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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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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一愣,低下了头,俩人四目相对。她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那般长久的望着他,他在她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炼狱鬼门一圈兜转,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再醒来初见着稚子的一瞬间,艾薇心底对胤禵残剩的那一丝憎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胤禵心中热熔溶地澎湃到翻腾不已,他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什么,整个脸色都变了变,慌掩饰道:“我叫人进来,先让你洗洗脸通通头。”他让乳娘抱开了婴孩,又唤人入内伺候艾薇盥洗。
一番忙罢,胤禵将艾薇抱至屋南的透雕夔凤护屏矮足短榻上,艾薇见靠背引枕皮褥一应俱全,尤嫌不足的还在榻上铺着张猞猁狲褥子。
胤禵尴尬的笑道:“她们都说月子里不能受凉。”
短榻的另一头设了个极轻巧洋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置着茶吊、茶碗、匙筋、漱盂、洋巾、果馔之类,门外候着的婢女们捧着翠绿烫金漆盘鱼贯而人,菜馔摆齐,几碟小菜,虽未见奢侈,却清爽诱人,胤禵才一揭开冰玉青瓷盅盖,白气蒸腾,香味扑鼻,“薇薇这盅十全大补汤可一定要喝了。”
艾薇听着汤名就想笑又怕他再胡说八道,便摆出副不已为然的样子,但那对明眸中闪烁的柔光已露了馅儿。
胤禵瞧着心底直叹,只觉好笑又甘之如饴,薇薇怎么能连‘装模作样’的神情也这般可爱呢?他忽地笑了笑,“还没给孩子起名呢,我让人排……”
“不用了,她叫忻圆。”艾薇脱口道,长睫飞扬,欣喜的神色似有些探求他的意思。
“她是你女儿,你爱叫什么就什么,何需问我这个外人。”他赌气道,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只怕是从前早就想好的吧,话冲出口又悔那言中浓浓的醋意。
艾薇一怔,逐低首默食。
胤禵唤人去取了梅花香饼来,将怀中手炉掀开焚上,仍盖好,放与艾薇脚旁,叫过蝶衣、乳娘轻声叮嘱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自此后,出了月子艾薇都已停服墨濯尘所配药膳,仍不见胤禵踪影,仔细问了蝶衣才知他日日都是等她熟睡后才来,她知道他在躲什么,可又实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这日夜静无风,隐隐听见虫鸣,一钩弯月衬着满天繁星,已渐西斜,胤禵蹑脚踏入屋内惊见艾薇坐于昏黄灯下,躲得了一时,又怎躲得了一世?
柔韧和煦的烛光淡淡地萦绕在她身上,虽瘦弱,那秀眉容颜却犹如初春露水中滋长的新叶般清新,胤禵修长的指尖划上她的眉心,低沉道:“你都好…了,听说你这两日都在找我?”
艾薇闻着了淡淡酒意,本该是飒朗风扬的他一身憔悴疲倦,漆黑的双眸散乱无光,清瘦如许,仿佛换了个人般,难掩病容,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半响才道:“你生病了?怎么还去喝酒。”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胤禵垂眸低喃,他知道借酒浇愁只不过是暂时的麻痹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让伤口愈合。
“胤……禵。这一次我们母女能够平安,多亏了你,我不知该怎么”那个谢字堵了许久才说出口,艾薇心底越发的乱了,五味杂陈,“还有……,打扰了这么久,我们该要告辞了。”
胤禵身子一颤,久久不语,半响,惨然笑道:“要…走…了?这便是你谢我的方式?”话一说出才觉嗓音暗哑,他的眼眸一下黯淡了去,眸光静静得笼着她,静得让人心怜。
可她实不想再与他兄弟俩有任何纠缠,须臾,她抿抿唇,率先打破僵局,“胤禵,你答应过我的,只要能平安就让我走,君子一诺千金。”
“可我不想做君子。”胤禵断然道,“我放你走,谁来放我?你到底有没有替我想过?”这世上是有报应的,他从来都只喜欢姹紫嫣红,万花丛中过,哪想过什么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艾薇脑中一片茫然,她只知道他追,她躲,他霸道的坏,霸道的好都让她束手无策。
“你懂,你从来都是知道的。”他蹲下身子,缩短俩人之间的距离,他温柔地触着她脸颊的手指,仿佛要用尽他全部的柔情,似要催眠她一般的低语:“薇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除去心结,才能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就只能照着他的心意运转,他就象个任性的孩子执意要得到那件不属于他的玩具。她狠狠心,漠视了心底的一丝挣扎,决然道:“我不是那个可以收容你心的人。”
“薇薇,你到底要骗自己多久才肯承认,你难道对我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他不容她躲闪的逼视着,他不信她对他就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艾薇渐渐局促不安,他温柔而魅惑的声音话语逼得她苦无去路,她紧按心房,不让这小小的一隅被他攻陷沦落,她不能做他眷养在笼子里的小鸟,纵然那笼子金砌玉造。她飘忽的明眸终不再躲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坚定一些,“没有。”
他眼眶猝然泛红,突就觉得自己还真他妈是犯贱,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还是问了出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又徒然松开。
原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自行其事,他的悲哀从来都只属于他自己,她的内心也从来没有真正对他打开过。她那样霸道地撞进了他的生命,给了他个最美丽的幻象,就翩然飞去。他以为没有照不彻的夜,没有捂不暖的寒,可终究成空,原来,九哥当初的预言是真的。他早就说过,他迟早会死在她手里,只是情难自禁,自己便活该落得这下场。
“薇薇,是非走不可,无论如何都不行吗?”若是真爱便该没有自尊吧,他怎能甘心,伸指摩娑着她的唇瓣,低嘎着哀求。
艾薇拉住唇边他的手,勉强微笑,“胤禵,你不要这样,若有来世 。。。。。。”
“我不要,”胤禵一口截断,英挺的朗眉攒得更紧,口不择言道:“这一世都被你毁了,来世,我不要再遇见你。”
不知从哪钻出的一缕风吹得烛光忽明忽暗,他的影子也象被折成了几段飘忽不定。
“你留下来好不好,无论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他略带哽咽之声在静夜中听得格外破碎,他如抓住那最后一块浮木般颓然攥住她双手。
他的一滴泪直直打碎在艾薇手背上,带着温热的刺痛,她轻轻颤抖,心中惶然,满是酸楚,半天,艰难吐出,“我只要自由。”
胤禵死死地盯住她,撕痛愤怒悲涩哀伤无奈如流水一般从眼底涌流而出,愤然起身,四目相凝。
他浑身冰冷,气咽舌喉,任那哀痛将他淹没,一颗心被她狠狠攥在手心残忍地捏着,疼得那样难过,只欲将她挥去,却是不能,原来她任是无情也动人!
拒绝的话明明就缠绕在嘴边,说不出口,说不出口,许久,胤禵木木地应了一个“好”字,话才出口,只觉一颗心恍恍悠悠地也跟着吐了出去,满腔只是空空地难受。
无情欲断,忽起医心
他长眉渐冷,戾气时隐时现,紧紧盯住她,良久才吐了口气,戾气散了开去,抬起一只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脖子,然后顺滑至耳廓,最后停在秀发上,节奏缓慢却又不含丝毫情欲,似欲告别又似难以割舍。
胤禵终于敛袖,“你再住上几月,等我一切都安排妥当就让人送…你…走。”这声音是他的吗?遥远得好不真实,他已经恍惚得不知道该怎样发出声音了。
艾薇听得有些愕然,不觉抬目望向他。
他会过意来,苦笑着,“如今我说什么,你都当我居心叵测了吗?那墨濯尘早和我说过,你的腿原先大夫治得已颇有起色,只因妊娠才不能继续,日后你独自带着孩子多有不便,既有希望总需治好了,也不枉我让你母女平安。再说忻圆才出生没多久,硬生断奶,只怕她身子受不了,这么点大的孩子最易得病,等她养得再结实些,你们走了,我也好放心。”
他说得似句句有理,她浮出一抹惭色,点了点头。
“胤禵,天太晚了,休息了吧。”她觉得有股不能有的感动带着某种令人害怕的魔力如网般罩住了她,既然欲走,便该断得无情,她开口打破这让她心悸的气氛。
胤禵斜睨向她,讥嘲道:“现在才天晚的吗?目的一达成就赶人走,你也太不讲情理了吧?”
艾薇假装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嘲讽之意,依旧淡然道:“真的是太晚了,我想睡了。”
她轻轻柔柔听似有礼,实则漠然的口吻,刺得胤禵胸口一阵锐痛,她总能将他伤得更深,自己爱得那样深,她却偏要断得那么绝。这些日子,他徘徊在放手与不放手间迟疑难断,为的不过是希望有天她能明白过来,会真正属于他,可是,他等不到,无论他再怎么辛苦痴等,他就是等不到。
他唤人入内,转身离去,好象浑身的力气都抽离了身子,心痛麻得失去了感觉,夜风吹到脸上,冰冰凉凉,抬手,触到一片湿冷。
翌晨,艾薇推开棂窗,无边春色撩人眼帘,就连青青苔痕也不甘寂寞的转瞬绣满石阶。云层中露出一点金色的阳光,把绯红翠绿的景致映得更鲜明动人。
窗外的说话声传入她耳际。
“她夜间还会出虚汗,时感心悸,这是太医开的方子。”胤禵看着墨濯尘,递过方子,平静无波的语调已听不出太多情绪。
墨濯尘接过略看两眼,“宿薑、茯苓、紫英各减七钱,添加十四株细辛,原三十九丸,加至四十九丸,每日服食。”
胤禵抬眉示意一旁的随侍接过方子,负手而立,墨濯尘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难得耐心停在一旁等着,片刻,胤禵定定地瞅了他一眼,径自走了开去。
墨濯尘一怔,不明所以的走进里屋,取出约一指高的羊脂玉瓶,走至榻边,撩起她衫摆,那玉瓶才一打开,芳香四溢,墨濯尘轻柔地涂抹在她结痂之处,他动作温柔,口气冷硬,“伤口已愈合,日后需天天涂抹,才不至留下疤痕,”迟疑片刻,方隔衫指了指她胸口,表情严肃,“那个旧伤疤也可用。”她胸口那块铜钱般大的旧疤,肌肉翻扭,可见当年伤势几乎致命,真不知她有着怎样触目惊心的过往。
艾薇瞅着他,忽就冒出一句,“先生,你对每一个病人都这么好吗?”她明明是想道谢,偏那张嘴就象自有意识般的脱口而出,艾薇想她脑子一定是这两天让胤禵给扰得糊涂了。
墨濯尘有点纳闷,难道自己口吻还太和善了吗,他扔下玉瓶,转身自顾打开药匣,烫起金针,缄默不言。
“先生,我可以跟你学医吗?”艾薇盯着他谂熟的手势,又神情认真的问道。
难道这群皇亲贵戚说话、做事都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吗?可医术也是能让她无聊耍着玩的东西吗?墨濯尘顿没好气道:“还不会走,就想学跑,象你这种好手好脚的我都不要。” 他冷然回绝,不留转圜。
他还真是容易生气,艾薇扁扁嘴,有些颓然。
墨濯尘坐置榻前,不停顿的刺向她阳陵泉、足三里等穴。
“为什么要学?”墨濯尘垂眉冷道,问得有些突如其来。
她略略顿一顿,平平道:“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不是很好吗?”
不知怎么一回事,虽然她说时语气平和,似象真的,但他就是觉得,其实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许久,她一声幽幽低吟,“因为很辛苦。”
墨濯尘一怔,眉心蹙起:“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是。”艾薇想了想,颔首微笑,他是松口了吧,他的心真的很软。
墨濯尘一眯俊眸,斜睨道:“怎么,好了,很会演戏啊,刚才那么沮丧都是装的吧?”
“不,是真的很沮丧,不过,”艾薇明亮的眼眸眨了眨,好象不在胤禵面前,她轻松了许多,“师傅,我倒真是很喜欢表演,以后可以逗师傅开心啊。”
“不要叫我师傅。”他有些生气,停了下又故意说:“你会演戏?那现在演一段给我看看。”
“现在?好,师傅,你喜欢悲的,喜的?”艾薇愣了愣,旋即点点头问。
“都会吗?”他有些怀疑。
“那是当然。”
口气倒还挺大,他不以为然道:“喜的。”
艾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喜的有些难,师傅,你好象属于那种天生不太会笑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自己不行,他忍住笑,装出认真再考虑一遍的样子,“那就悲的吧。”
“我有师娘吗?”她突然调转话锋,莫名其妙问道。
墨濯尘猛地愣住,有些狼狈道:“这和演悲的有关系吗?”
“没关系。”她答的很干脆,又有些狡黠道:“不过,我知道了没有师娘。”
墨濯尘脸庞微微有些泛红。
她皱皱鼻子,想了想说:“好,就演悲的……我演收到休书。”艾薇身子挺挺直,看着他。
“收到休书?”墨濯尘不觉说了出来,会有女人这么奇怪的把它挂在嘴上的吗?见艾薇盯着他,他纳闷地问:“要演了吗?”
“天哪,不会吧。”艾薇眼皮向上翻,丢了记白眼给他,“已经在演了啊!”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
艾薇面无表情道:“那说明我演得很自然,不怪你,这是内心戏,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更何况你还未曾娶过妻。”
内心戏?娶过妻的就能看懂了,简直莫名其妙。墨濯尘侧偏过身子,笑了出来,原来她在说笑。
“笑了吧,师傅,我演得本来就是喜的。”艾薇有些得意,乐极生悲,她突就不受控制的磨起了牙,还真是让人有些尴尬。
墨濯尘若无其事的说着:“你这就叫口噤,世人常粗心将口噤、咬牙,混成一症,其实口噤为牙紧不开,咬牙则是叩齿有声。”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教了,艾薇凝神听讲,不忘提问,“师傅,可我明明叩齿有声的。”
“口噤是虚症,咬牙是实症,开方用药都需不同。而你只是口噤太甚,下牙里收,其声如锉,才似咬牙,口噤在伤寡、瘟疫、杂症,妇疾中皆有。惟独半身不遂,只有口噤,绝无咬牙。如无半身不遂,又无他症相兼,忽然口噤不开,乃风邪阻滞经络,气不上达所致,可疏通经络。”言谈中,墨濯尘不停针起针落。
“双腿瘫痿,症源有别,痹症疼痛,日久才令腿瘫,瘫后仍然腿疼,你属痿症,极度受寒,气血淤堵,两腿忽然不动,始终无疼痛之苦。”他语气平淡无波,下针却轻柔谨慎。
“我知道,我一直幸运。”艾薇唇角似有若无地浅扬。
墨濯尘恼她这副神情,一针刺向她唇畔,叫她缄声难言。
如此春去夏来,艾薇双腿已渐有知觉。
涅磐而生,别开天地
正是暮春初夏,气候煦暖,风过檐下,吹得碎玉占风铎揺如环佩,叮铛做响。
“蝶衣,墨大夫不是说每日搀物行走需练两个时辰吗,你推我去哪?”艾薇见蝶衣推她出了屋子,有几分困惑,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屋子四周各拐角隐蔽处遗漏出的影子,暗暗苦笑,便由了她去。
转过弯便见一带粉垣,竿竹高木,很是幽雅,蝶衣见艾薇多瞧了两眼,细声道:“夫人这院除了西角有一月洞门与前庭相通外,这东边也有一道后门可直通街上,爷说这样也方便大夫们出入,免得走前门人多口杂,爷的心可真细。”
蝶衣做事素来伶俐、仔细,就只是总喜欢在她面前替胤禵说些好话,艾薇闻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蝶衣推着艾薇进入东厢后房。
屋子异常阔朗,原是将居室中三间屋子通体打通,两壁一溜镶嵌玻璃,屋中从头至尾除用竹架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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