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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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公子你好，小女子秋蓉。”她微微欠身，向我致礼。
　　“秋蓉？”没听说过，我把目光移到三哥的脸上，等待他的解释，不！应该说是说明。
　　“秋蓉是我的师妹，本来以为她以死，可是没想到前两天突然来找我，所以……所以我……没……”三哥突然变成了结巴，疙疙瘩瘩的说不清楚。
　　“唉！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这样我会听出毛病来的。”我抱怨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秋蓉，“秋蓉小姐，没想到你是清雨兄的师妹，难怪箫吹得出此出神入化。”
　　“柳公子谬赞了！小女子拙技而矣。”说着秋蓉带我们回到琴架前，此时我才发现，三哥所奏之琴并非自己那把，而是一把雕有数朵牡丹的白色古琴，形似花枝。
　　“这把琴是……小姐的？”我就势坐下，手抚琴弦，这么美的琴怎能不吸引我这个抚琴者呢？
　　“不错，它叫云倚。”她说着充满爱意的伸手抚过琴面。
　　“好琴啊！”我随意一拔，每个琴音都是如此的清脆。
　　“公子也知琴？”秋蓉好奇的盯着我，扯了三哥一把，意思是让他来解释一下。
　　“当然，柳公子的琴艺可能还在我之上呢！”三哥说着对我眨了眨眼睛。
　　“哦，那么不知道今天小女子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一听公子的仙音啊？”秋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原来的幽雅平静。
　　“这……本来是没问题的，只是今晚在下还有事，反正秋蓉小姐在清雨兄的府上，所以来日方长，下次再弹给小姐听如何？”我说着拉三哥来到一边，轻声问，“三哥，今晚的事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他点了点头。
　　“那现在三嫂来了，你肯定走不开，更不能去那种地方了，我倒是不介意一个人去，只不过我现在一点银子也没有，你先借我点，以后我赚了钱再还你。”说着我已经把手伸了出来，一脸“好不好吗”的样子。
　　“不行！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三哥想了没想就大声吓道，吓了我一跳。
　　“哪种地方？”秋蓉走上来问。
　　“这个……”三哥哑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不瞒秋蓉姑娘说，今天是花神楼百花齐放的大好日子，我想去欣赏一下，可是清雨兄认为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许我去。”我笑嘻嘻的转身三嫂，解释道。
　　“花神楼？最有名的妓院？”秋蓉果然吃了一惊，脸色有点异样。
　　“不错。”我点头承认。
　　“清雨哥，你也要去吗？”没想到秋蓉如此聪明，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这下三哥可惨了。
　　“嗯，本来跟柳兄约好的，没想到你会来。”三哥突然冷冷的应了一声。
　　“清雨兄，你怎么说话呢？”我急忙一把上去把三哥又扯到了一旁，“三哥，一般的女人都是很小气的，让她知道了你去那种地方，说不定就不要你了。”
　　“哦！那你呢？你也很小气吗？”三哥不但没有认错的打算，还一脸邪邪的笑着看着我。
　　“你觉得我是一般的女人？”我回头偷偷的望了三嫂一眼，然后道，“今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反正还有冷香在暗中保护我，不会有事的，你只要给我钱就行了。”
　　“清雨哥！”秋蓉那娇滴滴的一唤，弄得我跟三哥都是一哆嗦。
　　“你真的要一个人去？”三哥有些无奈的望了一眼“三嫂”，唉！男人啊，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当然其中也包括姐妹。
　　“嗯，快给我钱。”他们眉来眼去的，我再看下去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好，这些钱你拿去，不过，记得在午夜之前一定得回来。”三哥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什么时候你变成我妈了，这么罗嗦！”我抱怨了几句，转身一脸微笑的看着“三嫂”，“那秋蓉小姐跟清雨兄慢聊，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她回话，我已经风一般的冲出了三哥的房间，现在身轻之后，我跑步的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可惜的是现在这里没有跑步比赛，不然就算是长跑我也绝对可以拿个三甲回来。
　　“小姐！”正当我数着手中的银票，嗅着那诱人的味道时，突然背后有人一唤，惊了我一跳。
　　“是你啊！”原来是小护卫，“怎么？没有去跟小宁花前月下啊？”
　　自从上次被我捉弄之后，他也变乖了，只要是在府中看到不认识的人都当作是我。当然他不知道，有时我也会像上次那样易成熟悉的人。
　　“小姐，你说到哪里去了！”小护卫的脸皮薄得很，一说就通红。
　　“找我有事吗？”我数完银票，把它们放进袖袋中，然后正经起来。
　　“没事，只是见小姐易成男装，有些好奇。”小护卫一路与我并肩而行。
　　“哦，因为今天我要去一个只有男人才可以去的地方。”花神楼啊！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只有男人可以去的地方？什么地方啊？”小护卫想了想，却没有想到。真是个好男人，连这种地方都不知道。
　　“没什么，你去忙你的吧！我要走了。”已经走到了门口，我拱手道。
　　“小姐一个人吗？”他一脸的不放心。
　　“当然，三嫂都来了，三哥哪还有时间来管我。”不过这样也好，那些大家小姐没几我瞧得上眼的，既然是师妹，怎么应该是香薷遗墨。
　　“三嫂？你是说秋蓉小姐？”
　　“嗯，三哥的师妹啊！”小护卫知道还不少吗？
　　“唉！”他突然叹息了一声。
　　“怎么啦？”明明我觉得他们很配啊！
　　“没……没什么，小姐你有事就快去吧！这种事不是我们作护卫的可以说的，如果你想知道，就亲自去问王爷吧！”小护卫面有难色，我也无需为这些来为难他，于是转身就出了军王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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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夜游花楼
　　有了银子，我又踏进了上次来过的那家店，又买了一把扇子，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墨宝，只是一纸白面，于是我借笔亲自在扇子上提了一首李白的《忆秦娥》，不过小小的改了一下：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神楼月，年年花色，多少伤别。
　　安定府中百花节，楼外小道音尘绝。
　　音尘绝，明月尽照，罗家宫阙。
　　“不错！不错！”看了看自己的字，配上李白的诗，一个字绝！
　　摇扇翩翩而走，现在手中不是什么墨宝，身边也没跟着贵人，所以不用担心小偷抢劫，也不用担心杀手行刺。
　　觉得安定府此时很静，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也许是我的心静了，也许是所有人都跑去花神楼参观去了。
　　不过离花神楼越近，我的心跳得就越快，自然越不静。
　　不知道今晚轩在不在？
　　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变？
　　不知道他房中是不是又有了一个有待他教导的女孩子？
　　不知道……
　　有太多的不知道，竟然让我完全忘记了上次他对我的所做所为。
　　“这位公子！”突然身后一声轻唤，才把我从不知道中唤醒
　　“有何指教？”我猛得回头，看着不远处有位男子，长得一般，不过穿得却极有气势。
　　“公子这是去花神楼？”他加快几步，来到我的旁边。
　　“不错，你也是？”我上下打量着他，有钱！他绝对是个有钱人！
　　“是啊！所以才想找公子作伴啊！”他坦然而笑，为他那张平常的脸上增了一丝神采。
　　“好！我一个人也正觉无聊！”于是我便邀这么路上偶遇的陌生人同去逛妓院。
　　“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当然不免互相寻问一下名字。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在下杨晓风！”我挺喜欢这首诗，所以以诗起名正合我意。
　　“在下奇天倚。”他为人洒脱，一点都不像个文人，而名字却文得可以。
　　“我看奇兄比我年长几岁，不如我就称奇兄为奇大哥，奇大哥就叫我风儿好了。”我向来是一个嫌麻烦的人，所以我马上建议。
　　“好，风儿，那我们快走吧！现在时候不早，如果去晚了，好戏可都错过了。”他自是有一股豪气，却又不像三哥那些华贵，看来更像是一个江湖中人，除了有一个文人的名字。
　　“嗯。”我大步向前，现在穿着男儿的衣袍，自然可以跨得开脚步。
　　可是没想到我越走越快，没多久就把奇大哥甩开了一大段。
　　“风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难道那里有你相好的姑娘？”奇大哥加快了几步，赶了上来。
　　“有啊！不过是一个小丫环，以前她待我很好。”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还好这话中听不出什么。
　　“风儿，如果你喜欢那个小丫环，今天我就帮你把她买回去。”奇大哥豪气万丈，弄得我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有钱！”我卡了半天，最后冷冷的感叹了一声，说实在的，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我好，可是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用钱买卖他人的作法。
　　“那当然，我的钱可以买下几个花神楼。”可是走到我前面去的他，并没有听出来我话中的意思。
　　“哦，那好，到时我们就买几个回去玩玩，特别是……”被他这么一提醒，我突然笑开了花。今天我一定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轩你洗好脖子等着。
　　“特别是什么？”奇大哥见我没有说下去，好奇的追问。
　　“没什么，到时就知道了。”我故意卖起了关子，一把拉上他回快脚步前进。
　　“不用这么急，没什么人会跟你抢着买妓女回去玩的。”奇大哥一边被我拉的小跑，一边还不忘了取笑。
　　“不行，去晚了，絮雪她们被人包了，奇大哥你可就白来了。”就算他这么说，我还是急着向前，当然并不像我所说的那样，为他着想，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只是故地重游，心急了点吧！
　　“絮雪她们是谁啊？”奇大哥拉住我，害得我不得不慢步。
　　“絮雪和红玉是花神楼中有名的美女啊！大哥不知道吗？”奇怪，连絮雪她们都不知道，他还来逛什么花神楼啊！
　　“哦！她们很漂亮吗？”大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也许他是在想，明明我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怎么对这个花神楼如此了解。
　　“当然，絮雪素洁，红玉美艳，风格不同，却各有千秋。”虽然自那次投花会后，絮雪卖力的为我喊价和红玉说了那句话之后，我对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现在我不是我，我是杨晓风，是一个逛妓院的男子，当然应该只看到女色，而不是以前的恩怨。
　　“哦！看来今天我不会白来。”
　　“那是当然。”我笑着又拉起他飞跑。
　　“好了，终于到了。”在这种速度下，不到百米的花神楼很快就到了。看着花神楼三个大字，奇大哥第一次来到它的门前，多少有些心喜，可是哪比得上我此时的欢呼雀跃，又蹦又跳又叫的来到大门口。
　　“风……风儿！”奇大哥不得不又跟了上来。
　　“风儿！”奇大哥奇怪的端详着我，“没想到你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竟然脚力这么好，走这么快一点都不见累！”
　　“嗯。”可是我突然安静了下来，当然不是被四周的姑娘和先来的客人看得害羞，而是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不知道如果轩在的话，到时自己该如何的面对他。
　　“怎么啦？”奇大哥不解的拉了拉我。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我二分之一老实的回答道。
　　“害怕？为什么？你不是对这里很熟悉的吗？为什么会害怕呢？”奇大哥当然不可能猜得到我的真实身份，还有我在这里差点挂牌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我跟这里老鸨之间的纠格。
　　“奇大哥说错了，其实我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因为家兄不让我来这种地方，可是我觉得宫中妃，楼中女，亦是一样，所以对这里也没什么歧视，但是今天亲自来到这里，不免有点害怕。”圆谎的本领，我可是早就练到炉火纯青。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怎么知道絮雪他们的？还有那个丫环的？”他倒是也不笨，还知道问这个。
　　“看来奇大哥一定不是安定本地人，只要是本地人就没有不知道花神楼中的絮雪和红玉这两位花魁的。至于那个丫环么；我是在楼外认识的。”不过这个就更好圆了。
　　“原来是这样，好了，有大哥在，放心好了，我们进去吧！”此时花神楼中已经热闹非凡。
　　大厅中以然摆开二十多桌，每桌都以满客。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无处落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这种地方，只要有钱，自然会有座。”说着奇大哥，找了个管事的，跟他低头轻语了几句，他就对我招了招手。于是那个管事的就带着我们上了楼，在面向舞台的方向给我们找了个雅间，空间不大，内设却精致典雅，而且只容一桌，更是安静。
　　“多谢！”奇大哥说着丢一绽银子给他。
　　“多谢大爷！”管事的把银子在手中颠了颠，足两的脸上笑开了怀，点头哈腰的退下了。
　　“怎么样，现在不是有位置了嘛！”
　　“嗯，还是大哥有本事。”
　　看着这样的奇大哥，我不禁好奇起来，他究尽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心细粗鲁的江湖中人，可是却有一个文字的名字，而刚才的作法，又想是一个久经世故的官场或商场中人。
　　“看什么呢？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盯着奇大哥的脸看了几十分钟。
　　“没……没什么，只是看不透奇大哥你这个人。”实话实说，反正是平水相逢，此次过后，也许永不会再见。
　　“哦，想知道什么，你就直接问好了，不用这么费力的猜测。”奇大哥给我们俩都倒了杯茶，然后开始看下台去，在这里现在只有一些乐师和布景的人员在忙碌着，看来百花齐放的时刻还没有到。
　　“不用了，反正知道多了麻烦多，能不知道的就不知道，这样才会活得洒脱，活得快乐。”我淡淡一笑，轻摇手中的纸扇，摆出一幅世外之人的气度。
　　“风儿，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哥我也一样的看不透，不过正如你说的，我也不想问。”奇大哥说着哈哈哈大笑，跟他比起来，我实在不像个男人。
　　“大哥今天打算在此处过夜吗？”我喝了口茶解渴，顺便问道。
　　“那要看今天我是不是能遇到合心意的女人。”大哥说话比我坦然多了，可是明明知道，我还是一样不能改正，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假的，所以真亦假来，假亦真，有时候我都快要分不清楚了。
　　“对，不知道大哥平日所好的女子是何模样？”
　　“什么模样？我只见过一次，记得是一头长长的卷发，一身白色的雪国长裙，唱着雪国的歌曲，眼中有傲视一切，及无奈的笑看一切的神态。”大哥一脸怀念的诉说着，可是把对面而坐的我吓得不轻。
　　“大哥来过这里？”我试探性的问。
　　“嗯，就是那次，我无意路过，在门外听到歌声，于是就入内一看，就看到了她，可是当时我却没有带够金银，所以只好让于别人，不过我想那位包下她的雪国王子，应该不会强迫于她，所以才放心的离开，第二天听说雪国王子包下了她一个月，不让她接客，所以我才放心的办事去了。今天刚回来，正好凑上这里百花节，想了她那么久，终于可以看到她了，今晚我一定要帮她赎身，带她离开这里，她不应该属于这里。”大哥说得越多，我的额头黑线也就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