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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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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玫果很怀疑离洛能不能养得好小果,但这么大个弈园,这么多的下人,也没人胆子大到敢虐待慕秋的狗,倒也不必她操心。
既然来了,虽然没看到小果,也进屋看看,看有没有需要给他添补的事物。
这还是她回弈园后,第一次进这间屋子,推开木门,一切依旧,全无变化,只是那些桌椅板凳的,色泽暗沉了些。
她脚上虽然没有大问题,但行走终是有些疼痛,挪着退移到桌边,手指拭过桌边,有一层薄薄的灰,眉头皱了皱。
末凡不在,想必玉娘约束下人松散了些,慕秋不在,院子里的下人便偷懒,不每日打扫。
寻思着该整顿整顿下人了,可不能这么白养着这些米虫,不愿呆就滚蛋。
也懒得再叫下人进来收拾,顺手拿了放在屋角的抹布,抹拭桌面。
“果儿?”身后传来带着迷惑的轻唤。
玫果眉峰一跳,他回来了……蓦然回身。
慕秋一身黑衣的高挑清瘦身影堵在门口,背着光,硬朗的俊容陷在阴影中,“你……这么会在这儿?”
玫果望着他在阴影中,仍亮得灼人的眸子,“我闲着无事,过来看看。”
他看向她手中抹布,“怎么不叫下人。”
玫果这才想起,手里还捏着抹布,忙将抹布放过屋角。脚下动作大了些,一股剧痛自脚腕传开,痛得‘哎呀’一声。
慕秋脸色一变,急走几步,奔到她面前,扶住她,“你的脚,怎么了?”
“只是扭伤,不要紧。”玫果见他平安回来,满心欢喜。
离了近了,发现他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的倦容,微皱了眉,抬手去抚他眼下的黑晕,“这次办事,很是辛苦么?”
“倒不至于,只是想早些回来,路上不曾休息。”他侧目看着她的抚上他脸的小手,心里一阵猛跳,眼里露出喜色。
这还是他重见她后,她第一次对他表示亲昵。
抬手握了她的小手。
玫果轻点了点头,只要他平安回来了,其他都没关系。
冲到门外,唤下人为他备热水沐浴。
回身问他是否用过膳,他说在马上随便吃了些干粮。
她又忙叫人沏了茶,送些点心过来,让他先垫垫。
他也是在疲惫,矮身在桌边坐下,看着她忙碌,胸口一片的暖。
随意吃了些糕点,里间已备好热水。
他站在床边,解了腰带,正要解胸前衣襟,回头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垂下手,不再解衣衫系扣,取了换洗中衣,转过里间屏风。
玫果看着他的身影掩在屏风之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性子从来不避讳在她面前脱衣,难道当真是因为这几年不在一起,分了生?
她摇了摇头,不象。
将他进这屋后的一举一动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扶她用的左手……
喝茶用的左手……
拿糕点也是左手……
刚才接腰带也是左手……
解胸前系扣也是左手……
而他的右手从头到尾一直垂在身边不曾动过。
心里陡然一惊,顾不得脚腕痛不痛,快步行到里间,绕过屏风。
见他正单手吃力的脱着衣裳,额头上渗着冷汗,而右手仍不曾动弹。
他见她突然进来,微微一愣,停下手上动作,“怎么?”
玫果看了他一眼,视线便移向他垂着的右手臂,“你的手怎么了?”
他知她是大夫,瞒她不过,微微一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玫果面色 一沉,别人不了解他,她能不知他?当年她给他刮骨,去毒,他也不曾皱皱眉,如今他这神情会是小伤?
伸手去握他的手臂。
他微侧身避开,“当真是小伤。沐了浴,我去寻瑾睿上上药便好。”
她握了个空,心里更是心惊,拉下脸,“慕秋,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大夫,就算我的医术比不得瑾睿,但以我是你妻子的身份,我也该知道情况。”
第087章 四年相思终有果
慕秋轻抿了唇,不再躲闪,由着她解开他的衣衫。
玫果除下他外衫,眼前一片触目惊心,右手臂至肩膀的雪白中衣已尽数被鲜血渗透。
尽可能轻的除了他身上中衣,上臂肌肉竟象是被猛生生撕裂,手骨也折断了半根。
即便她是大夫,也不禁抖了手,眼里涌上泪,“不要动。”奔出外间,拉开木门,朝着外面小厮道:“快去请瑾公子,说慕公子伤重。”
他这伤必须尽快处理断骨,否则这手以后只怕再也用不了剑了。
重新回来屋内,拽了他到桌边坐下,取了医药包,先行为他清理伤口。
他抬起左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沉声道:“别哭,我没事。”
玫果心痛如绞,低声轻骂,“伤成这样,还说没事,这手……这手……”
慕秋勾唇一笑,单手将她揽了,“以前好好的,却无人疼,现在伤了,反而有人疼着,对我而言该是福。再说即便是只有一支手,我一样能抱你。”
他越说得轻松,玫果心里越是难受,“这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哪里了,你倒是说说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在她所知,天下比他武功高强之人,屈指可数,如非对方武功高得可怕,又是一番恶斗,怎么能将他伤成这样?
“我回来时,在途中遇上寒宫雪带了几个打手,乔装打扮,潜进普国,看方向是冲着弈园来的。我寻思暗中将她杀了,不想她与那恶魔合体,功夫比以前高出许多,我竟然失
手,没能刺中她要害。她所带那几人,也全非弱手,我一时间没能脱身,被寒宫雪所伤。”
他说着,话语间带了几分狠意,“不过她所带的几人,被我杀了个干净。我那剑虽没能让她一剑毙命,却也够她寻地方养上些日子,不敢轻举妄动。”
她为他处理伤口的手停住了,直直的看着他眼里的那抹失望,心里窜起一把火,他还是他,独行独断的他。
他微抬了脸,触上她的目光,也不躲,面色坦然,看清她眼里的怒意时,微微一愣,“果儿……”
玫果垂了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声音淡淡,“看来你仍是了无牵挂。”
他不禁又愣了,她……这是怎么了……如果了无牵挂,怎么会拼死的往回赶?“你……为何这么说?”
玫果抬头直视着他,“佩衿之死已挖了我的心,如今他是活了,我才算过了这个坎,你认为我还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折腾?”
他猛地一震,以为这四年,她不肯见他,心里没装着他,与他只不过是旧时的责任,想杀寒宫雪,也不过是想为她除了这道障碍,陪上性命也值了。
不料回来竟见她在收拾他的屋子,但隐隐感到怕是他以前想错了她,这时再听她这话,象一把大锤重重敲在他头上,将他敲醒,她竟是在乎他的。
愣了半晌,才注意到她话中另外的内容,“你说佩衿活了?”
玫果“嗯”了一声,“瑾睿也该来了,既然你这么巴望着去死,想必也是不待见我的,我也不在这儿自寻没趣。”
说着放下手中药,沾血软巾,就要往外走。
慕秋大急,不顾臂上疼痛,一把将她拽回,紧紧揽了,“我就是不舍得你,才这般急着赶回来的。”
玫果见他这一用力,刚要止血的手臂,又渗出许多血,叹了口气,不再故意怄他,拍拍他紧箍在她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如果你心里当真有我,就该好好珍惜自己,你不
舍得我有事,难道我能舍得你吗任何一人有什么闪失不成?”
慕秋心里蓦然塌了一处,“我以为你……心里并无我。”
玫果又是一叹,“不是我对你们没有情,是你不明白我过去的生活,我过去的生活的地方,一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把所有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那样才公平,可是现在……
我觉得亏欠你们,才会想躲开。结果我躲了四年,这四年,除了给你们制造更多的痛,什么也没改变,我也想明白了,我躲开了,你们也不会开心,我又何必再躲。既然我不再放
手,也就要你们也不能放手,不管何时都要好好的在我身边。”
“果儿……”慕秋将她转过身,审视着她的眼,眼一眨也不眨。
“难道,你不信我的话?”玫果看着他眼里色泽百变,慢慢抿紧了唇。
“信。”他听到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放开环在怀里的玫果,低声道:“放心,我的命永远留在你手里。”
笑在玫果唇边还没化开,便已夭折,“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我的丈夫们好好的,别无他求。”
瑾睿在门口轻咳了声,推门进来,冷瑟的目光直接落在慕秋受伤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伤得极为厉害,玫果也不会叫他来处理。
玫果不精通骨科,接了瑾睿背着的药箱,让出位置,等他仔细看过,才问,“他这手,保得住么?”
“试试。”瑾睿从药箱中取了支钢针,细细的消了毒,瞥了眼慕秋,“如果你忍得住痛,这手倒是可以保,如果忍不得,我就此给你截了,也少受些罪。”
玫果暗吸了口气,目光紧张的在二人脸上来回巡视。
慕秋冷笑了笑,“你有什么招,尽管使,我接着。”
瑾睿冷清清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会将这针钻入你的骨骼,将断骨接合,等骨骼长拢了,再切开皮肉,将这针拽出来。”
他说得简单,玫果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在这没有麻药的社会,将钢针钉进骨骼已是可怕之极,到以后等长拢了,还要生生的重新拽出来,这就不是上次那刮骨之痛可比的
了。
慕秋不以为然的嗤笑了声,矮身坐下,“动手。”
瑾睿这才转脸看玫果,“敢不敢看?”
玫果白着脸,仍是点了点头。
“甚好,那不必再叫他人来帮忙。”瑾睿在桌上摊开一股油布包,将里面的钳子,剪子一一排开。
玫果在二十一世纪时,对削下巴,塞鼻子的事,没少做,切骨,接骨也是常常接触,但看着瑾睿手中的动作,脸色仍是越来越白。
相反慕秋虽然渗了一头的冷汗,神色都是泰然,饶有兴致的看着玫果的表情变化,见她心疼的叹息时,竟还笑得出。
直到瑾睿缝合了慕秋臂上肌肉,玫果才略松了口气。
瑾睿唤小厮打来热水,洗净手上血迹,背了药箱才道:“要手的话,水还是不要沾的好。”说完转身出了屋。
玫果追到他身后出了门,拉住他的手臂,低身问,“他的手……当真保得住吗?”
瑾睿拍拍她的小手,“你也是大夫,知道凡事没有一定,不过处处小心些,按理是可以的。”
有了他这句话,也就够了,玫果长吁了口气。
瑾睿回头望了望木门,“他到晚间必定发烧,那手是万万动不得的。你今晚留下吧,有你照看方便些。”
虽然慕秋有小厮服侍,但这下人,怎么比得上医术精通,而又身为妻子的玫果细心?
玫果点头应了。
瑾睿看着她身上染了血的白衫,“进去吧,我会叫人给你送换洗衣衫过来。”
玫果送了他出去,才转回木屋。
慕秋刚才接骨,全是强忍着痛,等二人出去,绷紧的身子顿时垮了下来,脸上煞白。听木门轻响,睁开眼,见玫果重新转了回来,又是一愣,“你不走了么?”
玫果摇了摇头,“我晚上睡这里。”唤来小厮重新换过里面热水。
打发了小厮,亲自服侍他沐浴。
慕秋平时也不喜被人服侍,何况是她,一张煞白的脸,硬是涨得通红。
到了夜晚与她同塌而眠,丢空了四年的心,却被她填满。
睡到半夜,果然如瑾睿所说,发起高烧,这一烧,却是几日不得退,人也烧得昏迷不醒。
虽然有瑾睿来回奔跑,但玫果是衣不解带的围在他床边。
好在他自小生命力就强过常人,三日后夜里,总算是退了烧,人慢慢醒了,只觉胸口被死死压住,睁了眼,却是玫果几日不眠,困得不行,趴在他胸口上睡了,而小手还死死
的压着他受伤的手腕,不容他手臂动弹。
瞬时间,他胸腔里浪涛涌动,以后行事果然得多加小心,不可如此莽撞,以免当真伤了她的心。
玫果只睡得一会儿,便自惊醒,暗恼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万一他昏迷中一时乱动,这手可就难好了,忙睁开眼,看向他的手臂,见他手臂在自己手下好好的,不曾动弹,
才长松了口气,转过脸却迎上他满是柔情的眼。
微微一愣,转而一喜,“你醒了?”
他胸口一哽,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趴上他的胸脯,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玫果不安的看向他右手臂,“小心手……”
话没说完,已被他的唇紧紧封住,四年的相思,重逢后的渴望尽数在这一刻爆发。
玫果知他性子暴烈,越是怕他动了手臂,对他推托,他越是蛮来,反而更多事端,加上与他重结良缘也是欣喜,也顺着他的意,与他尽情缠绵一回。
直到彼此心满意足的低喘之后,才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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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雾里看花
玫果一觉醒来,身后紧贴着她后背的体温让她感到心安,用脸蹭了蹭枕在颈下的他的左手臂。
慕秋粗壮结实的手臂动了动,手腕处的一点鲜红落在玫果眼里。
那点红,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陌生,无论是慕秋,还是佩衿,或是瑾睿,末凡,手腕处欢爱后都有那一点血红,许久才会消褪。
伸手抚了抚那点微突的血红,慢慢拧紧了眉头。
“那………不要紧。”身后传来慕秋仍带着睡意的沙哑,甚是挠人。
玫果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半睁着眼,这份慵懒睡态,是在他平时里看不见的,心里一荡,抱了他赤着的精瘦腰身,照着他的唇咬了一口。
他勾唇笑了,将她揽紧,顺势吻着她,被下赤着的两具身子又蹭出了火花。
玫果忙拦住他,“昨晚便差点动到了手臂,今天万万不能再乱动了,虽然你一支手也能抱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两支手抱我。”
他笑着咬她的唇,身子却是老实了下来。
玫果反正回弈园也是为了查看弈风的院子是否修建妥当,那院子已经没什么可再修补的,余下的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也就由着性子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睡了个饱觉,直到寻思
着瑾睿快过来给他换药,才起身收拾。
这天气虽然算不上热,但有风吹过也有些微凉。
玫果从慕秋衣柜里取了套中衣,剪了右手衣袖,与他穿上,外面再为他穿上宽大的外袍,这样一来,外面虽然看不出他的手臂有什么问题,换药却是方便,也不会接触到他的伤处
。
在为他拉平袖口时,不经意又看到他手腕上还没消褪的血红印子,问道:“这血咒可还有发作?”
他单手搭上她肩膀,“不见你的这四年,想你得紧了便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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