大量的文化知识,不断完善他的统治方法和手段,而且他能诚心听取下情,容许下臣犯颜直谏,即使提的一件非常尖锐,他也不以为忤,清朝的皇帝大都勤政,能听得下不同的意见,这与顺治的表率是分不开的。更难得的是,他现在才只有十九岁,还只是个孩子,他能有这般见识,这般作为,已实属难能可贵了。
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乍暖还寒
    汤若望不愧为顺治亲封的“通玄教师”,不管跟他聊起什么话题,他都能讲的头头是道,尤其在天文学和火器知道方面有着卓越的见识,并且对西方医学也略有涉猎,他会说英语、西班牙语、拉丁语等多种欧洲语言,说起各国的风俗习惯、地理人情更是张口便来,这一切都让我深深折服,他简直就是一部移动的活字典,好像任何问题都能从他那里找到答案,难怪太后和顺治都对他推崇备至。听着汤若望讲起旅途中的艰难险阻和种种趣事,我与顺治听得聚精会神,直到天边火轮西沉,腹中饥饿,这才惊觉时间竟已不早了,看着汤若望有些许的精神不济,顺治自责道:“昨晚与玛法聊至深夜,今日又拉着玛法陪了朕和皇后一天,一定累了,朕就不留晚膳了,玛法赶快回去歇着吧。”汤若望伸了伸腰笑道:“臣今日非常开心,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对西方世界如此了解,一些风土人情,臣竟是闻所未闻,唉,世界之大,又岂是一人走得完的。”说着他站起身来,微躬着身子道:“年纪大了,总好疲倦,微臣就先告辞了,改日一定再与娘娘天天说地。”我连忙起身,目送着他出去,回过身,就见顺治支着下巴笑容可掬的望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笑什么?”顺治走到我身后拥住我,轻声道:“你呀你,什么时候能少带给我一些惊奇?连汤玛法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靠在他怀中,我说道:“我也只是从书上得知那些事情。”他轻轻往我耳朵中吹着气,笑道:“你讲的可比书上写的鲜活有趣的多。”呃……当然了。从电视网络上得来的咨询,总比书本有趣的多。就算我没有刻意了解,说一些西方的名胜古迹,风土人情也是绰绰有余地。刚刚聊天时说到哪了?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下次再给他讲讲非洲的食人族吧,包他爱听。我的耳朵被他弄得麻麻痒痒的。缩着脖子想躲开他的双唇。他却追着我满屋子乱跑,最后将我压在御案之上,不由分说地吻住我的唇。“别……”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再继续下去,我怕会忍不住在御书房里“勾引”他。顺治喘着气微抬起些身子,手指探上我的领口。我想要拒绝,身子却在他灼热地眼神下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扣子刚被解开两颗,便听得一旁有人轻轻咳了一声。是常喜,我红着脸推开顺治,顺治不满的瞪着常喜,常喜此时正背对着我们站在角落处,头垂的极低,大概也知道他坏了某人的“好事”了。常喜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悄悄咽了口唾沫,极其艰难的开口道:“皇上,刚刚太后传过话来,请娘娘晚上过慈宁宫用膳呢。”顺治一脸不情愿的看着我,我系好领间的盘扣,低着头道:“那……我先去了。”“我跟你一起去。”说着顺治就要起身,常喜忙道:“皇上……”说着为难的看着我。看来这是太后有事请找我独自见面了,我伸手整了整顺治的衣裳,嗔道:“不准去,今日的奏章都批完了吗?”顺治看着我,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他上完早朝便拉着汤若望说话,哪有批奏章的时间。我将身子贴着他,揽着他的脖子腻声道:“刚夸你是名君便要懈倦怠工吗?”顺治轻吻了我一下,闷声道:“批完奏章我便去坤宁宫找你。”我脸上一红,轻轻点了下头,随即便出了御书房,往慈宁宫方向行去。到了慈宁宫,虽还没到晚膳时间,太后却已备好了一桌子美味佳肴,阵阵香气引得我食指大动,请过安后我坐到太后身边,太后慈爱的笑道:“听说你跟皇上午膳都没用,饿了吧?快用吧。”刚刚一直在聊天不觉得,现在还真是饿了,我朝太后笑了笑,接着便毫不客气地大块朵颐起来。在我的一番努力下,肚子里终于没有了空空的感觉,这才留意到太后只是微笑着看着我,并未一同用膳。我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说:“皇额娘怎么不吃?”“我还不饿,”太后笑了笑,拉过我的手轻轻拍着:“我还没恭喜你呢。看皇上对你的体贴劲儿,连我这个老太婆都要嫉妒喽。”我的脸“腾”的通红,他哪里体贴了?每天都把人家累个半死。太后笑道:“昨晚的事情我听洛颜说了,皇上这么做虽有些不妥,但也不失为一个直接有效的办法。”不妥?我不解的看着太后,是说顺治允许我“不必请旨,定妃去留”不妥吗?太后看着我茫然的样子轻叹道:“惠儿,你对这宫中之事,始终是不太了解,遣送嫔妃出宫,不似打发宫女,一不小心,前边儿就会翻天。”太后站起身,踱了两步,又道:“女人之间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后宫,那便是各凭心机,胜者为王,谁也管不着,可一旦出了后宫,管的人恐怕就要多了。”“皇额娘是说……朝中的那些大人们?”太后点头道:“不错,他们宁可自己家的女儿死在后宫,也不愿看到她们被活着赶出去,那是耻辱。皇后的言行代表着皇室的意图,你羞辱了他们,他们便会将所有的怨恨转嫁到皇室之上,首当其冲的,便是皇上,君臣离心,国家岂能安稳?”我怔怔的看着太后,也就是说,一旦我行使了这个权力,便会给顺治带了许多麻烦吗?既然如此,顺治为何还要将这个权力交到我的手中?他不会不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太后看出了我的困惑,接着说道:“皇上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也是为什么说不妥,却能有效的保护你的原因。因为没有嫔妃胆大到敢去试验皇后到底会不会动用这道上谕。”我突然明白了。顺治给我的这道上谕,目的不是想让我真的赶人出宫,而是让我手中多一张威慑众妃的王牌,只是这张王牌,是绝对不能打出手的。这就像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你可以拿着它到处炫耀,可以让众人对你又羡又妒,但却不能将里边的钱取出来。太后又道:“想让众人归服,仅凭一道口谕是远远不够地,佟妃虽然昨日受了皇上的斥责,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在众人心中的权威地位,再加上董鄂氏的有意避让,后宫的实权,始终还是掌握在佟妃手里。”亏得我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赢了一仗哩。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几年来,战事稍息,大清已经不像原先那样需要草原狼为自己捍守江山了,满蒙贵族间的冲突日益加剧,几乎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口气凝重地说:“身为皇后,你不是一个人,你关系到科尔沁地子民,关系到蒙古草原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所以你是不能静的。”是这样吗?虽然我极力回避,但终是逃离不了这争斗的漩涡吗?只因我是草原的公主,同时又是大清的皇后,便要我走太后的老路,义无反顾地担负起连结满蒙的民族重任。我低着头,轻叹道:“儿臣明白啦。”“如果你还是以前的惠儿,我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太后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没有丝毫兴趣,但现在的形势已不容乐观,而且……”太后沉吟了一下,说道:“皇上始终是皇上,帝王的宠爱终有烟消云散的一天,你又怎能不为以后早作打算?”烟消云散!我的心微微收紧,不会的,应该……不会吧?“皇额娘的这些话,也曾与静妃讲过吗?”我想知道,是不是每个皇后,都不能按她自己的选择生活下去。太后微微错愕了一下,愣了一会才轻轻摇了摇头:“我当初就是不忍心逼她,由着她的性子来,最后才闹了个鸡飞蛋打的结局。她始终看不清一点,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是整个大清的皇上。就算皇上心中只有她,也不可能被她一人独占!”对着太后略带警示的目光,我的脑中好似万钟齐鸣,嗡嗡作响,不可能!不可能独占!太后的意思非常明显,她是想借着静妃之事点醒我,让我不要再抱着心中的幻想继续傻下去。太后看着我微白的面庞,放缓了口气叹道:“没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不仅是替皇室充实后宫、延续子嗣,更是咱们拉拢各方势力的最佳方式,后宫与朝堂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中更加紧密,后宫这么多嫔妃,皇上宠着谁,疏远谁,都远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听着太后的话,我的心中远不能用“惊诧”二字形容,原来皇帝宠幸后妃,并不只是凭着一己喜好,要衡量各方面因素。朝堂上需要倚重的,就算皇帝再讨厌,也不能太刻薄由他们选送的后妃。这就是皇帝的悲哀吗?连选择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有许多制肘,那皇帝身边的女人呢?也许她们在皇帝眼中只是一堆堆花饰各异的棋子罢了。这些棋子不断厮杀,持续征戮,最终胜的那个,便会被一只大手拈起,转战到另一盘之上,而其余落败的,不是选择跟随胜者继续战斗,就是选择被众人遗忘,终其一生,再不见天日。那个名字,便是当年落败的其中之一吧?“赫舍里清如,”我看着太后,“是谁?”如果我败了,也会像她一样只活在个别人的记忆中吗?太后诧异地道:“你怎么会知道她?”“昨天听佟妃提过一次。”太后感慨地叹道:“当年她差一点就要晋升为妃,可惜,终究是太年轻了一些。”这是什么意思?晋妃与年龄还有关吗?“如妃吗?”我轻问。“不,是如答应。”太后转过身看着我:“她是索尼的女儿。”“什么?”我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别说索尼是直接归属天子的正黄旗下,就是普通的秀女入宫,最低也会册为常在的,像这次选秀,乌云珠和宛如暂且不论,家中较有实力的都封为贵人,娜拉更是直接封了嫔。答应,大都是由宫女晋上来的。除非,她也像上次那两个常在那样犯了错,降为答应。但还是不大可能,顺治向来倚重索尼,决不会轻易做出如此举措的。太后仿佛陷入回忆中,幽幽地道:“她容貌、才情、心智样样皆是上选,家世显赫,皇上又喜欢,可终于棋差一招,因为她的心不够狠。如果她的心够狠,那么今日坐在咸福宫的,会是她。”
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
    “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专宠,专宠会使你成为整个后宫的敌人。当年的清如如此,现在的董鄂氏亦是如此,我又何尝不希望皇上身边只有你一人,可你要认清现实,看清眼前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大清的皇帝,我不希望你再走上静妃的老路。”太后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知是如何回到坤宁宫的,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才过了几天甜蜜日子,便要我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累?为什么不能只是简单地爱着就好?我一直不敢问顺治是否爱我,以前是我胆怯,可现在,问了又能怎么样呢?谁也无力改变他后宫三千的事实,就算他爱我又能怎么样呢?他依然不能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因为他是肩负天下的皇帝。待进了坤宁宫,常喜已等在那里,莫非顺治今晚不能来了?常喜见我进来,躬身道:“娘娘,皇上今儿恐怕过不来了,要奴才转告娘娘不必等得太晚。”常喜颇有些忧心地道:“有一位大人上的奏折中不知夹了一页什么,皇上看完后雷霆大怒,急召索大人他们见驾呢,皇上又怕娘娘为候圣驾等得太晚熬坏了身子,这才吩咐奴才前来。”雷霆大怒?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我皱着眉问道:“知不知道因为什么?”常喜面现难色,踌躇了一下,才道:“这紫禁城中的事。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该奴才知道的事奴才一件也不敢忘记,不该奴才知道地事。拿刀架着脖子,奴才也不是敢知道的。娘娘……”常喜小心地看着我。低声道:“也是如此。”我微一错愕,随即便明白了常喜的意思,我又忘了。现在是清朝,这里是后宫。后宫中的人是不能妄议朝政的。就算是问问,也不行。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是我疏忽了。”常喜地身子躬得更低了,细声道:“奴才人小言微。有时就算多说个一句两句,也不会有人留意。”常喜的话我听得明白。不会有人留意他,但却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我的一步行差踏错,一句言语之失,都会成为旁人手中对付我地利器。常喜走后,袭人招呼着宫人伺候我梳洗,我站在那里,展开双手任她们除去我的外裳,转身之时,瞥见镜中地自己,竟是那样地泰然自若,就像我自小便由她们这样服侍一般。还记得第一次由她们为我更衣时,我那手足无措的窘态,现在只过了一年,我便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吗?这段时间以来,我已很少会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很少想起我的家人,我地朋友,仿佛他们只是梦中的记忆。袭人替我拆开紧紧盘起地头发,头皮一瞬间放松,我揉了揉额角,驱散着身上的倦意。袭人在我身后轻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主子在想什么?”她轻声问。“我?”对着镜子勾了勾嘴角,却发现笑得很是难看,只得作罢,长叹了一声,“太后今日跟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对我很残忍。要知道,我才刚有一些受宠的苗头。”袭人手上不停,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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