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天下大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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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阿诺被一个逃过子弹的女鬼抱住，立刻僵直不动，紧接着倒转枪口对向楚轩。

楚轩毫不犹豫地冲着阿诺开枪，把他的四肢全部打断，头颅也打爆了。
“附身……这才是第三波而已……”

没有了阿诺的掩护，楚轩越发吃力。
女鬼们开始缩紧包围圈，从原本的五米进到四米，然后是三米，两米。

楚轩的眼睛呈现出一片茫然，手中两把枪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愈加精确，每一发子弹都会准确地命中女鬼的眉心或是四肢关节。


神户大酒店。
十四楼，Ｅ２０４房。

陈泽拿着望远镜望着此刻全是女鬼的那个天台，不禁咋舌。
“我的老太爷！我怎么觉得这些鬼比刚才更多了？！天空全是白的——太恐怖了！”

“我看看。”铭煙薇也掏出一个望远镜，调整了一下就看过去，不过十秒钟，她就放下了望远镜，喃喃地说：“刚刚不觉得，现在我怎么觉得……那些女鬼堆在一起，特别恶心……”

赵樱空无声地往林琅旁边挪了一下。

林琅一手拈着一张符，过了会儿才开口，“这人真奇怪。”

陈泽仍然密切关注着天台的情况，头也不回地问：“大小姐，怎么了？咒怨变异了？”

“我说那个男的，没说咒怨！咒怨就是狂暴了而已，没变异。”林琅没好气地反口相讥，“我觉得奇怪的是，以俗世人的标准来说，他的实力也算不错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缺胳膊断腿。他明明没有求生意志，到底为什么这么努力？”

陈泽手一抖，差点把望远镜掉在地上，他赶快稳了稳身形，故作无事状。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求生意志？我看他很卖力啊，不然第一波咒怨就吞了他了。”

林琅轻轻扣了扣桌面，皱着眉说：“怎么说呢？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楚轩让郑吒把主神空间的信息传回了现实，之后消息走露，我作为灵能家族的代表进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这件事来说，楚轩明显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让郑吒回去——因为几位资深者当中郑吒的头脑最不好。算计自己名义上的伙伴，楚轩一点都没犹豫。如果他真的很想活下来，上次应该不管怎样都会说服我帮助他。可是——”
林琅拖长了声音，眯了眯眼睛，“上次他根本就没尝试。在试出我不会帮郑吒后，他放弃得太干脆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风。这几天更是一点联络都没有，岂不是很奇怪？”

陈泽张大了嘴巴，也顾不上看天台了，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林琅旁边。
“大小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他的动向，你竟然都知道——？”

林琅一巴掌把陈泽拍得脸朝桌面撞去，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确主张女子为尊，可是，我也从没有把男人都当成白痴——否则这个世界未免太可悲了，让我们去娶谁呢？轻视敌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轻视同伴则更加糟糕。我仔细想了想，只能认为——楚轩他想死。”

陈泽揉着额头和鼻子，撇了撇嘴，没出声。
连“娶”都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也真是出乎意料，本以为林琅不会在意男人，原来她并不是妄自尊大而思维狭隘……
越来越值得期待了。
陈泽无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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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阴影尚在
铭煙薇低呼一声，显然是因为出乎意料。
“你说那个男人想死？”

“应该是……”林琅托着下巴，若有所悟，“可能上次把情报传回现实，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于是现在就安心地去寻死了。虽然我很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生无可恋’，不过，尊重他人的生命，也要尊重他人的死亡。既然他决心已定，旁人也不必打扰。”

“尊重……死亡？”铭煙薇愣了愣，显然很意外，“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林琅瞥了铭煙薇一眼，微微一笑，“这是灵能界通行的规矩，表面世界的人可能的确不知道。详细说来，是这样——纵吾等有通天彻地之能，亦有三不救。悖离天地者不救，十恶不赦者不救，死志已决者不救。吾当敬天地，敬生死，不可僭越之。”

赵樱空抬眼看了看林琅，神色微变，却也没开口，只默默地点头。

铭煙薇思索片刻，跟着点了点头。

陈泽嘴角抽搐，两手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大小姐！你不要一说到这个就变成文言文好不好？！考验我的文学素养吗？我愧对你们啊，我的语文老师们……”

铭煙薇笑了笑，不语。

林琅嗤笑，“少开玩笑了。那些武术的书也都是文言的，别说你看不懂听不懂。”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早生疏了，应试教育害死人啊！”陈泽作痛心疾首状，“想当年我也是出口成章才思洋溢的神童，往事不堪回首……”

林琅扭头，撇了撇嘴，“所以我总是不及格。哪有时间去管那些没用的东西——换话题！等外面的战斗结束，我们去给他收个尸吧。大概明天咒怨会去找郑吒他们，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知道现在的咒怨变成啥样了。”
林琅说完就往浴室走，显然是谈话结束准备休息了。

陈泽识趣地拿着望远镜回到隔壁房间，刚到阳台就看到同样拿着望远镜的铭煙薇，挥手打招呼。
铭煙薇笑了笑，继续端着望远镜。

不一会儿，赵樱空也出来了，十分干脆地把手中的单肩包扔过去，“林琅给你的。”
陈泽一手稳稳地接住包，口中问着：“什么东西？”
赵樱空转身就走，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陈泽用手背蹭了蹭鼻子，低声笑道：“真不愧是冷面杀手。我来看看包里面到底是什么……”他粗粗一翻，突然愣了愣，紧接着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
一叠符纸、一卷绷带、一本书，书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齐眉棍”。另有字条一张：书暂借于汝，如有污损，必使汝以命相抵。
大小姐玩上瘾了？


夜色已深，几人相继入梦，一晚好眠。
次日清晨，林琅等人再次开始训练，其间并无任何意外。

相比起来，郑吒一行就很不好了。

咒怨，第五天。

在张杰的提议下，几人展开对练，结果还没有多久，联络器忽然响了。
郑吒很吃惊，“我们都在这，谁动了联络器？”

两个新人无辜地退后，詹岚诧异地摸出联络器看看，摇头。
零点跟着摇头。
张杰皱眉，“该不会是楚轩……”他话没说完，但是几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了。

郑吒还有些不快，“又动这些小手脚……”他说着把自己的联络器拿在手上，调了一下音量，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话，那么说明我已经死了，这段话会在我死去十二个小时后放出，作为最后的留言……能够遇到大家……谢谢。”
“就让我证实一下最后的猜想吧……”
“物理无法伤害到吗？幻觉？亦或是……阿诺，攻击吧！”
“果然……没有奖励点数，而且必须是大量灵类子弹累积伤害，这才能消灭一个灵魂体……这样大量的灵魂体……”

从联络器里传来了楚轩的声音，同时还有大量枪弹声响起，郑吒连忙伸手，把联络器往前递了一下，好让几人都听清。

“阿诺，小心身后，灵魂体很可能会先攻击伤害到它的人。”
“……不能触碰，否则会失去身体控制力吗？”
“必须是身体每一部分都要攻击到……”

接着又是连串的枪声响起。

“依然没有奖励点数，难道七的暗示是指……”
“每杀掉一波，则下一波的鬼魂变得更强……目前已经杀掉两波，那么这一次代表的是第三波吗？”
“附身……这才是第三波而已……”

联络器里传出沉闷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倒在地上。

“不！没有奖励点数，没有任何提示，还会继续……”
“数量太多了，难以兼顾……”

联络器里传出连串的枪声，还有阵阵女人的尖笑，过了会儿传出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
“第三波完结。左手断裂。第四波……”

联络器里传出的尖笑声突然响了起来，仿佛四周有无数的女鬼同时在尖笑一般，同样尖利刺耳的声音让人倍感恐惧不安。
枪声不断响起，却已经比不上先前的速度。

“第四波，完结。”

接着联络器里沉静了许久，众人隐约间似乎还听到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接着那个女的惊叫起来，再过不多时，只听到菜刀砍肉的声响。
“幻觉？亦或者是……”
“被攻击的部位消失后进入我肠子里，怎么做到的？不是物理也不是什么精神攻击……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鬼怪类攻击吧。”
“不可能不存在，换句话说，平常时攻击无效，只有当你进行攻击的瞬间才能……”
“呕……好涨的感觉，还是喜欢吃颜色好看的食物……”
“第五波……完结！”
楚轩这一句话说完时，突然从联络器里传来了刺刺剌剌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是鬼魂贴在联络器上发出的声音一样，阴森而恐怖。

“是隐身的吗？或者说……是在我体内？”
“这就是第六波吗？从体内攻击内脏……”
啪啪啪数声枪响后，联络器里传来了重物摔倒的声音。
“郑吒，这是我最后的提示了……谢谢你……”
通话状态到此结束，接着从联络器里传来了嘶嘶嘶的电子信号声。

“楚轩……”
郑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长叹一声，他深吸了口气后对詹岚说道：“詹岚，你能大概推测出这段对话发生了什么事吗？每一句对话我都还记得，你能试着分析一下吗？”
詹岚诧异的看了郑吒一眼，她轻轻点头，开始分析。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小说家，詹岚的头脑还是不错的，她一句句话地分析，将事实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等到几人商议好怎么应对咒怨，郑吒这才想到联络器没关掉，正要按下按钮，忽然零点伸手拦了他一下，拿过联络器摆弄了几下，联络器里竟然又传出了声音！

清丽空灵的女声，合着几分温柔与悲悯，令人心神为之一空。
“魂兮归来，消此眷恋，魂兮归去，往生轮回。身无罪孽，心无污秽，灵无尘染，渡此世罪孽，消彼端夙愿。结此一世，成三生因缘，缘起一世，连三生因果。愿彼来生，无怨无恨，愿彼来生，无灾无难……”
“楚轩，安心地上路吧。”

联络器里传出一些奇怪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声音，随后便是一片死寂。

郑吒的脸色先是铁青，后是涨红，“这……是那个女孩？她们跟楚轩在一起？——她们竟然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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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见死不救
咒怨，第五天。

赵樱空和铭煙薇正在场中对练。

角落里阳伞木桌茶点一应俱全，还有美人服务员一名——伽椰子小姐。

陈泽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字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这倒不是他有暴力敲键盘的习惯，而是击打速度实在太快了，连续的几次声音叠加在一起就产生了这种效果。

林琅手中拿着一叠空白的符纸，右手提着笔一张张画着符印。

桌子的中央放着联络器，显然便是楚轩的那一个了。
——这是陈泽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原本林琅打算一起烧掉。

忽然间，联络器里冒出了声音。
“这……是那个女孩？她们跟楚轩在一起？——她们竟然见死不救！”

郑吒这带着惊愕和激愤的声音一传出来，林琅和陈泽同时停下了手头的事情，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陈泽摸着脖子，刚才扭头的动作太快了。
“哎哟喂，我的脖子！郑吒这话说得……真是义正辞严，理直气壮！那会儿楚轩走，他怎么没留住？这时候正派英雄了，好大的派头！”
陈泽的话说得很不客气，语气里的讽刺和不满异常明显。
不管怎么说，陈泽还是挺喜欢原著里那个楚轩的。以前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是队长，要如何才能获得楚轩的信任忠诚从而二人协力横扫主神世界之类……
经过昨天那一出，陈泽本来就对郑吒有了些意见，现在一听这句话，立刻就来了火。
跟楚轩决裂的是谁？——是你郑吒！
说要让新人凭运气活下去的是谁？——也是你郑吒！
看不起林琅和铭煙薇，也连带地轻视了我的是谁？——还是你郑吒！
这都过了多少天，没有关心楚轩的动向，等到他出事了就指责别人——郑吒，你“公司主管”当上瘾了吧？！难道在楚轩离开的时候，你就没有预想过可能发生现在的事情？！

林琅放下笔，放声大笑，左手拍着桌子，一边笑一边说：“这家伙，太好笑了！那几个新人走的时候，他说让他们靠运气活下去，新人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他跑去救人啊——怎么到我们这里，他的指责这么理直气壮？他早干嘛去了？楚轩又没隐藏行踪，有心找他早该找到了。怪不得昨天那么……原来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林琅笑得眼泪横飞，肚子都笑疼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调匀了气息，咧嘴笑着说。
“也罢，我们总不能跟脑子有毛病的人计较。既然他都把这‘见死不救’的帽子安到我们头上了，我们也不能白戴着辜负了他。今天黄昏，我们就去占个特等席看全场吧。”

陈泽的火气下去了不少，不知怎的竟也笑了起来。
“大小姐有命，安敢不从？我先给他们送一份见面礼。”陈泽一边笑，一边敲击着键盘，“伪造身份、偷渡入境，多不好啊……鬼子再没用，也不会怠忽职守到这份上吧？”

林琅挑眉，埋头继续画符的工作。
“别做得太过了。”

陈泽笑得更开心了，“大小姐，我知道分寸，不会把我们自己拖下水。”
陈泽笑眯眯地把郑吒和詹岚经过伪造看似正常的资料涂涂改改，往所有相关的部门发，而且还含蓄地指出这两个人和之前那些“神秘出现消失的人”有关。
郑吒，我送你一杯茶，去局子里慢慢喝吧！
世间最可怖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大小姐的话，你慢慢体会吧！


因为“神秘邮件”而大为震惊的日本当局迅速做出反应，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当天下午三点，几辆全副武装的警车开到了阳光酒店门口，拿出逮捕令，声称阳光酒店中有两名涉嫌杀人的重大嫌疑犯。
两张纸上印着照片，赫然便是郑吒和詹岚。
郑吒几人措手不及，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陷入慌乱之中。如果是怪物或者咒怨，直接动手就算了，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都是人！
一片慌乱之中，郑吒等人还是拿出了武器，显示出超人一等的实力，从包围圈中冲出。

——郑吒几人却不知道，这第一批来人不过是试探罢了。毕竟那封神秘邮件来得突然，又无从追查，其真实度还有人怀疑。假如他们乖乖被带走，最多几天就会被无罪开释，遣回原籍。经过这一闹，可说是坐实了郑吒和“神秘来客”的联系。在这之前，日本已经投入了部分人力追查“神秘来客”的事情，却所得极少，如今有了活生生的线索，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始作俑者的陈某人惬意地喝着茶，笑着刷新页面，继续“涂涂改改发邮件”。

训练结束的铭煙薇疑惑地看着屏幕，“小泽，做什么呢？一会儿英语一会儿德语一会儿法语，你会的语言不少啊。”

陈泽非常纯良地对铭煙薇笑笑，“铭姐姐，我跟国际友人联系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事当然要大家都知道，是吧？”

铭煙薇笑着拍了拍陈泽的背，“这才几天，国际友人都找到了？男孩还是女孩？”

“唔……应该是德高望重、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