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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一家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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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昨晚可不该吃那些冻螃蟹,今天这肚子,敲锣打鼓的,袁家的,你先看着看着,我去上趟茅房。”也不等一起看门的王家媳妇答应,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袁家的就啐了一口,还是坐在那里守着。
王婆子一路进了内院,熟门熟路到了西跨院,不过片到,就喜滋滋的揣着二两银子出来了。
黄妈妈目光幽幽,先叹了一口气,才转身回了屋子,告诉了陈纯芳李建安陪着去了陈家的事。
“还好您咋天就告诉了姚妈妈,今日国公爷可能会过去。让她无论如何劝住了太太别发脾气,否则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
陈纯芳面色冷然,“那丫头也未必就是想耍回去,怕是打听到了今早在李建安过来的事情,才想着回去一趟。”
想到李建安今早过来时候讲的那些话,黄妈妈就是满心愤怒。
什么身为国公夫人,要有心胸气度,什么幼妹嫁过来,就要姐妹情深,好好相处。
男人说起这些来,可真是理直气壮的很,半点也没有觉得会闪了舌头。
陈纯芳只是笑。
李建安越是气急,就证明他越是在乎那丫头。这样才好,他倒要看看,要是那丫头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他还会不会捧在手心里。
陈纯芳听见,掀了掀眼皮,冷笑道:“他是说不出什么,只会回家将气撒在我身上罢了。何况就算是咱们打点妥当,陈纯歌生不出来孩子,你忘了,家里还有个文哥儿,还有几个妾,要是李建安真的心疼陈纯歌,打定主意要给她个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我一走,母亲又彻底跟李建安撕破了脸,武哥儿怎么办?”
黄妈妈听了,沉默不言,半晌后,就心疼道:“夫人,您真是太苦了。”
以往时候,总觉得自己伺候长大的夫人倔强,可这些时日,国公爷就顾着梅香院那边,这头是死是活,也不过问。就算是早年夫人做了些错事,可哪家后院里头的夫人又不是这样干的。
太夫人当年,要不是老国公爷完全就不管庶子和唯一的一个妾,手上也不见得会干净。
“我苦什么,我是堂堂国公府的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弟妹,今后说不定还能沾光有个当皇上的外甥,我有什么苦的?”陈纯芳说着,就幽幽的笑了起来。
“你叫咱们院子的人,这几日都小心着些,不要去动梅香院,等过几日,自然会有分晓。”说话的时候,陈纯芳捂着唇咳嗽了几声,等帕子拿开,上面一朵红梅在白色帕子上,开的正艳。
黄妈妈一下子捂着唇,痛苦的喊了一声夫人。
陈纯芳却摆摆手,靠在迎枕上,淡淡道:“我歇会就好。”
今早就咳了两次血,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次。
脸上不在乎,国公爷走了后,不还是失手就碰到了手边的梅瓶。
要不是国公爷说的那番话,夫人也不会
黄妈妈眼里带着泪花,抱了被子过来给软榻上的陈纯芳盖得严严实实,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纯歌整个人缩在李建安怀里,随着马车一摇一摆的,身子颤抖个不停,脸上已经是泪落如雨。
李建安低头无奈叹息道:“放心吧,徐太医也说了,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纯歌还是哭。
实在是难受。
本来以为大太太打发人过来告诉自己端琅生病的事情,关键还是想要敲打自己,端琅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病。
没成想今日回陈家去一看才知道,端琅整个人都已经烧的昏昏沉沉了,大太太给请的大夫却说端琅是小孩子,身体弱,只草草的扎了几针,用了些甘菊就罢。
甘菊是去火的东西,可端琅现在需要把体热降下来。
要不是徐太医去的及时,端琅就会活生生烧成个傻子。
大太太真是好狠的心
幸好自己回去了一趟,也能在大老爷面前说几句话,李建安也从中周旋,大老爷和陈端仪才一口保证定舍叫人好好看着端琅,妥善照顾。
可纯歌还是觉得难受。
那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做。
病成那副样子,还皱着小脸跟自己笑嘻嘻说又看见姐姐了,让自己给买冰糖葫芦吃,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在鬼神之间走了一道。
纯歌只觉得心如刀绞,悲从中来,哽咽声渐渐变大。
李建安无奈的拍着纯歌,皱眉不言。
今日这种状况,也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病成那副样子,还皱着小脸跟自己笑嘻嘻说又看见姐姐了,让自己给买冰糖葫芦吃,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在鬼神之间走了一道。
大太太说陈端琅是太过用功,想着马上就要去国子监,晚上开了窗户点着灯,熬夜看书,才病成这副样子。
又说已经打发了下头伺候的人,还一个劲抹泪自责。
当着大老爷和陈端仪的面,身为女婿,自己也实在不好多言,毕竟这是陈家的儿子。
只是看着这丫头离开时那种担忧,自己也觉得心疼。
见纯歌还是哭个不住,李建安只能低下身,哄她道:“你放心,我已经请了徐太医每日都过去看诊,端琅定会无事。”
纯歌心中惶急,拽着李建安的衣襟,就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动

“端琅从小就是我照顾,他的身子如何,有些什么习惯,我会不清楚。在绥南时候,就算体弱,也没有病成这样。他更没有晚上开了窗户看书的习惯。现在这副样子,说是下头照顾的人不尽心,谁知道里头有什么……”
“纯歌”
李建安声如供钟,语气严厉的打断了纯歌的话。
“纯歌,端琅是交给了大太太和陈大奶奶照顾,她们一个是你大伯母,一个是你大嫂,都是长辈,纵使你担忧弟弟,也不能这样口不择言,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自从到了李家,李建安还从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纯歌先是委屈,后面却在李建安看似责备的口吻中听出了关怀,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李建安说得对,自己是乱了分寸。
不管这马车里是不是只有自己和李建安,不管今日的事情,自己又是不是确定了是大太太做的手脚,连大奶奶在旁边不闻不问,自己都不能直接说出来。
这样做,只会招人话柄,说不定多了几次不警觉,就是当着面,也会露出口风。
心虚平静下来的纯歌就擦了泪,坐直身子,给李建安赔不是。
“国公爷,方才是我莽撞了,您别见怪。”
刚哭过,鼻头都还是红的。
李建安叹气,揉了揉纯歌的头发,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端琅,过几日等他好了,就把他接到咱扪府里住几天,也能好好陪陪你。”
纯歌先是征住,后面就是一脸喜色,握住了李建安的手,问道:“国公爷,真的可以把端琅接过来?”
李建安被纯歌抓住,心里浮起一起怪异的感觉,却愉悦起来,就道:“你们是亲姐弟,你接他过来住几日,有什么不行?”
纯歌顿时欢喜万分,看着李建安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感触。
李建安看着,觉得难受。
当初陈纯芳想要接陈家的宝哥儿过来,就不用问过谁,想要哪天去接,就那天天派人过去。
只有这丫头,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踏错了一步。
方才见到自己发怒,脸都白了,陈纯芳却只会冷笑。
到底还是不同。
纯歌却没注意到李建安复杂的神情,只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样做会让大太太有多恼怒,也顾不得了。
既然大太太都能下这样的狠手,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索性就做大一些,让大老爷和陈端仪掂量掂量,才会更好的护着端琅。
要让端琅在李家多住些时候。
不过还是饮鸩止渴,治不了根本,端琅终究要留在京城,然后去国子监读书,要大老爷扶持。
纯歌想到国子监,不由眼前一亮,就扭头看了看旁边靠在马车上的神情放松的李建安。
李家族中的孩子,从来不送到国子监去,都是进往李家开设的族学。
李家族学请的,都是大儒,在士人中颇有声望,因此就算是京城的名门世家,来附学的人也不少。
陈家和李家是姻亲,连大奶奶还凭着这个送了娘家几个妹妹的儿子过来。
那端琅要上李家族学,不是就更名正言顺。
自己好歹也是李建安的平妻,族学里的人也会看自己几分颜面,总比成日放在大太太眼皮子底下好得多。
纯歌心中有了计较,就常常用余光去瞟李建安。
常年在沙场征战,李建安感觉格外敏锐,察觉到了纯歌目光常常落在自己身上之后,一直不动声色。
只是在心中暗暗好笑,倒是要看这傻丫头能忍到什么时候。
回了国公府,李建安和纯歌先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一看见纯歌的样子,就知道是哭过了,却没有点破,只是望着已经坐下喝茶,神色冷淡的李建安发笑。
臭小子,装样子装到自己这儿来了,打量自己就是眼瞎耳聋的,还不知道他心疼小媳妇,跟去了陈家。
太夫人就问纯歌端琅的病情,等听到纯歌说人昏昏沉沉的,幸好国公爷请的太医去的及时,才没有犯大病症时,脸上的笑容,就如飞灰一般迅速消散。
这也做的太打眼了些。
老三刚在梅香院里连着住了十几天,这丫头的亲弟弟就病成这副样子。本还以为大太太就是做做样子,没成想下手这般狠。
太夫人脸色,也多了几分郁郁之色,却还是挤出笑容安慰纯歌,让她不要多心,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李家没有的,尽管去库房中取,又让她多回去看看,不必挂念其他。
纯歌忙谢过,然后伺候着太夫人和李建安在一起用了午饭,自己先行回去了梅香院,李建安留下来陪太夫人说话。
“这也做的过了,虽说大太太心里定然有几分不自在,那孩子也是庶出,却是正经的陈家血脉,真是下得了手。”
李建安对于大太太,早已经是无话可说,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太夫人想了想,看到李建安那副懒洋洋的神情,还是道:“说起来,这也是你的不是,不怪大太太不乐意。到底纯芳还是你的正妻,你这么多天就留在梅香院里头,也不去瞧瞧纯芳。就算是她如今的身子骨伺候不了你,你也该去探探病,陪她说说话,过去坐一坐。”
坐一坐?那也要陈纯芳愿意让自己过去坐。
李建安却不愿意和太夫人多说,只是应了一声,神色很漠然。
太夫人拿着李建安没法子,这两个人的事情,谁也说不明自。硬是凑到了一起,只怕也是像今天早上一样,摔碎一屋子东西,两个人都堵得慌。
李建安看着太夫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就跟太夫人说了别的事。
“娘,纯歌她小日子似乎有些不对,我看她年纪小,也不放在心上,你多帮着上点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怒火

纯歌去过陈家探病之后,太夫人就常常叫人选东西过去,好几次纯歌过去请安的时候,还要问问陈端琅的病情。
全家上下就都知道了太夫人看重纯歌这个儿媳妇,看她的眼神里,不禁有了更多的奉承意思。
纯歌心知肚明,知道太夫人这是在给她做脸面,心中感触之余,一应起居还是如常。
虽说心里也担忧端琅,太夫人也说随时可以回陈家去看望。可毕竟已经是出嫁了的人,真要是常常回去了,恐怕太夫人脸上,就不会有这样的笑意了。
等到陈家传过来消息说陈端琅病愈那日,纯歌眼帘微掀,立时放下手中的书册,带着琥珀和红玉去了跨院正房耶头,技陈纯芳说话。
还站在门口的时候,纯歌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读书声。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稚嫩带着点孩童天然的娇憨。
陈纯芳歪在软榻上,背靠着大迎枕,用帕子给武哥儿擦脸,余光瞥见纯歌站在门口,眼神一闪,就叫乳母带着抱了武哥儿下炕。
武哥儿正一手捏着核桃蜜什酥吃的高兴,嘴里还嘟嘟嚷嚷的背着新学会的诗来讨陈纯芳高兴,一见到乳母要抱着他走,腿在空中踢了几下,怎么都不肯。
陈纯芳笑了一声,伸出枯手指了指纯歌道:“瞧瞧,你姨娘在这儿呢,可别让你姨娘看了笑话。”
姨娘,即是指妾,也是指姐妹。
陈纯芳这样说,不过就是想让武哥儿记得他只有一个母亲罢了。
纯歌不以为然,自己走进去,摸了摸武哥儿圆润的小脸,和陈纯芳笑着说话。
“大姐,武哥儿真是聪明伶俐。”
对陈纯芳方才所说的姨娘,只字不提。
陈纯芳眼中就闪过了一丝异色。
身为女子,居然不在乎这个名分。
自从纯歌嫁进来,自己就想着要隔断陈纯歌和武哥儿之间的联系。
虽说以前是打算了将武哥儿留给陈纯歌照顾的心思,可后头发现李建安对这陈纯歌另有不同,以及陈家上下的态度之后,自己已经完全打梢了这个念头。
现在所想的,不过就是撑着一口气,解决好陈纯歌的事隋,再临死托孤,把武哥儿送到太夫人身边去。
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只要陈纯歌一直生不出儿子,李建安只有武哥儿这一个嫡子。太夫人自然就得把武哥儿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陈纯歌也不得不护着武哥儿,才能老有所依。
纯歌早已经习惯了陈纯芳在看着自己时候,常常舍出现的迷茫和恍惚,就轻笑了一声,盯着武哥儿的笑脸,叹气道:“说起来,武哥儿和端琅虽是舅甥,年龄也差不了多少。端琅这才遭了大罪,幸好今早来报消息说人已经好了,否则我还真是不放心。”
陈纯芳听见这话,看到纯歌停留在武哥儿脸上摩挲的手,眼神里就显出了几分惊怒。
纯歌却恍若未觉,干脆将埋头吃点心的武哥儿抱到了怀中,继续叹息道:“这次还要多谢大伯母了,若不是大伯母尽心照顾,端琅也不会好的这般快。”
陈纯芳的手,就不自禁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望着纯歌,笑容越发大了些。
“妹妹真是,有我父亲母亲呢,怎会让端琅出事。”
纯歌立时就一脸感激的看向了陈纯芳,目中隐隐含泪。
陈纯芳已是看的大怒。
纯歌心里直叹气,今日过来,该说的,也都说了。
陈纯芳是强弩之末,何况利用了武哥儿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自己心里,也实在是问心有愧。见陈纯芳脸色乌青中隐隐发白,就说还要回去置备些补药,给端琅送回去。
“你那里的东西,只怕这几日都给掏空了,说起来,我常年病着,身边倒攒了些好药材,今日都给你了。”陈纯芳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黄妈妈已经看着颜色,开了箱子,拿了上好的阿胶和人参过来。
纯歌看见推辞了几句,却惹得陈纯芳板着脸不痛快的教训道:“咱们都是一家人,难不成端琅就不是我的弟弟,说的难听些,这个家里,这么多妾,我也只信得过你罢了。”
琥珀和红玉听见这话,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忿然。
纯歌却依旧神情自若,站起身来,感触的道了谢,然后带着琥珀和红玉回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饶是琥珀这样的性子,也已经忍不住抱怨道:“夫人,这分明是三番两次的说您是妾呢,拿着您跟薛姨娘她们几个比,这怎么行。”
纯歌听见了这话,翘翘唇角,不以为然。
看样子,李建安连着一段时日歇在梅香院,倒是让大家都心气高涨。
以前琥珀她们都还知道,平妻不过也就是个妾,今日却就这样抱怨。
自己可不就是个妾。
即便今后是做了继室,在陈纯芳的灵位面前,都只能执妾礼。
陈纯芳今日这样说出来,不过就是想要敲打自己罢了。
随她去吧,争这个做什么。
只要今日过去一番话,能让陈纯芳稍微收敛,就好了。
纯歌心里暗自琢磨了几句,还是决定趁着今晚李建安过来的时候,试探试探李建安的意思,早些把端琅送到族学中去。
谁知道,晚上时候,跨院那头,却传未了陈纯芳又吐血病重的消息。
李建安听见传话,一瞬间就沉了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笑道:“倒是病得好时候。”
又看了看旁边的纯歌。
纯歌顿时不明所以。
陈纯芳早就病了,即便是今日自己过去了那边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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