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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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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远微笑道:“也许,不久之后,她便要离开了。”
  “离开,女施主会去哪里呢??”
  “长安,或是洛阳吧。”
  夕阳西下,若水独自幽静的山道间,从大明寺里出来,她的脑子就被绷得紧紧地,凰归?早知如此,她又何必今天心血来潮去问什么签呢?前尘往事早已被封存,犹如前世一般,不必理会,她这样告知自己。
  当若水走到一处不大的院落前时,她停下了脚步,推开院门,前面是并排的两间屋子,一间作厨房用,另一间则是寝间,她凡事亲为,没有什么下人,又从不会客,与从前相比实在是太过狭小的房子住着倒也合适。
  从三年前搬来到现在,她对周围散落的几户邻里只自称是寡居与此,山间的人很是淳朴,见自己不常出门,只惯于去寺里上香,便时不时地会送些蔬菜,糕点来,而若水就替他们念些在外的儿子寄回的书信作为回报。
  其实,鉴远大师定期会让寺里的和尚送一些民生所需之物和书籍过来,若水只需要变天的时候去一趟城里,定制些衣服,日子就能过得相当的舒适,更重要的那份安谧,宁静的心情又终于回来了。
  从寺里回来的两天后,若水也顾不得跳个不停的右眼皮,看着天色尚好,决定去城里赶制些夏衣,顺便去茶楼里听听新鲜的流言。
  扬州城以蜀冈上下分为子城和罗城,蜀冈上为子城,亦称“衙城”或“牙城”,为官衙府署所在地;蜀冈下为罗城,供百姓居住和商业买卖。自从隋炀帝开挖了大运河,并三下扬州之后,扬州变成了天下有名的港口,到了唐代,便成为仅次于长安和洛阳的大城,更是南北粮、草、盐、钱、铁的运输的必经之地。
  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和由官兵把守的城门,若水的脸虽然被帷帽遮盖着,但也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因为扬州地属江南,少有风沙,一般女子出民并不遮掩面容,反而以貌美为傲。
  若水面无表情,驾轻路熟地穿到了一家衣行,和已是相熟的老板随意定了几套衣服,付了定金,说定了来取的日子后便很快离开了店铺。
  背后,衣坊里新来的活计好奇的问着别人,“这位客人也是我们店的熟客么?”
  旁边的老板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狠狠地往伙计的头上敲了一下,“还不好好干活!问东问西的尽会偷懒。”
  伙计摸着脑袋,委屈地不敢吭声,却听见老板叹了口气道:“那位夫人三年前第一次来我这儿定衣服便遮着脸,这么些年下来,谁也不知道她姓什么,住在哪儿,想来也是有来历的,我们不过是做生意的,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每回到扬州城里,若水必去的一个地方便是茶庄。扬州多好茶,江南其余地方的茶叶便大多通过这里运往全国各地,扬州也多好水,天下七等水,大明寺的泉水是为第五等,她每次前往,必饮数杯方止。但在庙中对着和尚喝茶绝没有在茶庄里有意思,听着各式各样的人们谈论着各地的风俗民情,实在不失为一种闲适的生活。
  在二楼的角落里的位子上坐下,如同往常一样,叫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若水摘下帷帽,从袖中拿出一册小书,便翻看了起来。
  也正是赶上了时候,不一会儿,不大的茶庄便被人给坐满了,若水放下书,一边吃着点头,一边向下看去,一楼的厅堂里坐了些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相聚在一起,侃侃而谈,也许是远离京城的缘故,即使谈论的话题涉及皇家社稷,他们也毫无避讳。
  若水凝神听着,只见一着白色衣衫的少年,语出不平道:“当今陛下所为实在对魏王殿下太过偏宠,贞观十一年的时候,就不仅特许魏王留在京都,不必赴相州亲任都督,更许他在府内设置文学馆,这明明不符礼制啊。”
  他身边的那人也点头道:“我还听说,今年正月的时候,礼部尚书王大人奏请陛下,取消三品以上公卿途遇亲王时下马拜见这一仪式,陛下却说,人生无常,万一太子不幸,你们怎么不想想,其他的亲王将来也许正是你们的君主呢,又如何能够轻慢,引来诸位大人的一致劝谏。你们说今上这不是话中有话么?”
  若水端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眼角处微微一挑,继续往下听去。
  坐在方才说话的那人对面的淡黄衣衫的男子似乎有些不以为然道:“陛下是贤明的君主,怎会作出昏庸之事?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行事有所偏差,陛下又怎会对魏王殿下越加看重?”
  “偏差?”白衣少年不服道:“太子殿下自幼聪慧恭孝,贞观十年之前就在朝中博有贤名,陛下出游之时,更是行监国之事,料理朝政,就连李靖将军都称殿下精通兵法骑射,如此文武双全,怎会有偏差之举?”
  黄衣男子神色踌躇了一下,稍稍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所不知,听说在贞观九年的西征中,太子殿下也曾随军前往,而且伤到了脚,如今似乎留有了余症,陛下为此大为不快,当然这只是传说之言,做不了准。不过还有另一桩事,全长安的人都隐约有所耳闻,前不久的时候,几年前顺降我朝的突厥贵族阿史那思摩去长安觐见陛下,之后,太子殿下和那人酒醉后在街市中举止几乎惊世骇俗,惹得陛下大怒,将太子禁在东宫足足一月有余。”
  若水怔怔地看着桌面,底下他们的话语还在继续,可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脑子里只反复出现着,脚疾,大怒,醉后失仪,这怎么可能!不过三年的时间,自己的长子,次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变化!李世民又怎么会……
  直直地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窗外淅淅的雨声才使她回过神来,端起已经冷却的茶水,一口便饮了下去,若水强压着心中的担忧,楼下的那群人好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挡住了去路,于是干脆又喊了一壶茶,继续聊着方才未完的话题。
  依旧是那个白衣少年先开得口,“照你们那么说,陛下岂不是有了易储的意思?”
  尽管中间那两个字被念得很轻,可若水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他身边的那人却说:“那也不尽然吧,毕竟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一母同胞,依陛下对皇后的深情,又如何会轻易的做出那样的决定,更何况,太子的母舅长孙大人一向更为偏爱太子,而非魏王啊。”
  “就是因为两位殿下同为嫡皇子,因此才都有资格才是,又怎可因为太子年长魏王一岁就无视其才学之绝伦呢,想当年陛下也非高祖长子啊。”黄衣男子看上去尤为钦佩魏王的学识。
  这时,众人似乎都想到了武德时的那桩旧事,于是皆收口不语,过了片刻,一直未曾说话的一个着青色长衫的青年似深有感悟道:“若皇后娘娘真的还在世,必定不会有如今的纷争啊。”
  若水微微眯起眼,已经多久了,自己没有听到这两个字……皇后……心下不由一沉。
  “你们说,皇后娘娘究竟还在世么?”白衣少年声音低郁道。
  “我也只是听在长安为官的长辈私下里提过。”黄衣男子微微顿了顿,“据说,贞观十年的时候,皇后的病情一度极其凶险,宫里和礼部的人都已经开始替娘娘准备后事了,可之后,所有的传言都没了下文,既没有任何诏书说皇后已经薨逝,可原先为皇后下葬所建的昭陵依旧还在继续挖建。现在不要说在宫中,即使在长安,皇后二字已变成首要的禁忌了,也许除了陛下,全天下已经没人能知道皇后究竟是生是死了吧。”
  几个人又是一阵叹息,“啊,雨止了。”一人惊喜道。
  “那我们就快走吧,皇家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能说清楚地,就像同样也是皇后所出的隐王殿下……”
  若水稍稍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们的声音消散在风中,末子,现在已经是六岁的孩童了吧,究竟是谁在替自己照顾他和兕子呢?
  一直以来牢牢锁在心底的牵绊,多年之前的那个噩梦仿佛被解锁了一样,朝自己涌来,承乾,青雀,难道历史又回到了它预定的轨迹上了么?
  将帷帽带上,她将银子留在桌上,脚步轻轻地下楼离去,方才那些人说的未必全部是真,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让人在意,兄弟相争,得利的又会是谁呢?
  刚停歇下来的雨又飘扬了起来,若水不在意地走在如雾的雨丝中,回路很是清静,她边走边思忖着,三年前,也就是贞观十年年末的时候,李世民被未按照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将长孙葬于昭陵,那已经足够引起自己不安的揣测了,但那时的太极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她所无法知道的。承乾与青雀兄弟情深也绝非三言两语所能离间,更何况,青雀迷于经史子集,对朝政也从未显出过跃跃之意,又如何会使李世民说出那几乎是暗示易储的话来?
  回到自己那个小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若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低下头的时候,挂在颈间的那块玉佩便晃了出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的坐在昏暗的房子里,没有热茶,热水,这里的一切都是冷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无论是她,或是长孙,她们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耳边似乎传来在当年,长孙看着自己,良久之后方才悲哀地叹道:“现在我才相信了,我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爱上谁,都不能获得真正想要的幸福呢。”
  时间重新又回到了三年之前,昏暗的阴阳之间,若水又一次来到了那里,那个将自己带到这儿的白发老人,用着慈悲却无情的声音说道:“你命数已绝,待那另一半魂魄回来,便是你们转入下一世的时候了。”
  下一世,若水漠然的点了点头,生命犹如浮萍,不论是自己的还是长孙的,不,说到底,她们也还是同一个人。
  老人看着她,欲言又止,有些事情,即使是世间的神灵也无法改变,更不要说是……
  这时,若水看见另一个自己也来到了这里,长孙缓缓地走来,对着老者说:“你曾说过,还欠我们一个愿望。”
  那老人似乎很惊讶,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你……是想……”
  “不错。”长孙回过脸来面对自己,“历史既然已经改变,我们又何须为其陪葬,你还愿不愿意回到贞观之年,继续我们的命运么?”
  若水并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怅然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而离开,又有什么理由可以回去呢?”
  “你还有牵挂的人,不是么?”
  若水下意识地反问:“你不也有么?”
  长孙淡淡的一笑,只是说:“我们的牵挂是不同的,放心,这次你回去,不会再回到长安,接下来的路,就由你自己来抉择吧。”
  这时,旁边一直无语的老人忽然插声道:“你明白你要付出的是什么吗?”
  长孙平静的点点头,“若水,当你在醒来的时候,将会拥有我全部的记忆,但不会再有丝毫过去的感情了。”
  若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却听见老人语带悯然地说:“她用一生的情感和魂魄作为交换,换得你们在阳间的寿命,尔后,你们的灵魂将合成一体,可她的意识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为什么不是我。”若水紧紧地拉住长孙的手臂,“可以由我来交换啊。”
  长孙温柔的回握着若水的手,“那里,有太多我不想面对的人和事,即使回去,必然也只是痛苦,而你却不同,带着我们共同的回忆让长孙若水这个名字获得幸福,那是我所一直期盼的。”
  若水看着长孙清润的眼眸中带着坚定却深沉的隐痛,仿佛也看见了自己。
  长孙,那个曾经宛如夏花般的娇美,在草原上驰马奔腾的女孩,却过早的被夺去了鲜艳的色彩,在时间的沉淀后拥有了秋天的宁静与淡定,而若水则未曾经过那些鲜活,直接走向了冷清与淡泊,分裂的半身实际在那一刻就已经园融在了一起,真正的殊途同归。
  掌管时空的老者定定地看了一眼长孙,接着点了点头,多年之间自己犯下的那个错误,终究将在自己的手中得以修正,只可惜,时间的痕迹永远无法消除,而命运就好像一轮古老而巨大的风车,即将开始它新的轮转。
  若水先失去了意识,老人对长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真正的原因,你还是没有告诉她……”
  长孙轻轻一笑,“我曾说过开始是缘,结束是命,可现在,看着她替我这么走到今日,我却更愿意相信,命是可以改变的,就在我们手中。”
  再醒来的时候,若水被送到了扬州的大明寺,鉴远大师或许是知道什么的,因为他从未问过自己的来历,姓氏,只是为自己张罗好了可以使她独立生活下去的一切。最初的时候,若水的心很平静,几乎没有出过山间的小院,终日沉浸在长孙的回忆和自己的过去里。直到再一次看见热闹的街市,接踵的人群时,真的一切宛若隔世一般,而江南的明媚一度曾让若水以为,这里将是她最终的归宿,可这样的平静,或许也不能长久了。
  手中的这块墨玉,是后来才在自己身上发现的,根据脑海中回忆,那似乎是长孙从小便带在身上的,玉上铭刻着观音婢三个隶字,若水紧紧捏着冰冷的玉石,是爹娘留给她们唯一的回忆,也是长孙留给自己的印痕。
  长安,长孙府。
  平日里一向冷静自持的长孙无忌此刻却不由伸手抚着眉心,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才对着面前的外甥女无奈道:“瑶儿,你又想要做什么?”
  明瑶拉着长孙无忌的手,坐在一边,微微带着撒娇的意味道:“舅舅,答应我吧,总是闷在长安,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长孙无忌尽量不想去看那张和妹妹相似的面庞,想当初,就是因为这张恳求的脸庞才让自己犯下了欺君的大罪来,“瑶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上次的事,舅舅的心还悬着,要是因为这次的事也一同被你父皇给发现了,那我们一家还不都得被流放去?”
  明瑶看着似乎异常严肃的舅舅,却更是忍俊不禁道:“舅,这大唐的律法都是你编的,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就算被爹给知道了,还有舅爷替我们求情呢,不见得爹真的打算把长孙家给灭了不成?”
  “你说得我的头都疼了。”长孙无忌又揉了揉头,“当年也亏你想得出来,就因为担心被你父皇指婚,居然来找冲儿当幌子,我们啊,也实在是把你给宠坏了。”不过总算比起房玄龄,他们还是要好上一些,听说不过才刚入门的功夫,好好的房家就被高阳公主吵得不得安宁。
  “舅舅,你想,要是被父皇真的知道了,大表嫂也就不用在妾室的位子上继续委屈下去了啊。”明瑶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所以,就让我出去吧。”
  “然后,等你玩够了,就去刑部来看你舅舅一家吧。”长孙无忌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好像上辈子欠了这丫头一样,什么庄重,娴静,即使在她父皇那儿也就只是偶然做做样子。
  明瑶的眼中迅速蓄起了泪水,一言不发地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苦笑地看着明瑶,眉头锁得更紧,只好开口问道:“这天下那么大,你一人女孩子家,舅舅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明瑶就长孙无忌一松口,立刻破涕而笑道:“舅舅若是不放心,可以拨一个侍卫和懂武的丫环给我啊,瑶儿答应到了一处,便一定给您写信。”
  无忌微微眯起眼,“说实话,你有这打算已经有多久了?”
  明瑶的脸色一变,低下头,方才还清脆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些低闷,“从娘不在了之后,我就有这个打算了。”
  室内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凝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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