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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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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鼓捣西洋的新奇东西,这铃铛就是他做出来的,还有一些碗盆之类的,就是卖的贵,我家这两丫头打开春就看上这铃铛了,没有钱买,默然这孩子头一个月领了月钱,知道妹妹们的心事,就拿了钱给她们买回来了。”

  “这铃铛多少钱?”

  “十文钱。”

  一个十文钱的铃铛,从开春卖到夏……这家人卖琉璃卖得也太辛苦了,“这东西做工倒是真好。”吴怡在心里就把这事惦记上了。

  沉思齐拿了做好的衣裳样子来给吴怡挑,吴怡都有一半的心思在琉璃上,所谓学童装,看来看去都是一样,最好的品蓝松江布,领子上掐了白绫布的牙,配上同色的腰带也就成了,沉思齐比吴怡还要心细,又定了鞋样子,两口子商量了一小会儿,这事就定了。

  吴怡又拿了自己白天画出来的样子,“九妹就要成亲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就算是拿出金山银山来,也没办法跟宫里的泼天富贵比,只能比别人多花心思,那人能把琉璃铃铛做得那么好,做这个应该也是成的。”吴怡画的是琉璃的一对步摇,又画了抹额。

  “琉璃就怕器形大,中间有气泡,颜色又不正,这里用金或者是金丝楠木都是成的。”沉思齐在图样上比划了一下,果然比原来的样子还要好看一些。

  吴怡点了点头,琉璃的纯度问题,要等到工业革命以后,有更高温的炉火才能解决,这个时候确实只能用这个法子。

  “九妹和太子都小,两个小孩子,就是成了亲也是凑在一起长大罢了,宫里规矩多,烦闷的事也多,我小的时候拿勾子钓过风水缸里的木鱼玩,这人真要是个手艺好的,让他烧些空心的琉璃鱼岂不是更好?”

  沉思齐说起来也才二十一,在现代不过是大学刚毕业的大男孩,琢磨起玩的来,也现出了原形了,一脸的兴味。

  吴怡不由得笑了,两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添妆礼的样子,待到三更天才睡。

  第二日吴怡一大早就收拾了,让周老实套车,领着红裳跟两个小丫头子,又带了几个护院一起去县城,“你夏荷姐姐啊,跟着我什么路都走过了,见过的世面也多,这回我让你跟着我出去走走。”

  红裳也觉得新奇,跟着吴怡坐马车进了县城,先去了药铺,张掌柜一见吴怡前护后拥的一大群人,也知道这必是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将吴怡领到了二楼奉茶。

  吴怡见这二楼布置的精致干净,茶水也是上等的,知道这人果然是经常招待上等人家的女客。

  张掌柜洗了手换了衣裳过来,他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虽有些年纪却未曾留胡子,整个人像是发起来的白面馒头一般,说话轻声细语,给吴怡号脉时,随着脉相表情微有变化。

  “这位奶奶可是去过北地?”

  “正是,我们夫妻刚从辽东回来。”

  “奶奶曾经流过孩子。”

  “什么?”吴怡愣了愣,她流过孩子她怎么不知道?

  “想是月份小,奶奶又年轻,以为是月事来了。”

  吴怡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正平城时,确实有一次月事迟了,来的时候又比往常多,以为只是心情焦虑引起的月经不调,也就没当回事。

  “奶奶流了孩子,又不知保养,这才落下了病根,幸好奶奶身子好,如今保养的也好,若是不来看病,再过五、六年总能自己养好,只是到年老时不能沾凉,一到冬日就要难熬了。”

  吴怡略点了下头,她居然曾经怀过孕自己却不知情,现在想来还是有些伤心。

  “如今既遇上了我,总能帮奶奶调养好身子。”张大夫写了个方子,交给红裳,红裳到下面抓了药,吴怡多多的给了诊金,这才告辞离去。

  她在马车上想着,自己帮白氏母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无意中解了自己这么大的灾厄,缘份二字真是想不到。

  马车还没到蒋家的铺子,就停了下来,红裳敲了车门问周老实:“周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蒋家铺子跟前围了一群人,好像有人要砸铺子抢东西。”

  “光天化日,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吴怡也觉得疑惑,“可有官差在?”

  “官差就在一旁看热闹呢。”

  “去问问怎么回事。”

  没多大一会儿周老实回来了,脸色却有些不好,“二奶奶咱们回去吧。”

  “到底是何事?”吴怡还没等再问呢,马车旁边的人就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这沈家果然是财雄势大,蒋家不过是欠了十两银子未还,就逼着人家还二百两银子,不给就要人家的房子,这铺子不论里面的货,前面铺子后面房子,闭眼睛卖也值三五百两。

  “嘘,小声点,听说放印子钱的是沈二奶奶,人家可是太子妃的姐姐,县太爷看见都要磕头下拜的,你没看官差就在那里吗?乱说话当心拿你进大牢……”

  吴怡就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仍然手抖个不停,她向来与人为善,轻易不做伤人之事,却没想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找来半斤和八两亲自吩咐了几句之后,吴怡又提笔写了两封信。

  “这封信速送到七舅舅的洋行,让他们快马投递进京,再派人快马亲自送这封信到外祖家。”

  “二奶奶,这事奴婢猜着旁人不会有这样的胆子,除了那位族长夫人不会有旁人,她本是蝼蚁一般的人物,二奶奶为何……”夏荷对吴怡对此事如此慎重,颇有些意外。

  “这次光天化日之下夺人房产,光是看热闹的就有几百人,官府的差役却只在那里说笑,还有人把咱们的底细都透了出去,族长夫人固然愚昧,依着咱们的权势胡作非为,却也难保有人不藉机煽风点火,败坏我跟沈吴两家的名声,正值太子娶妃之时,切不可节外生枝,有什么事端。”

  “是。”

  吴怡喝了口茶,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像是曹操之类成功的政客,旁人说他们的性情时总要加一句多疑,爬上高位,手握权势,手里面的权利越大,想要背后捅刀子的人越多,那怕是丁点小事都不能做错,闭门家中什么都不做,都有人帮你犯错,这次如果不是被她把此事撞破,怕是他们夫妻声名狼藉,京里的问罪信到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夏荷,这是五百两银子,让周大哥亲自送到蒋家人手里,让他们把银子交给放印子钱的中人。”

  “是。”夏荷见她如此慎重,也害怕了起来,接了银子赶紧出去了。

  沉思齐在族学里见八两风风火火的来找他,就知道家里必定是出事了,把事情稍稍料理了,就回了家,却见吴怡拿着包药让红裳去煎。

  “你可是病了?”沉思齐知道今天吴怡要去县城看病。

  “没事,大夫说我只是有些宫寒,吃几副药调理调理就没事了。”吴怡说道,关于她在辽东曾经流过孩子的事,让沉思齐知道也不过是多了个一起叹息难过的人罢了。

  “那你找我回来……”

  吴怡跟沉思齐把自己无意之中撞破有人以她的名义放印子钱的事说了,“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捅到京里,你本就是刚刚特赦的钦犯,就算有两家人从中周旋,把这事摘清楚,难免也要弄得一身腥。”

  “你的意思是?”

  “这事一是悄悄的了结了,把那族长夫人找来,晓之以利害,再让族长和她一起退居荣养也就罢了,二是……”

  “这事不能悄悄的了了,听你的话里,似是县城的人都在传是你在放印子钱,咱们这边了了,就怕旁人还是要兴风作浪。”

  “那二爷的意思?”

  “这事不但不能悄悄的了了,还要闹大。”沉思齐说道,“如今正是太子娶妃之时,容不得一丝差错,那知府和县令,虽然面上看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并未结党,难保私下里早已经投靠了旁人,宁可小心谨慎,也不可大意。”

  “二爷既然说得出此头头是道,就由二爷把这事办了吧。”吴怡笑道,从刘氏身上如果说她学到的最重要一课是什么,那就是女人不要强出头,该由男人做的事、做的主,就交由男人做,按照现代人的说法,每个女人都想做黄蓉,就算你有黄蓉之智,靖哥哥却只有一个。

  沉思齐当天晚上就把族长和族长的长子请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族长是被他儿子半搀半抱着走出沈府大门的,回到家里就生了一场大病。

  到了第二日,沉思齐亲自押解族长夫人招摇过市大张旗鼓地送到了县衙,只说是沈氏家族族长之妾,讨好巴结奉恩侯府二奶奶吴氏,在探听出吴氏的底细之后,胆大包天,在外藉着吴氏的名义放印子钱,幸得身边的丫环举发,这才败露,沈二爷见自己妻子名誉受损,特押解祸首到县衙。

  县令本来只见过沉思齐一面,见他如此郑重其事,把家丑外扬,也颇为惊讶,只得接了状纸,至于那族长之妾原是族长的继弦,就算是有人认得她,也没人为她出头去得罪沈家,只是她嫁到族长家生下来的幼子,一夜之间,由嫡幼子,变成了庶子,长大之后提起其母,也是自羞自惭,不愿多说。

  族长之妾到了堂前,知道自己惹下大祸,也不敢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她原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冒名放印子钱,是她娘家兄弟和他的朋友几次三番鼓动,他朋友又愿意拿出白银千两来做本钱,加上她原本的私房钱,这才成了事,原以为冒着吴怡的名,民间不敢告,官府不敢管,是坐地收银一本万利的生意,却没想到刚刚收回本金就被抓出来了。

  县令又发下签令去抓拿她的娘家兄弟和朋友,却没想到她娘家兄弟已经畏罪自尽,那朋友早已经不知所踪,族长之妾也知道罪责难逃,在牢里趁人不备用腰带上了吊。

  经过了这件事,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放印子钱的不是吴二奶奶,沉思齐又当街烧了一箱子的借据,无人不拍手称快,都言道县令想要拍吴二奶奶的马屁,结果拍到了马腿上。

  过了三日,刘家的回信到了,县令无门无派,那知府细查起来,却与二王爷有些瓜葛,若不是沉思齐急智,弹赅沈吴两家教子、教女无方的奏摺怕是已经递进京了。

  正值太子娶妃之际,虽圣上肯定会留中不发,只是人言可畏,等到沈家和吴家查清真相时,旁人也只会觉得两家找人替罪。

  沈家和吴家的回信也是说此事甚险,让他们夫妻千万小心。

  吴怡只道京城宅门险恶,京中人情网一环套一环,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场祸事,却没想到这远离京城的小小县城,也是难得平静。

  她只庆幸这事不是发生在现代,若是在现代,围观人群中有人拍段视频,发个微博或者是帖子,就算是第二日就将真凶入罪,他们夫妻的臭名,也是要背定了。


  157、无事生非

  夏荷弯下腰,亲自将三碗井水倒入药罐中,吴怡喝的药,一直是她领着一个老实本份的烧火丫头熬的,从头至尾不让第二个人沾手。

  自从到了山东,一直老实不吭气的秀菊,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夏荷姐……”

  “原来是秀菊姑娘。”夏荷站起了身,站到秀菊和药炉之间,“今个儿怎么有空出来了?”

  “在屋里闷得慌。”秀菊说道,“这山东啊,一桌一椅都跟京里的宅子仿佛,昨晚上睡迷了,我还以为我还在京里呢。”

  “我倒是没觉得。”

  “自从姐姐从随着二爷和二奶奶去了辽东,我还没跟姐姐好好唠过呢,细想起来咱们这样的老人儿不多了。”

  “可不是,绿琦、绿瑶都嫁了人,可惜连面都没见上,也不知道她们嫁得都是什么样的人家。”

  “她们俩个都嫁得好,太太心疼二爷,对二爷身边的人也是高看一眼。”秀菊搬了把小凳子坐了下来,对药炉像是没瞧见一样。

  “我这里给二奶奶熬着药呢……”夏荷也坐了下来,眼睛盯着炉火,“就这么大火烧,略微有些开就压住火,用小火慢慢熬。”她嘱咐着小丫头。

  “这丫头倒是瞧着眼生。”

  “这丫头是红裳的表妹,二奶奶给她取名叫药香,是个老实的丫头。”

  夏荷一提起红裳,秀菊表情微变了变,“红裳这丫头倒是瞧不出来的厉害,原先二奶奶在府里的时候,瞧着她不言不语的,凡事不出头,以为是个闷葫芦,二奶奶不在了,她倒把整个院子管得风雨不透的。”

  “你是不知道红裳,她懂医药,人又细心,遇事有主意得很,不是你我能比得了的。”夏荷说道,她知道秀菊对红裳的忌惮,红裳长得不如红袖好,可也是个清秀漂亮的,做事利落,一个人在京里颇养出了一些气派,若是不说破身份,说是哪个县令家的姑娘,也是有人信的,秀菊原本姿色就不出众,如今又有了些年纪,容色更减,二爷本就不待见她,她到了山东,二爷更跟没她这个人似的。

  “她确实是个好的,难怪三奶奶替三爷讨要她。”秀菊不声不响的抛出一个重镑炸弹。

  “三奶奶也太不懂规矩了,红裳是二奶奶的陪嫁丫头,比不得旁人,说要走就能要走,太太知道了这事必定会斥责她。”夏荷偏不上她的当。

  “可不是,可是三奶奶说三爷就是看上她了,爱得不行,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许是红裳……”

  夏荷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旁人勾引爷们我信,红裳规规矩矩本本份份的,就不是那样的人,爷们跟馋嘴猫似的,见一个爱一个的,咱们在京里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爷们强占丫头的事却也是听说过的,红裳小姑娘家家的,名声最要紧,这话你说了,我只当没听见,再有第二个人说这话,我撕了她的嘴。”

  秀菊抿了抿嘴,又说了两句别的,见夏荷真生气不理她了,讪讪地走了。

  药香听得直皱眉,“夏荷姐姐,她为什么这么说红裳姐?”

  “无非是心虚罢了,哼,就算是把这满府的丫头全赶出去了,就剩下她自己,二爷也看不上她,她就是个无事生非的搅事精。”

  “可我也听别人说——红裳姐是二奶奶给二爷留下的……”药香是个老实的,也没把夏荷当成外人,直接就说了。

  “你这个笨驴。”夏荷拿食指点了点药香的额头,“二爷和二奶奶是患难的夫妻,二爷也不是那些个轻浮的爷们,你几曾见他跟丫头们调笑过?别什么话都乱传,败坏你姐姐的名声。”

  夏荷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是惦记着这事,端药给吴怡的时候,脸上就略有了些忧色,“夏荷,你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这是喝的第三副药了……”

  “我喝第几副药你记得怕是比我还清楚,有什么事说吧,这屋里没外人。”吴怡在辽东养成的习惯,屋里不喜欢多放丫头,也就是红裳跟夏荷能随便出入。

  “红裳也不小了。”

  “是不小了,周岁都十八了。”吴怡周岁已经十九,红裳比她小了一岁。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只是咱们当初把她一个人留在了京里,亲事无人作主,如今到了山东,好人家少,找个差点的我怕委屈了她。”

  “姑娘,张大夫说了,姑娘三副药下去,必定在两个月内有孕,这通房的事……”

  “在京里的时候我都没给他安排通房,到了如今……我还是不干那样的事。”

  “京里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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