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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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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四目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奔向山路,一旁侍卫急道:“爷,昨日才下过雨,这山路必定滑得紧,要是一不小心摔着了,奴才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俩人都置若罔闻地只向山上疾步走去,侍卫们虽心中担忧,但也不敢再出言相劝,只得紧随而上,但见这俩位爷一前一后互不言语,山路坑洼不平又或青苔滑脚时,俩人如有默契般互拉一把,后又速分开继续前行。
时近初夏,红、黄、白、绿、蓝等各色野花如云锦铺地,异香漫山,林深草茂处常有麝、鹿等穿行,雉鸡、翡翠鸟寻常低飞,布谷、啄木鸟声声入耳,这时俩人已渐渐上岭,越走越高,转过一个山坳,胤禛环顾四周,分明春意正浓,他心中却如一片寒冰,似有一个声音在耳际不住地呼唤着他。
胤禵忽地立定下来,俩人听得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呼喝之声,但呼喝之声忽远忽近,一霎时竟又寂静无声,半点也听不到甚么了。
两人寻声觅路而去,忽听得前面高处有人纵声长笑,声音尖厉,有若枭鸣。
他二人停步抬头,只见对面悬崖上站着两灰衣男子仰天长哨,那悬崖下临深谷,上面山峰笔立,宛如利剑深入云雾之中,不见尽头。那二人见已引得胤禛、胤禵二人注意,便向后招手,其后有人推着一物上来,凝神望去,那坐于椅上手脚被缚之人正是宛琬,衣襟当风,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
那一刹那,胤禛只觉心中猛地有一柄利剑刺入,一个趔趄,几欲跌下,手上青筋突兀,当下如飞奔去。
胤禵紧随其后,疾奔狂走,额上青筋爆起,如颠如狂,一路在山巅大叫:“宛琬,宛琬!”四下里山谷鸣响,传回来“宛琬,宛琬!”的呼声,听得胤禛内心一分分的碎裂,恨不能插翅飞去。
那群灰衣人见胤禛、胤禵已快上崖,迅速下山离去,只留一人在原地,胤禛瞧见那人举止有异,大声喝止着狂奔而去,那人待他二人再近跟前,拖住宛琬纵身一跃,惊得胤禛二人魂飞魄丧,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之下,宛琬回首凄然一笑,掉入了万丈深渊,胤禛眼见她的身子冲散数十丈下的烟雾,直坠谷底,四周浓浓白雾瞬时弥合,将她遮盖得无影无踪,几声惊呼从地底传上,这声音好一阵不绝,俩人俱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胤禛犹如身入冰窟,全身发颤,已说不出话来。胤禵声声凄厉惨叫只震得山谷皆鸣,但听得群山响应,东西南北,四周山峰都一一凄厉回应,久久四周又如常空山寂寂,只余山谷中,那条清澈的溪流不知人间悲苦的欢快奔腾。
雍亲王府,东风阁,诵经堂。
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来,落在了诵经堂前的佛像上。
福晋走近鸽子,鸽子扑扑拍着翅膀,它有双天真无辜得近乎懵懂的眼眸。夕阳从树叶中洒下来,照在她略显冰冷的眉眼上,她紧抿着唇,心中忽起了丝怜惜,缓缓地从鸽身取出竹管里的纸条后,带着几分怜惜眷念亲手将鸽子放飞回空中。抬首凝视着它渐飞渐远,飞向那远方,那仍旧被人操纵限定的地方。
福晋收回视线,打开纸条,一共只有一个字“成”,她将纸条揉成极小的一团,扔进湖里,泛起了微微涟漪,不一会功夫便渐渐下沉失去了踪影。
京城雍亲王府外,夜色清冷,一弯残月悬挂天际,冷冷地看着这世间的恩怨情仇。
马蹄声歇,俊雅修长的白衣男子滚鞍下马,身子不稳地晃了下,胤禛推开侍卫的搀扶,颤手扶住府墙,他巨烈的喘息声象是无论隔着多远都听得清楚。他害了她,他最终还是害了她,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身在帝家,不该动情,不能有弱点授人以手,可他还是贪心了,如能重来,他只要她能活着!哇!他忽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刹时间,白袍上一片嫣红,失去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眷恋?
番外霓儿篇
诺大寝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与醇酒的甜味,她依坐在榻沿,贪婪的瞧着他,绯红的脸色,双目微闭,浓密的睫毛堆在一处,呼出的鼻息中有股淡淡的石榴之味,两道浓眉柔和地舒展着,他从容恬静的睡着了,他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吧,那般甜的石榴酒竟然也能让他醉成这样。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云重得似乎要坠下地般,她更觉得心头如压上大石一样,沉甸甸地不得轻松。
那个高贵的女人,哦,是他的四嫂又来找他了,她端茶进去时,瞥见他目光游离,她有些讨厌他的四嫂,每次都让他这般忧愁,她微微颦眉转身欲走,却听见她出言让她留下,随即轻轻柔柔的说了许多许多,原来有人要害他深爱的那个女人,而他的四嫂有个很完美的计策,可以让他永远的拥有他深爱的女人,可他们缺少一枚很关键的棋子,而她就是那枚最佳的棋子。原来如此,刹那间,她就替自己的一生做了了断。只要他想,不论多么为难,她总会为他办到,她的眼睛看着他如是说。他的眼光不再游离,望向她,眉宇间浮起欣喜而悲凉的神色。
她让他最后再抱她一次,那触拥的一瞬,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空洞寂寞,他们肌肤相贴处带来的不是她所向往的灼热情怀,而是那般的无奈压抑,他的心是冷的,所以他也是冷冷的。
他脸颊上的红晕越发散了开来,满面春色的,他不知象这般醉过几回,人常说酒醉糊涂,可他倒又是清醒的,他从来就没真的要过她,纵然是醉得酩酊时,他也一直知道她并不真是她,不是那个他心中独一无二,无人可替代的她。
她罗衣赛雪,足踏金缕,走至四面雕空紫檀板壁嵌着的镜子前,白皙而纤长的手指划过她漆黑如缎的秀发,光洁的额头,淡粉的桃颊,红艳的菱唇,温润的脖颈,新藕般的双臂,不盈一握的纤腰,修长的双腿,细细的脚踝,镜中人是这般的美。她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移着水莲碎步,那般的娉婷婉约,她曾对着镜子苦苦练了大半年,秋姨见了得意的说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会为她倾倒的,可他只是皱皱眉头,她以后便再没有在他面前露过这样的姿态。
她总不满意自己的唇,红红圆圆的略显得有点肿,好象个孩子般任性的总嘟着,那其实是骗人的,她天性里最是淡漠凉薄,从前姐妹们总讥嘲她一分一厘都看得那般重,真象个攒不够钱的吝啬鬼,她只是笑笑,她喜欢钱,因为她从没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她知道自从他将她金屋藏娇后,他府里后院的每一块砖每一寸瓦只怕都是酸涩的,整个京城都在传诵着他的荒唐,她喜欢珍珠,他便四处寻来黑、金、粉、蓝、紫、绿、白等闻所未闻的珍珠,直到她无聊的当着弹珠打,再也不会眼露一丝惊奇。宫里赐的每一件稀罕物什他总是拿来先让她挑,到了后来,她已不再大惊小怪了,可那日他将一颗碗大的翡翠球塞到她手中时,她还是忍不住诧异了,那颗翡翠球自然是玉中极品,翠色艳嫩,均匀透明,毫无瑕疵,可让人稀罕的是球上有孔,她伸指一拨,球会滚动,里面套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球,大球套着小球,小球再套着小小球。。。。。。她知道玉是不能揉搓的,它不能如烧瓷般预先作好个胚样,它得全凭玉匠心中有图,球中套球的精工细雕,这是怎样的功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慢慢的她注意到他送她这许多希奇古怪的东西只是为了看她那一刹那间如同个孩子般雀跃的神情。
她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是在她这度过的,也有他府里的丫鬟告诉她,他的那些福晋们整夜整夜的辗转难眠,绞尽脑汁的猜测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他这般着迷,然而她们没有一人能知道他只是和她躺在一张床榻上罢了。
她定定的瞧着镜中的自己,她还那般的年轻,如春花初初绽放,转瞬却要凋零了,她要死了,她要到这一刻才知道真正的自己。她要想一想才肯相信,她爱他,她是这样的爱他,爱到可以为了他爱的人去死,这样的痴心,是连她自己也不能理解,不能相信的。她一直以为她吃过那么多的苦,受惯了穷,从孩童时就看透了世态炎凉,除了钱她是谁也不信,是谁也不会爱的,可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让她再遇见他?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是一个孤苦绝望的孩子生命中唯一的一缕阳光。
那日秋姨把她领到他面前时,他那般诧异震动,他专注,深深,久久地望着她,忽就笑了,无比的亲切温柔。倏然一闪,她想起了他是谁,原来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曾见过这样的笑容,象冬日里暖暖的阳光,照得人暖融融的,再冷的冬天,也不会觉得寒冷了。
那时她八岁,苍白瘦小,衣衫褴褛,头上插着草标,被贩子拖着当街叫卖,好不容易有户人家将她买了去,门口的嬷嬷怕她身上满是虱子,便让她先在大门外等着。天那么冷,她光着的脚冻得发紫,她身上好象还弥漫着那股挥不去的浮尸的味道,她真的以为她要和他们一样活不过那个冬天了。
天那样的黯沉萧瑟,他骑着高头大马猛地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她,他周围的人簇拥而上,不知低语了几句什么,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对她笑了笑,执意解下身上的银狐大氅扔给了她后扬鞭而去,他那会发光般的笑容,奇异的安抚了一个小女孩的伤痛,她紧紧揪住大氅的内衬,舍不得放手,本能的汲取着生命的温度。毛茸茸的狐氅,摸着软软的,暖暖的,就象那少年的笑容,舒服得让人忍不住移开,忍不住想亲近,巴守着他,再也不放开。那样温暖的感觉,在她的记忆中,还从来都没有过,她知道她将会铭记一生。
她生在一个很小的村落里,她出生时,娘已经生了三个女孩了,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叹息,这声叹息一直伴随到她四岁时,娘总算如愿生了七弟。
每天天还没亮她就要和着姐姐们一块上山拾柴割草,赶在天亮时要喂好猪,作好一家人的早饭,好让姐姐们和爹爹一块下田。因为她只用在家中帮娘看住弟妹,所以她总是等姐姐和爹爹吃完再喂好弟妹后才能在锅沿添上一圈,一年四季她都是饿着的。夜里,她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她咽咽口水,如能让她饱饱的吃一顿,便是立时死了也甘心那。
后来,那年家乡大雨不停,雨不知下了有多久,水灾的结果是瘟疫蔓延,周围无数个村落都被水淹没,死尸无数,无人理会的尸体层层垒叠,腐烂发臭,透过洪水又流向了更多的地方,让更多的人染上瘟疫而死。
流离失所的她和家人与剩下的村民们一同开始了他们的逃难之旅,每天都是在泥泞、死亡中前行。有时候,实在是没法走了,上百个人便都躲在个略安全的洞里,每天都有人在不断的死去,大伙便漠然的将他(她)的尸体扔了出去,剩下的人病的病,拉的拉,那混合着腐尸的腥臭味稍用力的吸一口便能呕吐出来。继续前行的时候,水深拦腰,象是要耗尽最后一分力般的挪动着,挪向那未知的前方。常常是天黑了,却还没找到一个可歇脚的地方,成片成片的人半身浸在水中,麻木的立着,流动的水象把什么推到了她身边,她触手摸去,是具浮尸,月光映着尸体泛着紫蓝,浑身泡得肿大,她空空的肚子忍不住呕出了酸水。
这样千辛万苦的一路逃来,她的家人大都死在了路上,剩下的也冲散了再没有遇见过。
她被卖到了齐府里,她那样死命的抱住他给的狐氅,却还是被一拥而上的乞丐们给抢走了。冬天雪地的,嬷嬷让她在大门外将衣服全脱了,换过一身才让她进了府。
见了齐老爷她才知道原来男人那样老了,纵然是无力再做了,可依然会性趣盛昂的。她倒是不在乎他的毛手毛脚,在她看来,人生如能吃饱便够了。可他越来越变本加历的花样终于弄得她不堪忍受。她的命一直是好的,那样的灾荒瘟疫她都没死,现在齐老爷也被她克得一命呜呼了,她转手被卖到了红袖招,这是一个能穿红披绿,吃香喝辣的好地方,她终于笑了。
那些她以为再也不会想起的往事这般清晰的浮现,这回她是真的要死了,心甘情愿的,她从来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原来在她心底,一直珍存着一份天底下最最纯洁最最坚贞最最没有瑕疵的爱。因为从未去探究过,从未去正视过,所以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她竟爱他爱得那么深。
他给了她这一生中唯一的一缕阳光,她便要奉上她的一生去为他换回他要的那缕阳光。
又及:
生命原来只是一个仓促的转身,一次奋然的跳跃,她回头最后再深深地看他一眼,用力笑着,消失于那万丈霞光中,她将他的笑容与阳光都还于他,只愿来生再不用遇见他。
情根深种,无可奈何
胤禵自与四哥分开后,一路快马加鞭,恨不得能飞回她身边,再不用离开分毫。等真回了府,奔至这庭院,见宛琬依旧沉睡,眼睫宁静地垂掩,不动分毫,心又不由宁静下来,挥退下人,取过丝巾小心拭去她额间沁出的薄汗,端凝着她,便觉一生再无所求。
宛琬气息稳定,应无大碍了。将她从地牢换出来的那刻,宛琬已昏了过去,脸上血痂蜿蜒,身子冰冷,呼吸声也越来越微弱,他五内如焚,不知如何才好,只死死地抱住她,恨不能将身上的热气全给了她才好。他嫌他们都赶得太慢,只得狠狠心将宛琬放下,拉起了缰绳,车被他赶得便如要飞起来一般,路两旁的树飞快地往后倒去,他紧咬钢牙,瞪着前方,汗如雨下,大声地喝打着那两匹马,几近疯狂。万幸太医说她额头是碰伤,并无大碍,只是她过度疲劳,又受了惊吓,身体虚脱才会晕厥过去,只需好好睡上一觉便可恢复。多睡一会也好;他怕她醒来见不到熟悉的人又会惊怕;他刚松了一口气,太医却又给了他更大惊喜,胤禵收回思绪,溢出丝苦笑,那样也好,宛琬听了总是高兴的,也好让她安心留下。
宛琬眼皮微微颤动。
有条柔软的丝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颊,轻柔的动作让人有被小心呵护的感觉,舒适得如春风拂过般。
谁?
是谁如此细心地擦拭着她的脸颊?
宛琬迷迷糊糊,她蓦然睁开双眼,却因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下意识地又闭上了双睑。她再睁开眼眸时,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是飘着纱质帐幔的屋宇,雕刻着大朵大朵花样的窗棂,正透着黎明晨曦的光晃入她眼中。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宛琬有些不可置信的欲伸手触摸床柱,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她。
“胤禵,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里?”宛琬瞠目结舌,“你是怎么了?是你救我出来的?”
她瞧着胤禵面色憔悴,一身上好宫绸做成的锦袍沾满了尘土,满脸难掩的疲惫。
“二哥身边最宠爱的侍女蝶衣是我这边的人,是她递出的消息,总算那些都过去了。宛琬,我让人备了些清淡的小菜,你先吃些东西吧。”胤禵一语含糊带过,瞧见宛琬面色有些苍白,眉也轻轻蹙起,似乎身上有些不适,心一紧,急问:“宛琬,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情不自禁握住她双手。
宛琬有些发窘,颊上飞红,抽出手捋了捋发,笑笑摇头道:“没有,就是有些闷,也不想吃什么,胤禵;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推我去外面透透气吧。”心口有些恶心,宛琬暗自好笑,竟也有她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思及胤禛,只怕他是担忧了吧,也不知胤禵有没有告诉他一声,唉,自己如何这般没出息,还记挂着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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