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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 天下归元-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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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自那天宝贝儿子给皇帝吃了迷药后,听闻弹劾自己的奏章雪片似的递到御前,算算罪名全家死十次都够了,他大约是慌了,惫夜跑赵王府求见赵王,赵王在书房接待了他,两人谈了一个时辰,然后,不欢而散——这是凰盟花了很大力气打听的结果。
    姜华怏怏而归,半路上被祈繁拦下——后面的事也不用详述了,总之,不外是威逼利诱晓以利害的种种诱人叛变之经典策略。
    这诸般举措布置,一直在暗中进行,秦长歌隐而不发,只为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等待一个最有力的,只说给一个人听的证言,等待一个人在长久压抑的沉默之后爆发的开口——江太后。
    这是她从很久以前就花费心思布置的局,为了使江太后入彀,她不惜绕着弯子拖人下水,不惜从秋等到了冬。
    一尊紫玉观音,作为寿礼供奉上江太后的小佛堂,除了经手此事的寥寥几人,连亲手送出寿礼的文昌也不知道,这紫玉观音是观音,但也不是,这是中川雕刻大师李南柯秘而不宣的绝技,“像中像”。
    李南柯天生异像,目有怪疾,以至于看任何东西都带了双影,这人心志坚毅,是个不信命的强悍人物,明明是一个最不能学雕刻的人,硬是将自己修炼成了一代杰出的雕刻圣手,他成名后,有感于雕刻技艺再难更上层楼,又深恨自己的痼疾,遂灵机一动,开始钻研“双像”技艺,也就是因光线,角度,质地的不同,像中藏像,令雕像显现出不同的面貌。
    到七十岁时,李南柯此艺小有所成,七十八岁,他能一像显三影,此技因为关系到他不与为人所知的,他秘而不宣,只将之传给了自己的大弟子,并从未在外人面前显示过这般绝技。
    李南柯的大弟子,本就是凰盟分支中人。
    一像双面,其实雕刻的是两张脸,这个手脚,做在紫玉观音里,而庆寿后秦长歌一直授意文昌时刻笼络童舜,估算到萧玦开始彻查三年前长乐火起事件,便由童舜于太后礼佛之时,将雕像摆放角度,稍稍动了动。
    迦南香寸香寸金,本就有舒神迷醉功用。
    香烟袅袅里,换了角度的紫玉观音,慈眉善目,皆化作逝去女子深刻于他人内心的容颜。
    心中有鬼的人,是很容易被引诱出内心的鬼的。
    童舜报信的时间,又拿捏的那般准。
    帘幕外,亲耳听闻太后谵语的萧玦,想装耳聋都不能,本就因调阅案卷而心生疑窦,秦长歌恰到好处又添了一把火。
    如此因萧琛素来表现良好,而历久以来形成的对萧琛的强大坚硬的信任心墙,霎时又被狠狠击碎一块。
    十分了解萧玦的秦长歌,逼得他朝堂审案,睽睽众目之下,给萧琛一个措手不及。
    一抹淡笑若清露晨流,秦长歌在百官私语中看了萧琛一眼,他偏头听着,神态自若,依旧是那副淡云疏月的深情,见她看来,斜首一瞟。
    姿态……轻蔑。
    秦长歌抿唇,挑眉,一笑,丝毫不以为杵的转回目光,看着上方神色沉黯的萧玦。
    这里这许多人,乱哄哄心慌慌,为今日一个接着一个炸弹炸得晕头转脑,早辨不清里外根结,只有当事的三人,始终保持平静清醒,萧玦首先就冷笑一声,单手一抹,将一大叠证词刷的摊开,道:“你称证词十三卷,如何只报了十卷?还有三卷呢?”
    等的就是这句。
    叫你……轻蔑?
    “陛下,”秦长歌伸手一指,漫不经心又语气肯定,“还有三卷,在您手中。”!!!
    眼角瞥见萧琛身形,似乎微微一晃。
    秦长歌慢慢绽开的笑容,冷如冰雪,缓缓叩首,一字一顿的道:“还有三卷,封存于皇家金匮室,除陛下您之外,任何人无权调取,为:内宫侍卫布防变换调动记录,当日值宿内侍卫首领名单,及,赵王陛下和前统领亲笔签到的应到记录。”
    “第十一卷,天壁三年二月乙末,内宫侍卫布防变换调动记录。”
    “第十二卷,天壁三年二月乙末,当日值宿内侍卫首领名单。”
    “第十三卷,天壁三年二月乙末,赵王琛、董承佳亲笔签字交接记录。”
    “而,”秦长歌斜瞟萧琛,意有所指,“这三卷,在,陛下手中。”
    有意的,沉重的重复和强调,是能给人巨大的压力的。
    被震得一片冷凝肃杀的气氛里,秦长歌仰首,逼视萧玦。
    这是无声的战场,不见血的搏杀,你,或者我,谁都不可以温情脉脉,你做不到?我帮你。
    “请陛下主持公义,助我将证词补全。”
    ……
    萧玦僵立于御座之上,瞪着秦长歌……你是谁……你是谁……
    你的行事风格……
    你这身姿弱如飘萍的女子,为何行事杀气暗隐,言语利刃深藏,锐如名剑之锋?
    为何选择这般当庭掀开,赤-裸-裸血淋淋将他的不信任展示于众?展示在阿琛面前?
    阿琛……受伤必重。
    这一刻心绪复杂难言……阿琛若有罪,他会报仇,可是他却不愿意在判词下达之前,如此直接而当面的,将隔离怀疑的刀锋,抢先割伤孱弱的幼弟。
    证实罪名之后的秉持公正的判决,和在首告之前就开始早早的怀疑,那意味,和造成的伤害,是不同的。
    敏感细腻的阿琛,会怎么想?
    秦长歌垂下眼睫……我要的是什么,你一定在疑虑,你,现在还不会知道。
    事情……哪会有这般简单呢?
    何况打到敌手,本就无需心怀悲悯,我若对敌人暖若春风,我的下场只怕早就冷若严霜了。
    我可记得你那句“以民诬告皇族,可知后果?”呢。
    不逼到一定境地,如何能够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百官们反而没有任何声音了。
    任谁也看得出这一刻诡异的氛围——笑容别有意味的苦主,一直沉稳平静却突然如被重击面色苍白的被告,以及,高踞御座,脸色铁青,目光如涛翻涌,似恨似怨似惊似疑的,皇帝陛下。
    这不是寻常的杀人案子,这也不是寻常的苦主和被告,想活命,闭嘴吧。
    ……
    半晌之后,萧玦涩涩的道:“好,但望你能以证实赵王之罪。”
    他手一招,于海会意的进入偏殿,去取那三份证据。
    见到这场景,百官们真是恨不得买把锁,锁紧嘴算了。
    连惊呼声这回也不敢有了。
    十三卷证据齐齐摊在龙案之上,萧玦不看萧琛,只盯着秦长歌,道:“宣人证。”
    “我主圣明。”秦长歌微笑回身示意。
    早已等候在偏殿,被内侍一一引入的,孟廷元、聚宴的士子、赵府诸般证人、董承佳遗孀。最后出现的是姜华。
    原本告假的他,今日以证人的身份,满面难堪的挨挨蹭蹭的进殿来,在殿角跪了。
    其余人等,大多不过贩夫走卒之流,最多去过王府偏堂门外,哪里经历过这国家核心之地,煌煌威严的政治中心,上临无上尊严的天子,身周俱是远远遇见便要远避的贵人的场合?更别提还要在这样层檐历历,金龙飞舞,看一眼都要昏倒的地方临帝王垂询断狱,举证亲王之罪……一个个连呼吸死命憋了,跪在汉玉云母砖上,扒着砖缝,瞅着前面跪着的人的脚跟不敢抬头。
    秦长歌无声的吁了口气——忒没胆色了,亏得临行前还叫祈繁给他们各吃一颗她以前研制的可提升胆气的“壮志丸”,那是以前做了玩的,不曾想今日便派了用场。
    依次三跪九叩,一个个轮流说了,虽然有的人结结巴巴,有的人词不达意,有的人断句错误,有的人语无伦次,但总算是,说完了。
    “……草民贱臣,本应是三月,是赵王于二月初,曾对草民言:‘拟为先生寿,但三月恐无暇,可否提前?’草民虚荣,贪恋亲王爱重,遂应了……二月乙末,实在非草民贱辰。”
    “……当晚黄墨古酒醉,曾污赵王衣袍,赵王进内室整理,大约去了两刻工夫……我等都是亲见。”
    “……黄墨古饮酒有过敏之疾,平日少饮,那日却行迹异常……”
    “……奴才当晚进书房打扫秽物,刘管家吩咐,内室不许去,也不许别人进去,要奴才守着那内外相连之门。”
    “……当晚赵王从后门乘轿出门,奴才们得了吩咐事先便在后门等着,二更许,王爷出来,是奴才和另几位兄弟抬的,一直抬进宫内值宿房,是董统领出来接着的……奴才回来后,睡得很死,醒来后便见自己在乱葬岗……几位兄弟都死了,就活了奴才一个,但也从此残了,一直讨吃度日……”
    “罪妇姚琼,恭祝陛下万年,并代先生申冤于丹陛之下……先生受人蛊惑指使犯下滔天罪行在先,被人过河拆桥设计杀害在后,先夫留有血书在此,罪妇深知仇家势大,数年来不敢声言,怀揣先夫血证躲藏漂泊,今日终得金銮殿上,向陛下剖陈分明……先夫有罪,但赵王更有灭口杀人之罪,若非忠心于此人,先夫何至背弃陛下,遭此杀身之祸……罪妇愿身代先夫之罪,身受凌迟之刑,只求陛下明正法治,令有罪之人皆不得免!”
    “犯官……姜华……有罪……赵王与董统领当日长乐宫前密谋调换侍卫,是犯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犯官当日当值,子时前后,犯官出外将当日奏简递御书房时看见他们……金匮室有犯官出外的记录……”
    ……
    众口一词,铁证如山。
    众人心中都道:赵王休矣。
    目光或怜悯或不忍或幸灾乐祸的投向始终不言不动的萧琛,这人素来以沉稳睿智,聪慧出众著称,据称有‘一言抵万金’的美谈,很少说话,但每句话都不是废话,每句话都极有分量——今日一见也是如此,只是,在现今这个厉害女子织就的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之中,你要以如何的千钧之力的言语,才能破网而出,甚至反戈一击?
    众目睽睽中,萧琛不看窃窃私语的任何人,不看散淡却凌厉的秦长歌,只是跪于当地,沉静甚至微带哀伤的看着萧玦,眼色幽凉,如雪里梅花,云中远月,这一刻的清绝的苍凉,怅惘如一首未完的悼词。
    他似是对那样的滔天大罪厉绝言辞毫无感受,似是对反证自己清白毫不在意,似是只是想从萧玦目光中挖出他心中真正所想,想知道,那个楼阁深处飞雪轻盈之中舞剑的少年,是否真是眼前这个威严高贵的男子。
    他只是那般紧紧盯着萧琛。
    萧玦的手指,却只是攥着那十三份证词。
    目光缓缓下移到萧玦攥紧的手指,萧琛突然,极其怆然的一笑。
    犹似几多深恨,不解昔日惆怅。
    那年石板桥上的寒霜,怎么到了今日,还森凉的挂在眉梢,好冷啊……
    连心都冻着了……
    他的眼神,一分分的冷了下去。
    似一方冷玉,沉入永恒不见天日的深渊之冰泉中。
    这一刻的沉默宛如万年。
    万年之后,沧海桑田,浮云变迁,遥远变得更远。
    一声低弱的言语,却如巨钟之声乍起,击破层层捆缚,震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你始终在指证,我当晚行迹诡异,于长乐宫有阴私之行,但是你不能举证出,我杀了先皇后。”萧琛淡淡道,“而且你的所有证据,都建立在,秦皇后和明轩太子之死的前提之上。”
    “假如——”
    他讥诮的侧首,看秦长歌。
    这一刻目光冷若冰剑,刺入肌骨发肤。
    “睿懿皇后和明宣太子,根本没死呢?”
    卷一:涅槃卷第一百零二章下狱
    一语出而风雷起,一语出而万人惊。
    这已经不是“一言抵万金”,而是“一言抵万敌”了。
    “嘭”一声,一个素有心疾的官员,经不得今日金殿之上,一波一波此起彼伏的震撼,直直的摔倒在地,做了这场无声攻杀的第一个受害者。
    内侍立即手脚快速的将人拖了出去。
    萧玦已经无暇理会昏倒的人,更无暇理会官儿们的神情,这一刹心潮激荡几乎把持不住,他手指紧紧扣着御案,无法自控的真力冲指而出,几乎将坚硬的檀香木抠出一个洞——可能吗?这可能吗?
    这些日子,翻覆的事情,是在太多了。
    难道临到头来,一切转会原点?
    近期在心中的那个怀疑,一直在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的那个怀疑,只是自己的幻想?
    而长久以来的执念,才是真正的现实?
    这原是一个美好的奢望,美好到有如水月镜花,美好到这些年他不敢面对,连她的名字也不愿听取——他不愿给自己深想的机会,他害怕那些深入的探索,会将梦想生生击碎,知道鸣霜出现,使他鼓起勇气去探索真实,却终被血淋淋的现实狠狠一击。
    若非伤重如此,他又怎么会试图复仇?又怎么会忍着割心的痛苦,去选择去怀疑自己孱弱的幼弟,将他置于朝堂之上,面对他人利剑狂刀般的控告攻击。
    可是,阿琛言语淡淡,神情却如此淡漠而蔑视,他是真的没有畏惧。
    一线星火,死灰复燃。
    他紧紧盯着萧琛,自己都没发觉连声音都有些变化,“赵王,为何有此一说?”
    萧玦眼底弥漫着淡淡的雪意思,语声也清凉如雪珠,衬得他苍白的颊,似是一轮冬夜里凄清的月色,他居然不答萧玦的问话,而是侧首,颜色复杂的看着泰长歌。
    “你好心计,好缜密,好周全……可是你终究不能证实我暗杀之罪,你步步为营,自以为天罗地网?可惜我看你,好无稽!”
    眉毛一挑,寒光一闪又隐,秦长歌刚才因为萧琛言语而微锁的眉峰,这下真的皱在了一起。
    容啸天怎么搞的!
    居然真的没能看主人?
    萧琛……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啊……
    她哪有心情理会萧琛和众臣的反应,只顾低头紧张思量对策,忽觉四周静了一静,有种屏息的奇异寂静,随即,骚动又起。
    宽阔宫门,深深几许。
    有女怡然,踏云而来。
    一抹朝阳斜镀,光色烂漫,不及那人艳光四射,额没云鬓,回风舞雪,香培玉琢,凤翥龙翔。
    其艳若霞印澄塘,其神若月射寒江。
    她行步而来的姿态,带着优美而奇异的韵律,月白裙裾若梨花一朵,携了满襟高贵清艳的春色,每一步都拥红堆玉、芬芳暗隐的香满殿堂。
    她浅浅微笑,神态和静,肤光莹润,如玉雕成,带着温玉般乳白柔软的质感,温柔娴美之态,宛如娟娟淑女,只是那上挑的黛眉,气韵凌云,明明近在咫尺,却令人感觉远在云端。
    她不看任何人,只微笑俯身看着手中牵着的幼童。
    那孩子三四岁光景,着一身紫绀色小锦袍,系着樱红发带,乌发胜墨,玉雪可爱,清俊的小脸浓眉英锐,瞧来甚是眼熟。
    朝堂上倒抽气的声音,汇聚成一片,响亮而庞大,听来有若雷鸣。
    能立于金銮殿上,必得四品以上官员,在场的大多都见过睿懿皇后,而先皇后容色惊人,但凡惊鸿一瞥者,无人能忘,此时一见着女子,容貌相差无二,已纷纷认了出来。
    而她那份温柔却疏离,和雅却睥睨的独特神韵,向来也是睿懿的专属标志。
    这不是睿懿皇后,还能是谁?
    她手中牵着的孩子……众人看着他的小脸,细细端详了眉目,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移到陛下脸上。
    ……神似得紧。
    众人哗然,立时又将惋惜的目光转到泰长歌身上。
    这女子……完了。
    又是嘭的一声,姜华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脑袋撞在殿角,撞出一声沉重的回响。
    其余人下跪证人等,除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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