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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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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一阵,她才想起她当家,午饭诸事还需她来安排,在心中哀叹一阵以后再无好日子过,才让秋乐去将所有下人叫到静心居门上——新官上任,总得与自个员工见个面不是?

  交代几句诸如还按从前规矩行事之类的话,她便让众人散了,独自回房去与厚厚的账册战斗。直到晚上,她方才勉强看完,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百十亩田地的出产,再加上绣坊分子的收益,勉强能够保证收支平衡,若是不添进项,手稍微松一点,日子就过不下去。

  江白圭看栀子辗转反侧,踩出几分,便问:“可是家中账上无钱?”

  栀子点头:“嗯。”

  江白圭支起头,道:“又不是明日就断炊,不用着急,慢慢想法子就是了。我如今好歹也是个官,等过几日说不定就有人送银子来与我使。”

  栀子想,也只得如此了,口中却笑道:“还未怎样呢,就想着铮银子花了。”

  江白圭嘻嘻道:“官也要吃饭不是?”

  栀子知他这是插科打浑想逗自己笑,便丢开账册之事,与他温存起来。

  第九十四章  小三
   

  第二日早饭毕,江白圭无事,随栀子去厨房清点食材。点完,又见栀子转去厨房后的菜地数架上的丝瓜,不由得奇道:“娘子,你无事数这加上的丝瓜作甚?”

  栀子不理他,数完丝瓜,唤尹强家的取出一根长棍,刨出隐在瓜藤下的冬瓜南瓜,点过数记在心中,走出厨房,才答道:“这三样今年新种,不知收成如何,数一数心中才有数,好晓得够不够家中吃用,若是够吃,今年夏天就不再花钱买。”

  江白圭想说何至于此,但想起栀子在床上辗转反侧,这话又生生的压了下去,闷声不响的往前走。栀子盘算着如何不影响生活质量又能缩减开支,也没心思多话。

  两人回静心居,栀子摊开纸笔,道:“过一阵说不定又有人来贺,少不得要摆酒招待,我可能厨房肉菜不够,写张单子让尹强家的买回来备着。”

  江白圭将纸笔夺过,皱眉道:“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多年不曾走动,何苦要去理会?浪费酒菜?”

  江夫人将不相干之人拦在门外,来的都是亲眷。但栀子看过账册,除过几家嫡亲的,其余人家所备的贺礼,或是十文钱一坛的劣酒,或是一包糖果字,俱不是值钱的物事。但来吃酒,权是拖家带口,老少齐上阵吃过一整日才罢休。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些人是听说江家摆流水席,趁机来改善伙食的。

  所以,此话正中了栀子的下怀,江白圭夺过她的纸笔,她非但不恼,还含笑道:“我也不愿揽事,但这是老太爷与夫人的吩咐。”

  江白圭道:“祖父与母亲是想在亲眷跟前撑面子。”突地笑了起来,道:“我有主意,不仅能全了祖父与母亲的面子,还能让那些人不再上门。”

  栀子满脸惊讶,道:“你有何好主意?”

  江白圭笑道:“你今日摆席,冷盘热菜样数照前两日上,但每样菜分量只上一半,吃不饱肚子,这些人总不好再上门。”

  栀子原本还存了很大的希望,指望他能出一个好主意,听得是这馊主意,嗤道:“你当那些人也与你一样?见桌上无菜就只得停筷子?他们不会仗着自己年长让人上菜?那些人在家饭都不饱,哪里还会顾及脸面。”

  江白圭闻言,也知这主意不同,讪笑两声,将纸笔还与栀子,退到一旁看栀子列单子,迟疑道:“要不,与祖父娘亲讲明,让马六不放人进来?”

  栀子摇了摇头:“罢了,那些人来过一次,几日之内总不好意思再来。等再过两日,来的人零散了,我再嘱咐马六不让人进来。”又叹了口气,道:“开源节流,节流始终不是良策,只有开源才是正道。”

  江白圭跟着点头,但说到赚钱,他脑中就像灌了浆糊,完全想不出招来。在旁枯坐一阵,秋乐拿了一张帖子进来,道:“鲁大人使人送帖子来,请少爷过府吃酒。”

  江白圭眼前一亮:鲁子问家中经营南货,何不问他拿主意?立刻站起身,去寻出门见客的衣裳。

  栀子托腮看他换衣,暗自纳闷,今日怎自己动起手来了?想不明白,又低头去写单子。

  江白圭方出门,吴江又来了,说是昨日那本书还未读完,想借书房看书。

  栀子看出吴江是个不懂人情事故的,不愿意再与他打哑谜,交代夏欢:“去与吴少爷讲,就说相公不在,我不便留他,让他找出昨日看过的书,拿回家去看罢。”

  夏欢去了一时,又回来,道:“吴二少爷走了,但他说还有学问上的事情要请教少爷,等少爷回来,务必与他送个信。”

  只要吴江走了,其他的事情栀子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到时你去与他说一声罢。”

  江白圭与鲁子问年纪相仿,说话就很随意,酒过三巡,便拱手道:“我想做一门营生,还请鲁兄指点一二。”

  这鲁子问,正是江白圭从前与栀子提过的商户出身的府学同窗。就算他出手阔绰,性子直爽,但因出身商户,受过许多白眼,这时乍一听江白圭说要他指点生意,以为江白圭又欲嘲笑他的出身,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只端起酒盏吃闷酒。

  江白圭一看坏事,想出症结所在,慌忙解释:“我的缺一时定不下来,不知还要在家候多久,我就想,左右闲着无事,不如做一门营生打发时间。”

  鲁子问本性只直爽,听他解释,就没往心里去,又听江白圭想要从商,不由得觉的亲近了几分,摇头劝道:“江兄前程光明,赶紧歇了这心思罢。打发时间之事多了去,选任何一样都可,唯独不能以打发时间,让人知晓,江兄这一辈子只怕被看轻。”

  这些道理江白圭何尝不知?不然他从前也不会劝阻栀子开糕点铺子。只是他见江夫人与栀子为家中生计愁眉不展,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

  鲁子问看江白圭皱眉不语,就明白他说打发时间是假,赚钱是真。纵是看明白,但他也只猜想江白圭是为买缺的银子想法子,断想到盛名之下的江家如今须得为生计发愁。他直言道:“江兄可是为了银子发愁?”

  江白圭面浅,闻言一张脸红了半边。

  鲁子问笑道:“江兄若为银子发愁,我虚长几岁,还可以指点几句。一个出产丰富的缺,少说也须得几千两银子打点。江兄若是想要开铺子赚钱,再好的生意,短时也赚不出这许多的银子来,倒不如寻几家无依靠且主家性子软弱的铺子入股。”

  江白圭讶然的张了张嘴,送门来的,他也知江夫人收过,但伸手问人要,他却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听鲁子问如此说来,跟巧取豪夺并无两样,他暗忖这事他做不来,就道:“这事还是心甘情愿的好。”

  鲁子问看他不开窍,心想自个该说的已说,至于人家如何行事,他却无法插手,转了话头道:“单独吃酒无趣,不如唤两个小唱来喝酒取乐,江兄有无相好的?”

  有父亲现成了例子,江白圭对小唱乐妓这些畏若猛虎,干笑两声,借口有事就要告辞。

  鲁子问与江白圭同行入京,对他不近女色之事略有了解,见他如此慌乱,笑道:“若是江兄好男风,我也知道几个出色的。”又突地猛拍了一下脑袋,“是了,江兄有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弟,眼中如何看得进旁人去?那次我不知就里,拢了江兄头好,江兄还请见谅。”

  江白圭听他说话如此不堪,心中不悦,正色道:“鲁兄休要胡言,我倒还罢了,最多被人讲几句风流,可我家表弟若名声坏了,将来如何有人肯嫁与他?”

  鲁子问本事猜测,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心中疑惑起来,忙作揖道歉。

  江白圭拱了拱手,扯了个笑脸说了几句面子话,但有了方才的隔阂,两人都无吃酒的心情,各自约好改日再聚,就散了。

  栀子见江白圭进门就气呼呼的,倒了一盏茶,坐在一旁问缘由。

  江白圭灌了一气茶,将心中之气压的低低的,遣开房中下人,将鲁子问那些浑话讲与栀子听。

  栀子听过,笑的伏在桌上坐不值身子,好不容易受住笑:“说起江表弟,他方才还来过呢,说是借书房看书,我打发他去了,他又说要问你学问上的事,让夏欢等你回来去与他送信。”

  江白圭气恼:“以后不要让他进静心居一步,免得有些人乱讲。”就走去逗在小床上依依呀呀的女儿。

  栀子看着父女两玩闹,却知无风不起浪,鲁子问能走通路子得了吏部给事中的好位子,自然不是江白圭口中的浑人,他这样讲,定是事出有因,看出了些首尾的。

  江白圭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架不住吴江那边不乱想。

  这样一想,栀子就坐不住,走到厨房去,将鲁子问的浑话当笑话讲给尹强家的听。讲完,捡了灶台上用来摆酒的卤五件使食盒装了,让尹强家的与吴家的送去,又道:“记得将食盒取回来。”

  尹强家的嘴敞,无事都会东家长西家短的扯着人说半日,何况今日听了这样大一桩笑话。栀子让她去吴家,就是想借她口说与吴家人知晓。

  吴夫人事事想插尖,听得这让他落面的话,只怕会好好约束吴江。

  栀子料得不错,尹强家的还未走回江家,这些话已经传到了吴夫人耳中。

  吴夫人听外人往自家独身儿子身上泼脏水,气的将栀子送去的卤五件连碟子全扔在地上,立刻将吴江叫到房中下了禁足令,只让他在房中好好读书,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吴江未曾听过闲言碎语,只觉吴夫人这场气生的莫名其妙,委屈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

  吴夫人往日还不觉得儿子这样有何不妥,只当他是年幼才会如此,今日先听了那些不入耳的话,再看儿子,心都凉了:这幅样子,不正是戏文里演面首那些戏子才有的?

  第九十五章  小两口吵架…(一)
   

  吴夫人跌靠在椅背上,挥手让儿子出去,呆呆在房中坐了好半晌,才起身去寻吴士宽。平常遇事,她都与女儿商量,可今日这事,却不能与未出阁的女儿讲。

  吴士宽听罢,浑不在意,道:“闲言碎语罢了,何须当真?”

  吴夫人方才压下去的火,腾的就冒了起来,尖声道:“江儿也是你的儿子,事关他的声明,你竟这样不上心?!”

  吴士宽家财尽失,为人却比以前淡然,闻言并不生气,道:“我怎会不上心?只是为几句谣言,你就气成这样,不值当。”看吴夫人双眼喷火,赶紧道:“你若想旁人不乱讲,却也简单,赶紧替江儿娶一门亲,自然就无人乱讲了。”

  吴夫人一动,这确实是好主意,转念又一想,家中败了,一时到哪里去说一门好亲?便气到:“娶亲就不要钱?新媳妇娶进门,就不要屋子住?总不能让媒人去说咱们还借住在亲戚家罢?”

  吴士宽道:“我们日子还过得,如何就到了娶不上亲的地步?说到宅子,地中才卖了一季粮食,只要你眼光放低一些,不要比着我们从前的宅子,买一间二进的,这点银子还是能凑出来的。”

  吴夫人气结,想与他也说不到一处去,起身就走。

  吴士宽如何不知吴夫人的心思,在她身后道:“宅子虽小,但好歹是自己的,说出去总比借住亲戚家好听。”

  吴夫人根本不理,只想着如何快速赚一笔,买一间大宅风风光光的搬出去。

  栀子回静心居,进门就远远瞧见江白圭抱着巧巧在院中散步,口中念念有词,手下时不时轻拍着巧巧,一副和美温馨的画面,让她忍不住驻足。

  一旁的伍嫂子,见到立在门口的栀子,松了一口气,迎上来道:“少奶奶可回来了。”

  栀子听她口气不对,忙问:“可是有事?”

  伍嫂子望了一眼江白圭,欲言又止的犹豫好一时,才低声道:“巧姑娘要睡觉,少爷非不让,要抱出来玩。这要是被风吹着了,如何是好?”

  栀子愕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几步走到江白圭跟前,想要问个究竟,可当她听清江白圭口中所念之词时,方才要问的话,一下子全完了个精光,愣了半晌,俯身大笑起来。

  因为江白圭在为巧巧背《论语》!

  江白圭莫名其妙:“何事这般好笑?”

  栀子忍着笑,站直身子,道:“一月大的婴儿,你为她背《论语》,她如何听得懂?”

  江白圭一点也未觉出有何好笑之处,道:“我看你逗她时,总与她唱歌,可唱歌我又不会,就顺口背《论语》与她听,这有甚好笑?”他突然道:“娘子,你几时读过《论语》?”

  “啊?”栀子语塞,她一高兴,竟忘了这一世只上过识字班,以她的水准根本不应该知晓《论语》!赶紧搪塞道:“你不在,我无聊时读过。对了,伍嫂子说你不让巧巧睡觉,这又是为何?”

  江白圭听她说的合情合理,也不去深究,附耳道:“他白日睡的太多,晚上就睡不着,吵的我们连好事都做不成。”

  栀子面上一红,敲了他一记,唤来伍嫂子将巧巧抱走,方道:“一月大的小婴儿,就是要吃了睡睡了吃才肯长。这样大的小婴儿,每日须得睡十个时辰,若是没睡够,身子长的就慢。”

  江白圭皱眉道:“可她醒着的两个时辰总在晚上,如何是好?”

  栀子也是无奈,道:“等过几日家中清净下来,也许能好些。”

  两人愁眉相对,栀子就想去房中看巧巧,一不留神,被江白圭一把拉住,拽入隔壁厅中,待回过神来,江白圭已经将门掩上。她奇道:“你只是作甚?”

  江白圭在雕花高背椅上做了:“伍嫂子在房中照看巧巧,说话不方便,我才拉你来厅中坐着说话。”

  栀子汗颜,她方才看江白圭关门,还真想左了……她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什么话,要这般神秘?”

  江白圭不好意思笑笑,道:“我想与你商议,如何赚银子补贴家用。”

  听说他要赚钱,栀子一点也未觉的奇怪,前一次江白圭见江夫人在银钱上作难,就存了这样的想法,他这两日又看她算计银钱,肯定是坐不住,才会又想赚钱。

  江白圭又道:“我今日与鲁子问吃酒,本就是想很他讨数一二,可他教我的法子,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来。”

  栀子只鲁子问家中是做南货生意的,听说鲁子问出了主意,很好奇,忙问:“鲁子问教你什么法子?”

  江白圭讲了一次,又道:“若是人家想借我们家中名头,寻上门来请我们入股,就像刘掌柜的绣坊那样,我倒也能接受,若是欺压别人强行去讨要店铺的分子,这与强盗有何区别?”

  栀子听过,直摇头:“刘掌柜与我们江家,只是相互合作利用的关系,算不得我们江家占了刘掌柜的便宜;可若是依照鲁子问教授的法子行事,这事就完全不一样,若是闹大,丢官下狱也说不定。”

  江白圭道:“正是。鲁子问的法子靠不住,我就想与娘子商议旁的赚钱的法子。”

  栀子想了想,道:“我的糕点铺子也能赚点钱,要不归到家中公帐上罢。说罢,静静的看江白圭的反应。

  糕点铺子是她今后日子可否过的舒心的依仗,让她归在公帐上,的确舍不得,她这样讲,是因江白圭知家中难为维持,又知她随时有私房银子入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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