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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呓-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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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的嘴唇抖了抖:“或许只是时机未到。”她的目光瞥向万魔殿,说:“如果可能,你就还是留在这里。掌握着太多关键的存在,要是有了变动,会引起大事情的。”
  一个两个都不让我回人界。我是会吞掉世界的野兽吗?“若水。你的眼睛,并不是生下来就看不到的。”
  “嫒姒说的吗?那个小丫头真是多嘴。”恢复了少女一般的笑容,若水的确有让人难以猜测年龄的本事:“和我的预示能力一样,是那个时候消失的。”
  “因为看到殇的未来?”
  她只是笑笑,不肯说话了。
  “路西。我会杀了他吗?”回到万魔殿,我没问关于吉贝尔的事。窝在床上把自己当作蚕蛹一样裹了起来。路西坐在一边不说话。
  “吉贝尔是他带走的。或许还有生命危险。你不说只是怕我会直接回人界去。我的确担心吉贝尔,不论因为什么。但,没有到让我和殇为敌的程度。”
  “你爱殇,远远胜过对吉贝尔的关心。”我不喜欢说这些,就是因为一旦路西回答,就会让他露出哀伤的神色,如现在这样。
  “或许就如我会爱你一样,爱他也是注定的。只是在他身边的时候远远没有注意到。”
  “说这种遗憾的事情,你该用更难过的语气。残,你现在不是没有感情。这样只会让我心疼……”两手撑在我身侧,路西的亲吻随着发丝一同掉落。
  难过?还是心痛?遗憾?或者后悔?这些都是过去了。连拉哈伯都说他不会留恋,那我还在意什么?“路西。吉贝尔的事情,忘了吧。”

  228章

  228
  对于血族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是太阳的灼烧还是失去全身血液的绝望?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毫无疑问,在吉贝尔消失的那个晚上,我的梦里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痛苦。一种几乎要让自己疯狂的压抑和撕裂心脏的疼痛同时袭击上来,偏偏还无法从梦中醒来。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仿佛要忍耐这无声的痛苦,手指不断的蜷缩,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身上的热度上升到无法忽略的程度,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被人趁着睡眠丢到阳光下暴晒了那?不能睁眼,不能开口,就在这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人抱住。宛如孩童的缩在他怀里颤抖。
  “很快了……”近乎低喃的嗓音带着体味了我痛苦的歉意,不断的倾诉:“只要再过一会儿……那不是完全不能忍耐的事……真的。”
  我问不出还有多久,但就如他所说,疼痛的确慢慢缓解。我窒息的身体也解除了僵硬。经历了仿佛殊死的心情后,那份温暖带来的安心就缓缓流淌进心底。柔软,还有平静。我不敢睁眼,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平和而安详。淡淡的香气,就如同要净化所有的污浊一般,将我身上隐隐的血腥气息都带走。如果有一种感觉,让我都可以称为幸福,那么一定是现在。沉溺在这样的梦里,会让人宁可就此死去也不愿苏醒。我不睁眼,因为知道这只是梦。
  醒来后的别扭感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做噩梦的时候总是满心抱怨,可是一旦做了太美好的梦,又觉得醒来是件让人分外不爽的事情。这种心情,或许也是因为昨天经历太多事所表现的烦躁。该说有感情以后的确麻烦吗?
  路西斐尔似乎还有别的事情,所以没有等我醒来。不过还是在床边留下了他让我穿的衣服。在这种地方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不知是不是也是洁癖的一种。如果是殇的话,顶多在意在意我是不是光着身体就跑了出去。只要不在别人面前,不穿更好一些。
  “残。”路西看到我的时候,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我也就一如既往,把他高高在上的君主座位当作自己的椅子。太熟悉的曼珠沙华味道,让我不自觉低头。
  不是这个味道。就算温柔的感觉相似。
  察觉了我的短暂沉默,路西的手指靠过来:“怎么了?”
  别西卜歪着嘴角说:“嘴上说不在意,或许还是对举行过婚礼的男人有着一定程度的关心吧。”无视我瞪他的目光,继续说:“在猊下面前装作高尚也没有多大作用那?反正你掉根头发他都了如指掌。”
  总觉得有种疲倦感,所以面对他明显的讽刺,我还是撇了撇嘴,没有作声。
  别西卜假装大感惊讶的说:“莫不是真的遭到了打击?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残。”魔音入耳,我就是没办法置之不理。魔王陛下的召唤,在某种程度上说对我有更可怕的威力。不过那个过于担忧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撒娇的意味。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路西,今天是你生日吧。”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了。毕竟这里的时间和天界相差很多。”
  因为整个地狱都被包围在他的魔法中,所以引起对时间的混沌也不是件怪事。但和路西在一起,按照他的步调还是很容易掌握的。
  别西卜说:“盛大的宴会当然早就准备了。”一副你怎么才提的样子。
  “我要是说不许去,你的宴会再大又怎么样?”我笑着回视那双橙色的眼睛。
  “猊下对你的宠溺……”显然冒出一点点怒气,别西卜的话却很快被路西斐尔打断:“好了。别西卜,你应该去确认一下吧。”
  看他不甘心的走了,路西才露点一点无奈的表情:“不喜欢宴会吗?”
  “也不是。只是……总觉得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除了那些完全留不下印象的舞会外,这种场合无一例外的都成为是非的开端。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吗?”我靠在万魔殿正殿的大厅柱子边喝酒,眯着眼睛看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参加地狱的宴会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我是主角,正在举行婚礼。君主的生日如何与众不同?对于恶魔和堕天使来说,能全员到齐已经是最大的不同。因为刚才人界回来,所以格外厌烦那些打扮得复杂拖沓的衣服,今天的衣服比任何时候都简洁,连上次婚礼时带着的首饰都没有。如果说唯一装饰的,就是原本藏在路西衣领中的那颗石头,正稳稳的坠在我的锁骨间。
  好冷。这石头对于血族的我都有冰寒刺骨的温度,是因为在科奇土斯湖冰得太久吗?我现在触碰它的动作越来越像曾经的路西斐尔,让他偶尔粘在这边的目光露出担忧。
  “我还真以为你会黏住猊下那。”别西卜就像看到他的受益一样,跑过来闲聊。
  我垂目看着酒杯中缓缓晃动的液体,说:“该来的总会来。难道我站在这里,事情就能解决吗?说吧。别西卜殿下,吉贝尔的事。”
  “你明知道是谁带走的吧?能告诉我他有什么目的吗?”
  “难道你不知道,路西还不知道吗?”
  “猊下应该知道。但是他不愿告诉我那。”别西卜抱住双臂表示无奈。
  “哼……”我轻笑出声:“既然这样,我又知道什么那?”
  “你爱着那个男人,而且了解他。猊下爱你,所以才对他的一举一动有所纵容。轻易开拓自己的世界,对于区区血族来说,不觉得太过愚蠢吗?”
  “与地狱有关?”
  “如果会危及这里,或许我宁可被猊下惩罚也要阻止他哦?”眯笑的橙色瞳孔靠过来,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轻轻吻上我微笑的脸。“贝利亚来了哦……”作为最后的忠告说出,别西卜静静离开。
  我不抬头,只是斜抬眼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上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好像没有多少变化?应该说,从第一眼看他开始,就没有变化;从他爱上雷伊洁尔开始,就没有变化吧……和拉哈伯不同,他还不知道我经历了前世的一切,也对他有着模模糊糊的印象了。纵使看到了我,没有露出迷惑的神情,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这样不是挺好吗?没得到,也没有失去。他觉得我像他爱的人,却不用体会再次失去的痛苦。听路西说麦塔特隆曾经来地狱挑拨贝利亚的情绪,也是从那以后,他才摆脱了表面的痛苦,看起来更像平和优雅的堕天使。
  “一转眼就投入陛下的怀抱,真是魅力惊人。”如果同样的话由梅里美说,一定很像讽刺。可惜这句是贝利亚说的,听起来只是调情一般的柔和。
  “比起强迫我的男人,还是一心一意宠着我的人更合胃口。”我笑着举起酒杯:“吉贝尔的事,我也没有办法。所谓血族,对于婚礼的拘泥实在是微弱的可怜。”
  “也是那……不过陛下的宠溺,怎么说那……或许还不如原来的那位持久。不如考虑一下我怎么样?明明我先提出了邀请的。”哀怨的口气,不过适时的释放魅力。
  “嗯。如果我厌倦了路西,会考虑你。”痛快的答应,但考虑这个词,可以反悔的几率大的惊人。“你看起来有些寂寞,没有带舞伴前来吗?”
  他把前面的头发撩到耳后:“呀,陛下的舞会总是有很多美丽的人儿,要是我带着舞伴,不是会浪费很多机会吗?不和你多说了,陛下已经看这边几十次了。”
  路西被君主魔神包围着,露出清冷的目光。我觉得有些累,放下酒杯向后殿走去。
  我确定以前经历的都是自己的命运,譬如这种时候我本不应该来到后殿。吉贝尔消失的房间有熟悉的味道,我推门而入,一室幽暗。
  苍苍茫茫的时光如同河水流淌,站成两岸的人又怎能跨过?银白色长发就站在这条河的对岸,露出一如既往张狂而肆意的笑容。他坐在那张吉贝尔躺过的床上,用手指在床榻上制造漩涡。如果不是看到那双月白色的瞳孔,我几乎以为是吉贝尔了。
  “已经把他带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就不怕被发现吗?”我若无其事的靠在门边,因为知道这时候的笑容肯定难看的很,索性就不浪费了。
  “怎么会从宴会脱身那?”他抬头看我,眼神专注。我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对我说的:“有时候我真是奇怪,我怎么没有在看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当时我以为我肯定不会和他再见的,如今拿回了感情却仍保持平静的和他对视。
  “或许是血液的呼唤,毕竟这身体里流淌的,依然是德库拉的血液。”
  “你不问我把吉贝尔带到哪里了吗?真薄情。”薄情?这个词几时轮得到他说别人?
  “同是你的儿子,我还能抗拒你的决定吗?你想他死,他就已经死了。”
  殇站起来,慢慢靠近。我觉得自己用了全身力气才阻止了自己逃走的欲望。和颈项上的项链同样冰冷的手指穿过发丝,触碰耳后的皮肤,惊起一阵寒意。他还是那么冰冷,不亚于冰湖。“残。我们共度的时光是不是已经变成过去了?”
  他想说什么?经历久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糊涂到忘记自己做过什么的程度。如果把别人生生撕烂以后再谈怀念,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露出见他后第一个笑容:“过去?我还以为你会说回忆那?”
  “你又不会活在回忆中。不过我倒是很怀念以前的日子。毕竟,我最中意你。”
  这句话的意思,顶多就是省略了后面的部分。中意是中意,只是是身体。“嗯。只是还可以找到别人代替而已。父亲。”这个词有着诡异的魔力,起码我说出它的时候有着颇为复杂的心情。笑靥如花。
  殇没有露出我所期待的表情,但我并不意外。他不但没有停止触碰,反而更加靠近:“记得和你做过的人有什么下场吗?”
  “死。或者生不如死。”
  “没错。”他忽然抖动的睫毛几乎让我听到破碎的声音。宣判死刑的同时,又阻止了抱怨的权力:“我到底更喜欢谁一些那?你还是吉贝尔?”
  “你谁都不喜欢。”我向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些:“父亲,你在憎恨着所有人。人类,血族,甚至这个世界。”
  “不错的见解。”收回手指,他只是伫立在我眼前。中间似乎还是隔着河流。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殇没有在意别人意见那么优秀的品格。他站在这里听我大放厥词的目的,我还没发觉。冒着“危险”回到地狱,究竟算大胆还是鲁莽?我并不相信他是为了夺回我。因为是他亲手将我丢掉的。就像玩腻的宠物。
  “我不知道为什么吉贝尔没有血液。或许他是你报复的工具。但是,收手吧。”
  “夜残不会在乎这些的。”他笑着说:“哦,对了。你已经拿回了自己封印的感情。所以对别人诸多留恋。为了所谓的世界,舍弃了他吗?他会很难过。”
  “如果可以和你一样无情到底,或许是件好事。可惜,这就是我的命运。”
  “要和我为敌吗?残……”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指,托到自己眼前。薄薄的嘴唇将指尖轻轻含住,舌尖如蛇尾一般缠着指甲下面最为敏感的皮肉。就在最直接连接心脏的血管上,低喃的嗓音留下足以震撼身体的战栗。我忽略了他对我的了解,这个身体所有的部分都被他琢磨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反应都是他教的。
  “你在诱惑我。父亲。”控制不发颤的声音并不像想象中困难。
  “只是给你选择的权力。是地狱的君主,还是我身边?”
  “我以为我早已丢失了这种权力,才不得不留在这里的。”死盯着自己的手指,我说:“血族靠着欲望维持关系。如果路西更能满足这个,我为什么要选择你?”
  顿了顿,我又说:“我不爱你。你早就知道。”

  229章

  229
  刚说完的一瞬间,他的发丝轻渺的飘荡起来,周围的气压陡然降到我会站立不稳的程度。殇从未对我露出任何杀意,现在却让我有会不会被直接杀死的预感。但下一秒钟,殇就笑得连唇色都苍白了。
  “说得也是。如果这样你还愿意跟随我,我才真是觉得还不如杀了你算了。”
  你也不用这么轻松的说出可怕地事情吧?在别人一再对我强调宿命的时候,我居然还是无法面对他给的压抑。什么德库拉的命运?我曾经以为殇根本就是不死之身,无论怎么都不会死去。就算把他丢进阳光也是一样的。我会杀死他?能够在这种时候不逃跑已经很不错了。耸了耸肩,我说:“我也该有点记性了。虽然,我刚才真以为你会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殇的手改变了方向,转到我脑后轻轻扯动我的头发。在我还来不及讶异的时候,他的犬齿已经刺进我的血管。不是追寻血液的饥饿,他这样做只是逗弄和玩笑。所以并没有将全部血液都吸进去,还有一点点顺着牙洞流淌出来。疼痛没有震惊让我触动,但我还是足够顺从。就算是忤逆他的惩罚,就此死去也无所谓。只是他用这种疼痛煽动我的□,却优雅的保持着该死的“矜持”。
  因为血液的鼓动和共鸣,已经被封闭许久的血液对话也重新开启。原本时间久得我连这件事本身都要忘记了。他忽然打开屏蔽,让突如其来的情绪排山倒海的袭来。沉浸其中的情绪逐渐被深不可测的黑暗取代,穿透脑海的是隐约看到的陌生城市,昏暗的环境和漂亮的城堡。我几乎闻到了微醺的薰衣草气息,还有耳边风车吱吱的响声。那或许就是刚刚建好的地下城,在昏黄的光线有精美绝伦的建筑,让人叹为观止。就在我不经意的感慨时,他也在我脑海中搜寻影像。
  “做了这么美好的梦……可惜好像不是地狱的景色。”殇的笑声通过血液直接送进脑海,说得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地下城也是个好地方,我可以去看看……”我只能淡淡的回应,等待他结束“进食”。要是饥饿的话,明明有大量蓄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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