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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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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我派人找来了襄舞公主。
  她进门才刚刚坐定,我劈头就问:“现在,你还是很坚决地要和卫驸马离婚吗?”
  襄舞一愣,竟然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来了。
  我就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舍不得卫宣的,那样的美男子啊。而且,这个驸马还是她自己亲自圈定的。
  先帝虽然儿女众多,但他对这个有点像男孩子的襄舞从小就特别喜爱。他的审美倾向,本来就是喜欢带点英气的女人,如他最宠爱的胡贵嫔。
  所以,当初为襄舞择婿的时候,先帝提供了很多人选,差不多搜罗尽了国中出色的适龄贵族子弟。卫宣只是其中之一。
  据说襄舞在一大排备选名单中很快就圈定了卫宣。这说明她最初是很喜欢他的,只是婚后,他叫她失望了。
  看襄舞如此表现,我试探着问:“如果卫宣跟他姐姐彻底断掉了,你能不能忘掉以往,跟他好好地过日子?”
  襄舞迟疑了一会说:“我可以,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心里只有他姐姐。”
  我说:“可你明明很喜欢驸马啊,你只是恨他不肯好好待你。他心里恋慕着自己的亲姐姐,经常呼酒买醉,喝醉了,就跟奴婢鬼混,甚至上妓院寻欢。他伤了你的心,可你还是喜欢他的,对不对?”
  襄舞低下头,慢慢地,眼圈都红了。
  见时机成熟,我问她:“如果我把卫瑾弄进宫当妃子,你看如何?”
  襄舞赶紧抬起泪眼,急急地说:“那当然好,‘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卫宣再大胆,也不敢骚扰皇妃的。而且,入宫做了妃子,每天前呼后拥,随从甚多,既不能搞小动作,也不能回娘家,最安全了。
  说到这里,她本来已经很开心了,又突然叹气道:“可是这样他们还是会见面的。”
  我忙说:“那又如何?相见争如不见。见了,最多眉来眼去一回,末了还得各自归家。时间长了,也就认命了。”
  就如我和齐王,当初进宫的时候,我是为他而来的。我以为只要进了宫,大家就有了见面的机会,其他的,也就可以慢慢谋划了。
  等真正进宫了才知道,那些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后宫是什么地方啊,时时刻刻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你不搞小动作人家还造谣生事,巴不得搞垮你呢。若你还有点什么蛛丝马迹叫人看在眼里,那不是自己找死?
  后宫,是这世上女人争斗最残酷的地方。在这里,必须时时小心,步步留神,如此方可保住身家性命。不然,谁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旦东窗事发,不仅自己逃不掉,搞不好一家老小都要跟着掉脑袋。
  等卫瑾真的进了宫,就算她有一千一万个想跟卫宣暧昧的心,也不敢造次了。因为,到那时候,她卫氏一门的身家性命,可就捏在她手里了。
  甚至,如果我想除掉卫家,也可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若卫瑾做了皇妃,还与她弟弟卫宣不干不净,那降罪于卫家,不就很顺理成章吗?污秽宫廷,而且犯的还是人伦大忌,到时候就算有人想救他们,都不好意思开口求情的。
  襄舞是宫里长大的女人,自然明白这些利害关系。她连连点头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然,卫瑾嫁到任何地方去,都可以跟她弟弟继续保持联系,借回娘家的机会幽会。只有进了宫,才能彻底堵死了他们的路。“
  话说到这里,终于可以提出我要说的重点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卫瑾不肯进宫啊。而且,汝南王的儿子东安公司马繇正在托媒向卫家提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几天之内,他就该正式下聘了。”
  襄舞急了,“那怎么办?”
  我凑到她耳边说:“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一起想办法,抢在汝南王府正式下聘之前,把卫瑾弄进宫。或者至少,让她拒婚,我再赶紧让皇上下旨册封。”
  襄舞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那我们可以想什么办法呢?”
  我笑道:“这正是皇嫂今天叫你进来的目的啊,我想请你帮个忙,弄到卫驸马的一件贴身的东西。”
  “然后用它去要挟卫瑾?”
  听到襄舞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我定睛一看,敢情我这小姑子已是一脸兴奋。那神情,就跟当初皇上在街上说起去做贼时的兴奋样如出一辙,甚至连眉眼都有几分像。
  皇家兄妹皆如此,怎么能怪俺邪恶呢?
  出于对“作恶”的极端兴趣,襄舞很快就神神秘秘地交给了我一样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香囊,上面还绣着一个秀气的“宣”字。
  我把这东西拿给梁景仁,让他约卫瑾于明日午时在明月楼一见。
  坐在明月楼的二楼雅座,看卫瑾准时出现在楼下,我还是有点紧张的。这天的这次谈话,如果谈崩了,接下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瑾上得楼来,看见是我,明显有些慌乱。但她还是力持镇定,敛衽下拜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今日召见臣妾,有何吩咐?”
  我让小翠拉她起来,伸手让她在对面坐下。小翠使了一个眼色,下人们都出去了。
  大概是因为香囊的缘故,卫瑾很有些紧张。只见她拘谨地坐在那里,眼神闪烁,几番张嘴,可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我含笑端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系列紧张不安的小动作,比如扯衣角,抿嘴唇,捋头发……直到她终于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主动开口问道:“那个香囊,是娘娘派人送给臣妾的吗?”
  我点了点头。
  她很不自然地问:“那,娘娘的意思是……”
  我慢条斯理地说:“那个香囊,是襄舞公主哭着交给我的。她说,卫驸马把这个香囊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每日贴身带着,连睡觉都不解下。公主于是起疑,怀疑驸马在外面另有心上人。有一日,驸马酒后回府,公主故意趁醉追问香囊的来历,驸马失口说出,香囊原来是小姐所绣。”
  在卫瑾惊慌失措的眼神下,我一字一句地说:“最糟糕的是,卫驸马还说出,原来,小姐才是他一直仰慕的人。”
  就见卫瑾那张美丽的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看来,这次我瞎蒙——也可以说是合理推断——是蒙对了。
  香囊果然是卫瑾绣的!这姐弟俩的关系也果然不寻常。
  因为卫宣的确有酗酒的毛病和酒后吐真言的可能,而且这种事,若没有证据,一般的人根本想都想不到。所以,卫瑾也没疑到我是诈她的。
  她彻底地窘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趁机说:“襄舞正在和驸马闹离婚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上次你也说,你不希望他们俩离,是不是?”
  她点头。也只能点头。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弟弟跟公主离异,你就应该拿出行动来,因为,你心里清楚,你才是导致他们离婚的根源!”
  这样说是不是很残忍?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我也不认为,纵容姐弟畸情发展就是善。
  卫瑾的脸上现出了凄凉之色,她带着几分认命地口吻问我:“那娘娘认为臣妾应该如何做呢?”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尽量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你弟弟和公主的婚姻是先帝所赐,可不是平常的百姓人家,只要双方都同意离异,就可以当着官长的面画押走人。你弟弟和公主离异,那是不尊重先帝的旨意,是有负先帝的隆恩。如果被有心之人参一本,轻则,有损你们卫家的声誉,重则,可能害你父亲引咎辞官的。”
  至于这个“有心之人”,我都已经想好了,还不只一个呢。
  卫瑾再次吃惊地看向我,显然她没想到,她和她弟弟之间的隐私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甚至会带累一家老小。
  她长叹了一口气问:“娘娘何以教我?”
  是时候了。我看着她说:“你入宫为妃,从此不再和令弟见面,还他夫妻一个清净。”
  卫瑾摇头道:“入宫?我这个前落选太子妃,在过了十多年后又再次入宫为妃,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我正色道:“笑什么?这只能说明卫小姐你本来就是属于皇家的,天生就是做皇妃的命,即使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走进皇宫。”
  “可是,可是……”,她还在“垂死挣扎”。
  她会犹豫是很正常的,一个十几年前呼声最高的落选皇太子妃,十几年后再入宫为妃,的确有点难堪。
  我只得又劝道:“入宫,其实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我相信你也很不愿意嫁给东安公司马繇吧,但你年将三十,还待字闺中,已经成了你父母以及整个卫家的一块心病。你为了让他们安心,为了你们卫家的面子,这回不嫁也只能嫁了。嫁过去,司马繇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其实不希望被别的男人碰,对不对?”
  卫瑾猛地看着我说:“娘娘不要把我和我弟弟想成那种猪狗不如的人,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心里互相喜欢而已。”
  我赶紧说:“我知道啊,我从没怀疑你跟你弟弟真有什么。卫大人的儿女不会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我知道你只是心里喜欢你弟弟,可是你今生都不可能嫁给他,所以你一直不嫁,希望能为他守住自己的清白。如果是这样的话,入宫,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恍然道:“因为皇上不会碰我?”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不能打包票,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她这才点了点头:“那好,我入宫。”
  我叮嘱道:“事不宜迟,汝南王家估计这两天就会向你家正式下聘,你必须赶在这之前向你父母表明心迹,说你喜欢的是皇上,只想入宫为妃,否则就上吊抹脖子。”
  卫瑾终于笑了,还抢白了我一句:“娘娘以为我是你们贾家的人啊,上吊抹脖子,我可做不出来。”
  这才像要做皇妃的人呢,敢跟皇后取笑了。
82。 巧遇司马玮
  从明月楼出来,我站在楼门口,看着眼前的铜雀大街。这里永远都是一派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荣景象。朝廷中再怎么暗流汹涌,只要不发生重大的事变,老百姓的生活依然如故。
  我知道,他们有他们的苦处,他们要为生活,为口腹之欲而奔波;可他们也有他们的乐处是为我们所不及的。
  小时候看书,总不懂“孔颜乐处”所乐何事,难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真的很乐吗?那时候总觉得,“回也不改其乐”有点死要面子硬撑的味道。
  现在想来,不劳心,不勾心斗角,过最简单的生活,也许真的自有乐的吧。
  再看看路的一端,宽阔的马路向远方延伸,只要我坐上马车沿着这条路走,不过一袋烟的功夫,就可以回到太尉府娘家,去看看我娘和小午。
  可是,一个做皇后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回娘家呢?
  皇后回娘家那叫省亲,是宫里的一件大事。上至太监总管,下至随行的小宫女,先要紧张地准备几天。要排出详细的行程表,要开出长长的礼物清单,任何一个小细节都要事先考虑到,不能有任何疏漏,不能出任何差错。
  到了省亲当天,还要一大清早就起来清宫除道,要摆上全副銮驾,旌旗飘飘,吹吹打打,才能起行。不然就不合国体,有违礼仪。甚至会沦为京城贵族口中的大笑柄。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地复杂化了,一举一动,都牵扯甚多。像今天这样微服出宫,其实已经很不合礼仪了。如果被那些老古董们看到,会念得嘴上起茧子的。
  正凝神间,一辆豪华马车突然在我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吱”——对不起,不是“吱”,是“吁”——停在楼前。驾车的双头马被猛地拉住,发出了长长的嘶吼声,马蹄原地猛捣,扬起了一阵灰尘。
  小翠赶紧拉着我退后两步,随从们也警惕地把我护在中间。护卫长厉声问:“什么人?”他的手已经按住了腰里的长剑。
  只见轿帘开处,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带点惊喜的声音异常亲热地说:“臣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是皇嫂啊,幸会幸会!”
  我也勉强笑道:“真是凑巧啊,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楚王殿下。”
  楚王司马玮下得车来,抬首看着明月楼说:“皇嫂今日怎么有空上酒楼来呢?”
  我暗自庆幸地想:还好卫瑾已经走了,没有给他撞见,不然,说出去又要起多少事端。
  我是等卫瑾走了一会儿后才下楼的,怕的就是遇到熟人,想不到还是遇到了。
  没有卫瑾,就我一个人在,而且又是站在我自家的酒楼里,我也不怕他嚼什么舌根了。当下很镇定地说:“在宫里闷得慌,想出来散散心。街上人多,不敢乱走,就上了自家的酒楼,坐在楼上的雅座看看街景。”
  司马玮前后左右偷偷瞄了瞄,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赶紧陪着笑道:“也是,成天在宫里呆着,的确很郁闷。只是皇嫂现在非比寻常,上街要严加防护。”又看了看我带的随从说:“皇嫂还是太大意了,就带这么几个人,真遇到什么事,顶什么用啊。”
  我也笑道:“会有什么事呢,我不过一妇道人家,出来逛逛街,难道还会有人行刺我不成?”
  司马玮严肃地说:“那可不一定!娘娘现在正怀着皇上的龙种。那些歹徒们若有意劫持娘娘去要挟皇上,那可不就糟了?而且,娘娘难道没听说吗?北方的幽燕之地,最近一直动荡不安,有的地方已经拉起旗杆公开跟朝廷的军队对着干了。这段时间朝堂上一直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啊,难道皇上回去都没跟娘娘讲过吗?”
  我大惊道:“没有啊,皇上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不会因为我怀孕了,他怕我担心,就有意瞒着我吧?
  这时,因为我们一个“娘娘”,一个“殿下”的称呼来称呼去,已经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目,司马玮就说:“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进去找个位子坐下来谈吧。”
  我点头,袁掌柜急忙把我们引到楼上一处安静的雅座。
  自从上次收了司马玮托梁景仁送给我那颗夜明珠后,我还没好好跟他说过话呢。他不会无缘无故地送我那么一个大礼,肯定是想求我什么事。今天既然在街上遇到了,就不妨听听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坐定后,司马玮捧起一杯茶,看着我说:“臣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请讲。”不当讲你还不是要讲的,要不干嘛开口?
  他嗫嗫嚅嚅地说:“皇兄和皇嫂如此重用汝南王一家人,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会……”
  “会怎样?”
  “这个嘛,嘿嘿,臣弟也不敢妄言。只是觉得这样实在太冒险了一点。皇嫂您想,他父子俩,一个把持朝政,一个手握禁军,这军政大权等于都在他们一家子手里了。一旦他们起了什么不良之心,这整个朝廷转眼就可以变成他们的。皇嫂别忘了,他们也是姓司马的。”
  这个问题,我和皇上不是没讨论过,的确是个问题。但当初灭掉杨家,汝南王父子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倒杨”成功后,无论朝廷中还是禁军中一下子出现了一个权力真空,汝南王父子抓住机会,几乎是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原来杨骏的权力。
  事情的发展印证了我当时的担心,倒了“杨骏”,又来了一个“司马骏”,比起“杨骏”更具危险性了。因为,正如司马玮所言,他们也是姓司马的。
  后来我说服皇上征召卫瓘入宫,为的就是牵制汝南王父子。想不到,他们却勾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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