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暗之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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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变了。虽然那笑容还是一样的阳光，可是多了某些东西。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肆狂、几分张扬、几分圆滑以及……他所不熟悉的一种漠然。

　　　　……是在外面世界的生活对她的磨炼？还是……她本身天性的流露呢？去除了揍敌客这个姓氏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而逐渐觉醒的本性……

　　　　他迷茫，但同时又有几分激动与喜悦。……不管怎么说，你回到我身边了，这样……就够了。

第35章传说中的猎人考试（10）》“喂！那边的那个，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奇犽的大哥就可以……”突如其来的叫嚣声打断了伊耳迷的回忆，将视线转向会场角落里那抹娇小的身影，他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几分担忧。注意到他的视线，她微微有些瑟缩，随即又带些期盼地看向了自己。

　　　　……于是，突然就觉得有一阵火从胸腔中翻滚上来了。只因她的祈求、她的期盼、她的担忧……那些感情，统统都不是给自己的。

　　　　再次回想起在军舰岛那晚的情景——

　　　　“……所以说啊，你说她烦不烦？”亚卢嘉坐在床上叽叽喳喳地向他诉说着这三年来她所过的生活，他静静地听着，感觉心头如同春日里的溪流那般宁静安逸。

　　　　可能是说完了，亚卢嘉停顿下来，手不自觉地捻着衣角，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他略略抬起眼望向她，从她那犹疑的表情里感受到一丝焦躁，原本平静的好心情也不翼而飞。直觉地，他知道她即将说出的话是他不想听到的。

　　　　“……伊耳迷哥哥！那个……奇犽……”听到她那略显迟疑的声音，他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对于她，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八年多的同床共枕，在家里，最关心她的就是他。她的一切爱好、嗜好、习惯、讨厌的东西……他全部都知道。可是在离开了他三年之久之后，重逢之后，她第一句关心的，依然是她那双生的兄弟，而不是他……为什么？难道他对她的好还抵不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么？

　　　　低下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滔天恨意以及杀气。……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走后的那段日子他是如何渡过的。

　　　　因为他放走了亚卢嘉，父亲认为他还需要重新训练。于是，他被关在拷问室里有半年之久。

　　　　但是这并不是最大的折磨，最为痛苦的是。亚卢嘉*揍敌客在揍敌客家中成为一个禁忌。每个人都被告知不允许再提起她的名字，所有她用过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所有她的照片也都被父亲在他的面前一张一张地烧成灰烬。

　　　　每日每夜里，思念有如附骨之蛆一般纠缠着他。当他一个人坐在平坦的床上时，他发觉那张双人床变得那么地空荡荡，没有了女孩体温温暖的大床是那么的冰冷刺骨难以入睡。他甚至有试着拿奇犽和柯特来做替代品，可是抱在怀中时那僵硬的感觉令他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尝试。

　　　　他甚至变得有些讨厌起奇犽来，每当奇犽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好像看到了亚卢嘉那灿烂的笑容，但是转瞬当他回到现实的时候，那张瑟缩畏惧的表情令他产生错乱。……久而久之，他变得麻木淡漠。

　　　　爱到浓时情转淡，情到深处人孤独。

　　　　他变得不再爱去想，既然感情是如此令人疼痛的东西，那么他就不再去想她了罢！于是，他又开始渐渐恢复正常，变成了爸爸和爷爷口中的模范生伊耳迷。只是偶尔，当他靠在庭院里那棵已经长得很高大的樱花树上时，他会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的存在，然后他会从奇犽脸上去描绘她如今的长相，直到心头又泛起淡淡的哀愁的时候停止思考，再次作回伊耳迷*揍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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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看到她猛然睁大的眼睛，知道自己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平时的那个表情。他用木然的眼神看向她，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了震惊、心虚、悲伤、后悔以及……了然。

　　　　“什么事？”他按捺住心头剧烈的振荡问道。他知道她不再能够读出他的感情了。三年后的今天，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把心事藏在最坚固的地方，然后用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的脸来应对所有人——也包括她。

　　　　“……没什么。”她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是么？这样的我你连看一眼都不屑了吗？

　　　　“哎！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想过阻拦你带奇犽回家，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够对他好一点……”

　　　　亚卢嘉的话让他忍不住露出了嗤笑的表情，就好像有一把利剑捅破了他心头的栅栏，所有的感情都宣泄而出。

　　　　“哎呀！亚卢嘉，你居然以为哥哥会欺负奇犽么？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依旧是平淡无波的语音语调，遗忘表情太久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在说话时加入感情了。

　　　　“可是……那样的话，奇犽他太过可怜了……”她忍不住的叹息，则是又往他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加了最后一捆柴禾，让他这三年来的怒气全部涌现了出来。

　　　　……奇犽可怜？那我就不可怜了吗？

　　　　奇犽奇犽的……难道在你眼里，我伊耳迷就真的是那么地不值得关心，连一点点注意都不需要的吗？

　　　　“可怜？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了！亚卢嘉，不要忘了是谁将他推向今天的命运的。”

　　　　气昏头之下，脱口而出的充满了讥讽的话语令面前的女孩脸上一白，闪过受伤的神色。

　　　　心里一痛，刚想弥补，就看到她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眼中……似乎有对他的恐惧？

　　　　不准！谁都可以怕他，可是就是亚卢嘉不行！……家里的几个孩子几乎全都怕他，连妈妈有时候都有些无法承受他冰山般的寒气，只有亚卢嘉……如今，连你也要开始畏惧我了么？

　　　　一种说不清是悲哀还是被背叛的愤怒漫上心头，于是他紧跟上前抓住她，捉起她的下巴仰起她的头，强迫她看向自己。

　　　　亚卢嘉，我的愤怒、我的悲伤、我的绝望……你全部都要品尝！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亚卢嘉，如果不是你当年的任性离去，奇犽今天或许就不必担负如此沉重的期望。……”选择用语言刺激她，从她剧烈颤抖的身体，他知道他可能伤到了她，可是在心疼的同时一种快意，残酷的快意也同时漫上心头，令他无法控制地说了下去。

　　　　亚卢嘉听着，然后闭上眼睛叹息、沉思。久久地，她终于又睁开了眼睛，这次，带着决绝地——

　　　　“伊耳迷哥哥，我知道我的任性可能伤害到了你，可是……可是奇犽是无辜的，请不要迁怒到他身上……”

　　　　就是这句话，令伊耳迷的理智之线彻底绷断。迁怒？即使到了现在，你还在为奇犽着想吗？无辜？……什么是无辜？

　　　　于是，在怒火攻心之下，他说出了令他最为后悔的一句话——

　　　　“亚卢嘉，我要提醒你。从你踏出揍敌客家大门的那一刻起，你和奇犽和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请不要干涉我教育自己的弟弟。这一次，我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就算了，可是没有下一次了。”

　　　　几乎是在话出口的同时他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收不回已经出口的话了，就好像收不回泼出的水那样。

　　　　然后，他看到血色一点一点地从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褪去。

　　　　握在手中的纤细身体渐渐变得僵冷，亚卢嘉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无神而又茫然地望向了他，里面是令他恐惧的空洞与绝望。

　　　　“我……”她的小嘴微微张开又闭合了下，似乎是连语言的能力都失去了。

　　　　那表情……就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他看过很多次奇犽的哭泣，可是都没有此刻亚卢嘉似哭非哭的表情令人心惊。

　　　　感觉心里有人重重地揪了一下，有些烦躁地，他转过身往房间右边的床位走去，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不看这令他难受的一幕。

　　　　转身的霎那，感觉衣角被轻轻地牵住了，转过头，看到一只颤抖得厉害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那力道，从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里就可以看出来。

　　　　“……”她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似乎说了什么，却因为声音太轻还有太过颤抖的音调而变得模糊。

　　　　“嗯？”他不得不停下来，略带了些好奇地看着她，等待着她重复刚才的话。

　　　　然而她终是没有再次说出来，外面突如其来的喧哗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静寂的沉默。

　　　　听着透过门板传来的细微的嘈杂声，再低头看看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却也不肯抬头的某人，他皱了皱眉头，终究是选择了开口。

　　　　“放手。”

　　　　似乎他冰冷的语气令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瑟瑟地抬起头，看到他蕴含着微怒的眼神，她的脸色益发惨白，张了张口之后，她最终还是黯然地松开了手。

　　　　忍耐住内心因为那黯然而涌起的怜惜之情，他疾步地走出了房间，于是也就错过了房内女孩那低声的轻喃。

　　　　“……你知道吗？伊耳迷哥哥……我本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回家的事情的……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和马哈曾爷爷谈判的方法的……但是……现在好像没什么意义了呢……”

　　　　伸出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只见一团金色的火焰诡异地出现在手指尖上。

　　　　“……本来还想第一个让你看到的呢……现在……都没有必要了……”重重地叹了口气，亚卢嘉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缩在了角落里。
第36章传说中的猎人考试（11）》此处是倒叙，时间为猎人考试第四场军舰岛上的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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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耳迷感觉一切都糟透了。先是自己因为一时之气而冲亚卢嘉说了重话，接着在双方还没有和解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纷乱打扰而不得不暂时分开。

　　　　当天晚上，当他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他发觉亚卢嘉早早地就坐在床边，看到他走进来就马上抬起了头来，那平静的脸色，令他立刻明白这女孩有话对他说。

　　　　“……伊耳迷哥哥，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女孩轻柔但是清晰的话音令他一愣，随即自顾自地向自己的床位走去。

　　　　见到他这副样子，亚卢嘉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这次来找人，本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家一趟的。”亚卢嘉突兀的发言令伊耳迷浑身一僵，随即诧异地转过身去。

　　　　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目光似的，亚卢嘉撇过头去，幽幽地望着房间的某处出神，一边继续解释着。

　　　　“本来……我昨天就想告诉你这个的。只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似乎又想起了昨夜的争执，她的脸色一白，随即低下头去。

　　　　“……忘记掉我昨天最后说的话。那句是气话，不作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落寞的表情他觉得那已经麻木的心有一种涨涨的、酸酸的感觉。

　　　　她抬起头，试图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却最终变得很勉强，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她避开他的眼神转过头去，“……抱歉，我现在好像笑不出来。”

　　　　……悄无声息地握紧了拳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看到她现在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奇犽的事我会考虑分寸的。”话一出口，看到她突然亮起来的眼神立刻觉得很懊悔，同时心里酸酸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了那个小鬼你可以那么高兴？

　　　　你的悲伤痛苦永远来自于我，而快乐与关怀却永远都给了他……这算什么？感觉心里好苦……

　　　　忍不住伸出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在捉住她的手臂的时候感觉她僵了一下。虽然她立刻就温顺地任凭他摆布，不过这种针扎一般的痛苦却已经深深地印入了他心里。

　　　　……她怕他，连她都开始怕他了……

　　　　不由自主地收拢了手臂，然后感觉到一只柔柔的小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轻易地化解了他的痛楚。

　　　　“……你怎么了？伊耳迷哥哥，不舒服吗？”低下头，对上的是充满了关怀与真切的一双清澈的眼睛，视线再向下一滑，自己刚才的力道很大，已经在女孩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红印。

　　　　“……没什么，睡觉。”抱起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亚卢嘉躺到床上，伊耳迷愉快地闭上了眼睛。

　　　　……不，至少还有她不怕他……

　　　　……

　　　　“……呐，伊耳迷哥哥……”

　　　　“什么？”

　　　　“……没什么。”

　　　　……又是奇犽！不用听也猜得到亚卢嘉想说的是什么，哼！那个臭小子……

　　　　“痛啊！伊耳迷哥哥！”

　　　　低头，原来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道，刚才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力气，这下，亚卢嘉身上又要多一些红肿了。

　　　　“……抱歉。”有些闷闷的声音令亚卢嘉好奇地抬起头，伊耳迷哥哥这是在生气吗？

　　　　“扑哧！”惨了，忍不住笑出声了！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突然用力了一点的手臂让她知道伊耳迷哥哥的气恼。

　　　　捂住嘴偷着乐，亚卢嘉笑着闭上眼睛，也许……这样也不错。

　　　　********************预示着接下来将不那么虐的分割线**********************

　　　　考试临近尾声，心情开始变好，于是情节又开始由虐转向轻松的E搞……小伊，我对不起你~~~~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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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将镜头转回猎人最终考试的试场。

　　　　伊耳迷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已经有些失常的奇犽。看着那微微颤抖的小小身体，他心中顿时充满了不屑。

　　　　哼！就为了眼前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居然害得他和亚卢嘉吵架？……还害得他说了很后悔的话……

　　　　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冰冷的杀气，令场外的西索和亚卢嘉俱是悚然一惊。

　　　　“哎呀哎呀…~~小伊好像真的生气了呢…~~~”红发的魔术师轻轻地将纸牌贴在自己的唇上，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很难得看到小伊发那么大的脾气呢…！那个万年冰山般的家伙……看来真的很爱自己的弟弟呢…！

　　　　……惨了，看样子伊耳迷哥哥好像还是很介意她替奇犽求情的事情呢！看着场中毫不吝啬地派送着自己的杀气的伊耳迷哥哥，亚卢嘉有些无奈也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头，唉！她能做的可都做了，但是没有效果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小犽犽，伊耳迷哥哥真的生气了呢！……你就自求多福吧！

　　　　……

　　　　“没什么，我根本就不想到猎人。只是……突然想来这里玩玩罢了。”面对他没有表情的注视，奇犽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有些犹疑地回答道。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嘴角微微向上扬起5度。

　　　　呐，亚卢嘉，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教育奇犽吧！

　　　　……不妙！伊耳迷哥哥笑了！

　　　　亚卢嘉有些惊恐地看着面露微笑的伊耳迷，心里狂喊着奇犽完蛋了。伊耳迷哥哥的微笑她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那是彻彻底底的恶魔的微笑啊！

　　　　奇犽……你多多保重了！……顶多以后每年清明我会去你坟前上香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如同不可翻越的高山般屹立在奇犽面前的伊耳迷，以绝对冰冷的语气陈述着他的意志。

　　　　“奇犽，我要奉劝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