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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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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长啸五声之后,湛玮这才回头对张正英说:“正英姐,走吧,我们回家。”
有一段时间,十里八寨的桃花疯了一般地盛开着,一些萎谢了去,更多的却在那萎谢的地方固执地开放,像要将一个易逝的春天永远留住似的。
人面桃花,就连娇莲寨的那几只母猫也发情了,李静经常挺着个大肚子在地里头晃来晃去,梅小哈照样在寨子头的田埂上玩泥巴,寨子里头的男人和女人都夸他能干,刘半仙也夸。
刘半仙穿着件道袍,拿着看相算命的行头路过田埂,又夸了梅小哈两三句,然后看了一眼李静的大肚子。
李静正在田边的地里踮着脚尖摘竹竿上的豆角。
“半仙叔,你这是要去哪装神弄鬼沙?”李静打招呼说。
刘半仙说:“竹子寨的寡妇多,我想过去给她们算算哒。”
李静嘻嘻哈哈地问:“你呀,成天给别人算命,怎么就不晓得给自己算个暖被窝的?”
刘半仙哈哈大笑说:“我的命好得很,十里八寨的姑娘媳妇任我摸哩,哪用得着算。”
竹子寨的寡妇多,有三四十个。她们的男人都让土匪杀死了,除了有四五个改嫁的,大都还在守寡。她们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水灵,美死了十里八寨的单身汉们。
刘半仙喜欢给姑娘看手相算命,而且在不少寡妇那里尝到了甜头。
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女人的那种念头十有**是男人摸出来的。
竹子寨的寡妇这么多,刘半仙运气再差也能摸她十把二十个的,到时候再来十把二十碗神仙水,她们不把裤子脱了才怪。
三年寡妇都是她妈的处女,刘半仙弯着手指头算了算,她们的男人都死了五年。
杨寡妇把右手伸过来的时候,刘半仙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
如此白嫩的手,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哩。
手板心里冒着一层细碎的冷汗。
“师父,我的命是不是不好沙?”杨寡妇紧张兮兮地问。
刘半仙用手指在她的手板心里比划了半天,这才吐了三个字。
“很不好。”
“你十六岁嫁的男人,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男人就让人给砍了脑壳。”捏着杨寡妇的手,盯着杨寡妇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刘半仙这才问:“蜜,我说的对不?”
杨寡妇点点头:“过去是对了,就不晓得以后怎么样?”
刘半仙也不着急,而是别有用心问了一句:“你现在屋头都有些么子人?”
“舅舅,妈,还有……”
刘半仙追问:“还有哪个?”
杨寡妇脸微微一红,低声说:“小叔子。”
给人看手相靠的是察言观色,杨寡妇这一愣,刘半仙明白了。
“你以后好是好,只是……”
刘半仙突然止住话头,盯着杨寡妇看。
“只是怎么?”杨寡妇问。
“只是眼前还有一道坎,只有过了这道坎,婚姻才会有转机。”
“师父,你能不能讲清楚点?”
“你命里还会克死一个男人。”
杨寡妇吓得脸色苍白,手板心里全是冷汗。
“师父,有法子改吗?”杨寡妇一脸无助地看着刘半仙。
“法子倒是有一个,但有违天意,我怕是要遭到天谴哪。”刘半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你年纪轻轻就守寡,也不容易啊,我刘半仙豁出去了,这就到屋头给你设坛化一碗神仙水。”
杨寡妇家里人都到外面忙活路去了,刘半仙焚香烧纸弄了两碗黑不溜秋的神仙水。
杨寡妇端着那碗神仙水到堂屋去了,刘半仙这才把另一碗放到杨寡妇的床底下去。
刘半仙从床底下美滋滋地爬出来的时候,杨寡妇从堂屋里转来了,双手捂着肚子,哼哼叽叽地进了房间。
刘半仙以为是那神仙水起了作用,抱着杨寡妇就往床上按。
“你……你想干什么?”杨寡妇使劲推他,但哪里推得动。
刘半仙说:“年轻力壮不做,老来想做不能沙。蜜,你就依了我,咱们做回神仙。”
刘半仙动手脱裤子,杨寡妇死死拽住裤带子说:“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喊人了。”
刘半仙以为杨寡妇是不好意思,嘴巴说说而已,哪有女人喝了神仙水不想干那事。
事发后刘半仙交代,那神仙水是他到芷江城头跟教堂里的洋教士买来的,是一种春药,洋教士专门用这种春药来迷惑奸淫中国妇女。
杨寡妇并没喝那碗神仙水。
杨寡妇爱干净,见那碗神仙水黑不溜秋的,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了,等脏东西沉下去再喝,没想到下边突然来了洪水,肚子痛得厉害,就捂着肚子回来了。
杨寡妇清醒得很,刘半仙一用劲,她就大喊:“救命……”
刘半仙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裤子撕开了。
刘半仙扯起家伙正要奔着杨寡妇的那里而去,结果屁股重重地挨了一家伙,还没有等他明白过来,脑壳又重重地挨了一下。
醒来时,刘半仙发现自己被人捆在屋背后的竹林里了,身上一块布头子都没有,还好,玩女人的家伙还在一片梧桐树叶底下吊儿郎当的。
竹林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刘半仙,这回开眼了吧?”
湛玮抽得通红的大旱烟袋在旁边的竹子上使劲地磕了两下,竹子呼呼地冒烟。
刘半仙吓得直哆嗦:“好,好汉饶命!”
“我不是么子好汉,我是这里的保长,是蒲品德叫我过来讲理的。”湛玮的大旱烟袋又在竹子上使劲地磕了两下,厉声问道:“刘半仙,你光天化日之下入室奸淫妇女,我要是把你送到乡公所,你说姚大胡子会怎么治你沙?”
说到姚大胡子,刘半仙哆嗦得很厉害,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把我送……送给姚……大胡子,你……你有么子条件,我……我依你就是了。”
“不是我有么子条件,是人家要找你算账!”湛玮回头问身后的后生,“蒲品德,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蒲品德就是杨寡妇的小叔子,身子强壮得跟头牛似的。他到苞谷地里除草回来,听到嫂子在房里喊救命,来不及放下锄头就冲上去,见有个男人正在强暴嫂子,照着屁股就是一锄头,然后在脑壳上来了一锄头把子,捆结实了,找湛玮来评理。
杨寡妇名义上是蒲品德的嫂子,实际上是婆娘了,因为同在屋檐下,按祖宗的规矩要守五年孝,才能公开关系,这是寨子里的规矩。肥水不流外人田,往往是哥哥死了,婆娘留给弟弟用,或者是弟弟死了,婆娘留给哥哥用,这叫做“朋锅”。刘半仙晓得竹子寨有“朋锅”规矩,所以刚才一派胡言,唬住了杨寡妇。
“你有么子山离我们寨子近一点的?”蒲品德是个老实人,说话开门见山。
“没有山,不过……”刘半仙想了想说,“后山倒有十石水田。”
“那就把十石水田作赔偿吧。”湛玮说。
刘半仙死皮赖脸地和蒲品德讨价还价说:“品德兄弟,还是五石吧,我就那点水田,你也晓得,我连你嫂子下头的毛都没碰掉一根,再说,你嫂子是个寡妇,值不了那个数。”
蒲品德是个老实人,想想也是那么回事,正要应承时,湛玮止住了他。
湛玮回头问刘半仙:“你说寡妇不值钱,那么我问你,你的家伙值不值十石水田沙?”
“值,值,我还没讨婆娘呢,当然不止这个数哪。”
“那我把你送到大胡子那里,你的家伙还有用吗?”
“哪里犯事砍哪里,家伙掉了还有么子用。”
“那你还罗嗦么子,还不快把十石水田押给人家!”
画押松绑后,刘半仙也不敢回寨子取衣服和行头,光着屁股,捂着那片梧桐叶子,没命地往山上跑。
想到刘半仙日后要回来取,湛玮帮他保管好行头。
其实也没么子行头,就一套旧道袍,一块旧布幌子,还有四五本关于测字看相算命看风水的手抄本。
没事的时候,湛玮就顺手翻翻,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五千双草鞋,也就是一百块大洋,是个天大的数字。
湛玮晓得,正儿八经地挣,这个数字三年都挣不来,只有骗富人的大钱,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上。
黄梅城头的官老爷官太太富得流油,而且个个都迷信得很哩。
湛玮拿着刘半仙的行头回到城头给人测字,每个字一块大洋。
这个价钱够吓人的了,刚开始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没有人出得起钱。
湛玮本来是冲有钱人去的,所以也不着急,早晚没事就在城头闲逛,然后把摊子摆在教堂旁边。
到城头的第十天,湛玮照样跟看热闹的人开玩笑,讲《水浒》。他故意把“水浒”说成了“水许”:“里头有个李达,手拿两把大爹,有万夫不挡之男……”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就在这时,摊子边来了六个人,其中还真有个黑旋风似的家伙。
只见黑旋风往摊子边上一站,扯着粗嗓门说:“测字的,说么子书喽,我问你沙,测一个字要多少钱?”
湛玮一看,屁股后头还跟着五个人,一眼便认定这家伙是个大官,忙满脸堆笑说:“一个字一块光洋,先生要不写一个?”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准不?”
“我刘半仙行走江湖十多年,还没有测不准的字哩。”
“大话莫说到前头,要是测不准,我们砸了你的摊。”
湛玮说:“好,好,先生请在这块板子上写个字先。”
那黑旋风拿起毛笔,并没有把字写在板子上,而是走到那块招牌前,把一个“人”字写在“一字天机”的“一”字上,顿时成了“大字天机”。
湛玮赶紧站起来,对他深鞠躬说:“先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你这个‘人’往我的招牌上一站,顿时成了个‘大’字,因此我断定,黄梅城里没有比你更大的官了。还有你这个‘人’字差点就顶‘天’了,因此我还能推定,先生将来肯定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
湛玮这么一说,那黑旋风顿时露出得意之色,只见他把屁股边的一个伙计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
那伙计回头说:“替我也测一个。”说着,他拿起毛笔在自己的手板心里同样写了一个“人”字。
湛玮看了看那黑旋风,又看了看那测字的伙计,心里有底了。
湛玮摇头说:“先生的这个‘人’字,比起刚才的那位先生来,就差多了。你的‘人’字写在手板心上,把手一翻就成了手下人了,你命中注定是要侍候人的。”
那黑旋风听了,扯着嗓门说:“神了,快给钱沙。”
其中一个伙计赶紧从荷包里掏出两块光洋,放在湛玮的摊子上。
第二天中午,湛玮的摊子边来了个衣冠楚楚的人,但面黄肌瘦,带着七个勤务兵。他环顾左右说:“来,给我测一个。”湛玮要他随手写一个字,他没有写,而是随口说了一个“人”字。
又是一个“人”字。
湛玮的心里有底了,十有**是昨天那黑旋风派来的。
湛玮故意叹了口气:“哎呀。”然后摇头,良久才说:“先生的这个‘人’字不妙,不妙呀。”
那人面无表情地问:“你说这个‘人’字怎么不妙的?”
湛玮大胆说:“你看,先生是用口报的‘人’字,也就是说,口字里面有一个人字,岂不成了‘囚’字,说明先生有牢狱之灾哒。”
湛玮这么一讲,把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这么一个衣着华贵,而且又带着七个勤务兵,测字先生的竟然说他有牢狱之灾,岂不是吃了豹子胆,肯定有好戏看,摊子肯定是摆不成了,非被砸得稀巴烂不可。
不料,来测字的这位先生竟然默不做声,只把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勤务兵扔下一块光洋,匆匆走了。
两天后,有两个勤务兵给湛玮抬来一块牌匾,上书“赛神仙”三个金字,下边落款:蔡大年。
那黑旋风正是军阀蔡大年。
原来蔡大年测字回到驻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测字先生十有**是看见我带着随从就奉承我,看见随从测字就说是手下人。
蔡大年想试试测字先生的真本事。
第二天,蔡大年让手下从死牢里提一个死囚出来,然后问死囚:“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沙?”
死囚说:“当然想活。”
蔡大年说:“那好沙,我现在要你去办一件事。你先去洗个澡,理个发,再换一套华贵的衣服,装成大官的模样,带上五个勤务兵,不,带上七个勤务兵,到教堂边的‘一字天机’,不对,是‘大字天机’那里测一个‘人’字,你把这些都做好了,我就免你一死。”
死囚满口答应了,冲蔡大年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勤务兵带去准备了。
死囚穿戴一新后,来找湛玮测字。
吃这碗饭的人,都善于察言观色。
这几个人来的时候,湛玮就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了。因为这七个勤务兵不是跟在真正的长官后面,就没有那种对长官的恭敬神态。勤务兵最看不起死囚了,现在,一个死囚装成他们的“长官”走在他们的前面,那种轻蔑的神情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了。
再看那个“长官”,虽然衣冠楚楚,但他的言谈举止,根本不像个当官的样子,加上他面黄肌瘦,没有当官的那种养尊处优的气色,还有就是畏首畏尾,不敢在勤务兵的面前摆“官架子”。
湛玮经过一番观察分析得出结论:很可能是昨天那个当官的拿犯人来试探自己。
等来人报的又是一个“人”字时,湛玮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分析。
湛玮连连说了两个“不妙”,来测字的人并没有多大惊讶,倒是七个勤务兵目目相觑。
湛玮说来人有“牢狱之灾”时,七个勤务兵更是点头而笑,湛玮就完全有把握了,就又在囚犯方便大做文章,把他们几个人讲得服服帖帖的,一言不发地丢下钱走了。
七个勤务兵押着死囚回去后,又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通,军阀蔡大年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地叫人做了一块牌匾送过来。
湛玮把蔡大年的牌匾“赛神仙”一挂,立刻轰动了县城。
前来测字的官老爷官太太们络绎不绝,湛玮每天都可以赚一二十块大洋。
有人眼红了,想来敲竹杠。
那天上午,湛玮的测字摊子前来了三个无赖,一个个凶神恶煞。
湛玮一看来者不善,心知他们是来闹事的,索性装了一袋旱烟,不慌不忙地抽了两口,这才满面春风地跟他们打招呼:“三位先生要测字不?”
三个无赖用鼻子“嗯”了一声。
第一个无赖拿起毛笔,在板子上写了一个“朱”字。湛玮已经晓得他们是谁了。湛玮把“朱”字横竖看了一会,然后装腔作势说:“先生,恭喜你,今天往东方走,会有人用最丰盛的酒宴招待你。”那人退到一边,一声不哼。
第二个无赖跟着在板子上用笔写了一个“朱”字,把毛笔一扔说:“怎么样?”湛玮也照着刚才的样,细看了一番后说:“先生,恭喜你,今天往西方走,会有人送漂亮的衣服给你。”那人退到一边,也一声不哼。
第三个无赖拿起毛笔,在板子上还是写了个“朱”字。
那人还没有说话,湛玮就叫起来了:“哎呀,先生今天不妙呀,你今天往北走,肯定有人要揍你一顿。”
那人说:“哼!敢揍老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湛玮说:“灵不灵理当实验,准不准过后方知。”
然后悠悠地抽起旱烟来。
三个无赖按湛玮指定的方位,各怀心事地走了。
傍晚时分,三个无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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