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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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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颤。
“快走吧,先去屋子里避避雨。”年轻人眼中闪过一抹敬佩和怜惜,轻声呼唤道。
燕飞羽点了点头,站直了身体,和宁不一起并肩跟在马车的后头,一边走,一边复又再次加强心中的记忆,铭记到脑海,刻印到骨中。
这些人的面貌,这些人的服饰质地,全是日后寻找真凶的线索,她绝对不能忘。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这一世拥有了一点绘画的天赋,更曾因为喜欢而在上头下了不少的功夫,等有了纸笔,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看到的都画下来。
见燕飞羽有宁不照顾,年轻人晒然地重新弯下腰,像是骏马又像纤夫一样,几乎是一口气地将马车拉到小坡上的茅屋前,而后才直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
茅屋很小,所幸的是里头有石灶吊锅柴火,和一些简单的瓦盆,可以用来接雨水并烘烤。
年轻人知道除了燕飞羽,宁不和竞秀对自己都还有戒心,也不多多说,只是含笑生了火,又将用瓦盆等物收集的干净雨水放入锅中,并搭起简单的架子,让众人可以先行取暖并烘烤等会要换用的衣物,自己则又拉着人力马车下坡去运箭荷和周顺才的尸体了。
“宁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竞秀服了解药后,精神已好转了许多,一边捂住腹部的伤口,一边问道。
虽然小姐看的仔细,但她对于这些江湖上的门派武功却是远不够了解的。
宁不并没有和她们一起坐在火堆旁,而是执意要坐在门槛上警惕着是否还有余党再来偷袭。此刻听闻问话,身体微微一震,心中巨涛翻腾,表面上却镇定如常地回答道:“不论是弓箭还是人,身上都没有任何标志,难以判断,不过从匪首的身手来看,应该不是南郑人。”
和黑衣人等交过手的不止是他,还有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就是他不说,他也可能会知道。
“不是南郑人,莫非是北盘国的人?”竞秀蹙眉道,“对了,那个匪首呢!”
“死了,至死都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宁不毫无感情地道,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杀死那个诸葛方普,只是对方却不是他宁不能轻易杀死的人,现在只希望那个该死的诸葛方普能机灵些,给自己找一个替身,脱身地远点,不要让那个神秘的陌生人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对于这个破坏了诸葛方普的计划,却又救了竞秀和山丹,让她免受更多痛苦的陌生人,宁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欢他!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我不会让箭荷和周叔白白牺牲的。”燕飞羽一边斩钉截铁地道,一边用力地撕扯着备用的中衣,并挂在火旁的架子上烘干,以备等会水烧开后,拔箭裹伤之用。大家虽然都服了解药,但是箭伤都不轻,而且每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如不及时处理,后果依然不堪设想。
宁不默然,想到当有一朝一日被燕飞羽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寒意更甚,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之上,肌肉隐隐地抖动。
四年前,才十岁的她就曾对他说过,她愿意放了他让他去寻找闯荡自己的一片天,可他却留下了。可笑的是,虽然他留下的部分原因,虽然是因为他发现保护那样一个精灵般美好的女孩子并不是件痛苦的事,但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他身为棋子不得不留下。
这一留,便又是四年,加上他在布局下成功被燕家收养训练的六年,一转眼,他已在异乡独自过了十年之久。十年,人的童年和少年都是何等短暂,他却……看见坡下渐近的身影,宁不脸色一沉,立时强行收敛了异样的思绪,重新面无表情,站了起来。
“我回来了!”
第三卷 惊涛 第6章 却是故人
年轻人不但把箭荷和周顺才的遗体都拉了回来,还考虑到茅屋太过狭小,只能将两人的遗体放在外面,便又拆了另一辆马车车壁当盖,为箭荷和周顺才遮住了雨水,起码也不要让他们再受风吹雨淋。
看见他如此贴心,燕飞羽原本充满仇恨的心又被一波波的温暖抚过,蠕动了几下嘴唇,却发现只用“谢谢”两个字根本就无法表达此刻心中的感动,猛然双膝并拢,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俯首便磕。
她一直以为给人下跪磕头是最庸俗的表达方式,曾一度地不以为然,在家的时候也向来不喜欢别人给自己磕头,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非这种方法无以表达心中的千万分之一的感恩和激荡的情绪。
他不但救了她们,又为她们做牛做马,更是如此温柔地对待两个已逝的亡人,其心之高洁,其德之仁厚,在她的心目中,便是历史上所有的圣人都不无法企及,这头,她磕得心甘情愿,这恩,她永世也还不完。
“哎呀,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年轻人才刚刚安置好两具尸体,一和隐忍着敌意的宁不擦肩而过,踏进门来,就看见燕飞羽行大礼,慌忙一个掠步,在她双膝着地前扶住她的手臂,将她硬托了起来,微笑道,“我不过是正好路过,顺手帮忙而已,姑娘无需如此多礼。”
他的眼神柔和并真诚,如同阳光一般直熨在燕飞羽悲凉的心田上,让人一下子明白他是真的不需要旁人的感谢。
燕飞羽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坚持欠身福了福,沙哑地道:“您施恩不求报,小女子却不能做忘恩之人,请恩人务必告赐尊姓大名!”
年轻人看着她执着的眼神,有点无奈地微笑道:“好吧,我姓云,单名一个宵字。”
“云公子!”燕飞羽再行一礼,抬目和他清澈的目光相遇,心底突然浮起一丝莫名的熟悉,忍不住颤声重复道,“啊,宵?”
她这一脱口而出,倒像是熟人之间的昵称,年轻人不防,竟然难得地微红了一下脸,有点儿尴尬地解释道:“嗯,云霄的霄。”
燕飞羽却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直呼人家单名太过亲昵,反而更加急切地看着他:“请问尘空道长是你什么人?”
这个名字一出,云霄的脸色顿时微变了一下,眼神一下子警戒了起来,却见燕飞羽眼中除了急切仿佛还有更深的期盼,心中虽顾忌,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正是家师,却不知姑娘是如何认识家师的?”
“是你,真的是你!”燕飞羽忍不住一下子反抓住他的手,又哭又笑地问道,“你还记得十四年前的事情吗?还记得那只小老虎和那个小婴儿么?”
“小婴儿?”云霄极度吃惊地抽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泪眼朦胧的燕飞羽,“你是燕家的千金燕飞羽?当年的小妹妹?怎么会?”
“是我,就是我!”燕飞羽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哽咽地不成语。
一旁的竞秀早已惊呆,宁不更是阴沉如冰,拢在袖中的双手握的死紧,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讲燕飞羽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拉出来。
“我……”云霄手足无措地抬着手,几乎被这猛然的惊喜冲昏了头,又是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奇异,直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低下头去审视那一双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当年你可只有几个月大而已。”
“我……”燕飞羽伏在他怀中,欲言又止,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早就记事,想起云霄的目光,顿时灵光一闪,吸了吸气抬起花兮兮的脸蛋,含泪带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隐约记得小哥哥你的眼睛,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小哥哥对我很好很好,后来爹娘又把当年的事情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我,我心里便一直记着你和尘空道长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说呢,我云霄可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怎么会有人居然认得我和我师父。”云霄释然地道,放松之下,立时敏感地察觉到怀中躯体的柔软,忙有些赦然却又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过于贴近的湿漉身体,含笑着打量她道,“没想到十四年了,我们居然还有缘再见,而且你还长这么大了?”
眼前这个女孩儿因为这场刺杀而浑身都狼狈不堪,只有一双灵动明亮、黑白分明的明眸,能让他依稀地将眼前人和当初那个也是一见到他就大哭的小婴儿联系起来。
“你也说了都十四年了嘛,我能不长大么?但是宵……”燕飞羽差点脱口叫他宵儿,一个字出口才觉得不妥,忙改口道,“小哥哥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来看我呢?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的身体,不知道你的毒有没有解干净,前段日子我还让爹派人去找你们呢。”
其实这句话不问也早已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云霄除了略瘦了一点,眉目俊秀,身形挺拔,哪里还有当年半分的病弱样子,相反的,看起来十几年不见,他不但身体大红,还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
“你是尘空道长的徒弟宵儿?”竞秀坐直了身,上下地打量了云霄好几眼,尤其是他的眼睛。
燕飞羽忙解释道:“这位是我和我娘情同姐妹的竞姨。”
云霄含笑点了点头,才侧头对燕飞羽道:“自从服了曼陀果,我其实就大好多了,后来为了彻底治愈并调理,我就跟着师父离开了南郑国,一直在外隐居,所以才不方便来看你。”
“当年离开时,你师父曾留下一个信物,你可知道是什么?”竞秀插口道。
云霄笑道:“是一株样子有点奇特的小人参,我师父无意中采到的。”
竞秀明显地松了口气,身形顿时晃了一下,差点倒下。当年飞羽被找回的事情虽然沸沸扬扬,但因尘空要求,具体的事情经过都被严格地控制了下来,并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他们师徒,更无几人知道尘空临走时留下的信物。
“竞姨。”燕飞羽忙跑过去扶他。
云霄看了一眼锅中已经沸腾的水,忙将水倒出一部分,然后随手扯了几条布放进锅里煮,接着和燕飞羽一起把竞秀的身体放平。
“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拔箭包扎伤口,这样,小妹……”云霄很自然地唤了半口,却发现这个称呼好像已经不妥,不由顿住。
“叫我飞羽就行。”燕飞羽忙道。
“好,飞羽,我虚长你几岁,你也不要叫什么小哥哥了,就叫我霄大哥或者直呼我名字都可以。”云霄坦荡荡地笑道。
“那我就直接叫你名字吧!”燕飞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按理说云霄比她今生要大好几岁,叫声大哥也不为过,只是在今日重逢之前,她心里一直叫人家宵儿的,把人家当做比自己小的小男孩,现在虽然时隔十几年,云霄一下子以成熟稳重的成人之姿出现在她眼前,但叫大哥总还是有些奇怪。
“自然可以,唔,叫云霄果然比叫大哥顺耳多了!”见燕飞羽明显有点别扭,云霄故意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那我以后就叫你云霄。”燕飞羽大喜道,
“我以后也叫你飞羽。”
两人相视一笑,陡然觉得十四年的时光被一下子拉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亲密无间的那段短暂时光,都不曾注意到伫立在身后宁不的神情。
“竞姨,”云霄也跟着燕飞羽称呼道,“事急从权,晚辈得罪了。”
竞秀欣慰地点了点头:“医者父母心,无需顾忌,你拔吧!”
云霄点了点头,立刻开始处理,因竞秀平时常在车中刺绣,身旁针线用具一应俱全,现在处理起来倒也方便。
用开水烫过剪刀后,先由燕飞羽小心地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然后云霄直接从锅中取了极烫的布条擦拭掉旁边的污血,并准备好伤药,然后一气拔出,并迅速敷上药粉,将伤口堵住止血。由于被淋湿的衣服一时半会还干不了,燕飞羽便只好先将就着直接再湿衣上包扎,等会衣服干了再换。
解决好伤势最重的竞秀,又喂她喝了一点之前倒出来的干净开水,燕飞羽和云霄又迅速地为昏迷的山丹拔除膝盖往上三寸处的毒箭,同样的处理了。因事先点了睡穴,山丹反而没有像清醒的竞秀一般再遭了一回罪,很快呼吸就更均匀了,让燕飞羽的心放下了不少。
见云霄转身,宁不立时后退。
这个宁不,干嘛什么都要这么逞强,燕飞羽不悦地瞪了宁不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快给我坐下!”
说着,一把拉住宁不的手臂,宁不身体一僵,她就再次瞪眼,一副绝不容拒绝的样子。
宁不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酸涩和疼痛,任她扶着自己坐下,小心温柔地先将伤口周围清理清楚,但一感觉云霄靠近,立刻就睁开双眼,冷冷地道:“我自己来。”
说着,挺身握住箭身。
云霄笑笑,将药粉倒在布上,在一旁等候,待他闷哼着一把拔出,就将药粉急敷上去。燕飞羽早拿了布条在等候,他一拍,立刻将布覆盖上去,开始包扎,配合地就像两人已经合作了无数次一般,更在无意间和帮忙的云霄更为靠近。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头亲密地差点碰到,而且这一幕还就发生在自己身前,一股如搅般的疼痛在宁不的心底狠狠地翻涌,让他几乎有一种恨不得一掌拍开云霄的冲动,然而,最终宁不只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第三卷 惊涛 第7章 未被时光分割的信任
雨势不知什么时候小了,滴滴答答地沿着屋檐不住滴落,昭示着一场暴雨的终结。不多时,隔着临时搭起来的屏障,燕飞羽和竞秀也终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同时也替昏睡的山丹换了一套,之后,本来就一直强挺着的竞秀也终于忍不住睡了去。
云霄和宁不为了避嫌,一直站在门口屋檐下,等到燕飞羽收拾好,走过来叫唤才回过头去。
这一看,宁不因见惯了燕飞羽的真容,倒也还好,云霄却是猝不及防地怔了一下,目光落在那肌肤若雪、明眸似星、清丽无匹的秀美瓜子脸上,直顿了一两秒才回过神来,含笑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易容了,要是你用这副面容在外行走,还真是不安全。”
听到安全两字,燕飞羽的笑容顿时消散,望向门口的马车,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扇贝般的睫毛犹如受伤的蝴蝶般颤动了数下,才掩起眸中的水汽。
“云霄,能不能帮我把箭荷抱进来,我想给她也换件衣裳,让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走。”语声到最后,还是哽咽了起来。
“嗯。”云霄才应了一声,宁不已抢先出去。
云霄见状,也不和他争抢,却对燕飞羽道:“飞羽,方才我见你的包袱中好像有针线,我和周前辈也算有过一同救火之情,又曾自己缝过几件衣服,手艺虽然粗糙也还过得去,就让我帮他料理一下遗体吧!”
燕飞羽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再目睹周叔的惨状,怕自己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情绪又复崩溃,便默默地挑出合适的针线交给他。只是想起周叔那壮烈的牺牲,眼中湿意又甚,却咬牙将泪水吞了下去,从这一刻起,一日不抓到杀害箭荷和周叔的主谋,她就一日不再流一滴眼泪。
……
又是一段无声的时光过去,屋中的柴火即将全部燃烧殆尽,外头的雨也彻底地停止,过了一会,竟然慢慢地又开出太阳来,高高的悬挂在正空当中,照的门前几棵枯草上的露珠闪闪发亮。
从遇刺到得救,再到疗伤,善后,疲惫不堪的燕飞羽仿佛觉得都已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但此刻走出茅屋,仰首看向太阳,却讽刺地发现那一段令人铭心刻骨的昏天黑地狂风暴雨,转瞬间就已转换成蓝天白云,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戏剧性地犹如隔世。
然而,那些真正已发生的悲剧又如何抹去?已逝去的生命又如何才能鲜活回来?
从此,她再也看不到那个娇俏女孩儿的灿烂笑脸,瞧不见她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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