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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之荡-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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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陈醉点头。
  “这专辑叫什么名字?”曲翔戴上耳机。
  “叫《印证》,第一首就是主打歌。”陈醉按下按键:“你听听看主打怎么样。”
  钢琴声缓慢响起,随后有小提琴之类的弦乐器加进来,轻柔和缓的前奏之后音乐转而高亢,其他曲翔不知道名字的乐器也纷纷进入演奏。
  有温柔低沉的哼唱,没有歌词,随着音乐哼了一段。
  没听出来是欧梵还是蔡黎峥的声音。
  忽然,音乐和哼唱都没了,静止片刻,有个柔情款款的声音和音乐一起响起来。
  你问我,若是旅行,想去什么地方。
  我回答,若是旅行,我想去你的眼睛上。
  你笑我,异想天开,不够安稳实际。
  我微笑,人生本来,就是灵魂自由流浪。
  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
  从开始呼吸,到停止呼吸。
  什么是生命的真谛?
  不如你来告诉我。
  玫瑰是否能够印证爱情,戒指是否能够印证永恒。
  说过不忘记,真可坚守记忆?我竭尽全力。
  说过我爱你,真可至死不渝?我一败涂地。
  誓言是否能够印证珍惜,亲吻是否能够印证决心。
  不说我想起,那时间的封印,却与我为敌。
  不说我爱你,那刻意的逃避,却难掩甜蜜。
  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
  从开始呼吸,到停止呼吸。
  原来生命不会静止。
  总有季节的交替。
  这一次,请允许我带着你的灵魂去旅行。
  去另一双眼睛,去另一个心灵。
  去印证另一段传奇。
  曲翔静静地听着,欧梵和蔡黎峥两个人的声音都非常熟悉,却又很陌生。交替演唱的两个声音,都那么深情,好像快哭了一样,呼吸转换间几乎能听见哽咽的抽泣。
  曲翔只是感到一种无力的伤心欲绝,这歌唱得人心里发颤般抽痛着。
  陈醉探头过来,嘴角挂着米饭粒和粥渍,样子滑稽地问:“怎么样?”
  曲翔翻个白眼,摘下耳机:“好气氛都被你搅光了。”
  “不好?”陈醉有点紧张地问。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听着特别惨……这是谁写的?”
  “欧梵写的。”
  曲翔看着她满脸花的样子,摸摸口袋,没带纸:“你吃饭敢优雅点吗?纸呢?擦嘴。”
  “这么吃痛快!”陈醉豪气地拍拍肚皮,抬手要用袖子擦嘴。
  “停!”曲翔手疾眼快地抓住她的手:“不许用袖子擦!纸呢?”
  “不知道他们给放哪去了。”陈醉舌头伸老长,努力地够着嘴边的饭粒。
  “……”曲翔简直无语,想去找纸,但是估计一放手她就会拿袖子擦,四下看看附近也没有纸巾盒什么的,气的大骂:“你个猪!别舔了!”
  “咦?你看那里。”陈醉指指曲翔身后,然后在他转身的瞬间,用另一手的袖子擦了嘴。
  曲翔回过头来看见她的脸,几乎气昏:“你……你……你就是猪!”
  “嘿嘿嘿嘿……”陈醉得意洋洋地大笑:“你是拦不住我地。”
  “脏鬼!”曲翔捏住她的脸,一左一右地拉开。
  “哼!假干净的死庸医……”陈醉口水乱喷。
  “受不了你!”曲翔愤愤地收回手,站起来:“我回去了,你继续工作吧,脏孩子。”
  “这样就走了?”陈醉也站起来,弃犬一样追在曲翔身后。
  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曲翔顿时心情大好,摸摸她的头:“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咦?”陈醉一下跳开,双手做动感超人发射光波状:“闷骚处男庸医,你是想那件事吗?”
  “放屁!”曲翔血压直冲280,满脸通红:“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睡觉,我……我就在一边看着你!”
  “哼!”陈醉斜着眼睛看他:“你是想偷袭吧?”
  “对。”曲翔点头:“等你睡着了就掐死你!”
  “变态庸医。”陈醉伸个懒腰,坐回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给我当枕头。”
  “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你很多……”曲翔有气无力地走过去,坐下。
  陈醉躺在他大腿上,舒服地伸展开身体,满意地笑道:“医生大人的大腿真有弹性,我很喜欢。”
  “你给我滚……”曲翔捏捏她的脸。
  陈醉闭上眼睛:“唱首歌来听听。”
  “不会!”
  “那念首诗来听听。”
  “嗯……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来个有情趣的。”
  “嗯……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再有情趣点。”
  “嗯……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再有情趣点!”
  “你到底睡不睡?”曲翔弹她额头一下。
  “睡,睡。”陈醉捂着头,翻个身:“你念个有情趣的我就睡。”
  “什么有情趣?”
  “十八摸……哎哟!”
  “我不会!”
  “孤陋寡闻,还说是才子呢。”
  曲翔揉着额头,哭笑不得:“我没说我是才子,我也不会十八摸!”
  陈醉闭着眼睛,笑道:“这民歌比你那些《乐府》经典多了!听我给你唱……紧打鼓来慢敲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你别笑!”
  “我不想笑,可是你唱得很可笑……”
  “伸手摸姐面边儿丝,乌云飞了半边天——”陈醉闭着眼,笑着伸手摸了曲翔的头一下:“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别笑!”
  曲翔肩膀抖动地捂着眼睛,都快抽搐了。
  “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
  “呵呵……”
  “别笑!伸手摸姐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
  “哈哈哈哈——”
  陈醉的黄色小曲没有什么色情效果,倒是让曲翔笑得脸酸肚皮更酸。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12点了,推开家门,曲妈妈正坐在客厅等他:“你回来了?”
  “您还没睡呢?”曲翔把饭盒和保温桶放回厨房去。
  曲妈妈跟进去,小心地问:“你去给谁送饭了?”
  “陈醉啊。”曲翔放水洗饭盒,水开太大,溅得到处都是。
  “靠边,我来吧。”曲妈妈推开他,戴上手套。
  曲翔让到一旁,看着老妈洗饭盒,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忽然就很想感谢一下妈妈,站到曲妈妈身后,给她按摩肩膀:“妈,您辛苦了。”
  “哎哟……”曲妈妈口气夸张地叫道:“你是谁啊?是我儿子曲翔吗?”
  “妈——”曲翔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您的夜宵。”
  “嗯,陈醉喜欢吗?”曲妈妈问。
  “喜欢,她说谢谢您。”
  “你和陈醉好像特别好,我看最近丁丁都不怎么跟你回家了……你的第一铁哥们儿换人了?”
  “没有,最近快考试了,丁丁那半吊子您还不知道?让他在学校多学习学习吧,跟我回来就是糜烂的生活!”
  “嗯……”曲妈妈忽然问:“你最近和沈萃怎么样了?”
  “啊?”曲翔一愣,讷讷地说:“我们……还行吧。”
  “我看你最近挺高兴的,一定不错吧?”
  “啊,还行。”曲翔忽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络沈萃了:“你忙着,我给沈萃打个电话去。”
  “去吧。”曲妈妈笑眯眯的。
  曲翔出了厨房,回到自己房间,用手机给沈萃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沈萃的声音似乎还不坏:“曲翔?你找我有事吗?”
  “沈萃……”再听到沈萃的声音,想起从前那些亲密,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最近好不好。”
  “呵呵……”沈萃笑了:“我挺好的,谢谢你。”
  “那什么……你们快考试了吧?”
  “是啊,我都不会呢。”
  “你要是不会可以来找我……我爸。”
  “不用了,我可不敢跟曲主任说话,我挺怕他的。”
  “没事,他没那么可怕。”
  “不用了,真的。谢谢……”
  曲翔沉默下来,沈萃那边也沉默了。
  半晌,沈萃才找出个话题:“那个……明天你去哪?”
  “明天……”曲翔想了想:“在家看书,我们也有考试。你明天干什么?”
  “明天和我们宿舍的人去K城陵园。”
  “啊?是看谁啊?”
  “我的爱人……”
  “啊?”曲翔一愣。
  沈萃那边噗地笑了:“你还是一样傻乎乎的!明天是佐静葵的生日!我去看我的佐静葵!”
  “是吗?”曲翔迟疑地问:“明天是佐静葵的生日?”
  明天是佐静葵的生日吗?
  曲翔看看手表上的日历:“K城陵园怎么坐车?”
  后来的日子里,曲翔常常会想,如果那天他没去陵园,会不会比较幸福一点。
  K城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墓园,K城陵园是最大的,这里之所以叫陵园是因为这里本来是前清年间一位皇家王爷的墓,后来被政府改造成烈士的陵墓,周边是市民的公墓。
  K城陵园里除了烈士陵,更引人注目的就是名人墓。
  你能在陵园里看见大诗人,著名画家,文学泰斗等等,在这些赫赫有名的人中间,佐静葵实在算不上有名。
  曲翔抱着一束白菊花,行走在林立的墓碑间,看着那一张一张遗像,一个一个名字,寻找着佐静葵3个字。
  进门前问过门口的大叔,似乎有许多人打听佐静葵的墓,他刚一开口,大叔就熟练地报出墓穴位置,然后看着他笑:“你也是他的歌迷啊?”
  曲翔不知如何回答,背包里的CD机的确装着Baby Park乐团的CD,可是他却算不上佐静葵歌迷。
  自己是谁呢?
  站在佐静葵的墓碑前,曲翔还在考虑如何跟佐静葵介绍自己。
  已经是下午了,祭拜的人也都走了,墓碑上放满花束,还有一些祈愿星星、毛绒玩具之类的祭奠品,一看就是Fans留下的,零七八碎地堆满了小小的墓基。
  曲翔把白菊放下,蹲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遗像,小声说:“你好……”
  照片上的人目光依旧温润如玉,笑容淡淡地看着他,好像也在说“你好”。
  “我叫……曲翔……”曲翔抓抓头,忽然觉得和墓碑说话挺傻的。
  低头默哀了一小会儿,正准备站起来,忽然看见祭奠品中有件眼熟的东西。伸手拨开盖在上面的花束,曲翔拿起一张CD。
  打开CD盒,欧梵和蔡黎峥的照片赫然映入眼中。
  曲翔慌忙打开书包,取出CD机,把这张CD放进去,按下按键。
  你问我,若是旅行,想去什么地方。
  我回答,若是旅行,我想去你的眼睛上。
  你笑我,异想天开,不够安稳实际。
  我微笑,人生本来,就是灵魂自由流浪……
  曲翔抬头,看着佐静葵的墓碑上的墓志铭——
  安眠者于此者的梦想是灵魂自由的流浪,活在心爱之人眼睛里,现在一切得偿所愿,所以请勿悲伤。
  CD盒里掉下一张粉色的便签纸,落到曲翔腿上,曲翔捡起便签,上面写着:
  对不起,小葵,请再原谅我一次吧。
  字迹曲翔不太熟悉,可是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手机忽然响了,曲翔接起来:“喂?”
  “你在哪呢?”是欧梵。
  “在外面呢,什么事?”
  “晚上过来,我们的专辑制作工作今天结束了,晚上庆祝!”
  “去哪啊?”
  “没想好呢,你就过来公司吧!”
  “行……喂?欧梵,你去过佐静葵的墓吗?”
  “啊?谁的墓?”
  “佐静葵……”
  “佐静葵?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问这干什么?”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知为什么,曲翔有点不安:“乐音今天去祭拜佐静葵了吧?”
  “没有……今天一天大家都在公司呢。我们刚完事,那什么,不跟你说了,菜菜找我呢。晚上一定来啊!”
  “好……”曲翔拿着CD和便签纸站起来,茫然地往外走。
  路过门口的时候,指路的大叔又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回去了。”
  曲翔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你好,我想问一下……”
  “还有什么事?”大叔态度和蔼地看着他。
  “今天……今天……”曲翔心口突突乱跳:“有没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进来?特别大的那种宝马车,好像吉普车那样的……”
  “你说宝马X5嘛!”大叔说。
  “对,是X5。今天,有辆X5来过吗?看佐静葵的……”曲翔声音颤抖地问。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大叔说:“一个中等个的男孩子,挺好看的。最近一段时间常常来,第一次来也问过我佐静葵的墓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大和小耗子出去了一天,晚上回来,小耗子说起今天的奇遇。
  傍晚回来的路上,要倒车,谁知小耗子突然肚子疼,内急要去厕所。放眼周遭,都是立交桥,哪有公厕?
  情急之下,老大忽然发现救星,一指不远处的“花都娱乐城”:“你去那看看,里面肯定有厕所。”
  小耗子一溜烟就跑进去了,果然在2楼找到了厕所。
  厕所隔间的门栓坏了,露出一条缝隙。
  小耗子蹲在里面解决人生大事,忽然看见一个穿红色旗袍的佳人款款走进来。
  那美人扫了一眼小耗子所在的隔间,说:“你也在啊?”说着,转过头去对着镜子补妆。
  小耗子看看自己身上的红风衣,估计她认错人了,随口说:“是啊。”
  美人整理好了头发,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你今天怎么没出台啊?”
  小耗子僵住,心想原来她是个“特殊工作者”,原来“特殊工作者”之间也会说“出台”……
  “说话啊?”美人追问:“怎么没出去?”
  小耗子攥紧了手里的卫生纸,硬着头皮说:“闹肚子,出不了台了……”

  关于寒冷这件事

  关于寒冷这件事
  曲翔掏出手机,那上面有陈醉的照片,是第一次失踪事件时,卫涔群发给所有人的,他就存在手机里,没有删除。找出照片,举到大叔眼前:“是她吗?”
  大叔眯起眼睛,仔细看看:“没错,就是这小伙子。这一个多月常常看见他。”
  曲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乐音的公司的,站在那栋灯火辉煌的大厦前面,突然觉得那些灯光很刺眼。
  手里攥着那张CD,手心和CD盒都湿了。
  电梯往上走,曲翔的心也跟着上升到了喉咙。不是紧张,更多的是一种愤怒。他讨厌在陈醉面前当傻子,以前当了也就罢了,可这次曲翔觉得自己像丁泰然老说的:游走于傻A和傻C之间。
  至少有1个月了,那就是在他向陈醉表白的时候,陈醉就已经想起来了。
  但她却什么都没提。
  居然还跟接吻了……
  难怪没有得到一句“喜欢你”,她怎么可能说喜欢,她喜欢的人已经在她心里活过来了。
  曲翔把这个月发生的事情来回思索着,整理着。
  那次站在窗前,陈醉为他作诗,他就应该想到陈醉是不可能作诗的。要是能作诗,就能作词,那就能正常工作了,那不就是好了么?
  他竟然没发现,还一直自得其乐地沉浸在恋爱里。
  在书店里也是,现在想一想,陈醉就算在厕所也能听见店里的音乐,厕所里也有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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