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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还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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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将篮子中的吃食摆开:“属下听闻,两军战局未定,只是齐仲天连胜了五战,雁门局势扭转,故而百姓欢颜。”
五战连胜……
这齐仲天也算有些本事,不愧为天朝战神。
“那太子是何反应?”秦思忽而想到齐仲景。思来想去,那一晚的事情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要掌控大局,有了齐仲天这一出,想必不好过吧……
月夜冷眸一挑道:“那齐仲景怎么会甘心。”
闻言,秦思回眸笑了笑,头上明月清朗。
同样清朗的月色,与京城一样带着凯旋之音的还有边塞热血。齐仲天看着将士们带着血色的笑颜,心头满是畅快。
烈酒,篝火,清风夜。
苍颜,壮士,十年归。
眼前的热烈让齐仲天的心绪变得辽阔,对脚下这片土地的热爱之情更深。这天朝的注定是要踩在他脚下的。
鞑靼大军自从那一日突袭大败后,休整一日继续来攻,正好遇上京畿军赶到,又是一个措手不及。往后接连十日,鞑靼分别以不同的攻势进军,可是次次都被杀得狼狈而回。
连续五战,他都胜了。齐仲天勾起笑意,脸颊上的硬朗并不因此减去,只是温和了几分。
衷心的笑意不仅仅是为了天朝一方平安,还因将士们眼中那一抹散不去的敬意。
“弟兄们,这次若没有主帅,我们雁门关早已经被那些个鞑靼小贼给破了。数日来连胜,都是主帅的功劳,咱们一起敬主帅一杯。”
一个副将从篝火边站起,手中举着敞口瓷碗,高声一呼。
几万将士纷纷站起应和,齐震云霄的声音在雁门关上空荡开,齐仲天含笑饮下浊酒。
“将士们,鞑靼不除,我们一日不归。”
“鞑靼不除,不归。”
……
这一夜,天朝将士的欢呼顺着边塞寒风刮到了鞑靼军营,鞑靼军营中,年事已高的鞑靼王凝着白眉看着桌案上的地图。
“这个齐仲天用兵诡异,着实难以捉摸。”他嚼着莫名的意味低声说着,坐在其下的是一个将军打扮的人,那人躬身道:“王上,天朝人生性狡猾多疑,既然他们能反其道而行,我们为何不能?”
“阿奇大,你说下去。”鞑靼王浑浊的眼中闪过点点亮光。
反其道而行。
“是,王上,我们败了五战,天朝人多少会有些骄傲之心。我们何不设下圈套诱敌深入。”名叫阿奇大的男子将鞑靼王的欣赏看在眼中,很是得意。
鞑靼王并无子嗣可继位,将来的鞑靼储君会从贵族中挑选。他只要胜了一战,便有机会成为未来的王上。
“诱敌深入是个好法子。只是本王要想想,齐仲天对什么感兴趣……”
阿奇大心中一喜,随即提议道:“天朝有一句古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只是……”
阿奇大的话一出口,便惹得鞑靼王面色黑沉下来。他急忙住嘴,不再继续。
“要是能抓住他一雪前耻,本王倒是愿意做这个饵。”鞑靼王并非是孤傲之人,阿奇大的办法虽然无礼,却直接。
“再来,便是将士们士气大落,这才是当务之急。”
“阿奇大,你若是连振奋士气都需要本王来教,这个将军也就莫要当了。”鞑靼王语气低沉,让阿奇大不由一惊。
“王上放心,末将自当尽力。”阿奇大唯恐鞑靼王不悦,慌忙拱手道。
鞑靼王冷眼一看,轻哼着:“不必了,本王已经想出一个两全之策,你照着计划行事便是。”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太子欲夺位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31 本章字数:3309


雁门关之下,齐仲天正坐在城防帐篷里。毡帐被掀起,卷起了寒风凛冽。
“主帅,探子回报,鞑靼王庭出现异象,士气大振,而鞑靼王也预备三日后回王庭。”
齐仲天看着说话的属下,只觉得有些奇怪,扬声问道:“什么异象?”
“昨日,鞑靼王庭上方出现了百鹰旋空的景象,今日已经有快马前往鞑靼军营禀报。”
“百鹰旋空……”鹰是鞑靼信奉的神物,这是大吉之兆啊。
“主帅说的不错,这样的吉兆在鞑靼总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现在的鞑靼王出生之时,一次是昨日。这鞑靼王自然是要赶回去主持大局的,这消息也让鞑靼士兵的士气大增,属下忧心这将对我军不利啊。”
齐仲天手指点着桌案,眸色一沉:“去查,派人去鞑靼王庭去查。定要得出个真假来……”
“得令。”
那下属正要往外跑去,却又被齐仲天叫住:“慢着,此事你亲自去查,本帅觉得其中有诈。你带上几个嘴严实的,切勿让将士们听到一点风声。”
“属下明白。”
脚步声渐行远去,齐仲天的心思却极为厚重。他不信天地玄黄,可是将士们却不会不信。军营中呆着的人,生死如同“朝阳起,晚霞落”一般自然,而正是这样,让他们对于某些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如同吉凶之兆。
齐仲天剑眉扬起,挂着深沉步出营帐。沙场上,整齐划一的步子勾勒出矫健的体态。
见齐仲天走近,雁门关统领挥了挥手中的军旗,将士们纷纷停了下来。齐仲天载着将士们的目光步上鼓台。
“将士们,鞑靼贼兵现在已经撑不住了,过几日定有最后一战。鞑靼人生性奸诈,怕是会使出些手段。本帅令,近几日,将士们起居训练都必须结伴而行。”
“得令……”响彻云霄的应和声惊起空中鸟语长嘶。
……
而在皇宫之中,秦思与月夜正躲在冷宫一角,不敢动弹。
原本清冷的冷宫,不知为何竟然会有人在深夜闯入。秦思慌忙起身,与月夜一起躲到暗处,脚步声很轻,随着窗柩上的黑影摇晃,那悉悉索索的声响在门口忽而停住。
破口的窗纸被风吹得作响,秦思将身子紧紧贴在背后的红木柱子上,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幸好她们藏身冷宫之时多了一个心眼,没有将冷宫中的破败整理一番,不然此时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屋外的气息带着紧张,轻微踱步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秦思看着月夜攥紧的手,对着她微微摇头。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另一道脚步声传来,秦思将头往外探了探,窗柩上果然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你来了?”一道冰冷的问话传来,秦思眸中忽的一亮。她不会听错,这是齐仲景的声音。
“殿下。”回应他的是一道尖细的声音,想来是宫中的内监。
内监与太子在冷宫相约,于情于理都不恰当。事有反常则为妖。
秦思微微阖眸,凝神听着屋外的动静。
“孤问你,父皇今日所用的药可都是你亲自煎煮送服的?”
“回殿下,皇上的药奴才不曾假手他人。”
“哦,那这几日的药与从前可有甚么区别?”齐仲景看着这个专司煎药的内监,心中是疑问满满。
按照皇上的身子,是根本就不能用烈药的。也因着这个缘由,他才逼着太医换药。可是这几日下来,父皇的身子并没有恶化。
原本也不过是行将就木的人,他大可不在意。但齐仲天的大胜,让他不得不从中下手了。
那内监闻言,眼中犹豫满怀,随后拱手道:“殿下,奴才不敢隐瞒。那药方与从前的并无任何区别。”
内监的话罢,齐仲景眼中闪过杀意。果然,那群老匹夫。
“哼,胡闹!这般拖着,父皇的身子更受不住。”听着齐仲景的怒喝,内监好似想开口什么,又讪讪住了口。
风荡漾开来,齐仲景侧身平息胸口的起伏,随后回过头看着这内监,低声道:“万明,你可想当太医院的医士。”
闻言,万明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惊还是喜。
他原本是医道之家,却家道中落。自幼入宫为奴,早就磨灭了所有的心性,却单单对医术还存着有些执着。花了不少心思人脉,才被调去了太医院打杂。他自问医术不差,可是因为他的身残无法当值。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齐仲景将万明的表情看个彻底,继续说道:“等到孤登位,你便是孤的御用医士,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谁敢瞧不起你?”
齐仲景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为皇上诊治的医士太多,他可不想落下把柄。
眼见着万明动心在即,齐仲景扬了扬眉:“万明,孤知道,学医是你今生最大的心愿。孤愿意为你圆了这个心愿,你意下如何?”
透过窗纸看去,秦思能看见齐仲景扬起的下颚弧度,她也能看见内监脸上的波折。
过了良久,叫做万明的内监才回话道:“殿下想要奴才做什么?”
在这深宫中,不是你踩着别人,便是被人踩着。万明很清楚,太子许以重利,那他要做的事情定然棘手。
“很好,识时务者必成大器。”齐仲景唇边含笑。
他扬着头,喉头溢出些沙哑:“孤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按照这个方子给皇上煎药。”
说着,齐仲景递给万明一张字条。
秦思只听闻一声吸气声在夜风中沉重,万明声音颤抖:“殿下,这……”手中的字条上写着几味药材,这是万明心中隐约猜到的,却是忌讳的。
齐仲景轻轻一笑,低声道:“你怕什么,这些不过是最寻常的补药罢了。孤还等着你来给孤做御用医士的,自然不会害你。”
万明知晓齐仲景的吩咐不会简单,却万万想不到是弑君:“这是杀头的罪名啊……”他可以为东宫办事,却也要留着一条性命啊。
看出万明的顾虑,齐仲景道:“你放心,有事自然怪不到你头上。”
“你要知道,你没有退步的余地。”齐仲景冷声一笑:“你应了冷宫之行,便是知道你的主子是谁。现在来记挂着忠心,似乎晚了。”
万明脚下一软,瘫坐在了齐仲景面前,背上的汗激起冷意阵阵。
“你大可选择,是现在死,还是赌一把。”齐仲景的话中是森森冷意,万明心里咯噔一凉。
赌一把。
万明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既然都是死,那便赌一把。生死不顾,五五之机。
“奴才,愿听殿下吩咐。”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孤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去吧。记住,小心行事。”齐仲景弯腰虚扶了万明一把,万明手指一颤,弯着身子倒着推开。
万明离开后不久,齐仲景亦是走出了冷宫。
等到院中一派平静,月夜独身在冷宫四处查探一圈,确定再无外人,才燃起屋内的红烛。
“主上,看样子这里也不大安全,趁着齐仲景现在要对老皇上下手,我们不如趁机离开吧。”
秦思摇了摇头,对皇上,她的记忆仅仅留在那一次的秋狩。
“月夜,你说皇上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刻意装糊涂。他看着皇子相争,为何不干脆些。”
月夜略一沉默,答道:“主上,这也将是你要面对的东西。要知道,争斗永远是皇家的战歌。而也只有经过争斗的人,才有资格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这句话,似曾相识。
秦思眨着眼,摇曳的烛火让她好似回到了齐州,回到了风远侯府的后院……
侯府里的两房的争,卷携了太多人的挣扎。那一日,秦思曾叹气道:“侯爷,这样的争斗不适于侯府。”
而风远侯回给她一句话:“丫头,有些事情不要只看到表面。我并非旁观者,或许,我比谁都当局。”
“你说这样的争斗不适于侯府,可是有的东西,你只有让他们去试过,去争过,才知道真的适合的是谁。如果一直压制着,等到我再看不见的时候,后果远比现在更严重。”
这话当时想来,不过是双方对峙。现在想想,风远侯所说与皇家正是如出一辙。太子也好,齐仲天也罢,不去试试,皇上怎么会知道谁有资格坐上皇位。
而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皇上在一旁,总归是一个牵制。若是皇上不在了,谁人知天朝又会乱成什么模样……
肩上背负着不一样的东西,秦思隐约间觉得,这些她所不喜的东西,便是她往后的人生……
“月夜,带我去昭明宫,我要去看看皇上。”秦思明白,皇上死了,天朝必然大乱。于她并无什么不妥,可是风远侯府与太子和三皇子均不亲近,怕是到时会生出变故。
月夜稍加犹疑,却也是颔首答应了。
二人悄然借着月色来到昭明宫附近,这总归是皇上的寝宫,四周守卫森严。秦思躲在暗处,听着紧密的脚步声来来去去,眸间忽的一亮。
“月夜,你拿着这个去见皇上,你告诉他近日送去的药莫要碰。”秦思从怀中拿出一物,借着月光,那赫然是一个白玉扳指。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皇帝殡天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31 本章字数:3330


“主上,这是南国进贡之物,如何会在你这里?”月夜看着秦思手中的白玉扳指问道。
秦思哑然一笑,或许当真是冥冥中有天意吧。
“这是皇上赐下的。你拿着这个去见他,他必然会听你把话说完。”秦思不想在其中掺杂太多,提醒一句,聊表心意罢了。
月夜应下,看了看四周巡视的侍卫,无意道:“这天朝皇上的寝宫守卫似乎并不森严。”
说着,月夜抬头望月,等到月色当空,她趁侍卫轮换班次之机,几番跃身入了昭明宫。
……
斑驳的树影将秦思的身形容纳住,她轻着呼吸等着,不时往月夜离开的方向张望。
按说只是传一句话的功夫,可过了半盏茶的时辰,月夜依旧没有回来,这让她生出些不安来。正在焦虑之时,昭明宫四周的灯火忽的全部亮起。
急促的叫喊声在夜里格外惊人。
“来人啊,有刺客,皇上遇刺了。”尖锐的声音打碎了秦思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不好,月夜……
身子刚立直了一半,肩上却被重重一压,秦思又蹲了下去。
“阿离。”
秦思挣扎的肩头一顿,闻声回眸看去,看着来人,她的身子才松软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些不安。
“太子下诏让父侯上京,我得知消息,便出了山坳陪着父侯一同来了。”
叶筠一微微一笑,眸子却是在四周查看着,只见昭明宫的侍卫纷纷往宫内而去,口中皆是高喊着“抓刺客”,凝神听着,宫内很快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
“月夜她……”
叶筠一安抚地拍了拍秦思的背脊:“这些人还伤不了她,你若出去,她会分心的。”
“来人,皇上驾崩了。快抓住这个刺客……”
叶筠一温和的话语还没落下,带着惊慌的一句“皇上驾崩”传来。
驾崩???
这一个词让秦思皱起了眉,瞳孔猛烈地收缩着,秦思的思绪也随之越转越快。
不对劲,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切事情都太过巧合了。齐仲景与万明为何不去别处商洽,偏偏来了冷宫。而齐仲景要杀皇上的消息,又凑巧被她们听见。昭明宫是皇上寝宫,按说守卫森严,又怎么一下子松散起来……
一个圈绕着一个圈,一个谜夹着一个谜。这样的迷雾让秦思的不安扩散到了极致,好似她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都在谁的掌控之中。
而听见皇上驾崩,叶筠一的心头莫名紧了紧,一股说不出的堵塞感窜开。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眸子却是不离昭明宫上的火光。
……
忽的,一身黑衣的月夜从昭明宫中越了出来,落在宫门前的平台上。四周的侍卫齐齐围了上来,那紧密挨着的身躯就像是铁桶一般,将月夜死死逼住。
御林军纷纷使出杀招,月夜甚至连使轻功逃走的空隙都没有。
“月夜……”秦思口中低喃着,就要挣扎起身。
这一次,叶筠一并未拦她,再坏不过是个死,有她在侧,无憾。
秦思裙裾一动,眸角的余光里却钻进一个人影,定睛看去,这人动作慌张,相貌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月光从雕栏一侧打下,在墙壁上投下万明的影子。
那个下颚……
对了,万明,这就是万明,那个冷宫里和齐仲景交谈的太监。
伸手指着偷偷从昭明宫中溜出的身影,秦思慌忙道:“筠一,快拦住他。”
她话音一落,叶筠一便提气赶了过去。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不知从哪里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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