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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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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白水珺等人被这么一“打扰”,自然再无心饮酒,理所当然地问道。
  “没事没事,可能是哪个下人做错事,又不肯领罚,所以……你们还不赶紧把人抓起来!难道还要再惊扰贵客吗?”张康强笑了一下,却是有几分急智,含糊地解释了两句,同时狠狠地瞪了家丁一眼,那家丁总算又机灵起来了,忙滚了下去。
  “哦,原来如此!”白水珺淡淡地道,也不追究。
  张康又忙让下人再取了杯子过来,倒满了酒,示意儿子跟着一起敬酒赔罪。可话还没说几句,那些喧哗声反而似乎更进了,随即门口一阵骚一个少女大声喊道:“燕夫人,我是当今的飞月公主,快来救驾!”
  咚……张康的手一抖,满满的酒杯顿时落在案上,溅了一身。
  “张老爷,这又是怎么回事呀?”燕飞羽也忍着笑凑热闹。
  张康蠕动了几下嘴巴,却发现不知如何回答,又复转头去看儿子,想从儿子脸上瞧出点什么来,却见儿子虽然气恼却没有惊怕之色,还以为儿子玩女人过了头把人家给弄疯了。心里虽然愤怒却没有了方才那一刹的心惊肉跳,再次强笑道:“误会误会,她这么一喊,倒让我想起来,前阵子府里头有一个丫鬟突然患了失心疯,总以为自己是公主,想必今日为了款待贵客,一不防备,让这个疯丫头逃了出来。”
  “狗屁,你才是疯丫头!”张康话音未落,就被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
  众人一起侧目,只见燕家护卫已喧宾夺主,正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目光却像快要喷出火焰来的少女走了进来,那个愤怒的吼声,正是出自少女之口。
  看着眼前这个狼狈憔悴的少女,再想起当日那个飞扬跋扈的飞月公主,燕飞羽不禁暗叹世上真有风水轮流转之说。如果今日她们没有到张家人,如果不是当时假山亭台遮掩,让隐者恰好听见那段对话,就算今日她能略施小计,将张安鸿诱到碧池边,再趁他动手动脚之时把这王八踹入水中,恐怕飞月公主也终究难逃侮辱。
  而且更甚至,她堂堂一介备受当今宠爱的金枝玉叶很可能就此被终身囚禁在张府之中,过着生死不如的日子。到时候,莫说飞月公主一个人受罪,就连整个皇家也会蒙受深深的屈辱,毕竟纸总包不住火的。
  唔……这么一想,燕家这一次立的功好像还蛮大的哦!
  这貌似应该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虽然自己无法用匿名来争取公主的信任,但今日救了飞月,就算那个贪心不足的皇帝有心想要对付燕家,就冲着这个人情,一时之间应该也无法下手吧?
  
第四卷 归途 第20章 公主发威
  “来人,来人,把这个疯丫头给我带下去!”张康压根信飞月的话,只为了自己的颜面尽失而感到无比恼火,当即命令道。
  “且慢!张老爷,既然只是一个疯孩子,又何苦和她这般计较呢?”白水珺缓缓地站了起来,从身后侍从手中取过披风,走到飞月面前,示意护卫放开她,亲手为她裹上。
  虽然之前在有人偷前来帮助自己的时候,就已知道有了获救的希望,但此刻被白水珺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出娘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么多屈辱和惊恐的飞月,才终于真正感觉到了安全,不自主地就顺势窝进了白水的怀里,所有委屈都化为软弱的泪水滚滚而下:“燕夫人救我!”
  “燕夫人,这是我的家事,好像还不需燕夫人操心!”见事情越闹越大,张康也隐隐感觉不对,沉着脸挥手道,“来人,把这个疯丫头给我带下去!”
  “是啊,燕夫人,你别听她的风言风语,这个丫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她是个疯子,疯子!”张安鸿也赶紧赔笑解释,试图挽回自家的形象,背地里却在暗骂。他娘的,真是晦气,早知道这娘们居然还能跑出来,昨儿个就霸王硬上弓了,等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看他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
  这只可怜虫,居然死到临头还这么愚昧无知,以前自己家对张家的顾虑实在是多余了。因为就算燕家不会对付张家,就凭父子俩这德性,他们张家也会自己败落的,她得汲取这个教训,免得以后浪费没必要的精力。
  燕飞羽站在一旁,纯属看戏的偷笑。
  “放屁放屁放屁!你们两个逆贼,不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本公主,居然还敢再三地污蔑本公主是疯子!啊啊啊,气死我了!”飞月的心情刚平复了一点,闻言,顿时像一个装满了烈性炸药般的火药桶,猛地爆炸开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左顾了一下,一个箭步冲到离门口最近地案几上,端起原本属于燕子平的一盘菜,就往张安鸿砸去。
  张安鸿这一下倒挺机灵,一闪身就躲开了。
  “你还敢躲!给本公主站住!不准跑!”飞月公主越发火冒三丈,一弯腰又端起一盘菜,一盘接着一盘,扔的不亦乐乎。
  张康当然不肯让飞月如此撒泼。早叱喝着家丁上来抓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家丁不是自己人撞到自己人。就是踩到什么东西。扑通通哎哟哟地一下子摔倒了两三个。而就这在片刻只见。在飞月无比强悍地爆发力中。躲得狼狈不堪地张安鸿已经光荣地中了一只金灿灿油光光地香酥鸡。以及一大片汤汤水水。一个好好地晚宴也彻底被搅和成一场闹剧。
  “快快快!快抓住她!”儿子受辱。等于在老子脸上拍巴掌。又觉得肯定有燕家人在暗中捣乱。张康气得小胡子乱颤。只差捶胸跺脚了!
  “谁敢抓我!”飞月砸了张安鸿一会。肚子里地怨气终于少了一点。自小就养成地公主威严不自觉地就流露了出来。大声喊道。“我是当今圣上最宠爱地飞月公主。司马国舅地大公子司马玄可以作证。谁敢动我。谁就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大厅之中立时一片寂静。几个刚站稳地家丁仿佛像被点了般。不但连手脚都僵了。就连嘴巴也忘了合上。有一个甚至还保持着正要伸手去拉车飞月衣服地样子。
  “司马公子早已回九阳。怕是一时无法证明吧?”就在一片讶然和震惊之中。白水缓缓地开口了。
  还以为白水在为自己说话。张康父子忙鸡啄米似地点头。
  “不可能,我表哥一定没有回九阳,说不定此刻他就在秦安城内找我,就算一时找不到,我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证明。”飞月毫无所惧地道。
  “请说。”
  “不久前,我曾让表哥到你家求过一样东西,夏神医的雪肌膏,燕夫人应该还记得。而且我还有一样东西可以作证,就是父王钦赐给本公主,却被他们抢去的飞凤玉佩!”飞月地手指直直地指向门外的几个小厮婆子。
  话音未落,张家父子和小厮们突然又能动了,并且几乎同时头晕腿软,浑身发虚汗,个个面色犹如土灰。再听得白水珺一句“不错,司马公子是曾到寒舍来求过一瓶雪肌膏”,噗通,张安鸿当场就坐倒在地,就此昏了过去。
  燕飞羽鄙视地斜了那个完全没出息的五世祖一眼,走上两步,对着门口那群张家仆人道:“你们谁拿了玉佩,现在要是交出来还可能可免一死,不然……”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已滚也似地爬了进来,拼命地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根本无需示意,燕家的两个护卫一一拉起了他,迅速地搜出一块白色的玉佩来交给了白水珺。
  “张老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快飞凤玉佩好像正是出自你张家之手吧?”白水珺微微一笑,素指夹住红绳,稳稳地举在半空中。
  张康张大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地咯咯声,早已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来呀!先给本公主把这个淫贼泼醒,再狠狠地揍一顿,等到本公主禀告了父王,再将这个淫贼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飞月一指张安鸿,气势十足。
  自从被迷昏抓到张家之后,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恐惧惊吓、凌辱委屈,绝对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若不是拼死抗拒,她这个金枝玉叶地清白身早就不保了,现在柳暗花明,上天庇佑,她又得以重见天日,她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
  “是!”
  应声的不是燕家地护卫,而是门口早已匍匐了一地的张家仆人。只见飞月一声令下,他们立刻一拥而进,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地冷水,哗的一下子就泼了上去,然后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拳打脚踢,嘭嘭嘭地好不热闹。
  拳头还没落下,张安鸿突然一骨碌地爬起来,就往案几底下钻。可是那案几本来就是供宾客盘腿坐席的,能高到哪里去?他这一钻,上身还没缩进去,双腿已被自己的仆人抓住,毫不留情地扯了出来。
  大厅之中,顿时如闻鬼哭狼嚎,而另一头,两个还算忠心地扶着主人的仆人也跟着尖叫起来:“老爷,老爷!”
  然而,叫归叫,却没人敢去请大夫。
  看见这催人心肝的一幕,又听见飞月说要将唯一的儿子千刀万剐,如果张康还不急怒攻心,那身体底子可就太好了!
  燕飞羽忍不住再度叹气,唉,太岁头上忌动土,这是千古名言呀!
  ……
  事实很快证明,张家确实早已外强中干,两个当家的一倒下,剩下就只有两父子的一大帮养尊处优的妻妾。纵然张大夫人和张二夫人平时也算是会管家打理,但是今日得罪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大人,而且这个得罪还不是一般的调戏,差点就将人家金枝玉叶给糟蹋了,凡事聪明一点的,谁都知道,此时此刻纵然再求情也无济于事。
  乱哄哄地一通混乱之下,大部分的姬妾都选择第一时间立刻收拾细软打包,趁着官兵还没有到来,张府还没有被封之前,全部作鸟兽散。底下的仆人们看见主子尚且如此,谁也管不得卖身契是否还在张府手里,全都扯了包袱,裹了能带走的古董花瓶等值钱的玩意,脚底抹油地溜了。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时辰,偌大的张府居然就已逃掉了一大半的人。
  毕竟,这一次得罪的可是堂堂的公主大人呀,谁知道皇上一怒之下,八成真的会传令满门抄斩,到那时,他们还会有命在吗?傻子才不逃呢!
  为了安抚局面,也为了给自家的“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争取尽量充分的时间,白水一面命人准备热水新衣,服侍飞月公主梳洗,一面派人去通知官府,并让原本留在客院中和方家人一起的夏惜之过来,以便等会替飞月公主整治调理,同时又令自己的人亲自去厨房做菜。因为就算他们可以自用随身携带的干粮解决,却不能让堂堂的公主饿肚子的,而且显而易见,飞月公主这几天没少受苦,寝食必定失调短缺的,少不得要暂时反客为主,利用一下张家的资源了。
  至于一个急晕一个被打昏的张家父子,则很人道地丢给了闻讯而来的张夫人和张安鸿的生母。
  两个大小老婆一听张安鸿居然抢了个公主回家,还差点糟蹋了人家,当下一个闭气,也全都不争气地晕了过去,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妻,倒让燕飞羽一阵好。
  实际上,比起这些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的主子们,以及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刚才那些从头到尾都听到见到这一幕的张府下人们,其实更加可怜。毕竟事关公主名节皇家体面,这件事是绝对不容许大事宣扬的,因此除了必须要通知的官府之外,张家知道实情的这些下人能否留下,却飞月公主自己的意思了。
  因为像这种事,燕家纵有大功,也不适应直接插手,顶多适当地劝说一二,只希望飞月的性子能善良一些,看在刚才那些人帮她痛打一通张安鸿的份上,能够手下留情些,只惩主谋和帮凶吧!
  
第四卷 归途 第21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不得不说,人的恢复力真的很快。飞月公主在从头到翻,又换上新衣,用了一些膳食后,再度出现在燕飞羽等人面前时,虽说不上容颜焕发、娇艳如初,但与生俱来的公主气势和皇家威严却已令人不可逼视。
  自然,她那里忙着,燕飞羽母女这边也没有闲着,飞月一去梳洗,俩人就立刻抓紧时间回去找竞秀。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燕飞羽可一直没有忘记飞月之所以滞留在秦安城的原因。
  如今飞月刚刚经历了一场狼狈的屈辱,正是需要大量安慰,绝对经受不起任何一点打击的时候。倘若两人相见,飞月公主发现自己的容貌不如别人,到时候一气之下,不但把之前的恩情都忘光光,更会从此心存芥蒂也不一定。毕竟女人心如海底针,又如晴雨难定的怪天气,尤其是像飞月这般一向自负美貌、身份又十分尊贵的女人,更会理所当然地觉得她什么都应该是第一的。
  而客观而言,自己的容貌恰恰又确实胜了人家公主一筹,所以,她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易容,并且这个易容,还需要易的恰到好处,既需要让飞月感觉自己没有如传说中那么漂亮,又不能过度丑化,反而让人生疑。幸好,她家有一个绝佳的易容高手在,这一关应该不会过的很艰险。
  实际上,竞秀之前没有跟随他们一去晚宴,就是为了准备工具。
  到了房中,竞秀首先让燕飞羽在药水之中洗了一会脸,用药水调整了脸、颈等裸露在外地肤色,使其略微暗淡,接着用一种透明的凝胶将眉形稍稍拉歪,让最能体现一个人精神地秀眉变得普通些,并且同样用胶水在下唇和下颌之间收紧一点皮肤,破坏掉唇形的完美,之后又在鼻梁上打底,加宽了原本俏直适中的鼻梁,最后再在此基础上重新傅粉化妆。
  一番巧手下来,燕飞羽再照镜子,只觉得里头的少女就是自己,却又不像真正地自己,说是绝色欠缺一分,说是不绝色又分明还是个俏佳人,犹如一把神采突敛的宝剑,一下子从极品褪为上品。
  上品虽珍贵,却非稀罕之物,而燕飞羽是这种效果。
  至于和自己容貌有七八成相似,但气质美貌都更甚自己一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绝色娘亲,也少不得也要稍微修饰一下,多添加一点老态,免得那个飞月公主也要脑残地相比。
  ……
  听说张家抓了公主。兹事体大。秦安城地两个最高行政长官和军事长官。很快就联袂来到张府。由于两人都深谙为官之道。知道此事不便回衙门公堂。便直接在张家设堂问审。
  张康悠悠醒来之后。便明白这一次若是搞不好。不但儿子必死无疑。自己也逃脱不了。心念急转之下。突然涕泪俱下地大义灭亲。表示自己对儿子地恶行并不知情。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领“管教不严”之罪。更是表示独子是罪有应得。不容姑息。
  毕竟。比起张家偌大地根基被彻底摧毁而言。他如今只能也不得不牺牲这个唯一地独子。儿子没了。还可能再生。实在生不出。还可以过继旁枝。但如果自己也被牵连进去。张家被查封抄家。那就真地是什么都完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本公主是疯子吗?这会儿怎么撇地这么干净了?”
  张康这一招自断其尾虽然用地正确。却不一定有效。此刻已威风凛凛坐在上首地飞月公主要找回自己地脸面。洗刷自己地耻辱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轻易容情。
  “公主明鉴,小民确实没有侮辱公主之意,是小人府中确实有个疯子……”
  张康还想狡辩,被触动痛处地飞月公主已经大怒地拍案而起:“你还想骂我?”
  “不不不……”张康这一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你不用狡辩了,你儿子是个畜生,你也好不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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