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若重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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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上去。
　　傲雪要紧了下唇，不是因为老师的不信任，而是因为，自己父亲那满脸的愤慨，心中莫名的有些痛楚，“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随你们！”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连老师都敢顶撞，以后还得了？王先生，这孩子我是没有能力管了，请你自己带回家去吧，宿舍也不可能接收一个不在规定时间回寝室的学生，我现在就到校长室去报告，一定要杜绝这种先例。”老太婆起初只是想用这个理由吓吓傲雪，如果可以，也希望傲雪的父亲能够取消她的住读，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一个耳光朝着傲雪扇过去，她也没有想到，傲雪会侧身躲开，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王勇在动手后就已经后悔了，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自己的面子，有些火大，一时间找不到台阶下，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傲雪。
　　“怎么还想动手打我？”这是傲雪第一次按耐不住心头的火气，毫不示弱的朝着自己的父亲瞪了回去。
　　“混账，你居然还敢躲？”
　　“哼，为什么不躲？我又不是傻的，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挨打？”
　　“我是你老子，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现在简直是越来越不得了了，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掐死在医院，你在哪里学的这些不伦不类的话？”
　　“关你什么事，我做什么需要你管么？”
　　“还学会顶嘴了？别忘了，是老子把你生下来，是老子把你养这么大。”
　　“我没求你生我，没求你养我，大不了你以后别说你是我爸爸，这样我还高兴，你以为我……”
　　‘啪！’左脸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沸腾的水渗入毛孔一般，傲雪捂着脸，看着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的父亲，低声轻笑着，她还是太冲动了，居然忘了，现在的自己才十三岁，是没有权利反抗父母的，可是，那些话，她并不后悔说出来，已经憋在心底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倦了，这样的生活，甚至比坐牢来得更加痛苦，有些人散了就是散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这才真的看清，一直以来，她高估了自己。
　　“对不起，我把自己看高了，父亲，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说什么，这一巴掌，我挨得值，呵呵。”掌心摸着略显红肿的脸颊，傲雪轻声说道，她并不清楚，自己当时的表情，眼眶中打着滚的泪珠静静的落下，下唇极速的颤抖，可是嘴角却上扬着，让人心寒。
　　控制着僵硬的身体，举步艰难的朝门口走去，陈蓉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她，却连衣角都未曾触碰到。
　　“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啊，父亲，我想我总有权利选择拒绝吧，毕竟，宿舍比起那个地方来，真的好太多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未央和秋华立马上前扶住傲雪的手臂，冰冷的手掌，全身颤抖，泪静静的流下，可是，那抹残忍的笑容却始终不曾消失在嘴角，很多年后，秋华想起那一刻的傲雪总是忍不住长叹，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回到寝室，未央和秋华下午还有课，便将傲雪一个人放在寝室，阳光仍然刺眼，整栋大楼静悄悄的，傲雪躺在床上，天花板的风扇吱吱的旋转着，手掌死死捂住颤抖的嘴唇，不让哽咽声从喉咙里传出。
　　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奢望的，不该祈求的，那些东西从来都不属于我，不是在上辈子就明白的道理么？为什么到现在才感到痛苦？错了啊，错的人一直都是我。
　　那以后，未央和秋华甚少在傲雪的面前提到父母这一敏感的字眼，那天办公室内上演的戏早就传遍了整个年级，傲雪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一番议论，只是，那一个耳光真的打醒了她，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年华停刊一个月，这是傲雪主动提出的要求，每夜，当未央和秋华睡着后，傲雪总会一个人跑到洗手间开着灯，复习着初三和高一的课程，用稿费在校外买了不少习题来做，只是，这些暗中的事没有人知道，在老师们眼中，傲雪成了坏学生的代表，一个反面教材，看着白天趴在课桌上熟睡的女生，大家都视若无睹，每个人都以为她放弃了学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揣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月后，上海某中学校长的电话将一切打破。

　　第　6　章

　　遗忘与否，取决于大脑的神经，于是，祈祷着，是不是闭上眼就再也看不清这个浑浊的世界？
　　——题记
　　未央一直在想，傲雪这个人是不是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与普通人不同？转念，又自嘲着自己的诡异思想，或许人终究是带着什么出生的，所以才会分成三六九等，而她不过是被归类于普通，而她，不过是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天才，仅此而已。
　　从开学至今也才不到两个月，王傲雪，这个从小学到昨天前一直平平无奇的学生，居然参加了上海某重点中学的跳级考试，当陈蓉从校长室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金灿灿的阳光像是刀子般割着自己的身体。
　　呵，想起刚才未央那忿忿的模样，傲雪轻笑了一声，自己不过是利用了比她们多一世的大脑，瞒过众人私下去上海参加了跳级考试，虽然说方法并不可取，只是，想着从今以后不用再回到那个地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喂，你好，对对对，我们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嗯，没错，录取书已经到了？好的。”陈蓉挂上电话，看着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傲雪，深深叹了口气。
　　“你爸爸马上就会赶来了。”
　　“哦！”
　　“唉，你这孩子，一天究竟在想些什么？还有，你不是在学校住宿么？又怎么去上海的？更何况，是谁给你的路费？”
　　一个礼拜前，傲雪终于将高1的知识全部复习完，关上洗手间昏暗不明的日光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双腿，起身朝宿舍走去，天大亮，因为住宿的关系，她和未央几人都申请了周末留在学校，趁着未央她们吃午饭的时间，将稿费存折与家里的钥匙放入背包，再悄悄从后门的铁门翻出去，拦了辆的士回家。傲雪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打听清楚了自己父亲上班的时间，盘算着整个路程以及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精确的走着每一步。
　　悄悄从家里的柜子中拿出户口本，用刚从银行里取出的钱买了张下午的飞机票，所幸的是，售票小姐相信了傲雪的话，以为机场另一边有大人会来接她，呵，不得不说，售票小姐的猜测对了一半，不过，来接机的只是上海某学校的老师。
　　傲雪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到达上海市，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学校，拒绝了校长让她休息的好意，通宵达旦的完成了试题，在学校高层领导的X视线中，走到宾馆这才和衣浅眠了一会，天大亮，跟在接机的老师身后，离开了上海，直接从飞机场拦了辆的士回到家里，将户口本整齐的回归原位，并且迅速回到学校，总算在宿舍检查前过关，随口编了个理由打发了未央的询问，两天来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闭上眼进入梦乡。
　　只不过，她没有料到，上海那边的测试会这么快就有结果，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会直接与校长联络，这件事原本自己打算在私底下悄悄进行，如今却被曝光，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恐怕的日子会过得比较困难。
　　陈蓉的疑问傲雪都用沉默回答，装作没有看到未央在办公室门后朝自己打的眼色，装作没有看到班主任有些铁青的脸颊，她只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借口去隐藏真相，毕竟，那些事并不光彩。
　　在诡异的气氛中，傲雪的父亲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学校，傲雪被那个带着汗味的怀抱给紧抱着，忍不住猜想，这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情的父亲，那遮掩不住的自豪，以及眉梢、眼角流露出的得意，都诉说着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刻激动不已的心情。
　　“我就知道，我的傲雪是个天才！”
　　“不错，傲雪是我们王家的骄傲，傲雪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不会平凡，现在果然证明了这一点，傲雪呀，你真的不枉费奶奶对你的栽培。”
　　“啊，谢谢奶奶往日的期待与栽培。”于是轻身脱离那个怀抱，掩去眼底高涨的情绪，傲雪温柔的说着，真的很谢谢呢，被现实所控制的你们，真的很肮脏呢，带着算计的眼神。
　　“咳咳！”粗犷的咳嗽声从办公室门口传来，陈蓉紧张的从椅子上站起。
　　“校长……”
　　“坐下坐下，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看看这个为我们学校增光的孩子。”入眼的是一位看似和善、慈祥的六十多岁老头，穿着一身崭新的褐色西装，双手交叉放在身后，含笑的看着傲雪。
　　“呵呵，这孩子从小就比较怕生，校长可别介意。”看着躲到父亲身后的傲雪，奶奶眯着眼打着哈哈解释到。
　　“无妨，小孩子嘛，会怕生是很正常的事。”校长顺着奶奶的话找到了台阶下，“不过，虽然说王傲雪的成绩被上海那边的中学所录取，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让她在A中继续就读。”
　　“这……”于是，真正的主角成为了上位者眼中的垫脚石，为了能够打响招牌的利用品，而所谓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成为了将前途鲜明的人推向毁灭的斩首人，轻轻的走到沙发边，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正聊得火热的几人，内容无非是让自己继续在A中学习，不过学校得作出些补偿与表示，夹杂着让人作呕的笑声，那些平日里和善的人，在利益与金钱之下，被熏陶得面目可憎，于是，自己的意见被沉入大海，呵，傲雪低着头嘲弄的笑着。
　　如若不是自己当初早早做好了打算，如今，岂不是会沦为他们互相抢夺的‘工具’？果然，当本就不深厚的感情与现实发生了冲突，那么，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所谓的亲人，不过是互相留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除了身体之外，再无任何关联，所以，才能够丝毫没有考虑的选择金钱与利益。
　　“校长，不好意思，我在去上海考试的时候，已经和他们学校的校长约定好了，我只能就读他们的学校，如果违反了当初的约定，那么，他们会让我赔偿一大笔违约金，而我还未成年，这笔帐理所应当应该由我的父母与亲戚分担。”
　　“什么……　还有这种事？”
　　果然，当得知傲雪还留有后手的时候，奶奶等人纷纷露出错愕的目光，为了自保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忍痛拒绝校长的提议，恶狠狠的瞪了傲雪一眼，一涌而散，一场闹剧最终回归了平静，只是，傲雪深知，自己的谎言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揭穿，根本就没有什么合约，一个未成年孩子所写下的合同，法律会认可么？所谓的约定，不过是口头协议，那些人只是被自己冲口而出的话给吓住，根本没有细想，如今，自己能够做的，只能是祈祷了，祈祷上海中学派来的老师能够尽快到达这里，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之前。

　　第　7　章

　　彼岸，一条忘川隔绝了两个世界，于是，我开始思考，自己死后，究竟是去天堂还是地狱？
　　——题记
　　慢慢的朝着教室走去，路过的同学所投来的目光如同针刺般集中在傲雪身上，未央拦在路中间，气呼呼的看着傲雪，身后的李秋华依旧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傲雪！！　你这次太过分了，居然骗我。”
　　“……”
　　“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有告诉我？”
　　“我们并不是朋友，只是单纯的住在同一个寝室而已。”于是，忽略那僵硬的身体，绕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朋友什么的，只不过是不想被寂寞吞噬所找的温暖，而自己，早就爱上了一个人的安静，所以，并不需要朋友。
　　未央很委屈，一直以来，她努力着去接近傲雪，努力着去迎合她，可是，得到的全是漫不经心的忽视，甚至连一个正视的眼神都从不曾被给予，自欺欺人的说着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和她做朋友，现在，才明白过来，并不是付出就能够达到自己的愿望，泪珠滚烫的从双颊滑落，秋华叹了口气，将眼前的泪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任由水渍打湿肩头的衣衫。
　　当那急躁的人影闯入食堂，傲雪这才意识到，有些事终究是迟了，起身将面前的餐具轻轻移开，任由那人抓紧自己的手腕，硬生生的将自己拖上轿车，那车，傲雪认得，是爸爸亲妹妹老公的车子，也许事情已经在两边家庭闹开了吧，呵，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自己庆幸着那浅薄的谎言居然能够唬住他们，其实，傻的人一直是自己。
　　车停在了奶奶家楼下的空地上，傲雪低眉跟在父亲身后，身后的是刚才开车的远方亲戚，窄小的楼梯此刻显得格外拥挤，而自己，就像是被押解的犯人，上下受阻，这样想着，渐渐的看开了不少，该来的总会来，最坏的不过是一拍两散，不欢而散，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了锈的铁门发出吱吱的声音，朝后打开，顶楼，房子的门打开着，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到了，外婆、奶奶、外公、爷爷，两边的人都严肃的看着自己，走到客厅中间，不得不说，这个位置真的很不错，所有人的目光都清晰可见，嘴角的惯笑也逐渐扯平，傲雪轻轻的坐到凳子上。
　　“傲雪，刚才我和你外婆他们仔细讨论过了，你读A中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自己出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和颜悦色的奶奶，忽略掉那不自然的和蔼，忽略掉语气中暗藏的自得，终究还是无法骗过自己，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打从心底喜欢过自己。
　　“奶奶，我上午在老师那里已经说过了啊，我和那所学校的校长已经约定好了，现在又毁约……”
　　“哼，你别被他骗了，那所学校根本没有A中好，你可以直接跳级上高一，A中的高中部在整个市都很出名，这样的好条件，你还在犹豫什么？慈母多败儿，你就是被你妈给惯坏了，什么人对你好，什么人对你不好都分不清楚，奶奶会害你吗？”如果允许，傲雪很想疯狂的大笑，这是她听过的最蹩脚也是最好笑的笑话了，装作害怕躲到外婆怀里，抖擞的肩膀让人以为她正在哭泣，奶奶看见傲雪这副模样也尴尬起来，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说好了，会好好跟傲雪讲道理，而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傲雪乖，别哭。”外婆长满茧的手掌揉着傲雪头顶的短发，原本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笑容才躲起来的傲雪，此刻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怔怔的仰起头，看着耳鬓满是白发的老人。
　　“别哭了，女孩子经常流眼泪的话，以后可是会变丑的唷，所以傲雪不能哭。”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拭着从眼角溢出的泪珠，‘吧嗒’，眼泪的感觉好温暖，舌尖悄悄伸出，舔舐着上唇沾上的泪珠，暖暖的味道。
　　“哎，亲家，这孩子都是被你们给惯坏了，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只是被我不小心责骂了几句就哭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成大事啊？”奶奶惋惜的说着，然后，父亲和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全部围到了奶奶身边，一言一语的劝说着，而身为导火线的傲雪正和她的外婆承受着从那几对子女眼中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
　　“奶奶，傲雪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学校，傲雪想去上海嘛，好不好……好不好？”将嗓音卡在喉咙口，浓缩成喋喋的娃娃音，睁着大大的眼睛，若隐若现的泪痕，楚楚可怜的眼神，一时间原本为自己母亲愤愤不平的四个人，只得忍气吞声，怒瞪着自己。
　　“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