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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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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知道谢玄紧张的心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怕什么,能吟咏出‘未若柳絮因风起’的谢幼度还怕自己的画作丢人么?”
幼度是谢玄的字,虽然这字早就起好了,但鉴于他年纪小,也没有人会以字来称呼他。如今听得自己的姐姐调侃般的唤了出来,谢玄不由得面色微红,又有些担心的拽着谢道韫的衣袖道:“问题是,那两首诗都是阿姐你自己提上去的啊万一人家说咱们作弊怎么办?”
“作弊?”谢道韫眉毛一挑,随口答道:“那我就真的作弊给他们看”。。。
第三十四章 谢幼度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晋陵花。”
洒脱不羁的文字用浑厚的洛生咏吟咏而出,不得不说,的确为这首诗增了几分狂放的味道。
画卷舒展,诗作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可人们的表情却在这片刻时间里,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醉的一塌糊涂的谢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清旁人的吟咏,只是张着嘴极为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动作里却带了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味。
谢玄在偏厅里面脸红,不敢抬头去面对旁边的十足女郎们望向他时的目光。
谢道韫微微笑了笑,忽而发现自己如今的脸皮似乎有些越来越厚,这诗词文章竟是有些抄的顺手了。
郗氏十分安慰的微笑着,轻轻的摸了摸谢玄的小脑袋,那稍稍上扬的嘴角里,写满着母亲大人特有的骄傲。
正厅中的人们面色各不相同,赞叹者有之,惊艳者有之,怀疑者有之,沉默者亦有之。但更多的,却是将这四种感情都糅杂到了一起,分成不同的比例调和后,在自己的面容上展现出来,所以一时间,也是万分的精彩。
顾恺之的父亲顾澹微微笑了笑,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谢奕家的两个孩子,的确是惊才绝艳。
角落里的顾祯面色极黑,似乎是狠狠的骂了两句什么,只是刻意的压制着声音,没有人能够听得清明。
顾炎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但也迅速的消失不见,他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微眯的双目中,心中安慰自己道:“闹吧闹吧这时候闹得越凶,一会儿你们谢家的脸面就摔得越重”
不得不佩服这位顾炎之的养气功夫,先行被人打脸了之后,竟然只是面色微白,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诗句被吟咏完毕,谢玄的画作“春风春意图”就开始在众人的手中相继传看。
不论画作传到谁的手中,持画之人都不怎么敢妄加点评。若是夸画好、诗好,那岂不是在打顾家的脸面?但若反过来,又是在拆谢家的台。所以一时间,众人都只好谁都不表态,只是哼哼哈哈的传看着。
只有传到顾澹手中后,顾澹仔细审视一番,笑着点评道:“这布景着墨还有待加强,但技法却是好的。玄儿这小家伙果然不凡啊但若说起来,这最为惊艳者还要数这字这字里行间的,竟是将无奕公的笔意学了个七七八八无奕公真是后继有人啊”
谢玄在偏厅里听到顾澹的点评,最初还心脏一阵狂跳,有些隐隐的期待,但又害怕受到顾澹叔父的批评。听得前面几句,谢玄的心思顿时一松,两排小牙齿也漏了出来。但一听后面几句,谢玄立刻苦了脸,一脸颓唐的看了自己的阿姐一眼,心想自己和阿姐的书法怎么就差的这么多呢?
小孩子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虽说谢玄那可怜的命数,自小就已经习惯了屈居于谢道韫之后,但如今也不由得暗暗下了决心,决定回家之后一定要努力习字,下次再作画,一定要自己题诗
几句话激起了谢玄的斗志,谢道韫若是知晓,当分外感谢顾澹叔父了。
听到顾澹这样的积极评论,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顾祯就在背地里狠狠的瞪着自己叔父的后脑勺,寻么这自己这位叔父怎么偏偏胳膊肘往外拐?不但不相信自己的话,还在这样的场合下维持谢家的脸面?
画作最后传看到顾炎之的手上,为了表示自己的风度,顾炎之自然是点头称赞了一声。但也只是赞了声“确得无奕公之风”而已,并无他言。
其实,不论他们的评价如何,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有主见的人物,谁又能听不出那诗的绝妙,赏不出画的雅致?只是这声赞叹都放在了心中,碍于顾家脸面,无法直抒胸臆罢了。
若是相较起来,在外院饮宴的寒门子弟们反而没有了这么多的顾及。厅内的事情也早已传了过来,而当他们这信潜心想学多年的学子们听到那“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晋陵花”后,那钦佩的感情都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他们不由得开始好奇,是哪一位世家子弟做出了如此逍遥放达的诗文。
“赋诗之人,姓谢名玄字幼度”有好事者打听出了姓名,开始向周遭的众人传扬。
“谢玄谢幼度?没听说过啊?却不知如今是几品官人?”有人问道。
有那知晓些实情的人道:“那谢幼度今年不过九岁,又怎么能去参加中正选评呢?”
这一句“九岁”却是引得周遭的众人惊呼出声,各自都在心中叹惋着,自己九岁的时候,还不知在跟哪个青梅玩绕竹马,怎么会有如此才情?做出这样的诗文?
人性有一个妙处,自古皆然,有些人就是听不得别人的好,这不,有人带着酸意出言道:“不会是别人代写的吧”
“代写?这位兄台可真敢想难道兄台不知,那句流传甚广的‘未若柳絮因风起’就是出自这位小郎君之口么?听闻谢幼度小郎君咏雪之时不过五岁,四年之后做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之句又有何人敢疑?”有人立刻嘲讽道。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唏嘘,一时间感慨者、唏嘘者、自卑者、无语望天者多矣。
很可惜的是,这样的慨叹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这些自诩苦读数载的寒门子弟,就被另一个消息再一次冲击了神经。
“天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无奕公到底是如何教导自家子弟的?竟然能将姐弟二人都教授的如此才华横溢”已然有寒门学子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感慨之余竟是颓丧的不能自已,仰首望月,只觉悲从中来。
“寒窗苦读十二载,竟然不及一个十一岁的女郎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何等的超然脱俗啊即便甘罗重生,王弼反世,亦当喟然而长叹矣”
不得不说,谢道韫随手抄来的两首诗实在是攻击力大了些,一时间,外面的寒门子弟们竟是一个个失魂落魄,叩问起生命存在的意义来。
“为姐者脱俗而浩远,为弟者入世却狂放。世间有如此姐弟二人,我们这些人又怎么敢再出来丢人现眼呢?哎罢罢今年的雅集小弟不去了先行回家再苦读几年,剩着出来贻笑于大方之家”
不知是谁说了此等言论,竟是赢得了多数人的同意和赞成,而最后的结果是,在月余之后的中正评选上,前去参加雅集的人竟是创下了有史以来的新低,让前来晋陵的中正官好一顿黑脸。
当然了,数年之后,这些下了大力气,想要与谢道韫姐弟二人比肩的学子们也都纷纷出了关,而后在雅集之上一鸣惊人。数年之间,晋陵之地学子所评品级之高,一时间冠绝全国。
当然,这一切都是谢道韫随手抄两首诗造成的,怨不得她,怪不得她。
如今坐在偏厅中的谢道韫,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未来造成的影响,甚至都不晓得自己的诗作在外院引起的轰动,只是一味闺秀般的跪坐在那里,温柔宁人。
谢道韫那幅浩远与孤渺同存的画作,终于传到了顾炎之手上。以顾炎之的阅历和定力,也被谢道韫抛出的这首诗憾了憾心神。不得不说,谢道韫这两首诗选的极好,都十分符合晋人的心境。前一首满是狂放肆然之气,后一首更是孤绝料峭,极其符合晋人的审美。
顾炎之看着画卷上气势磅礴的布局笔法,又看了看右上侧那极为锋利的笔意,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自家子弟中,也能有这样冠绝之才,那该有多好?
顾炎之毕竟不是一味争强好胜之人,他自己也知道,真正能为顾家赢得脸面的方法,不应当是打压谢家,而是让自家子弟的才学之名横流于世。但他清楚,顾家自己这一辈,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挑的人物,而下一辈的子弟中,也没有发现什么惊才绝艳者。
打压谢家,一方面是南北士族长久积恨之必然,而另一方面也是顾炎之在嫉妒。凭什么你们谢家就可以生出这样的不世之才?凭什么我们顾家就没有?
恨意和妒意从来都是一朵两生花,顾炎之越恨越妒,越妒越恨,终是在此时此刻完全暴发于自己所准备的阴谋中。
顾炎之看着旁边醉的如同烂泥一般的谢奕,伸手向仆从要来谢玄的那幅画,将其铺开。他若有所思的比对着两幅画,半晌才抬起头来微笑道:“无奕兄拿这样两幅画为我贺寿,炎之实在是有些担当不起啊”
谢奕听得迷迷糊糊,但也知晓顾炎之是正在对自己说话,便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声。
“只是……”顾炎之脸上的笑容更加盛了一些,“炎之有些不明白,这两幅画即是不同人所画,为何会由同一人题诗呢?”
——
第三十五章 谁之诗
“这两幅画即是不同人所画,为何会由同一人题诗呢?”
顾炎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炸响,让偏厅内的谢玄全身一颤。谢道韫的眸中亦闪过一丝寒芒,微抬了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虽然顾炎之和谢道韫二人之间有一道帷幔相隔,双方都不能互视,但顾炎之此时却感觉到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宛若实质。
随着这句话,全场都静了下来。有人皱起了眉头,开始回忆那两幅画上的字迹。有人偷偷的去瞧谢奕的表情,希望从谢奕身上看出什么征兆来。
顾炎之这句话也是问向谢奕的,他微皱着眉头摆脱掉那道寒冷的目光,平静着自己的面容,抬头望向谢奕。
只是这么一望,却让顾炎之脸色一变。
因为一直就因为贪杯而迷迷糊糊的谢奕,终于在这个“关键时刻”睡了过去,并且还睡得悠然自得,极有韵律的打着呼噜。
顾炎之这迎头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他的脸色有些控制不了的发黑。
至此,场上的局面进入了一种极为微妙的状态。顾炎之有力无处使,谢奕熏熏然不可接招。
在偏厅知晓了这个情况后,谢道韫不由得微微一笑,寻思着父亲大人这一晕着实晕得好。
但晕是晕了,这问题总要有人来答。
“兄长这话,可有凭证?”一直与谢奕一家交好的顾澹皱眉问道。
对于画上的书法,谢道韫本就没有期望能够瞒过旁人的眼。最开始题这两首诗,也只是依了谢玄的意思,谁知道谢奕会在这种场面之下拿出来,给旁人赏鉴?
写这两首诗的时候,谢道韫虽然用了不同的字体,但毕竟是她自己所书,外在的形态或许不同,但内里的神魂却是相似的。而像顾炎之这种浸yin书法几十年的大家,只要细细一品味就可以看出其中的问题来。
果不其然,外面的顾炎之就用外形、内魂的道理讲述了一番,用将两幅画送到下面去传看,让众人品咂。
“呦谁曾想,原来方才的诗文竟然都是由旁人代做。这样的事情,背地里做做也就是了,竟然堂而皇之的拿出来给人赏鉴,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一时间,见风使舵者多矣。不论是外面的士族子弟,还是偏厅中的各家女眷,都开始或大声讽刺,或小声调笑,看向谢奕家人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
“韫儿,这……”偏厅中的郗氏有些慌乱,尤其是在听到身旁那些嘲讽的话语后。
小谢玄咬着下唇,紧紧的攥着谢道韫的衣角,心中一片迷茫的想着:“怎么会这样呢?我原本也只是想让阿姐帮忙题诗罢了。如今这个情形,这些人是认定我们是找人代写、以出风头了。阿爹也已经睡着了,又哪里有人会为我们说话?这两首诗明明都是阿姐所写,可现如今,就算说出实情,这些人恐怕都不会在相信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想到谢家有可能会在今夜、因为自己的缘故,在南方士族面前丢一个大脸,小谢玄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的苍白起来,身体都开始微微的摇晃。
谢道韫感觉到了谢玄的惶恐情绪,伸手将谢玄的小手握了,又极为不合时宜的给了他一个微笑。
周遭都是冷嘲热讽,这个微笑出现如此突兀,出现的如此不合规矩,但却如同烙印一般铭刻在了谢玄的心底。让他即使在十余年后,面对着千军万马的时候,都会想起阿姐那个从容淡雅的笑意,心便静了下来。
笑容很短暂,也很微小,就像朔风凛冽的悬崖上,一朵表面娇弱,却根植于岩石的花,外面是闺秀舒宁,内里是坚毅刚强。
懒得理会周遭这些变脸高手,谢道韫在心中清楚得很,如今这些嘲讽声最大的人,自然也就是方才赞叹声最高的人。她只是有些好奇,再过一些时候,这些人的脸色又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画面。
“顾伯父慧眼如炬,韫儿佩服。”就在这冷言冷语之中,一个不怎么大的声音悠然传出,泠泠然若山谷清风。
说话之人自然是谢道韫。她自问没有什么一旦释放就可以让旁人皆臣服的王霸之气,也一直都没有做万众瞩目之人的宏源。她一直都只想抱着谢奕、谢玄的大腿,优哉游哉的活一生,做一个日落则睡、日出还睡的米虫。但历史似乎总喜欢跟她开玩笑,先是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被掳走,又让自己欠了冉闵的情而不得不做做走私的生意,而如今,又让能代替自己说话的父亲谢奕长醉不醒,无可奈何的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此时此刻,不出头则谢家脸面尽失,不出头谢玄就要背负着抄袭的骂名。脸面什么的,她谢道韫可以不要,但谢家不能不要,谢玄不能不要,更不能因为她自己而不要。
所以她开口了,就算是此时此刻开口,也显得那样的云淡风轻。
周遭的嘲讽之声渐渐的低了下来,大家都看着谢道韫、或是隔着帷幔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投来的目光只有不屑与嘲笑,稍微好一点的也只是带了几分怜悯。
“哦?贤侄女这句话,就是承认此事了?”顾炎之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笑呵呵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但若是仔细看去,人们会发现他捋胡子的手有些因为激动而颤抖的痕迹。
郗氏强装着平静,但握在膝上的双手去也在不停的抖动。
谢玄握着谢道韫的手,他知道自己的手正在出汗,但他仍是睁着漂亮的双目盯着谢道韫,眸子带了些莫名其妙的信任。
“两幅画上的字,的确是一人所书。那两首诗,也是一人所作。”谢道韫平静的说着,声音没有一丝的怯懦和颤抖。
针落可闻,只有醉倒在自己榻席上的谢奕,正在有节奏的打着呼噜。
顾炎之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道曙光,而当曙光完全亮起,就是谢家在晋陵颜面无存的时候。而用不了多久,这大江南北就会将今夜的故事流传开来,而自己这个顾家的功臣,不是整个南方士族的功臣,必然会扬名天下。
时至如今,他恨不得立刻狠狠的揭开谢家的这道伤疤,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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