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们的日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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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妃是民间选秀进宫，只见过皇上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皇上一面。就这么在深宫之中等待苍老。华艺之死传遍了整个皇宫，在后宫之中小心翼翼地活着的全妃从不出头。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早就忘了她的存在，要不是皇上今日这一道圣旨，没人会想起有这个人。
　　全妃手脚发抖，她不懂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小皇子是烫手山芋，皇上一道圣旨将她推到人前。进宫之后变得极其懦弱胆小的她如今被打个措手不及。看着那对自己不屑的奶娘还有一直低着头的太叔政，全妃强制镇定露出一抹笑容：
　　“是、是阿政是么。来，把小皇子给我，我带你和小馒头到你们住的厢房去。”全妃伸出手想要抱小馒头的之后，一奶娘忽然拦住全妃不屑地道：“小皇子身子骨娇贵，娘娘手脚要是不好要是伤了小皇子怎么办。”说着便要把小馒头抱走。
　　谁知，那太叔政忽然抬头扬起手狠狠掐住那奶娘：“你敢碰他试试！”
　　在太叔政出手的时候，那只巨大一直安静的狼狗忽然站起备战，它咧着牙对着其他几个奶娘。那几个奶娘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而全妃则是被吓蒙了。
　　“你、你放手！”被太叔政掐住脖子的奶娘露出惊恐的表情，她从太叔政眼中看到了死亡！
　　太叔政露出一抹冷笑：“你企图暗杀小皇子，为保护小皇子，我不得不处死你！”
　　“你！”
　　“咔嚓”一声，太叔政扭断了那奶娘的脖子。太叔政将那奶娘丢到一边，其余的两个奶娘“噗通”跪到地上：“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太叔政脸上的表情极其冰冷。
　　全妃早已被吓得不得动弹。
　　是的。
　　太叔政是在立威，就是告诉这寝宫里的下人和剩下的两个奶娘：
　　这里！谁都别想打小皇子的主意！不然下场就是死！
　　还有那些鬼鬼祟祟在全妃寝宫外徘徊的宫人，奶娘的死一定会传到其他王妃的耳中！太叔政就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谁都别想打这里面的主意！可不是你们轻易能惹得起的！
　　太叔政一番作为，是宣誓，也是警告！
　　小狼狗变成了大狼狗。它收敛起戾气，安静地到太叔政身边。
　　“我们走吧。”太叔政对全妃说道。
　　全妃被吓得面色苍白，她道：“是、是。”
　　太叔政抱着小馒头跟着全妃到厢房去了。小狼跟在太叔政身边寸步不离。
　　华艺被刺死，这后宫之中瞬间变幻。原以为华艺仗着皇上的宠爱能成为皇后，现在华艺死了，皇上病重。现在皇后的位置空了下来，曾经受过皇上宠爱的嫔妃们开始到皇上的龙床前问安。皇上让人拦住这些嫔妃。
　　他现在谁都不想见。
　　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也被他拦在外。
　　而全妃寝宫里的一举一动皆在其他人的监控之中。
　　曾经与华艺有过恩怨的嫔妃对华艺的孩子可是不怀好意，有的甚至想把这孩子抢到自己身边养着。这背后的深意谁都懂。只是皇上谁都不见，他们就算计划万千也没法把孩子弄到自己手中养着日后好掌控。
　　而且，还有个寸步不离的宫人和狼狗。想下手做些什么也是难。
　　全妃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小皇子和太叔政。
　　处了两三天，全妃发现太叔政对自己并不冷面，相反，太叔政对自己还是敬重的。寝宫里伺候自己的宫人因为自己的懦弱早就不当自己一回事，在太叔政那次的震慑之后，那些宫人便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对这位懦弱的嫔妃也恭敬了起来。
　　于是，全妃待小皇子和太叔政更加好了。
　　皇上的寝宫外。
　　九王爷等着左太医探病出来。不一会儿，左太医出门对九王爷摇摇头。
　　九王爷脸色阴沉得能滴墨了。
　　“皇上受了水蔓之毒，身子本就不好，现在华妃身亡对皇上的打击很大。皇上的身体恐怕……不行了。”左太医说道。
　　九王爷闭眼，双拳握紧。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尽是泪花。
　　他深吸一口气把泪水憋回去。然后起步走到皇上的寝宫去，皇上的寝宫里弥漫着药味。
　　“咳咳咳……”皇上难受地咳嗽着。
　　九王爷上前扶住皇上靠在床头上。
　　“封儿来了。”皇上说道。
　　九王爷看着瞬间变得老态龙钟的皇上，心中揪疼、痛苦、难受。但所有的极致的痛苦都被他压在了心底。他道：“我来看看皇上。”
　　皇上哑着声音说道：“也就只有封儿是真心实意来看朕了。”
　　那些人，哪个不是带着心计来的。
　　“皇上不必理会其他，封自然会处理。皇上只要保重龙体就好。”九王爷说道。
　　“呵呵。”皇上失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唉，我是大越江山的罪人啊。”
　　“皇上何以自责，若是没有皇上，这大越江山岂能安稳。”九王爷道。
　　“封儿不必安慰我。我是老了，但并不糊涂。因为我的心慈手软，给这大越朝堂埋了多少隐患。现在边疆战事还未结束，要让北朝国入侵我大越国一寸土地，我是无脸见列祖列宗啊。”皇上不无忧心地说道。
　　北方战事尚未结束，未来还未知。
　　内外忧患。
　　“唉……”皇上叹了一口气。
　　“皇上，北方有镇北大将军在。定能保北方国门。朝堂奸臣，封自然会为皇上杀尽。”九王爷说道。
　　“还好有封儿……还好有封儿……”皇上握住九王爷的手说道。
　　九王爷在皇宫寝宫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大家纷纷猜测着——皇上的继位圣旨。
　　九王爷是最好资格宣皇位继位圣旨的人。
　　对此，二皇子和太子的人脸上表情各自不一。
　　如果是别的大臣，比如丞相他们，他们还有机会篡改的可能，但如果是九王爷，基本是已经定了局。
　　二皇子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
　　太子脸上只是露出郁郁的表情。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是夜，皇宫挂满了白绫。华艺的尸体还没下葬。一道黑色的影子穿过重重禁卫军到了华艺的寝宫。寝宫外侍卫把守，里面阴森至极，白绫挂满整个宫殿，宫灯换成了白色。寝宫里面放着华艺的棺材。黑色的影子停在棺材前。
　　小六将手中的花放在华艺的棺材上。
　　小六脸上憔悴，眼睛布满血丝。她的手轻轻抚上棺材：“华艺，对不起。没能保护你。”
　　眼泪落到棺材上。
　　他们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原以为他们能够安稳地活下去。但华艺得死让她彻底醒悟。
　　没有谁是特别的！
　　这才是真正的穿越者残酷之处。和这个世界的许许多多人一样，他们也会随时死去。而不像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能够各种外挂和金手指牛逼闪闪的混得风生水起。
　　这不是小说。
　　这是真实。
　　真实到让小六无法接受。
　　就这么消失了，她的生命。
　　小六咬唇，浑身颤抖。
　　华艺死了！真的死了！
　　她好后悔，好后悔在华艺说出前身之事之时没能好好地去保护她。
　　“小六……”
　　来人将小六拥在怀中，小六死死抓住阿一的衣服将头埋进去。
　　“大哥……”
　　她的心，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明王回京

　　在华艺下葬之日，天空下起了雨。全妃头戴白绫抱着小皇子带着太叔政给华艺下葬。小馒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嚎啕大哭，真是闻着心酸。
　　易容混在出殡队伍里的小六就走在全妃身边，看着小馒头嚎得小脸通红，小六摸了一把泪水。全妃难受地安慰小馒头，但全然无用。
　　在华艺的棺材下葬那一刻，小六泪流满面。
　　丝丝细雨，下了几天。
　　小六抱着酒坛子在邱少壬这里喝个醉生梦死。邱少壬知道小六心中的痛苦，他无从安慰。想从这场痛苦中走出来的只能是他自己，别人真的不行。
　　邱少壬任由小六在自己这里喝个昏天地暗。他将自己投入最新的情报战况之中。
　　小六醉醺醺地抱着酒坛子在屋子里的角落里，她打了个酒嗝醉眼迷蒙地对邱少壬说道：“少壬，你说这怎么这么不公平。别人穿越不是帝王将相，就是富贵至极，或是笑傲天下。你说说咱们怎么就这么苦逼，一个个被压制得死死的。太不公平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邱少壬知道小六醉了。
　　“命不由人。”邱少壬道，继续低头画图和计算。
　　“呵呵，好个命不由天。”小六发出怪笑，随即继续道：“有时候我真是恨极了这朝堂，恨极了九王爷。”
　　今天是华艺，下一个会是谁？
　　凤吉雅？还是邱少壬？
　　还是——自己。
　　小六知道，他们只是有血有肉的凡人，和别人一样会随时死去，这种无法抗拒的命运在华艺身死之时让她通透，也让她恐惧。
　　她不怕死，但怕身边的人出事。不管是哪个，她都怕极了。
　　九王爷本就不是善人，为了某个目的他会不折手段，这样高位之上的人，谁能撼动和违背他？她恨九王爷，但又无恨的理由。
　　九王爷又有什么错。
　　呵呵。小六现在真是希望自己能一直醉下去就啥都不怕了，也啥都不会想了。
　　邱少壬听到小六的话，他摇摇头说道：“小六。你时刻为他人着想，可他人同样为你着想。你保护不了华艺，这并不是你的错。如果华艺还活着，是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邱少壬说出的话，他希望小六能明白。
　　小六身边的人，那些影卫，还有他和凤吉雅。他们哪个不关心着小六，小六一心一意为大家，但是大家那个不是一心一意为她。
　　只是华艺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小六觉得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了华艺的死亡。她把自己困在里面。
　　邱少壬收起图卷收起然后走到小六身边把小六拉到桌边坐下。小六一碰到桌子边趴下。
　　邱少壬取了被子从小六怀中拿了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饮下：“华艺最大的心愿只有两个。一个是小馒头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一个是你能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小六拿起酒坛子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我这心。”她把手放在心口：“疼啊。”
　　她懂，她什么都懂。但这个坎，她太难走过去。
　　邱少壬深深叹一口气，他伸出手摸摸小六的脑袋安慰安慰她。
　　小六小声地呜咽哭泣，最后嚎啕大哭。
　　哭吧，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过了许久，小六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邱少壬知道她这是醉过去、也累过去了。
　　阿一进门将小六抱在怀中要离开，邱少壬叫住了阿一：
　　“阿一。”
　　“嗯？”阿一停下脚步回首。
　　“我希望你能和小六一起离开这朝堂。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一句话已经道得明明白白。
　　小六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揪心不已。
　　“好。”回了一个字，阿一抱着小六的身影不见了。
　　小六这一睡睡了两天，她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一张大大的脸就在眼前，小六吓了一大跳。她额头撞到对方的脸上，对方捂住鼻子痛叫一声：
　　“小六！”
　　小六也疼：“五哥你这是干什么。一大早下人。”小六疼得飙泪。
　　小五摸摸自己的鼻子：“什么一大早，现在都午时了。”
　　小六看看外面的日头确实是已经日头高照。小六甩甩晕晕沉沉的头：“有什么事啊。”
　　小五坐到小六身边：“明王回来了。”
　　“哦。”小六没啥精神地回道。
　　“明王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嘿嘿~”小五嘿嘿冷笑数声。
　　“啥消息。”小六深深打了个哈欠。
　　“大理寺少卿闻人音！”小五话一出，小六脸上的表情立变。
　　小六脸上冷冽：“那正好。”
　　说完小六从床上跃下，整个人气势一变。
　　小五看着心情和表情都大变的小六，他从怀里摸出一只苹果咬下一口露出欣慰的表情。
　　明王回京了。
　　他不仅回京了，还带来了各地藩王的财产，这些银子全部投进了军需之上。有了足够的资金支持，邱少壬的进行的项目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明王刚回京就去看了皇上。
　　躺在床上的皇上如暮年老人，明王看着心中极不是滋味。在回来之前就已知上京宫城里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皇上的身体竟然会垮到这般地步。
　　皇上，时日不长了。
　　“八王爷。”皇上缓缓开口道。
　　“皇上。”明王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皇上说着说着便咳了起来。
　　明王看着自己大哥苦笑一声：“皇上，你要是这么一去，九儿恐怕痛苦不堪吧。”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当年还是太子殿下的皇上把从小把九王爷放在身边养，那时候九王爷最喜欢的便是这太子哥哥了。他不仅是喜欢，还崇拜。
　　其他兄弟欺负这小九儿或是说这太子的坏话，小九儿也是个狠的，也会报复回去。曾经的八王之争，有其他兄弟煽动九皇子争夺皇位，想利用九皇子暗中算计太子殿下，可这九皇子软硬不吃，谁也没在他那里讨不到好处。
　　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自己还是少年，九王爷还是个孩子，而太子殿下则是个心系天下、想要创造一番盛世江山。如今，他和九王爷都已成年，而如今为皇的太子殿下已经面色苍老，头发斑白，病态龙钟走在死亡边缘的人。
　　这番凄景，明王心中不是滋味。
　　而明王面对皇上此番恐怕内心痛苦不堪吧。
　　说到九王爷，皇上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唉……此生朕没法对封儿兑现诺言。是朕的错。”
　　朕让你看看这大好河山，这盛世江山。
　　当年带着那孩子上城头指这大越江山对着还是孩子的九王爷说着这样的诺言。可自己的这一辈子要过去了，还是没能兑现这诺言。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如此了。
　　明王心中叹气一声。
　　九王爷不怪皇上没给他一个盛世江山，九王爷要的是皇上能活下去。
　　皇上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大越王朝要是没有九王爷的存在，早就被人谋朝篡位、奸臣当道了。如果九王爷怪你早就把这江山王朝弃之不顾，做自己的闲散快活的王爷去了。
　　他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谁？
　　是为了你啊。
　　“皇上要我办的事，我会一一办妥。这大越国的江山自是不能落到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当年八王皇位之争，那时还是十多岁少年的明王参了一脚搅混水。
　　每个人对他尽是头疼不已。
　　成年之后封王便离京到自己的番地。为了九王爷再次离开封地到了上京城——
　　这已是多年之后。
　　此次拿着皇上的圣旨去藩王口袋拿钱，那些人看道他时候的表情倒是精彩得狠。
　　而此番行程，更让他得到了意想不到得收获。
　　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某个藩王对皇位还是念念不忘。
　　“有你和封儿在，这大越王朝垮不了。”皇上疲倦地说道。
　　明王一笑：“皇上欠我的，我可都从九儿那里讨回。”
　　“咳咳咳……”皇上咳嗽了几下，然后一笑：“别人不知，我却是了解你的。唉~你下去吧。”
　　九王爷给皇上掖好被角然后退下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日子不多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继位的圣旨在哪里。
　　但所有人都认为继位的圣旨是在九王爷身上。
　　任由外界如何谣传，九王爷依旧每日到皇宫里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