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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卒-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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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罗士信却不同意这麽做,等押着这些敌俘和淄重又回到褒城后我才知道,原来罗士信是想让这些人干活,我从没真正守过城,只是在玄甲营时柳先生教过我的兵书上知道一些,还有就是听别人的谈论,本来我以为自己知道这些后虽不能算是个善守的良将,但若是真让我带兵守个城别人也不会轻易就能攻下来,直到今天看罗士信的布置,我才知道自己学的那点有多浅薄。
我们估计那辅公佑最快也要14天才能到,所以这段时间赶紧加固城防准备守城,我本打算也要跟着大伙一起忙呢,但罗士信却让我片刻都不要离开他身边,我刚开始有点疑惑,不知道他这是为什麽,直到这城依着他的指示开始修时我才知道,他这是在手把手的教我。
最开始重整的就是城门处,城门加厚了,而且在门洞内又加了两道门,在城外距城门四尺的地方又修了一座高三丈,宽四丈,厚五尺的墙,罗士信告诉我那是护门墙,有此墙立在这里敌军的冲车就拐不到门口来,敌军要破门就要拆墙,但按此墙的位置看,敌军不耗个4000……5000条命是拆不动它的,这还不算,此墙将我们的城门挡了个严实,我军若想趁夜出击前去偷营,开城门时敌军干脆就看不到。
城门内他又命人修了个瓮城圈,这个我懂,当敌军冲进城门后就会陷进瓮城内受我军的四面围攻,但罗士信的方法更巧,他居然在瓮城内修了四道城门,三假一真,好让敌军在冲进瓮城后不知先攻哪一个门好。
沿城的四周他又在护城壕与城墙的空地上修了三级台阶,每阶高三尺,这个我就撤底弄不明白了,等问他后我才知道,有了这个台阶敌军的飞楼和鹅车就推不到城下,想要靠近城头只能在台阶上铺木板然后用人力推,一是推时会受到我军的猛攻,二是飞楼鹅车上板后必然重心靠后,那时只要有5……6个人在城头手持长杆就能将飞楼推倒。
城墙加高了足有两丈,但护城壕却被填了一半有于,只有一人多深,吊桥也被他拆了。我见此情景又去问罗士信,哪知他笑着答道:“壕沟只要达到能暂阻对方攻城具的目地就行了,如此浅壕我军可以随时四面出击,这一招可以让辅公佑的人马昼夜不得安宁。”
加高了两丈的城墙每隔三尺就被开一个大约五寸的洞眼,在离城头二尺远的地方又被埋下了绕城一周的滚木,滚木突出城壁约一尺,上插满了刃口向外的钢刀,看到这我暗自叹了口气,只凭这一排滚木敌军的云梯就算是废了,将要上到城顶时就会碰上这些刺滚木,敌军对这些滚木是摸不得碰不得更翻不过来,那时我军在从洞眼内用长枪捅,敌军上来多少就会死多少。
还有出奇的东西呢,城头女墙上每个空档都支起个用竹木编成的帘子,有了此帘敌军看不清城头,也就无法放冷箭伤我城头的守兵了,
第六十八章 匹夫之勇
此时我正在心中揣摸这些设置的妙用,忽然听到了身旁罗士信的叹了口气,然后苦笑着道:“我们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材料也已不足,不然我就会在城墙外围再筑一道羊马墙,那样就更加稳固了。”
羊马墙这东西我只是在书上见过,但好像没有他说的那麽有用啊,想到这我问道:“羊马墙不就是为躲避山贼流寇在城圈外给那些牧人修的矮墙吗?挡流寇尚可,但想挡几万大军,恐怕没多大做用吧。”
罗士信哈哈大笑道:“你这又是从书本上看的吧?多看书没错,但什麽都照着书上说的来那还了得?书上的羊马墙是这样的,但我说的羊马墙却和书上的不同,在城外两丈远的地方筑一高两丈厚七尺的高墙,上面也向城头那样做上垛口和女墙,于五尺处每隔三尺也开一个八寸口,城头女墙处向内收三尺,向外伸一尺,则对方的炮石可避我军又可寻隙攻之,若敌军攻城就要先攻下羊马墙,攻墙时又有墙内与城上的守军同时防御,若是那样敌军纵然兵力再强也难以取胜,这还不算,攻下羊马墙后又如何,墙内窄小无处可避,敌军的后继人马和攻城器具又不能通通杀过墙来,到那时墙内的敌军不是任我们宰割吗?进来多少就让他死多少。”
我暗叫高明,但如此多的办法他是怎麽知道的呢?从他的岁数上看应该没有如此丰富的经验吧?见我看着他呆呆的不说话罗士信笑问道:“在想什麽?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知道这麽些呀?”
我苦笑着道:“是有这感觉,我总觉得你很奇怪,外边都传闻你是个只知道抡刀砍杀的莽夫,但我接触你这麽长时间却觉得那些传闻跟本就和你贴不上,真不知道那些传闻是哪来的。”
罗士信听完我这话后微微一笑道:“其实外边的传闻都是真的,不是空穴来风,我今年26岁,但当了多少年兵你知道吗?整整13年了。”
他叹了口气,边带着我往城下走边道:“我幼年丧父,娘又身子不好,全靠着姐姐和姐丈将我拉扯成人,姐丈姓杨,大我10几岁,是个带兵的将军,我这人从小就不爱读书,特混,只爱耍弄个刀枪棍棒什麽的,当我长到13岁时就想求姐丈让我进营来当兵,姐丈不答应,说我还太小,现在应该读书,我见不行就跑到娘和姐姐身边去又哭又闹,最后姐丈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我进营后姐丈就跟我说,当兵可以,但只让我当个运粮草的后营兵,一遇交战绝不许我上阵去,我这人混,哎……当时只是假惺惺的答应了,后来有一次,两军正打到酣处时我也拿着把刀冲进战团去了,那是我的第一仗,连杀了几人自己毫发无伤,而且还误打误撞的杀了敌人一个将军,我当时高兴的很,以为立了如此功劳姐丈该不会又让我回去运粮了吧。
哪知收兵后姐丈当着营中众人的面狠狠训了我一顿,并告戒我说再有下次就让我滚蛋回家,我那时才13岁,又混的什麽都不懂,当既拿了把刀就去砍我姐丈,将姐丈追的满营躲,被人拦下后我就离开大营跑了,也没回家,在外面游荡了半个多月后我终于在一个离家100多里地的小镇被饿昏在道边了。
姐丈从知道我没回家后就四处找我,将我背回后他再也没劝过我读书,也没在说过年纪还小不要上阵的话,任我想干什麽就干什麽,只是再上阵时他都不离我的左右了,每次上阵时我都冲在最前面,当时最烦的就是姐丈老跟着我,哎……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杀到20岁,居然也因军功熬上了个校尉,只是我这个校尉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有一次交战时敌军故意向我们示弱,姐丈严命我等不可出营交战,我当时什麽都不懂,还讥笑姐丈胆子太小呢,到夜里就领着手下的300人出去了,哪知当时就中了人家的埋伏,姐丈见我私自出营赶忙领人马来接应,大杀了一夜才将我从乱军中救了出来,回营后才知道跟着我去的那300人已全军覆末,连姐丈也连中了十几支箭。
我赶去看时姐丈以说不出话了,只是拉着我的衣袖指着摆在他帐内的那一大箱子书流泪……,他的意思我明白,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我真混,直到那时才懂得自己只有匹夫之勇,姐丈当夜就死了,我也被责罚了一顿,按军律我是当斩的,只是看在死去的姐丈面子上才饶了我一命,以后我虽然每阵还是冲锋在前,但也从此书不离手,那日你见我责罚魏长生他们一定觉得有些过份吧?其实我是怕呀,怕他们再从蹈我的覆辙,到那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都听完之后我心头沉重异常,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拿什话宽慰他一下,罗士信见我默然无语笑道:“你不必安慰我什麽,这些事我早就看开了,现在你该知道我那莽夫之名的来历了吧。”
我苦笑道:“都过去这麽多年了,现在的你从哪方面看也算不得是个莽夫了呀,他们这样叫你你不生气?”
罗士信笑道:“生气?我有什麽资格生气?别看这些年看了好多书,字也练的勉强拿的出去了,可我这点学识和那些读大书的比还是差的太远,你看李药师谈兵时那挥洒自如的气势,我跟人家简直没法比,妙言只在三五句,没有学识枉徒劳,要想达到那个地步,咱们还差的远呢。”
我点头道:“是呀,我进天策府前曾去见过上官大人,当时大人就曾跟我说过,为将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学,我或许还勉强算有点智,但要说到有学,那可真是差远了。”
罗士信笑道:“直到读了书,我才知道什麽才是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果然说的有道理,知道这话出自哪里吗?”
我也笑着点头道:“《论语》子罕篇。”
就在我俩谈话时探马来报,褒亵道内有敌骑兵将至,离此还有50里,人数在3000上下,从行军上看疑为敌军之前部,帅旗上有个马字。
姓马?敌军战将资料里有好几个姓马的,这个会是谁呢,正挨着个的推断时罗士信道:“来的好快呀,传令全军马上回城。”
我赶忙道:“将军,敌军前部只有3000人马,趁这个机会不是正好能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吗?”
罗士信看了我一眼后苦笑道:“这个我也想了,但你该知道褒斜道口的地形,辅公佑军中姓马的武将没一个是有本事的,先锋这个重担能给他们这事本身就透着邪性,何况我们的兵马又少,一但出意外了这褒城该如何守?所以这个险还是不冒的好。”
他说的有道理,只要稳扎稳打我们这3000多人最少能绊住辅公佑20天,而20天后李世绩的援军早就到了,到那时再结合二殿下追来的的军队来个两面夹击,那可是十足十的稳赢局面,现在是没必要多冒险。
辅公佑的人马来势极猛,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3000骑兵就以到了城下,敌军没像平常那样来城前讨战,而是派了个文士打扮的人带了不少东西说有要事想进城来求见罗士信。
我亲自去城头用大筐把他吊上来了,这人是个骨瘦如柴还留着三缕鼠须的小个子,上到城来那个客气呀,恭敬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用黑布蒙他的眼睛了,他带来的那两大袋子东西好重,我暗自掐了两把,都硬帮帮的,但肯定不是砖头这类东西。
将他领到帅堂后那人一能看见东西就向罗士信一揖到地,口中连着罗贤弟长,罗贤弟短的叫个不停,罗士信对他也很客气,让坐上茶的礼数也极为周全,等都坐定后那人笑道:“咱们兄弟也不必转那个圈子了,哥哥这次来是奉了辅元帅的将令,专门来请贤弟你的,我们辅帅说了,只要贤弟你肯归降,辅帅他老人家就直接封你为副元帅,不光是这些,辅帅又听说贤弟你至今未娶,所以打算把自己的爱女也许给你为妻,老帅那女孩子哥哥见过,长的好,性子也好,今年才17岁,兄弟你能娶到这样的人为妻还不是天做之合?哥哥先向你道喜啦。”
我眼见着他那舌绽莲花的样子心头苦笑,这小瘦子命如危卵喽,如今是大敌当前,临阵的将帅最忌的就是这通敌之嫌,就是在有交情,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何况罗士信还是个火暴脾气的人。
我正站在堂上等着罗士信那雷霆一怒呢,没想到罗士信却笑了,而且还是满脸的谄笑,只见他笑过后道:“你们先退下吧,再上一桌上好的席面来,我要和兄长痛饮几杯。”
第六十九章 忠义两难
听见他这句话我心头一惊,但随即就平静下来了,他的为人我信得过,这样安排必定是另有原因,想到这我向罗士信和那瘦子抱拳一礼后就和魏长生他们三个退出了大堂。
一到外边常云凤就炸了,只见他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县衙门前的上马石后怒道:“将军这是什麽意思,难道是想归降那……他想当人家女婿就去当,我老常可不去,三位兄弟,我今天把话说在这,你们要想投降我不拦着,但投降前要先宰了我姓常的,不然我就拿刀在你们身上戳上十几个透明窟隆。”
谢长海劝道:“事情没弄清楚前你就说这个?老常你干嘛这麽大的火气?压压火吧,将军是个什麽脾气禀性大伙不是都清楚吗,咱们就看着下文吧,不见得就是你想的那样。”
魏长生一直都没插嘴,见他俩都说完了才狠瞪了常云凤一眼道:“30大几的人了怎麽就不长脑子?瞎喊什麽?要传到城中的兄弟们耳中你岂不落个蛊惑军心之罪?若真为你这几句没根没梢的话乱了军心,你有100个脑袋怕都不够砍的,刚才的事绝不许外传,去你防御的地段巡查一下吧,加固城防多干点正事,别在这里替我们丢人了。”
常云凤遭抢白后也没还嘴,向我们三个略一抱拳就去城西他的辖区了,那魏长生向我一笑低声道:“九郎,你读的书多,给咱们拿拿主意吧,我现在心里也觉得有点没底,将军这手到底是不是一计呀?”
若领兵的几个校尉存了观望之心还了得?这可不行,想到这我也压底了声音笑道:“你们担心的都是多余,这用费心思猜吗?你们也不想想,咱们占了这褒城后那辅公佑就等于是个进了瓮的老鳖,不出20天咱们的援军就到了,那时他辅公佑插翅都难飞还能封赏别人?这个道理咱们将军比谁都清楚,不用担心,你们看着吧,刚才肯定是将军的一计。”
我猜测的一点都没错,罗士信这的确是一计,此计的妙处就是一个字,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三天来罗士信一直都在陪着那瘦猴,也让他四处走动,更允许他将每日商谈的进展用箭射下城去,此举让我很担心,若那瘦猴在信中透露些城防的机密那对我军可很不利呀,可找了个机会和罗士信说完后他却告诉我不必担心,只让我用心守城就是了。
如今城下的敌军以越聚越多,都堵在褒斜道口那里进退不得,那瘦子已越来越急,整日催促着罗士信赶快献城,我在边上瞧的明白,今天已到了第四天,看来拖不过去了。
此时罗士信和那瘦猴并肩站在城头上,只听罗士信叹了口气道:“咱们这是各为其主,兄长你可莫要怨我。”
那瘦猴当时就是一惊,忙道:“贤弟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罗士信苦笑道:“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兄弟现在是困守孤城,不显戮兄长恐难坚手下将士之心,也难让那辅公佑明白我誓死守城之意,不过兄长放心,兄弟定给你个不太痛苦的死法,也定给你留个全尸。”
他的话音一落那瘦子就跪下了,抱着他的大腿哭道:“兄弟呀,咱们自小到现在近20年的交情,哥哥我一直待你不薄呀,小时候你家穷,哥哥我偷了家里的东西来给你吃,你出兵放马在外,你家中的老伯母和大姐我每个月都要去探望几次,十几年了呀,咱们不提这十几年来我送了多少东西,只求你看在我对老伯母这份孝心和我家的老母妻儿上,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这瘦子的话音刚落我心头就一翻个,通过这几天的观查我能看出他二人交非泛泛,但却没想到竟然深厚成这样,罗士信此时也跪下了,双手扶着那瘦子哭道:“兄长的大恩我永世不忘,可自古忠义难两全……今天兄长不死不行啊……燕九郎。”
听到他这声带着哭腔的大喝我不由得全身打了个激凌,赶忙跨步上前抱拳道:“属下在。”
罗士信别过脸去闭着眼睛缓缓道:“送……我兄长上路吧。”说完长跪在地掩面失声大哭。
真杀呀,这瘦子可绝对算得上是个真朋友,我此时有点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回头又望了望魏长生他们三个,这三人现在也脸色发青,全都大张着嘴躲在一旁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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