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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暮日蓝涛终有悔 穿越时空+虐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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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持续中断,损害恐难扩大,陛下三思。」老相国再谏,仍得多人附和。 

「就是有你们这群糊虫涂,国家才如此艰困。赖人以水,听人以命,韦燕王雷横连亲父都能反目,撕毁个协议又算什麽。今日应他这些,明日就要从他更多!真是可笑,天灾的是白国,祸乱的是白国,易主动盪的也是白国,而沙国之臣竟在大殿之上,姿态卑微的请求圣上企与白国求和,我都要不知道谁是堂上臣,谁是阶下囚了!」澄远冷声叱责这些脑袋烧坏的笨蛋,切中要害,众臣羞愧,一时寂静无声,无人敢再辩驳什麽。 

「陛下,请授臣军权。」拿下白国,为昂非…也为主上。 

「好!朕命澄远为三军统帅,领帅印、御剑,谁敢不从,立斩不赦!」大笔挥毫,圣命已下,谁都无力回天,纵有满腹不满,也只能保持缄默。 

「在臣率军之前,有一物献与陛下。」司澄远仰头看著昊悍,效忠这个男人没有想像中的困难,他既不觉屈辱,也不觉受限,反倒是像突然开了好几扇窗,让他看见不同的世界,多了许多值得思考的事情,生活也顿时不无趣单调了起来。 

虽然昂非颇有微词啦…想起今晨赖床,连早饭都来不及用就匆匆出门时,昂非一脸哀怨的模样,看来回去要多吃一点补偿他才行了。 

「哦,是什麽?」昊悍小为吃惊,澄远不是会献礼搏求欢心的臣子,自己也不是贪求珍宝的君王,他实在很好奇,澄远想给什麽。 

只见司澄远从袖里拿出一叠书夹固定好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 

「臣针对王国的现状及病症,撰写了治国纲要,里头由近而远,由短至长,条列说明了各种必要施行的重大方略,首先一项,请陛下立即释放所有白国人质,好生怀柔,这些人都是白国富豪、旧臣,论财力、影响力皆不同常人,善待处遇,保障他们的安全与财产,让有钱人愿意定居流苏,让有才人愿意效忠王国,对日後的发展是大大有利,请陛下过目。」 

澄远清晰说道,高举书纸,却久待不到侍从来取,不禁疑惑,抬头,昊悍赫然立於眼前,清明睿智的双目温和的看著自己,有激动、有信赖、还有煦日般的关怀。 

「…朕没有要你这麽做。」他沙哑的拿起那厚厚一叠的纸张,端正的字体行行工整排列,从一而终,层次分明,毫不紊乱,这要花多少精力来计量,寻常人要花多久才能办到?澄远怕是自那日开始便夜夜挑灯书写… 

他昊悍自登基以来,有臣子,也无臣子,王国是他一手撑起来,也由他一手扛下去,好坏成败,都由他一体承担,他早已觉悟,却没想到在此刻有一臣子,竟让他比拥有整个王国还要欣喜若狂!!! 

「是臣自愿的。」他轻笑道。誓言是真的,或许初衷是为了昂非,想利用沙巴军队收复白国,但後来已非那麽回事,他对昊悍效忠,百分之百是出於自己的意志,只因………昊悍值得。 

自他称臣至今,昊悍没有命令他什麽,没有藉机在他身上榨取什麽,甚至没有指派半件任务。只是推心置腹,承认自己的存在,肯定自己的能力,付出信任,任他随意发挥,随意要求,昊悍给的太宽阔、太真切,让他无法把为臣子当作一件纯粹的工作来做,他……输给昊悍了。 

他司澄远虽自傲,却有自知之明,自己跳脱一切束缚的个性永远不会是一名称职的君王,只因他太自负、又太自私,怒气上涌时什麽也控制不住,国家社稷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名词,毫无意义。 

单论才干,他胜过昊悍,但若为王为皇,适合的人不是他,所以,他甘做昊悍之臣。 

「臣三月後归,陛下珍重。」 

暂别主上,他旋身离开,背影如同展翅欲飞的大鹏,谁也阻挡不了他的遨游。 

(51) 

昊悍本来要赐座府邸给澄远,但他不喜欢那些铜门高墙的大宅,显眼又难管理,奴仆一多,人多嘴杂,徒增烦扰,因此婉拒了昊悍的好意,独自在城西偏僻觅得了一处院落,不大,屋前的老槐树枝叶茂密,提供了遮蔽的隐私,也多了分古意,凉风吹来甚是舒畅,澄远雇了个原是乞丐的哑子专门洒扫,又把酒楼里那个店小二请来当门房兼管家,加他与昂非,仅四人而已。 

「你回来了。」御昂非就坐在树下读书,见他回来,笑著迎去。小远穿官服煞是好看,有顶天立地的味道。 

「陛下已准我出兵,日落前要到北营赴命,明早出发。」接过昂非递的茶水,润润喉,沙巴的气候真是乾热,不动还好,一动就出一身汗,黏黏腻腻的,唉,看来自己要快点习惯。 

「我也随军。」御昂非坚持。 

「当然,我们一起去。」微笑,白国有昂非失落的东西,是一定要取回来的。 

「离日落还有时间,你去擦洗身子,瞧你满脸沙尘,我把菜热热,等一下好用。」这情景好似回到了桃源仙境,虽有那麽些不同,但有小远在,其他的都是次要了。御昂心中非满溢幸福,足以让他暂时不去想那伤他甚深的国度。 

「嗯。」 

******************************* 

三军易帅,挥师北伐。 

今日之前,众将都以为协议将成,停战休兵,没想到一夕翻转,陛下选任新帅,还命再进白国。沙巴军阵中,有人不满,有人怀疑,有人叹息,更多人都在等著看此人到底有什麽本领,能让陛下如此全权信任。 

新官上任,一把火就烧灭了所有不服之音。 

当晚,北营破天荒的举办『摔跤大赛』,胜者赏金百两,军中好汉无不摩拳擦掌,急欲一攫千金,可那个看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司帅一下场就粉碎了所有人的轻蔑,连战百人,脸不红气不喘,如猫戏老鼠,游刃有馀,赏金从百两、千两,最後提高到万两!全营气氛疯狂至最高点!连副将、参将都褪去军装下海参赛,各班精锐尽出,却无人能从司帅手中获得一胜!气煞人也! 

「没有了吗。」他返手一扳,该名壮硕的队长便狠摔个狗吃屎,被头昏眼花给抬了下去,他扬声问道,回应他的只有呼呼风声及满地瘫倒将士的呻吟。 

沙巴男人崇拜强者,从不屑,到无法置信,到心口折服,仅一晚而已。 

「这里是万两黄金的银票,谁摔赢我,就可以拿走,此约随时有效。今晚大家累了,早点睡吧,明日天亮前拔营,迟者军棍伺候。」命人将银票钉在军议大帐的告示牌外,以”刺激”众将士。 

澄远想的很简单,想快速带起军心,就必须在沙巴将士最自豪、又对自己最有偏见的地方,狠狠的扎际强心针,一则除去过往将帅不振的阴霾,二则也对士兵们武艺的提升产生鼓励作用。 

看来他的小手段还挺管用啊。 

隔日,身为随行监军的御昂非好笑的看著一群将官,还没正式开战呢,走路就已经一跛一跛的,脸上青紫交杂,好不精彩,尤其个个不时用又敬又畏的眼光偷瞄著小远,也不枉昨日小远打的腰酸背痛了。说来也好笑,小远辩称要人的命,抹脖子一刀就成了,不费力气,可与同袍耍摔跤,要拿捏准力道,不能太重,伤及根骨,又不能太轻,有损对手颜面,玩得小心翼翼,放不开手脚,简直比他练武还累。说来说去,还不是让自己舍不得,为他揉捏按摩了许久,真是。 

话说要正大光明的待在军队里头,没个正职还是不妥的,所以昊悍附带了份手喻,让昂非以监军的身份同行,图个便利。而澄远之前就放出御昂非就是白国十七王子首席谋士的消息,将士们一听这是曾让他们惨败的主因,就有三分畏却,昂非再以蓝眼之姿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畏却之心又掺进了鬼怪之说,更显惶惶不安,可此时只要稍加引导,让将士们相信昂非现在是站在沙国这边的,而蓝眼之瞳乃是天赐神眼,能洞烛先机,反而会大大激励士气,让他们有如得神助之感,也不再畏惧昂非。 

此番出征,他虽得三军兵权,但并未调齐所有人马,只携驻扎在流苏城北的北大营士兵三千人赶赴边境,其馀仍配置在原地驻卫。边境另有万馀士兵,越过迷陀山後,白国估略亦有相当守军待命,自昊悍终止协议之後,韦燕王暴跳如雷,愤而增兵,目前边境上已发生数起零星战役。 

军队急行,七日内就抵达北界的沙巴大营。沙白之间征战已逾半年,人心疲惫,白国切断了水源供应,这边军营用水都改由南方运输,但天炎地热,长路迢迢,送水不易,因此仍是拮据限水,将士痛苦不堪,原以为可以停战归乡,但却化为一空,满腹怨恨,只能闷在心里,因此面对澄远的到临,基层士兵就显得沈闷不乐。 

拒绝了几位将军好意的洗尘宴,澄远正与昂非在帅帐内商讨军议。 

「小远,迷陀山久为两国界山,谁也越不得雷池一步,就是因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仅有一条狭窄山道可供通行,谁把大军开过路上,敌方只要在隘口以逸待劳,就能重创敌军。若要拿下这地方,只能暗渡,不能强行。」御昂非对照著地图,为澄远解说。 

小远连日恶补一切有关沙巴及其邻国的知识,虽吸收得很快,但有些具体情形还有赖昂非提点,军务也是一样的,他可不敢告诉沙巴士兵,他们的元帅是第一次带兵,肯定动摇军心。 

「你说的没错,但你看,就算我们能顺利拿下敌阵驻守的隘口,後面还有丰嗣、辰扬、汉隶三城,军探回报这地方都驻有重兵,大军越过了隘口,将反陷於背水之姿,甚为不利,再者,就算咱能突破三城包围网朝白城挺进,一路上还有层层天险关口,那雷横狠毒,倒也有眼光,你留在雷初府邸的军事布略图想必都给他搜罗去了,这布置跟你设想的相去无几。」摆下一大堆的地图,澄远倚在昂非怀里,长舒口气。 

「阵势是我创的,我自然破的了,不用担心。」难不倒他。 

「我当然相信你破的了,但要花多少时间?我答应陛下三个月平白国,可不想让他失望啊。」司澄远用後脑蹭著昂非,笑得无邪。 

「三月!?小远,你还真会出难题。」他头痛了,依照他的时间表,就算一切顺利,至少要一年。三个月…大概还卡在某道关口上。 

「不止时间,还有兵力,沙巴的生产力已经很差了,每多战死一名男人,对王国来说都是负担,攻下白国还要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才有意义。」他不想折损太多陛下的将士,以昂非的方法虽能达成目标,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打完白国,沙巴也摇摇欲坠了。 

「愿闻高见。」既然如此,小远莫约已有腹案了,昂非突然想起小远不同於常人的练功法子,天,不会又是一种奇险的鬼点子吧。 

澄远笑嘻嘻的拿出另一张地图,指著其中一点。 

「这里是沙巴、白国与土鲁浑的交界,主要是一片广大绵延的森林,几乎无人驻守,只要穿过这里,就等於直接绕道敌後,白城即在眼前!雷横登基以来,以暴虐恐怖之术控制全国,早已民心背离,只要他一就范,白国无人,自然就好收拾。」 

「等等小远!这森林十分古老,腹地广大,磁石在里头毫无作用,过去擅入者,无一生还,在土著间又称『神魔之域』,意为凡人不可进之处,你不能冒险!」御昂非想也不想的就否决这个提案,神情严肃。 

「别逗了,我是不信鬼神的,磁石失灵,大概是因为土里蕴藏有其他矿物,交互牵引所致,我用其他的方法亦能辨别方位,不会迷失的。士兵不用多,精锐千人即可,雷横只关注边境,白城守防空虚,又趁其不备,必可轻取,你大可不必担心。」现代俄罗斯开发的这麽厉害,也没见有神有魔,倒是矿物都挖光了,没能一见指南针失灵的奇景,趁机体验一下也好。 

在古代,神魔鬼怪是很贴近人心的,随便取个名字叫『神魔之域』,人就莫名起了敬畏之心,不敢冒犯,跟现代人竞逐利益,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魄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澄远颇有感叹。 

御昂非见他一脸执拗,知他是铁了心,每当小远出现这种表情,就是牛也拉不动,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道:「那我也要去!」 

「不行。」 

「为什麽!?」 

「你跟我一起去了,谁来稳定这边的情势,你要在这里与白军虚应委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已撤离,不然非但前功尽弃,我就算顺利出了神魔之域,就会被斩於白城之前。现下除你之外,别无人选。」 

「……」冷静的听完澄远分析,昂非不能不让步,他说的没错,要让双方保持对峙,不能过於固守,让敌方起了怀疑,又不能太过躁进,让位於白城的雷横有所警戒,沙国军阵中的还无一人能担此重任。 

可,他无法不担心小远啊… 

知道他的忧虑,澄远在心里叹息,怕这家伙继续把自己憋白了发,他轻吻昂非的颊侧,保证似的安抚说道:「我答应你我会安然无恙,等我拿下白城,消息一经传开,白国军队必然大乱,你沿途收拾,招降纳叛,应不会受到太大阻碍,迅速的话,十日内便可进到白城与我会合,你莫要太过操心。」 

「……唉…你万事小心。」他平静的隐居生活,遇上了小远,刺激就一波接一波,恋上了这麽个麻烦之人,自己怕是注定要操劳到死了。御昂非无奈,却又比任何人都甘愿承受这份说不出的无奈,情字磨人,果然不假。 

「嗯。」成了。 

数日後,司澄远精选士兵千人悄悄离营,白沙之间的战争仍旧持续,只是…还能多久? 

(52) 

「真要进入这里吗?」副将对著黑鸦一片的森林,频吞口水,这里安静的不似人域,连半声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西风萧萧,林声瑟瑟,据说里头盘据了许多魍魍鬼魅、妖人异兽,凡人有进无出,古称”神魔之域”… 

「谁若畏惧可以留下,我既不张扬,也不军法处置。」他好心的留了退路,有台阶就快点下吧,省得到里头唉唉叫,反扰士气。 

就算有人真想打退堂鼓,可看司帅一脸气定神閒、有啥好怕的模样,是男人的心底就有股不服气,谁也不愿阵前脱逃让袍泽瞧扁,两两相视,纷纷挺起胸膛,不怕! 

「最後一次机会,没人要留下的吗?」 

「没有!」宏亮的威武之声整齐一致。 

「那麽…为荣誉,为陛下,让我们一起去雷横老巢晃晃吧!」他一脸邪气坏笑,稀松平常的说出去问候他国君主的话,让将士倏地升起一股血气,好像可以相信…跟著这个主帅,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来去自如! 

正月初七,司澄远率千人闯神魔之域。 

这厢,御昂非凭著澄远留下的帅印统掌三军,为免消息走漏,元帅不在营的事情只有另两个副将知晓,御昂非忙著制造烟幕,不时与白国发生区域小战役,偶而大举进攻,却在日落马上鸣金收兵,连著两月,多次进攻毫无战果,白军自以为防守固若金汤,傲不可言,气焰越来越嚣张,频频叫阵辱骂,反观沙巴军士气日益低落,已有不少将领私下传出抱怨之言,说什麽早停战不就了事之类的话。 

「御监军,我军粮草越来越吃紧,元帅那边又有如石沈大海未有消息,这样不是办法,您看是不是要回报陛下,伏请圣裁?」李副将不敢说出口的是元帅怕早已魂断神魔之域… 

「没有必要,与其想这个,你不如花些心思去安抚士兵。」小远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自己会平安,就会平安!他把笔揣的死白,反覆说服自己,不肯松口,刀锋般森冷的蓝眸让李副将彷佛再多说一字,就会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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