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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丞相世外客-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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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订婚宴马上就要结束,徐冽却不急不躁,因为他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这样想着的时候,引千万人瞩目的男女主角竟已到了他们面前。
范盈盈巧笑倩兮地向伽蓝伸出手:“没想到你会来,蓝蓝。”
伽蓝微微皱着眉,范盈盈望了徐冽一眼,洒然一笑,取过侍者手中的酒朗声道:“蓝蓝,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可我真的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因为范盈盈刻意提高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范盈盈脸上露出缅怀的伤感和真诚的乞求:“蓝蓝,如果你还念及一点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着,她把酒递到伽蓝面前,徐冽心底冷笑,却看伽蓝竟慢慢走了过去。范盈盈在刹那间转了个角度,挡住夏衍和宾客的视线,就在伽蓝离她最近的瞬间忽然手腕一翻,将整杯酒都倒在自己身上,随即“啊——”地惊叫了一声。
红唇涂抹的性感嘴唇轻抿露出个微不可察的诡异笑容,又马上掩去,换上泫然欲泣的模样:“蓝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珍惜你这个朋友啊!”
徐冽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范盈盈这句带着哭腔的控诉一出,所有人都将责备厌恶的目光投向伽蓝,所有人看她都仿佛在看一个嫉妒朋友青云直上的坏女人。徐冽只觉全身像被烧了把火,心底又森森地冰冷弥漫着杀意。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家庭,害死了他的孩子,竟还胆敢在他面前陷害伽蓝,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然而,自己当初竟会被这种女人欺骗而冤枉伽蓝,抛弃伽蓝,这样愚蠢的自己是否更该去死呢?
“伽蓝。”徐冽快步上前揽住他,冰冷的目光从旁观的众人一一扫过去,直到似笑非笑的夏衍,直到脸色微白却力持镇定的范盈盈。
现场没有多少人不认识徐冽,也没有多少人不惧怕徐天的势力,所以大家都噤若寒蝉地任由诡谲的静寂在宴会场上蔓延。原本以为伽蓝因嫉妒而将酒泼在范盈盈身上的人都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作为徐天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妻子,自然只有旁人嫉妒她的份?
“我确实不会这样对你。”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毫不在意地打破了静默,伽蓝淡淡笑着,接过侍者盘中另一杯酒,朗声道,“这才是我想对你做的。”
伽蓝把手中的酒随手泼出去,恰到好处地统统落在范盈盈脸上,头上。红色的酒液顺着特意卷曲的发丝一滴滴淌下,顺着她的脸,下颚流入性感的低领中。
范盈盈大声尖叫着,宴会场上一片混乱,然而更混乱的却在后头。
徐冽几步走到伽蓝身边揽住她隔开人群,一手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照片,用着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冲夏衍冷冷道:“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在今天揭露的,但我们毕竟曾是同学一场,夏衍,你最好看看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痴心等了你一年?”
范盈盈的面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她很快猜到了照片里可能是什么镜头。她尖叫了一声冲过去想抢夺照片,夏衍却快她一步将照片拿在手中,低下头,一张张仔细看着。
范盈盈浑身发抖,她将恶毒的目光投向徐冽和伽蓝,却在徐冽冰冷彻骨的视线中,打了个寒颤。伽蓝只是木然地看着她,没有悲,没有喜,没有怜悯,仿佛在看着许多陌生人演的一场戏。
盈盈只觉绝望灌满了身心,但她仍不肯死心地走到夏衍身边,哽声道:“晓东,你别相信他,别相信……”
“啪——!!”一声清脆的重响,和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打断了范盈盈的话。夏衍眼中喷着火怒骂了声:“贱人!!”随手狠狠一扬,那厚厚一叠照片竟四散开去,落在在场宾客手中。
有些人接过来看了一眼,霎时只觉面红耳赤,看着范盈盈的目光只有深切的不齿和轻蔑。他们怜悯地看着脸色惨白,既是仇恨又是悲伤的夏衍,对许多女子来说,这是他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们的梦中情人,却被这样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欺骗伤害,如何让人忍受得了?于是投向范盈盈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剥下她一层皮。
在众人忽高忽低的谴责怒骂中,在酒水从头上发丝一滴滴落下的过程中,在徐冽悠然笑着携伽蓝离去时,一身狼狈的范盈盈竟在恍忽中看到身前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礼服,身为她未婚夫的男子,于苍白的脸上慢慢升起冰冷的笑容。
她如遭雷击,那是确确实实的冷笑,绝非她眼花看错。那种仇恨得报的志得意满中又夹杂着几分廉价同情的冷笑,有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却绝没有半分情谊和震惊可言。
哈……哈哈哈……盈盈忽然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大笑,可是嘴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局,无论布这个局的人是徐冽还是晓东,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将她捧上天堂,随后重重摔下地狱。
盈盈跪倒在地,掩面哭泣。她一直在等着徐冽的报复,也以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却没想到真正出手的人会是她唯一爱着,觉得亏欠着的晓东。
徐冽,你够狠!伽蓝,你够幸运。幸运到……我做梦都想诅咒你!
第6章 对峙
徐冽带着伽蓝走出喧闹的会场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从警市厅打来的,王局长问他现在可否拘捕杀害李贸妻女的嫌疑犯——范盈盈。
徐冽客气地和他寒暄了几句,才淡淡道:“王局长,劳烦你再等三天。”
王局长有些不明白地问:“徐总为什么还要容她逍遥三天?”
“逍遥?”徐冽只笑得云淡风轻,“对现在如过街老鼠般的她来说,什么叫逍遥?”
王局长顿了会,恍然大悟:“那么就照徐总的意思吧。对了,替我向徐老大问好。”
徐冽客气有礼地应是,道了再见。挂下电话,才发现他身边的伽蓝仍在怔怔发着呆,木木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徐冽有些心疼,揉了揉她冰凉的小脸,滑腻的触感让他留恋:“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伽蓝应了句,避开他的碰触,又发了会呆,才低声道:“只是从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飞过。”
徐冽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抚着她微卷的柔顺头发,仿佛要抚平她的痛。
伽蓝的声音还是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可是话语中的苍凉却让徐冽禁不住心酸:“徐冽,一切都过去了吗?那个会为了我被误算的成绩和老师大吵,那个挡在我前面和欺负我的女生对骂,那个说要和我们同时结婚的盈盈,都过去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近在眼前,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
徐冽无言,只是更紧地抱住她。失去记忆的伽蓝仿佛在一夕之间少了洞悉人心的睿智和看透世情的冷漠,却多了几分单纯的善良和脆弱。徐冽其实更爱这样的伽蓝,明眸如水般清澈,喜怒都摆在脸上,柔弱中不失坚强,让他既钦佩又想揉在怀中时时刻刻保护。尤其,尤其她竟忘了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曾经匪夷所思的经历真的只是梦一场,梦醒了,她还是他徐冽的妻子,只爱他一人。
所以,徐冽无疑是庆幸的,庆幸那场让伽蓝遗忘一切的失忆,庆幸她的重见光明。
可是很快,徐冽就发现他错了。伽蓝还是从前的伽蓝,一样的面貌,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眼睛,可是她的体内仿佛少了什么东西,不再完整。伽蓝看着他时,偶尔也会有异样的情愫,偶尔也会因感动而眸光温柔如水,可是却再没有了从前深挚的爱恋。
她时常迷茫着,彷徨着,对自己的感情不知所措,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坚定地拒绝自己。那种仿佛本能般坚定不加犹豫的拒绝让徐冽原本笃定的心情开始动摇,开始惊惶不安。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原因,那个在另一个世界他甚至未见过一面的男子——风亦寒,即便已经被伽蓝遗忘,却还是横亘在他们之间,如天堑,永远无法逾越。
之后的几天,上怀市暗潮汹涌,皇朝集团一本涉嫌走私、洗黑钱的暗帐被匿名人士递到市公安局。本就因凌云和徐天合力追击焦头烂额的皇朝根本无力应付这惊天的突变,股市剧烈动荡,人心惶惶不安。
八月五日,徐天现任总裁徐冽与皇朝董事邵峰密谈,第二天,皇朝对外沉痛宣布终于揪出公司中违法乱纪的内奸,竟是邵峰已改名换姓归入邵家族谱的表侄邵俊一,整个上怀市尽皆哗然。报刊杂志一时间百家争鸣,各执说辞,上怀市对商业违法犯罪的关注和议论在此段时间达到了最高点。
随后,邵俊一挪用公款,迫害员工的罪行一一被人揭发,可是,当拿着一纸逮捕令的刑警赶到他家时,却发现他已人去楼空。
开始的几天,徐冽还有些担心,毕竟就如宇飞说的,狗急了能跳墙,徐冽只怕他伤害伽蓝。可是小心翼翼滴水不漏地保护了近一个月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徐冽便不再担心了。毕竟,通缉令已下到了全国各地,邵俊一的护照被吊销,银行帐户被冻结,他早已走投无路,又何来办法买凶杀人?而让身为纨绔子弟的他身败名裂,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这样的报复,也足够了。
就在徐冽准备撤去伽蓝身边几十个暗卫的那天,整整失踪了三天的聂宇飞忽然出现在徐家主宅门口。徐冽一直觉得那是个巧合,合该那天伽蓝去找小洁不在家中,合该自己提早下班碰到宇飞,合该几十个暗卫还在屋子周围。
徐冽很难解释自己看到宇飞时的直觉,只是莫名地发现他原本就深邃的眼神变得如黑洞般更深不见底,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时至今日,宇飞是伽蓝与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他和伽蓝之间唯一的变数,所以徐冽一直不安着他的存在,不是因他对伽蓝不同于表象的感情,而是他的能力和他唤醒伽蓝记忆的可能性,让他一天比一天不安,直到今天再见到他,这种不安终于达到了顶峰。
徐冽看着他,一开口却是没头没脑地一句:“如果你想把她带离我身边,我会不惜杀了你。”徐冽当然不会杀人,但他说得却又是实话,谁若想把伽蓝带离他身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拼命。
宇飞的瞳孔一阵收缩,有些震惊于他的敏锐和执着:“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以爱之名囚禁她。”
徐冽嗤笑:“那只能说明你爱得不够深,或者,没有一点得到的希望。”伽蓝看着他的眼神不是毫无情谊的,只要那点情还未消失,他就绝不会放开她。
宇飞棕色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黯淡,但随即温和闪亮,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徐冽,你该清楚,那点情不过如蜘蛛丝般纤细脆弱,稍一用力便会断裂。可她对风亦寒的感情,却韧如松柏,哪怕遗忘,也不能动摇他在伽蓝心中分毫地位……”
“闭嘴!”徐冽低吼了一声,明知道宇飞是在存心气他,他却没办法不火爆。因为他说得是实话,徐冽不得不承认,宇飞所说的,该死的都是实话。
怒火退去,徐冽脑中反而如经历冰冻般变得异常清醒,他忽然打了个激灵,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他的手扶在沙发沿上,沉声道:“你……找到恢复她记忆的方法了?!”
宇飞脸色微变,虽然只是一瞬的差别,徐冽还是看出来了。宇飞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淡道:“既然伽蓝不在,我改天再来找她。”
宇飞只走了几步,离门口不到一米远,徐冽低沉暗哑,幽幽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聂宇飞,你再走一步,我就会开枪。”
第7章 欲望
宇飞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
徐冽手上举着把银色的手枪,一步步走到宇飞面前,枪口抵着他额头,脸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楚,迷蒙一片:“不关你的事。”
宇飞面对枪口反而沉稳下来,漫不经心的浅笑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那你打算怎么做?囚禁我?你又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顿了顿,他的笑容变得更加幽深:“徐冽,你信不信,没有我,还是有人能让伽蓝恢复记忆,回到那个世界。一旦伽蓝想起一切,你所谓的那点情谊,就什么都不是。”
徐冽握枪的手剧颤,心神大乱。就在那一瞬间,宇飞眼中闪过灿烂的光芒,身形如鬼魅般动了,他单手握住徐冽握枪的手腕,使枪口朝天,另一手却迅即如雷地点向徐冽胸口。
徐冽方才因为宇飞的话心神大乱,所以没注意到宇飞的反击,可是他毕竟不是庸手。宇飞细长手指点向他胸前时,他已想起了武敬说过的话。宇飞会点穴。
这应该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武功。徐冽不敢轻忽,果断地撒手松枪后退。两人交手不过三秒的时间,其中惊险却根本难以言喻。
宇飞不敢恋战,迅速转身冲出房间。徐冽站稳身体的时候,宇飞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门外,徐冽露出个冷笑,随即又暗暗叹了口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韩子默都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而他却即将用毫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囚禁他。
果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随即是宇飞的一声闷哼,徐冽一步步走向门外,站在门中央看着躺在地上的宇飞,面无表情。
宇飞举起手中的枪,却发现抬到一半手便无力,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腿上的伤口,没有血,没有痛。他冷笑,声音虚弱:“麻醉枪?”
徐冽点了点头:“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也不会让你带走伽蓝。”
宇飞渐渐软倒在地上,棕色的眼变得暗沉如孕酿着风暴,苍白的脸上却奇异地勾出邪魅的笑容:“徐冽,你最好别伤害她,否则,将来受伤最深的会是你自己。”
他咳了一声,声音越来越微弱:“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也抓不住……”
直到七天后的今时今日,宇飞的话依然清晰地响在徐冽耳畔,让他每每从睡梦中都会惊醒,失去伽蓝的空白苍凉如在周身,疼痛难当。
这样的痛和恐惧日夜累积,终于在发现伽蓝打包行礼准备离开的今天彻底爆发。有种被利用的愤怒和被背叛的伤痛如一枚钢针从他心底戳刺出来,带着诡谲的毒素,刺得他鲜血淋漓,也刺得他发狂。因惶恐、渴望和嫉妒而发狂。
于是,徐冽用了一天的时间来筹谋。徐冽知道父母今晚会参加一个宴会,最早也要到晚上十点才能回来。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们今天他和伽蓝都很累,会早早睡下,直到明早七点以前都不要吵醒他们。
徐冽又打了电话给伽蓝的父母,以很悲伤的口气告诉他们伽蓝决定明天离开,请他们明早来接她。
徐冽准备好了一切,就开始计算好伽蓝回来的时间,独自饮酒,而且还是很烈的伏特加。一边喝,一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要折断伽蓝的羽翼,断绝她所有的后路,让她孤立无援地只能留在他身边。他要伽蓝依附他,爱他,甚至只能求助于他。
因为徐冽很清楚,失去记忆的伽蓝,不似当初在瑞士的她果断清醒。每时每刻,她都在彷徨,在迷茫,在恐惧,所以,她绝对无法在亲人朋友的不谅解中,孤独存活。
徐冽在心底暗暗对自己发誓,伽蓝今日所承受的痛,他一定会用今后加倍的宠爱和怜惜补偿她,让她永远幸福单纯地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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