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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完结+番外-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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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长大了啊。
  **
  赖家太老爷的这祭日虽说是平常祭日,但对赖家来说还是不算小日子,而能来给他来烧香的,除了男丁,就只有那年长,辈份大的老妇人了。
  赖云烟能来,也是因她是赖家的嫡长女,且当家人还是她的兄长。
  而魏瑾泓带着儿子跟她一道来,意义就不一样了,赖家的族人对见到魏瑾泓还是很是欣悦的,毕竟这能说明两家的关系还是坚如磐石,对魏瑾泓来说,这也无异于讨好了赖家一族,而对赖云烟来说,魏瑾泓跟着她来也给她长了脸,于魏家也好,于赖家也好,都是再次奠定了她在两家的地位。
  请来的法师一番吟唱作法,等法事完毕,纸钱烧尽,已是黄昏了。
  他们走后,而这时离太老爷坟墓五里地外的山脚下,只有一处独坟的坟墓处,一个枯瘦如柴的尼姑跪在其前,满脸痛苦地捶打着胸,对天无声地咆哮着。
  黑幕这时完全袭卷了大地,天已全黑,也掩去了她那狰狞的脸和疯狂的眼神。
  那隐在暗中的探子嘴角冷冷一挑,弓身快步如飞,悄声离开了藏身的树林。
  这厢魏瑾泓拒了赖震严前去赖府一叙的邀约,带着魏世朝与赖云烟回府。
  赖云烟坐在了后面的马车上,没与魏瑾泓与儿子一车,中途她的马车停了下来,听了赖三儿的报,就令他去赖府,再把事情与兄长一说。
  虽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但现在萧家死盯着赖家呢,赖画月还真是除不得,暂时只能让她活着,找人盯着她拘着。
  **
  一连半月,司周氏又再上了两次门,赖云烟都是热情周到接待,却不提起要看司笑一眼。
  司周氏又是放心又是提心吊胆,回去与司仁一说,司仁与妻子说道,“魏家小公子能看上我儿,魏夫人不一定能看得起,你与她见了多面,应能料出她的一些为人出来。”
  这时他抱着,司周氏在他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想了半晌才摇头道,“她为人处事确是滴水不漏,但三分真七分假,妾身这般的人,根本料不准她心中所思。”
  “笑笑之事,你要如何定笃?我都随你们。”她和女儿怎么决定,司仁都无妨,料不准就料不准吧,顺她自己的意就行,别的他来就好。
  “依笑笑之意。”司周氏说到这苦笑道,“就是笑笑不喜,但我又不能得罪这魏夫人,生怕她开口提起此事,可她不提,我这心啊又吊着,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吧。”司仁安抚地拍了拍她,“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想太多,睡吧。”
  “唉。”司周氏轻叹了口气,闭上眼道,“这半月我也累了,不想出去了,看看下月吧,要是身子好,再去拜访她一道,越儿在宫中也是不容易,得了赖家公子的相助,这份情,我们不得不还啊。”
  可是还,也不能用女儿还,这是她的坚持。
  儿子是她的命,女儿也如是。
  魏府中半月赖云烟都没有离去,只是搬到了静观院,其中魏世朝回来严肃劝过她两次,赖云烟先是笑他可真是舍得她,但在儿子真是希望她得那安宁,连未来岳母也没想着让她去帮着讨好后,她确实心中还是有几许安慰的。
  这时,她也不得不与魏世朝说了实情。
  此翻不离去,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魏赖两家,还有任家之事。
  “我们这几家里,娘是对三家,对上面都有些知之的人,以后有个什么事,我也好按着你爹和舅父的安排来办,娘是想回小筑,可这当口,那清静确是享不得了。”
  所以她与魏瑾泓又做了交易,她候在魏府之中见机行事,而他最后别辜负她的付出,把她该得的那份给他。
  她兄长舅父的好,她儿子的也好,该他们得的,魏大人最好都如她的意。
  说坦白点,要有凶险,最好是他先死了才能论及到她的家人身上去。
  而她已在这几家人的船上,确实是下不来了。
  “就是爹存了这心,你要走才好。”魏世朝说这话时口气都有些急躁,“你怎不知孩儿的心呢?”
  “娘为人母,为人妹,为人妻……”赖云烟忍住了摸他脸的冲动,看着他依旧微笑着道,“要是这时候都逃避,我就不是你娘了,你说是不是?”
  魏世朝哑然。
  她这话一出,他能说什么?说走的是她,说留的是她,说好说坏都是她,他说不过她。
  **
  祝慧芳的书信中写到了她对司周氏的看法,那就是清高,但擅于自保,这与赖云烟对其的看法不谋而合。
  信中祝慧芳问及了她对司家的打算,赖云烟在信中与她说了绝大部份的实话,说她曾有意拉拢,但司周氏与她亲近不来,防心过重的人与她向来打不来交道,如此她也是没打算深交了,至于世朝看上司家之女,这事如他的愿,他要是让她提亲事,她也是定会去提的。
  至于司笑,赖云烟也道,如若此女性情肖似其母,那她们以后就当那相敬如宾的婆媳,把距离隔得远一点,也就出不了什么事。
  祝慧芳再来信,言语中道赖云烟也真是心硬之人,不给人机会。
  赖云烟回了一句此事八字都没一撇,另道,人生在世,该如她意的她已得,别的能得就好,不能得就无须苛求。
  儿子长大,再有自己的家,她就是还是把他当小时候一样放心不下,还是一生都维护他,那他们还是两家人了。
  隔得远点,于她,于他于他以后的妻子家人都好。
  她与祝慧芳来往信件的线路已被岑南王与魏瑾泓征用了,祝慧芳的这再来信中,也道她的信被人拆动了,让她去找魏大人问问。
  赖云烟想了想,这天在魏瑾泓来与她喝茶时随口问了一句,而魏瑾泓想也不想地点了头道,“送出去之前会交到我手中过一遍,我是看了,再替你封的蜡,王妃那边,王爷也是看了的。”
  “你们是女人信件都要看了。”赖云烟感慨。
  “王爷要看,”说到魏瑾泓淡笑了一下,道,“顺道叫我也看看,说是你们说话有意思得很。”
  赖云烟略一扬眉,“什么叫有意思得很?”
  “什么话都敢话,便是皇上新纳的妃子长得像他膝下公主这事你们也说。”她理直气壮,魏瑾泓说得也气定悠闲。
  赖云烟被他镇定的的口气都得呛了一声,缓了一下才面无情地道,“这是先前的。”
  不是两线共一线用之后说的。
  “王爷写信跟我说的。”
  “他什么都说给你听?这事慧芳知道吗?”赖云烟真是服了那手指壳那丁点大的醋都要吃的岑南王。
  “你可以在这次告知王妃。”魏瑾泓支招道。
  赖云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新妃之事,你还有什么看法?”既然提了出来,魏瑾泓就顺着话题跟她聊下去。
  “长得够美,够娇,这么小年纪就胸大屁股翘,真是得天独厚,再长两年可怎么得了?”赖云烟笑叹道,“到时怕是美得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上月太后传她进宫给她下马威那趟,她只是远远瞧过那新妃子一眼,就觉得那小姑娘都美得让她心醉了,何况男人。
  美色诱人,远辰帝现下也是真喜欢她,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身子没长开都如此了,还有好几年的好光景呢。
  “你兄长却未动。”魏瑾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间淡道。
  赖家没有去拉笼那现在艳绝后宫的小新妃,看她们说到那新妃的口气,她们心中似是也没有拉笼之意。
  “动什么?”赖云烟笑着朝魏瑾泓道,“魏大人再明白不过,美色可是用来享受的,若是误事了,到时结果会怎样还不一定,你再明了皇上不过,何必来与我说这般见外的话。”
  皇帝下了一盘这么大的局,要是真为个小女孩破功了,她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魏瑾泓略转了一下脑,就明了她的意思。
  这种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身上就越是易生事,想撇得清,那就是最好不靠近。
  想来,萧家现下是有点饥不择食了,居然想拉拢这小新妃,让太后在宫中居然对她赞赏有加。
  “想来,那新妃来历你与王妃也是心中有数了?”魏瑾泓道。
  赖云烟微愣,“不是顺承府包家?”
  “是。”
  “那你何出此言?”如若不是话中有话,何须明知故问。
  “包家与勍西江家有一点渊源。”魏瑾泓知道她怕是查得没那么清楚,“江大人退婚之女何氏的亲表姐,多年前嫁与了包家二房,后膝下育有一女,也就是如今的包妃。”
  赖云烟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魏瑾泓看她一眼就收回了眼神,给她再添了半杯茶。
  何氏被退婚后遁入了空门,现下已有四年之久了。
  赖云烟沉默了一会,苦笑出声,偏头叫了冬雨进来,让她弯腰在她耳边吩咐了话,让她叫人传到赖府去。
  她与江镇远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不好与兄长讲,但这包妃与江大人的关系还是要告知他一声的好。
  “江大人现在书院呆得如何?”赖云烟回过身来,平静问他道。
  “尚好。”
  赖云烟听了垂头喝茶,许多的话终是化了心中悠悠一叹,一个字也没有露出来。
  他是该成亲了,这亲不成,对他真是祸事。
  **
  赖云烟上世曾听树王妃跟她言道过,她说这世上女人大多的苦,就是心眼小,爱记恨,拿不起且放不下,这样的人都不苦又有谁来苦,上世赖云烟对树王妃的这句话也只是听半句,因对她来说,任何人来这世上一遭都是要经历七情六欲的,人生中大多数的情绪该来的就会来该走的就会走,哪有这都不苦谁来苦的说法,但对于前半句的话,她还是有些认同的,有些女人确实不能得罪,因为人家一记恨就会记上个好多年,好几代。
  这天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前安,说过家事后就与她道,“江先生怕是要被指婚了。”
  赖云烟当下一听,先前的预感又再成真。
  “意指谁家的女儿?”她问了一句。
  魏世朝不由奇怪地看了他娘一眼,平时他说先生的话,他娘从不搭话,今日怎地就像别的婶娘那般爱问这些了?
  “说是曾跟江先生订过亲的那家,那家仰慕江先生的才华,定要在家中择一良女许配于先生。”
  “哦,那你先生的意思是?”
  “先生说,已经辜负了一位,此生已决定不再娶妻了,”魏世朝说到这敛了眉,“可他这般回上去,宫中传出话来说他对前订亲的女子念念不忘,清深意重,皇上已准备下旨让那女子还俗了。”
  “啊?”赖云烟惊讶至极。
  “这是今日之事,”魏世朝在他先生身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说到这时,脸色也不如平常那样镇定自若,眉头深锁得与他父亲皱眉时有得一比,“不知先生会如何应对。”
  为免他涉入此事,爹叫他从书院回来,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先生会对此作出何反应来。
  这夜,魏世朝刚与他娘亲用完膳,他在书院的奴仆就回来了,与他报时声音都是惊慌失措的,“江先生剃了光头,说是要追随国师遁入空门,为国尽忠。”
  “剃了光头?”魏世朝手中的果子从手上掉了下去,嘴里含着的果肉都忘了嚼动。
  “是,已经剃了,”那跟着魏世朝的小仆小通侍候过江镇远,说起这话是已经是一眼眼泪一把鼻涕了,“江先生还说,若是皇上不允他尽忠,他就把全身的毛都剃了,上呈朝廷向君表全忠之心。”
  这时赖云烟正在装着淡定地喝着茶,一听小仆报了这话,一口热茶就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刹那间呛了个天翻地覆。
  

☆、116

  全身的毛……
  “娘;娘。”魏世朝急急地替她顺气;那厢秋虹冬雨也快跑到了她身边替她拍背。
  “您喝茶怎不喝慢点,呛着了可怎办?”冬雨不免有一些抱怨。
  “没;没事。”赖云烟顺过气来;朝她们挥了挥手;“忙你们的去。”
  待下人全部退下去后,魏世朝真要开口说话;刚出去的冬雨就又在门边报;“大公子来了。”
  “爹来了。”魏世朝忙站起;朝门边走去。
  “爹。”他迎了魏瑾泓进来。
  魏瑾泓不紧不慢走到赖云烟身边的椅子坐下;问,“你们用过膳了?”
  “是。”
  “坐下吧。”
  “好。”魏世朝坐下后又朝他爹问;“先生之事您可是知道了?”
  “嗯。”魏瑾泓淡定地点了头;转头对赖云烟道,“江先生此番削发明志,皇上知情后,许是会明了他忠君爱国之心。”
  削发明志?这魏大人可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那……”魏世朝看向他爹。
  “明早我会去书院一趟,你跟我去。”魏瑾泓看着儿子道。
  “多谢爹。”魏世朝向魏瑾泓作了揖,就又起身道,“孩儿还有功课未有巩固,先退一步。”
  爹来娘的住处,应是有事,怕他在他们不好谈,魏世朝想先走一步。
  “去吧。”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赖云烟干脆出声。
  等他走后,赖云烟随口问了一句,“喝茶吗?”
  “好。”
  魏大人应得也挺干脆。
  “明日你要出门?”茶上来之后,魏瑾泓开口说了一句。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她的肚中蛔虫,笑而不语。
  “江大人之事,我会尽力而为。”魏瑾泓又言道。
  “您想怎么尽力而为?”赖云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如他所愿。”她的话中带笑,让他的声音冷了一些下来。
  赖云烟闻言又笑了一笑,眼睛笑得因此都眯了一些,让整个呈现沉稳的妇人都变得有些许年轻了起来。
  “如他所愿?”她笑着自言自语,略带讥俏。
  江镇远不成婚,于她没有什么好处,她愿意的不过是他安然百年。
  江镇远不成婚魏瑾泓说尽力而为,当这是在帮她?
  就当这是在帮她?结果呢?他以为她和江镇远会在一起,结果他还是会真让他们在一起不成?
  不过是料定她现在离不开魏家,对她说的漂亮话罢了。
  男人啊,她再活一百年,怕也还是会为他们有时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那,不帮?”她显得讥俏,魏瑾泓便再问了一句。
  面对他的应对,赖云烟是真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意中还有浓浓的自嘲。
  她还真不想拒了魏大人的好意,她可没这样的风骨。
  “你就好好帮吧,少不了你的好处。”赖云烟向魏瑾泓笑道,“明个儿你把要交给世朝看的帐本给我,我来理理。”
  魏瑾泓“嗯”了一声,因此也垂下了眼。
  **
  当夜赖云烟想了一夜,第二日还是出门跟几位贵妇人一道去买了姻脂,说了几句话。
  过了几天,京中几个厉害的官媒就给江镇远说起了媒,也说到了他以前订婚的那位小姐,与他怕是八字不合的事。
  再又言道,那位小姐年纪也大了,这般大年纪的人,已过婚嫁之年,也是与江大人不配了。
  朝廷上,以楚子青为首的几个与江镇远交情好的朋友也向皇帝进言,再加江镇远本身自己的明志,皇帝那边也就没什么大动静了。
  这时宫中又有妃子怀孕,那位倾国倾城的包妃因此跟皇帝小闹了一场脾气,结局当然不是美人讨了好,而是皇帝减了去她那的次数,不再日日恩宠,因为包美人那锐不可当的锐气就少了一些下来。
  这事算是暂时歇停了下来。
  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说,皇上不乱点鸳鸯谱后,先生为此大喝了一场,还醉得看着他傻笑了好一会。
  “先生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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