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猎人)花间清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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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他不曾存在于世一样，如果没有阿莫里和金的猎人账号里那么多的游记的话。
　　或者南早就知道他会莫名的离开？库洛洛曾不止一次的这样想，他也曾隐晦的和克劳斯一起商量过，克劳斯当时有些沉重的说，
　　“南啊，他就好像不曾将自己倾注于这个世界一样，没有一丝人应该有的活力。那个时侯，我，狄尼，梅拉，凡，富兰都认为南或许不是流星街的人，但总有一天也会变为流星街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不变。”
　　“我说的不是信念，不是习惯，而是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灵魂里，总有那么一丝的不同，而这小小的一丝不同，就是我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南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为其温柔，才更显其冷酷啊……温柔的刀更加残忍，尤其是，对我们流星街人来说……”
　　“温柔的想让人杀了他……可是我们不是对手，也下不去手，那就只能沉沦……”
　　那时的克劳斯没有了往日的大条和随性，金色的眼睛里是看透了的清澈，他微笑，“怎么了，库洛洛？你是不是想放弃了？”
　　库洛洛没有回答，只是用漆黑的双眸看着克劳斯。
　　克劳斯嘿嘿一笑，“你知道吗？南曾经爱过一个人，对于他来说，那是刻骨铭心的爱，无比深邃，也无比痛苦的爱。”
　　库洛洛眼中闪过惊讶，他从未听过这件事。
　　“只有我知道。”克劳斯淡淡的道，“只有我知道……所以我放弃了。”
　　库洛洛浑身一震，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有我的梦想，我有我的道路，我无法为自己的道路而去选择其他的东西，我无法倾注于我的全部，而他也是同样，他的眼里有的是漠然和无动于衷，哪怕死亡在眼前，他也依旧淡漠，或许那样就可以和他心里的那个人见面吧……”克劳斯叹了口气。
　　“我留下他，让他帮助我，我也陪着他，相互扶持……我在我的道路上前行，而他的笑容里也终于有了温暖，你看，这不是很好？”克劳斯笑的很灿烂，但库洛洛却心生敬意。
　　“你知道吗？那个人，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很纯的黑色哦！”克劳斯坏笑着道，“不过还好，除了刚开始，他再也没有将你看错过。”
　　库洛洛恍惚间回忆起，在最初的时候，南看到他的时候总是会闪避开，直到有一天，南出去带回了一本书，那是一本大陆游记，笑着说要教自己东西，要让自己出去看外面的世界，要让他过精彩的生活，那是南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着自己，看着库洛洛。
　　“你真幸运。”克劳斯微笑，“但这也是你的不幸，他理智的看到了你，也更加理智的将自己隔阂了开来，让你现在的境地无比的尴尬和痛苦。”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在你的眼里，南是什么？”克劳斯看着有些愣的库洛洛，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他眼神锐利，金色冰冷的眸子直指人心，“你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全部的南而心有不甘，从而执著于此？”
　　“你真的爱他吗？”
　　“或者说，库洛洛·鲁西鲁，你能告诉我，爱，是什么吗？”
　　对着克劳斯尖锐的质问，库洛洛沉默，他无言以对。
　　爱情，对于流星街人来说是遥远的，但又触手可及的。
　　爱，是什么？
　　库洛洛游走在世界的边缘，冷静而沉默的看着这个荒谬的世界，看着那些罪恶　和丑陋，看着美好和正义，看着那些复杂到极点，纠结到无解的感情来回缠绕，最终化为一种东西，他们说这是爱，我的爱。
　　是那种青涩的对望，悄悄的牵手吗
　　是那种手持钻戒，在婚礼上宣誓的誓言吗？
　　是那种相濡与沫，执子之手的平静吗？
　　是那种因爱生恨，不甘的报复与呐喊吗？
　　是那种相思相望不相亲的无奈吗？
　　是那种……
　　是，什么呢？
　　火光的闪耀使周围的人脸上都是一跳一跳的，光亮与阴影来回交错，好像一霎那间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穿过莫名的隧道，走到看一个陌生的地方。
　　库洛洛手持着书，眼神却没有在看书，他的思绪飘零着。玛琪和侠客坐在他旁边，不远处是飞坦和芬克斯，窝金和信长已经闭目开始休息，派克在和小滴低声的说着什么，富兰克林安静的在旁边听着，库吡长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和面庞，他毛茸茸的脑袋不停的晃动着，他的头发打起了结，旁边剥落列夫在帮着扯头发，然后就是在他们离开流星街后又加入的亚利。
　　就在大家安静的休息时，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所有人都是一惊，眼睛全部睁开，看着声音的方向。
　　然后，从高矮不一的灌木丛之间，走出了一个人。
　　他穿着长长的斗篷，兜帽挡住了他的面庞，背后背着一个竖琴，好像一个吟游诗人。
　　陌生的人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愣住了，或许是没有想到在这苍茫的密林里深处，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吧。
　　只是，当他的目光停在库洛洛那没有遮掩的额头时，才顿住了。
　　半晌，他低低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下了兜帽。
　　白色的长发垂下，棕色的眸子，脸上有着代表着岁月的褶皱，但没有那种苍老的颓废，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甘醇的沉淀。
　　他微微的笑起来，对着戒备的众人点点头，“我是乐者，吉斯。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审判者，库洛洛·鲁西鲁。”
　　吉斯，善使乐器，普拉的挚交，尼特拉斯的爱人，但是却离开了流星街很多年，音信全无，尼特拉斯为此暗自流下了许多泪水，不甘的寻找着，但始终是无影无踪。
　　库洛洛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位前辈，他在心里撇嘴，觉得之前南说的很正确，真正的强者，都是在世界的犄角旮旯里生存的……
　　礼貌的邀请吉斯坐下，将吉斯简单的介绍给团员，库洛洛没有说太多，不过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只要不是敌人就好。
　　小小的骚乱很快就消失了，火堆旁边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多了吉斯坐在库洛洛的旁边。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吉斯微笑着对库洛洛道，“能替我保密吗？你和你的伙伴？”
　　库洛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吉斯。
　　“每个人在见到我后都会希望我回去，可是在听过我的理由之后都缄默不言。”吉斯笑的很是沧桑，岁月的刻刀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唯独他的嗓音依旧清醇淡雅，就好像的他的心一样，澄澈而清明，坚强而执着。
　　“要听吗？”
　　库洛洛眨眨眼，做了一个手势，“洗耳恭听。”
　　“如果我回去的话，尼斯就会死掉啊……”吉斯淡淡的道，“二十多年前的那次议会和防线的战争可不像现在这样呢……”
　　“你知道吗，老鬼当时几乎疯狂，因为特里普希死在了他怀里……巴克菲勒是意气风发，发誓要一统流星街……那次打的可是天翻地覆呢！”
　　“我爱尼斯，哪怕代价是永远不能见她我也不后悔。”
　　吉斯即使在回忆血腥和痛苦的过去，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真的就好像那些悔恨的过去是书上的故事，人们口口相传的谣言。
　　“代价？”库洛洛微妙的疑问着，脸上依旧平静淡然，夹杂着一丝表现的很好的好奇。
　　吉斯看着库洛洛，突兀的笑了起来，他对着不解的库洛洛道，“你很有潜力呢！你的表情很好，很好，真的不错，可惜，我不是用眼睛看这个世界啊……我的眼睛早已瞎掉了……”
　　库洛洛一惊，他这才发现，吉斯那棕色温暖的眸子竟暗淡无光，“你……”
　　吉斯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他得意的指指耳朵，“我用耳朵去听，用心去看啊……”
　　“我听到了你的心在疑惑呢！”吉斯继续道，“是的，代价，我救了尼斯，同时将加诸与她身上的念转移到我身上，于是我就变成这样了，如果再见到她，她身上的那个念能力就会被触动，然后她就会死。而我，只需要离开和永远只能看见黑暗就可以让她活着，为什么不呢？”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库洛洛奇怪的问道。
　　吉斯听后轻轻的笑了起来，就好像竖琴上弹奏的清泉，他温暖而伤感，柔和而开心，“因为哪怕会死，她也依旧会来找我啊……”
　　对着库洛洛困惑的神情，吉斯微微一叹，“我在走之前曾给她留过信笺，我说你真是个累赘，你很麻烦，所以我懒得再呆在你旁边，不要来找我，我会杀了你……”
　　“呵呵呵……”吉斯低低的笑起来，为自己的别扭，也为尼特拉斯的固执，“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吉斯的脸上露出一个可以说是幸福的笑容。
　　“如果只有死亡才能到达你身边，我为什么怯步不前呢？”
　　库洛洛看着这个时侯的吉斯，心中突然不可遏止的涌上一股情绪，那是羡慕。
　　“所以，能帮我保密吗？”吉斯歪歪头，“还有，你在羡慕吗？”
　　“乐者吉斯也是一个强者，因为他可以听到灵魂的声音，弹奏出人心的怯弱。”普拉在一次醉酒时如是说。
　　“好。”库洛洛点头，“不过，你能为我解答一个问题吗？”
　　吉斯点头。
　　“什么，是爱？”库洛洛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或者说你这样离开就是一种爱吗？”
　　吉斯淡淡的笑了起来，“爱？爱有甚多定义呢！不过就我来说，你只要觉得幸福就好了。”
　　“觉得幸福？”库洛洛皱眉，“那什么是幸福呢？”
　　“幸福啊……”吉斯微微的沉思，盯着跳动的火光，低低的道，“我不知道你的幸福是什么，但我知道我现在就很幸福。我知道尼斯活着，我知道她很有精神的和桀诺吵架，我知道她为自己的徒弟而自豪，我知道她为了等新款的衣服而焦急，我知道她和蕾莎斗气，我知道她很有精神，有她的哥哥在陪伴，有朋友在嬉笑，有对手在比赛，有敌人在咬牙切齿，有徒弟在孝敬……我知道，她很幸福。”
　　“真的吗？”库洛洛眼神倏地犀利，“可是最重要的是你不在她的身边。”
　　吉斯摇头，“只要活着，就有任何的可能。而且，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就好像感觉到她的空气在我心里飞舞着，那种充盈的感觉，或许就是幸福吧。”
　　“我永远不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也不后悔离开，我爱她，而她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足够了。你呢？你又在为什么而纷扰？”
　　“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什么时候你会觉得平静和温馨，什么时候会觉得舒适和放松，什么时候会觉得啊，时间在这一刻永远的停下来就好了，什么时候觉得心里不再空洞，不再孤独？”
　　“那些时候，就应该是幸福的时候吧！”吉斯看着沉思的青年，微笑。
　　是啊，是什么时候呢？
　　是拥住南的时候吗？那种感觉，就好像抱住了最珍贵的东西。
　　是和南手牵手飞奔吗？那种感觉，就好像心底的角落被填满，温馨的发烫。
　　是幼时在自己受伤后，南端着药，仔细而又关心的怀抱吗？那种感觉，甚至让他觉得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了。
　　是南将那张小小的全家福挂在墙上，回眸一笑的时候吗？那一笑，让他的心猛烈的加速，忘记了所有。
　　原来，是那个时侯吗？
　　其实幸福很简单吧……库洛洛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书，那上面的文字是南思维的火花在跳动，传达着那双灰色眸子里的世界。
　　只要他陪着我，只要他在我身边，或许就是幸福呢……
　　爱，是什么？
　　库洛洛的耳边又回想起克劳斯的质问。只是这次，他微笑而从容。
　　爱啊……或许就是南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的感觉吧……
　　不再是少年时期的偏执的疯狂，扭曲的不甘。
　　库洛洛微笑着向吉斯道谢，吉斯笑而不答，只是轻轻的拿起竖琴，缓缓的弹奏起来。
　　在涓涓如水的叮咚声里，库洛洛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南，那挺拔的身材，那飘逸的身影，那洒脱的动作，那如沾花的笑容。
　　那笑容依旧温暖如斯。
　　库洛洛露出一个成熟的笑容，淡雅如渊。

　　番外——六年

　　六年
　　宁静的村庄里火光冲天，四处弥漫着血的味道，噼里啪啦的火苗吞噬着这个原本平静美好的村庄，在火红的背景里，库洛洛无声的出神，他背后玛琪默默的守着。
　　“团长，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只有窝金那边还在打，不过也快不行了。”侠客原本笑嘻嘻的脸变的沉郁而嗜血，眼眉依旧是弯弯的，嘴角也是翘翘的，可眼中那湮灭般的绿却是冰冷无情的，那依旧可爱的娃娃脸有一种出鞘的锋芒。
　　“那么，都收集齐了？”库洛洛回过神，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所有的火红眼都收集齐了，可惜窝金的是不可能了，他一定会打爆对方的脑袋的。”侠客略作遗憾的摇摇头，声音里透出一股可惜的味道来。
　　“收集齐了就离开吧。”库洛洛利索的转身，漆黑的风衣带起一片波浪，浓郁的念翻滚着，昭显着主人心里的微起的涟漪。
　　火红的眼睛啊……神明所眷顾的种族……他们有什么资格去用这满是血色的双眼看这个世界，潇洒自如的活着？
　　事实上，库洛洛为了满世界的找南，倒也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比如说N个遗迹——库洛洛很想学着南写写遗迹报告，当然是塞到侠客那个号里，结果侠客宁死不从……比如说知道了很多秘密——比方说曾经遇到的吉斯，知道了一些久远的故事……同时，也看到了那个拥有着美丽到极致，愤怒之时才会闪现的眸子。
　　火红眼……
　　其实当侠客找到这些资料的时候，黑帮也对那些美丽的收藏品蠢蠢欲动，不过那些黑帮无法在猎人协会的盯梢下出手，就找上了幻影旅团——猎人协会里还是有窟庐塔族的族人当猎人的。
　　库洛洛不置可否，对于他来说，关于南的消息是排在第一位的，之后的是团员们自己感兴趣但一个人又弄不来的，最后才会考虑一下那些黑道上委托的且又有趣的行动。
　　他没有立马答应，而是让侠客仔细的查了查，结果一查，所有人都起了兴趣，包括库洛洛。据说窟庐塔族因为一直是隐居，所以他们那里抱有较为完整的藏书，里面或许有苍族的线索——毕竟都是隐世的民族。
　　而窝金信长芬克斯等几个热血战斗派嗷嚎着要好好打一架——据说窟庐塔族的人都很强……
　　小滴则是很纯洁的来了一句，“红红的宝石好好看……”于是富兰克林完败……
　　“应该能卖不少钱，正好玩完后可以卖掉。”侠客有些意动，期待的看着自家团长。
　　看了一圈，库洛洛合上手里的历史书，“那么就算是全体行动了？”
　　所有人都点点头，于是库洛洛让侠客和黑帮接头，大家一起去了窟庐塔的族地，只是当他们真切的站在那些火红的眸子前，他们一个一个都不由自主的上火了起来。
　　那双愤怒的眸子，和奥克斯的好像……
　　库洛洛，或者说那些曾被奥克斯教导过的少年从未想到会再度见到那火红的双眼，只是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戏谑，没有了强大，没有了深藏的关怀。
　　他们怎配！？他们怎能拥有！？这些弱小的家伙！！
　　库洛洛等人并不清楚奥克斯的故事，但不妨碍他们将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杀掉！
　　只是……“没兴趣的就全部处理掉！”库洛洛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些眼珠子，冷冷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