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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之胤祹 1-150-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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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除了老天还有人知道吗?
正文 134、春燕之死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四,康熙以废皇太子允礽颁诏天下。
诏曰:朕承天眷命,绍祖宗弘图……宵旰孳孳、不敢暇逸。所敬惟天。所重惟民……良以君道在于爱民。此帝王之常经。祖宗之家法。亦用以垂示后人、使知所则傚也。允礽自立为皇太子;时勤教谕。并简名望大臣、为之讲明性理。历有年所。顾秉性乖戾、罔体朕心、违背朕训。虽愆尤日积、尚冀其悔悟自新。屡次南巡江浙,西巡秦晋。皆命允礽随行。
原望其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乃辄强勒督抚大吏、及所在官司索取财贿。所用宵小匪类、尤恣意诛求、肆行攘夺……
朕屡谕允礽、宜加节俭。伊乃穷奢纵欲、逞恶不悛……私用内外库帑、为数甚多……向因索额图、常泰、交通设谋。
朕洞觉其情置索额图于死、而允礽时蓄忿于心。近复有逼近幔城、裂缝窥伺、中怀叵测之状。凡此举动、类为鬼物所凭、狂易成疾……
人心所恶、天必厌之。宗社事重。何以承祧。朕图维再三、万不获已。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奉皇太后慈命、告祭天地、太庙、社稷。特废黜拘禁……澄清国本、谨万年久远之图。诞沛恩膏、涣九重惇大之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诏书一出,天下皆惊,本是局限在四九城里的风波迅速刮遍大江南北,前太子的党羽更是人心惶惶,当然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再少数。
下了朝,胤祹同胤禛从慈宁宫皇太后请了安出来,并肩往东六宫那边儿行去,想着方才慈宁宫里的气氛,两人一时都没了声响。后边贾六同苏培盛自是小心翼翼的远远跟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沿途的落叶早有人收拾了,可是看着树上不再青翠的颜色还是让人知道秋天来了。
行至毓庆宫的时候,胤祹有些感慨,紧紧领口,叹口气打破沉静道:“四哥,昨儿听十三说大哥苛待责打二哥身边的奴才的事儿给皇阿玛知道了,听说是出了人命了,老爷子为此发了老大的火儿,听说还摔了东西,不过我估摸着还是因为二哥的关系,这是心疼了,加上这几日朝堂上那几波人又有对掐的苗头,我看二哥重回毓庆宫也不是不可能啊。嘿嘿,到时候依着二哥的性子……”
胤禛闻言脚步一顿,对于后边的幸灾乐祸直接略过,只是那句“重回毓庆宫”让他心中咯噔一下,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早在还未明诏,梁九宫屡屡去探视时他就知道了……自己还要忍耐啊。
“嗯,听鄂尔泰说不只是上驷院那边的奴才被整治了,毓庆宫的奴才也没少受刁难,听说有几个被贬去辛者库了。”胤禛随口敷衍道。
胤祹却是没发现胤禛一刹那的异样,只觉得“鄂尔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没记起是什么人,也就放到一边,一拍脑门道:“糟了,先前听说的时候也没多想,后来就给忘了,要坏事儿,也不知道春燕有没有被波及,贾六!快去打听一下春燕还在不在毓庆宫?”
胤禛看着十二懊恼的样子也好言宽慰了几句。
只是这个吃人的皇宫大内,一个婢子的死活有谁去关注?一阵风吹过便销声匿迹了。
胤祹看贾六快步离去,想着好歹也是梁九宫调教出来的人,便放下心来,只是看着越来越远的毓庆宫突然道:“唉,方才我在那听着,细细数了数那诏书上二哥的不是还真是不少,二十多条啊,啧啧~”
“十二!”胤禛本是风轻云淡的脸色沉了下来。
“咳咳,我也没说什么啊。”胤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有些为胤礽叫屈,若是说骄横,胤礽那也是耳濡目染,那徐元梦可不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父子俩这个人身上那是出奇的相似的啊,只是可惜了这个老实人,被父子俩翻来覆去的打了又骂,只这“尊师重道”在这俩心里也就是挂在嘴边上说说而已,心中怕是如出一辙的唯我独尊呐。
再说了,这个“养不教父之过”啊,康熙对此有着难以推脱的责任。还有这论骄奢,康熙本人六次南巡却是给沿途府衙造成了多大的亏空?史上江南三大织造的亏空还有最后的家破人亡不就是这位勤俭节约的老子造成的?
另外说到这“淫逸”二字儿胤礽除了宠幸了几个男的,论人数不如康师傅你后宫花满园啊,何况这历朝历代这事儿也不少,人魏晋还流行过,怎么康熙就这么反应大?再说他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总不会是突然吃醋了吧?那样即使被圈起来,胤礽也心甘了。
当然这些都是胤祹自己瞎琢磨着玩的,当不得真,归结到底还是权利惹的祸,想到这里胤祹下意识的看看边上的胤禛,他以后夺得大宝,可是还会这样的对自己没有防备?
当然胤祹心中怎么想,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
胤禛看着一脸无辜的对着自己露出一口白牙的十二,无奈的捏捏眉心,转身就走。
“四哥?四哥?”胤祹知道他心性谨慎,抛开心中那些个不愉快的念头,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了上去。
胤禛对着无赖的十二向来是没辙的,只闷头往前走,跟在后边的贾六看着自己主子,头上不禁垂下黑线:爷,小阿哥都快比您稳重了……
胤祹是不知道贾六的怨念的,跟在胤禛边上碎碎念着……
俩人分开各自去给他们额娘请安,只是待到胤祹一连狼狈的从定嫔那里出来,听了贾六的回话,胤祹却是不发一言,一脸寒霜的往宫外行去。
贾六一看主子这副模样儿,也是大气不敢出的跟着,直到看到四贝勒的身影才松下一口气来。
胤禛刚在永和宫那里碰到了十四,心情也不怎么好,只是看着分开前还一脸痞癞的十二竟是红了眼眶,满脸的阴沉。
只是现在在宫里也不好问,只轻怕了下十二的肩膀,默默的并肩而行……
直到两人进了车厢,胤祹从后边将人圈进怀里,埋首在胤禛肩项里。
那呼出的热气让胤禛露在外头的一小截脖颈皮肤布满了鸡皮疙瘩,半响才恢复,这时候胤禛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胤祹抬头看着胤禛的侧脸,声音沙哑的一字一句的道:“四哥,春燕去了。”
胤禛一怔,有些意外,想着当初十二还在宫里那会儿,那个手巧的宫女自己还是经常见到的,不过后来十二分府,她却执意不出宫,便再未见到,只听说是进了胤礽的毓庆宫。自己当初还命人去查过她,只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也从此忘到脑后,这会儿听胤祹提起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可清楚是怎么去的?是被发配到辛者库了?”
“没有,只说是冲撞了大哥,被贬到浣衣局,受了风寒,便一病不起,前儿就没了。”胤祹说道这里眼圈里已是有了湿气。那个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女子,虽是寡言少语,却是细心周到,虽然这是她一个奴婢的本分,可是胤祹内里毕竟是个现代人,对她可谓是从心底里感激的。
胤禛一听,那感觉越发的不对了,按说胤眩⑵潜┰炅诵梢膊恢劣谌ツ盐桓龉褂写貉嘣缧┠晟碜涌墒抢鞯暮埽沃劣谝怀》绾投诵悦
胤禛慢慢把自己的想法同十二说了,胤祹本来被怒气灌顶的脑子清醒了些,细细想来也觉得事有蹊跷。
只是脑子清醒了的胤祹颓然□肩膀,又趴回到胤禛肩上,喃喃道:“可是因为春燕她是被贬到浣衣局的,并没有医治,那里的人也都惯是踩低捧高的,根本没人上心,只是她自己草草的熬了些药,没有留下药方和病案,死了后也因为担心是疫病,就连着用过的东西和尸身都一起焚了,这会儿就是想查却也无从查起了。”
胤禛一听也是觉得有些棘手,握住十二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寻思着这要是真的病了也就罢了,可若是后边还有人的话,这样想着胤禛不由的转头向十二看去,正好同十二的视线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寒意。
这人手段高明了,蛛丝马迹都扫的干净啊……只是不知道这是针对谁?是太子还是十二?
俩人因为各种猜测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说因为这个胤祹的心绪不高,回府后知晓了这事儿的卢冰却是当着胤祹的面就留下了眼泪,而弘是的周岁宴胤祹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了,都交给了沁如去张罗。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看着隔间的如豆灯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只顾当个康熙眼中的乖儿子,却是没在宫中留下什么眼线,如今出事儿了却是两眼一抹黑,也许自己该布置点什么了……无论是宫里宫外
也不知道是十二的乌鸦嘴还是康熙本就有此意,隔日众皇子便被康熙一道口谕召进宫里,拿着胤眩氖露哉庵谌朔⒆銎鹄础
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儿子越说越气,那声音也不自觉得就拔高了:“……尔等护卫官员、乳母之夫、并随从人等、多系下贼无知之人。必有各为其主、在外肆行者。如允禔之太监三四人、护卫一二人、妄探消息、恃强无忌。朕悉知其姓名……允禔既将人毁谤、欲致之死地……其看守允礽时,将允礽处所有匠人尽行收去,又加以苦刑……今有十八阿哥之事。又有允礽之事。朕心伤不已。尔等宜仰体朕心、务存宽厚、安静守分勿与诸事兢兢业业、各慎厥行。经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尔等若不能谨身率下、复生事端、以伤朕心,是于臣子之道、两失之矣。尔等岂忍为之乎。可将此上□日、遍谕尔等属下人知之……”
康熙说的激昂,下边的儿子们却是各有心思。
胤祹挂着一对熊猫眼,一脸认真的听着康熙的“训斥”,只是这些个话非但没有打消昨夜的心思,反倒是越发的坚定起来。隐于幕后的那个人自己早晚要揪出来,春燕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还有小十八的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完……
胤祉心中想着这老爷子莫不是彻底放弃胤眩耍炕故遣炀醯阶约旱男《髁耍坎还飧瞿钔分皇且簧炼胱挪菰侠弦拥幕埃八甲抛约夯故翘舾鋈兆影镒咆费|再烧一把火吧,禁足也太轻松了,听下边说他这位大哥在府上可是过的悠闲啊……
胤禛一脸淡然的跪在那里如一尊木雕,只是他心中却是明白,老爷子的心软了,这是开始要为太子说话了吧?
胤禩恭谨的跪在那里,面上满是虔诚,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越攥越紧,皇阿玛这话里有话,可是发现了什么?
胤祯跪在后头,心中也是略有忐忑,只是他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十四了……
康熙在上边看着一个个木木然的儿子,说道最后声音却是小了不少,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待到众人都退下去,康熙独坐半响,突然出声道:“九宫呐,陪朕去咸安宫看看吧。”
梁九宫脸上一喜,躬身跟着康熙往外行去,按照康熙的意思,并未大肆宣扬,而是轻车前往。
正文 135、执念再起
一路行来,康熙在车里兀自垂目不语,梁九宫在外头也是心惊胆战。
待到马车一路南行,来到西华门内的咸安宫门前停驻了下来,马车中都是一片沉寂。
马车一停,梁九宫就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拿着自己的牌子先进门去了,自己则是立在边上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车厢里有什么动静。
梁九宫看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了,心中越发不安。这再过不到俩时辰可就快要到用膳的时间了,万岁爷这身子自打从草原上回来之后便时好时坏的,只是强力遮掩了下来。这要是过了用膳的时间,龙体有恙,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了啊……
可是这都到了地头了,这万岁爷万一又不想进门了,可不就功亏一篑了?二阿哥那边……
想起了自己几次偷偷探视听到的,那凄凉的背影,隐含绝望的眼神,有些心疼的梁九宫,踌躇了半响,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凑到车门边上,低声问询道:“万岁爷?咸安宫,到了。”
康熙闻言抚着手上的一枚扳指,细细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撩起下摆起身走了出去。
梁九宫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按捺住心中喜意,手脚轻快的躬身上前,扶着康熙下了马车,往内院行去。
这时候的咸安宫还没有经过雍乾两朝的改建,也不是后来满洲官宦子弟学习的场所,更没有后世的大贪官和诱饫镒呓茫簿兔挥写笮蓿缃窕怪皇且淮β韵云瓢艿脑白印
好在自打前太子胤礽被圈禁在此,梁九宫便着人将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康熙一路行来倒也没说什么。
沿途的侍卫都已经打好了招呼,是以从进门到现在,俩人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内院。
只是越接近那扇门,康熙的脚步便越发的沉重,看着四周大型草木有些衰败的模样,还有明显是从别处移来的各色盆栽,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那孩子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的地方?
帝王心思难测,梁九宫心中忐忑,只是路终有尽头,待到随着康熙进了那院子,梁九宫便看到了立在石榴树□着一袭石青色长袍、彷如会乘风而去的前太子胤礽。
脚步定在当场的康熙再也顾不得掩饰脸上的表情,面色复杂的直直的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袖子下手上的扳指被紧紧的攥在掌心……,
梁九宫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只是还有点纳闷,在上驷院的时候,自己几次去看望知晓这二阿哥是想见万岁爷的,而这方才的小太监不是进来悄悄通报了吗?怎么这二阿哥还跟不知情一样?
梁九宫等了一会儿见二阿哥还是没什么动静刚想开口通报一声,谁料余光撇到万岁爷变幻莫测的眼神,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儿生生的咽了回去,自己只是个奴才啊
胤礽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没有梁九宫的种种安排,单单听到那默默数了多年的熟悉的脚步声,胤礽也知道是那人来了。
可是他现在不能转身,方才听到那人要来的时候,他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就不受控制了,这会儿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儿哪能在让他看到?只维持站立在这里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哪里还敢动一下,亦或是看那人一眼?
就这样院子里的三人便定格在那里,而气氛也越发的凝滞,胤礽方才下意识的攥在手里的石榴树枝条上的刺儿已经将他的掌心扎破,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袖口,只是比起他心中的痛,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梁九宫不停的拿着眼角偷偷的看看这个再瞄瞄那个,结果这俩人跟座雕像一样,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可依着他的身份也只能干着急,心中只期盼着二阿哥赶紧回头认个错,这当口万万别犯什么脾气,把好容易移驾而来的万岁爷给顶撞了,辜负了朝堂上的大好春风。
康熙这会儿心中也是有些着恼,自己万圣至尊都来看他这个谋逆大罪的儿子了,他这还拿乔了?跟朕闹脾气?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心疼的康熙脸色不觉得就沉了下来。
可是转念间,回想这些日子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事儿总想起胤礽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到弓马骑射,都是自己手把手的教会他;看着那石榴树又记起他额娘的临终遗言,再看着那道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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