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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绿-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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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哈达公主被告发与同胞兄弟子侄谋逆,凡是株连的,或锁拿下狱或贬为庶人,而就在两个月前,刚从察哈尔乘胜而还的多铎,来不及体味初次挂帅的欣喜,便接到兄长德格类突然病卒于府中的消息。
随后,还不满十二岁的马喀塔以皇嫡女身份下嫁了林丹汗之子额哲。我在远处见到了这个齐尔雅真当年以死相抗的对象,分明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在婚仪上苍白着一张脸,也许是因为从汗王之子沦为阶下之臣的缘故,面对着皇太极的微笑,显得愈发手足无措。
对于这一切,包括那枚传国玉玺的获得,多铎都抱着一种淡漠的态度,只有去贝勒府致祭的那天,我感到了从他冰冷的掌心传来那一丝深重的凄然……那再不能见面说笑的,毕竟是一向与他亲善的十哥。
天聪十年四月,皇太极御极称帝,定有天下之号为“大清”,改元“崇德”,清朝就此开始了长达三百余年的统治,诸宗室子弟皆有封赏,他们两兄弟也晋了亲王。谁知不到一月,喜庆的余音还未散尽,萨哈廉便先一步去了。前往举哀的一路,我艰难地消化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直到踏进府门,勒克德浑红着一双眼扑进我怀中时,我才真正明白,在不久前还微笑着听我叫“师傅”的人,已经走远了。
“是啊,不说这个了,”一瞬的走神过后,那兰聿敏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气,笑着打量我的腰身,道,“你这身形除了肚子,怎么一点也不见胖?”
一般孕妇因为大量营养摄入和少量的运动产生二十斤左右质的飞跃,在我身上并没有多大体现,多铎对此颇有微词,均被我以“你难道非得看到我肿得像一只皮球才满意吗”给堵了回去。
“真好呢……”她伸手轻贴上我的腹部道,“我真羡慕你……”
她一直没有生养,而多尔衮的其他侧室至今也仍然一无所出,我想这才是她真正艳羡的吧,便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姐姐若不嫌弃,可要做这孩子的干额娘?”
她惊喜道,“真的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笑着回答,“多一个额娘疼,可是他的福气,别人想要都要不来的。”
她点头,眼中似乎水意盈盈,问,“你那干儿子呢?”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提起博瀚,答道,“在家陪珠兰逗狗呢。”
她听了便抿唇一笑,“你府里可热闹了,要不把那小子先借我玩两天?”
关雎宫,在眼前这位荣光四射的宸妃娘娘入住前,只不过是座与永福宫一般规制的空房,如今,却因为新妇日隆的圣眷,竟似比清宁宫还要炙手可热一些。
我低下头行礼。新封的一后四妃,再加上一身燕居常服的皇帝,没想到来得这样齐全。
皇太极没有等我们肃下去,抬了抬手道,“免了吧”,海兰珠却从旁起身来搀我,笑道,“小姑姑,小心些。”
我淡淡一笑,“娘娘这样称呼,齐尔雅真如何担当得起。”她的美貌的确名副其实,近距离看,更觉肌肤细若凝脂,吹弹可破,竟不像二十六七岁的妇人。
“倒是我失言,”她作势掩口,腆然道,“瞧我这记性,一高兴便又忘了,”随即又笑问,“这孩子还要多久能出世?”
我回道,“大约还有四个月吧。”过完夏天也就差不多了。
她“啊”的轻呼了一声,道,“我还是头回见人坐了胎反倒清减的。此话当真?”见我点头便又好奇地追问进补的方子,甚至于请脉的太医。
我还没答话,皇太极已下了炕,从旁揽住她的肩,轻笑道,“竟问人家,你自己生一个不就知道了?”
在场还有后宫诸妃,我注意着他爱怜而专注的眼神,却想起历史上那位短命的皇太子,笑容不免有些勉强,轻道,“皇上和娘娘的孩子,一定聪敏可爱得紧。”
海兰珠早已羞红了脸,声音细若蚊鸣,“福晋快别说了……”
午膳是在关雎宫用的,皇太极与哲哲上座,我和那兰聿敏自然是在下首相陪,此间除去海兰珠,还有麟趾宫的贵妃娜木钟,衍庆宫的淑妃巴特玛,直到最末才是大玉儿。她紧挨着我坐,席间谈笑自如,并不见任何不满与怨怼之色。
饭后,原以为可以平静结束的家庭聚会,却因为德苏利的匆匆入来而变得波涛汹涌。
当他抖嗦地说到“成亲王已在凤凰楼外跪了大半个时辰”时,皇太极“呯”地搁下了茶碗,屋里顿时没了声息,大约对着满屋子的女人,他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冷笑道,“好啊,负荆请罪!连他也要给朕出难题么?”说罢,即刻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我轻吁了口气,海兰珠靠近了轻声问我,“皇上这是怎么了?成亲王好好的请的是什么罪?”
这件事起末怕还要追究到哈达公主身上,我虽从多铎那里知道些缘由,此时却不便开口,正寻思如何说得妥当,哲哲已先道,“后宫不要妄论政事。”说罢,望了我一眼。
如此搪塞也好,我也实在没兴趣解释这宗室谋逆大案。
“姑姑,”大玉儿却在一旁道,“还是说与姐姐听吧,这事闹了好一阵子,咱们做主子的心里头明白,才能约束下人,以防这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像话了。”
哲哲不由沉吟,“这倒也是……”
海兰珠却期待地盯着大玉儿,“好妹妹,你就说吧。”
大玉儿点了点头,便道,“姐姐有所不知,成亲王这么做,实在是情非得已啊。成王福晋乃是肃王福晋同胞之姐,她们的额娘便是前些日子刚过身的哈达公主,既然肃王已大义灭亲,成王又怎能不前来自请罪罚呢?我听闻,成亲王与福晋一向最是鹣鲽情深的……”
她并未再说下去,大义灭亲只是说的好听,哈达公主一死,豪格便亲手戮妻以表忠心,将这层婆婿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每次想起来,都叫人不禁唏嘘。这会儿,只是难为了那位成亲王岳讬……
我皱眉的光景,海兰珠已轻声抽咽起来,一旁侍女忙递上帕子,她一边拭泪一边道,“成亲王可是苦得很啊……”
出宫的途中,又回想起此事来,不由叹道,“玉姐姐方才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只怕……”
“她若是在乎这个,也不会特特说给宸妃听了,”那兰聿敏神情古怪道,“现下,怕也就这位宸妃娘娘能救得了成王福晋了。”
68、桐花万里
八月的天,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我基本放弃了所有户外活动,围着搁置冰块的铜盆,常常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梅勒嬷嬷现在最爱唠叨的就是“格格,您得走动走动,这样整日坐着可不成”,可只要我一起身,她便大题小做,恨不得连门槛都敲平了,光是对着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孔,我就一头的汗。
那兰聿敏果然记得来我家“借”博瀚,顺便蹂躏多铎的一子二女,乌兰珠所生的长子珠兰只两岁,瓜尔佳氏的二格格则更小,唯有四岁的额仁扎两只小辫,蹦蹦跳跳地扯着她袍子娇声道,“伯母,抱,抱抱……”
她耐心地对付小家伙的各种花招,一面笑吟吟对我道,“前些日子我去慈恩寺上了香。”
“这大热天的……”我只想睡觉,含了一粒冰镇梅子在嘴里,问,“求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得个丫头小子的,自从你有了身子,我每回进宫,皇后娘娘都没忘记唠叨,”额仁攀着她的脖子像一只扭动的树熊,她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放到地上后,又拣了粒个头大的青梅,正要递过去,却停下问我,“小孩子,能吃这个吧?”
我对着她正经八百的脸,觉得不可思议,干巴巴道,“别,别给嬷嬷看见就成了。”
额仁捧着梅子一溜烟出了门,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不过是偶尔提起了尘的事,不妨她竟然会特意去进香,敢情是把慈恩寺看做了娘娘庙……哎,那个嘴比蚌壳还紧的死和尚也不知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好在话题很快转移到诺敏身上,那兰聿敏搅着碗里的冰块,对我道,“她闯了这等祸,不知有多少人受此连累,也真是任性太过了。”言下不无忧心。
我知道她仍耿耿于怀的是我和多铎,便笑了笑说,“算了,我看最糟的还数她自个儿,与喀尔喀的婚事告吹,你阿玛大概不会轻饶她。”
她闻言便自嘲道,“有我这样的姐姐,也真难怪了。”
正说着,忽见春儿挑帘进来,道,“福晋,爷和十四爷一块来了。”
起身的功夫,兄弟两人已一前一后跨进屋,相互见了礼,多铎便轻扶着我背,笑问,“聊什么呢?”
那兰聿敏替我答道,“说我那妹妹呢,这丫头还有够叫人不省心的。”
“你也不用烦了,她的婚事定了,”多尔衮摘下帽子,随手交给扎尔济。
那兰聿敏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我则转向多铎,“怎么一回事?”
他避开我的目光,犹豫道,“皇上昨日指了一门亲……哎,你就别管了。”
什么叫做让我别管?我下意识捏住他的手臂,“对方是谁?”
“我看也不用瞒着她们了,早些知道也算有个准备,”多尔衮的话让我本能感到不安,他却只淡然接续道,“是豪格。”
“怎么会是大阿哥?”那兰聿敏失声道。
多铎见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急急解释道,“这门婚事,是豪格自己求的。”
“我不信皇上会那么轻易便应承。”豪格弑妻才不过几月,成王之事不了了之后,反而坐事降多罗贝勒,如今还是风口浪尖上,让诺敏嫁他,不是推她入火坑却是什么?
“宸妃娘娘是大媒,皇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多尔衮皱眉回道。
那兰聿敏不敢置信道,“宸妃?”
多铎冷笑道,“听说豪格央了旧日照拂他的嬷嬷去关雎宫跪求了半日,那一位心便软了。”
多尔衮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反应,面无表情道,“诏书当日就已经送往了科尔沁,咱们再提,也是无用。”
我觉得心寒,抬头望向他时,他却只是抿着唇,静静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
用过晚膳,暑气有些消褪,照例去院子里散步。
“戌时都过了,不回宫里么?”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我从春儿手里接过汗巾,问道。他自六月掌了礼部后,凭空多了不少事,常常几天都不见人影。
“该办的都办了,今儿就不过去了,”他轻道,低头在我面颊边吻了一下,“何况我也想多陪陪你。”
我没什么和他玩闹的心情,进屋洗漱完毕后便早早躺下了。
信使走了快两日,不知诏书送到了没?诺敏大概不会愿意,可是不答应又如何,这次恐怕算她要反抗也没有悔改的可能了吧……对了,她是不是还挂记着多尔衮?豪格又是为了什么执意要娶她……
我放弃继续思考下去,这才发现身后没有动静。转身见多铎坐在炕沿不动,便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他眉心拧了个川字,片刻后回道,“我过几日要去保定。”
“哦,什么时候走?”又是对明朝用兵么,次数还挺频繁的。不过挺着个大肚子,我可没精力帮他收拾,赶明儿让瓜尔佳氏或者乌兰珠折腾吧。
他半倚住床屏,说,“少则两三日,最晚也在五日之内。”
我“唔”了声表示我知道了,刚合起眼,便感觉他凑上来,滚烫的呼吸吹在我发间,“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睁开眼,我反问道,“你现在就能决定么?”
他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和我对视了一阵,便别开脸去,“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说什么呢,我对于他这种莫名的情绪毫无办法,只好道,“反正你也不能请辞,倒不如安下心来去办你的正事,府里有梅勒嬷嬷看顾,费不了多少心思……”
他明显并不乐意听到这样的答案,伸手环住我肩,一语不发便吻到我颈窝,随后拨开中衣的领子,在锁骨附近又咬又舔,我用手推他,他便扣住我手腕,压在自己胸前。
“热……”我瞪他,可话还没说全,他便堵了上来,舌尖滑进我口中。我气息一窒,挣扎着躲闪,可他却似和我较劲,在我唇上辗转吮噬,就是不肯放开。
四周的温度好像在不断升高,眼前有些晕晕乎乎,老半晌他终于抬起脸来,微微喘息着,用食指轻描我唇廓,“我……弄痛你了吗?”
明知故问!我扭过头不理他,狠狠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肺叶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汗湿的衣衫贴着炕席,又粘又腻,难受得要命,便拨开他的手,坐起身道,“我要去洗澡。”
谁知他猛的一把从后抱住我,“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我奇怪于他的焦躁,转过头,他眼中的一点委屈和惶恐,又让我心软,于是拍了拍他手臂道,“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他将掌心轻贴着我的腹部,喃喃地说,“我担心赶不及……”
原来是为了这个不甘心哪,我轻笑,“那得看她愿不愿意等你了。”
三天之后,便是出师的日子。
送出二门外,多铎挥手让众人散了,对我说,“回吧,日头这样晒。”
我替他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记得要按时服药,张大人的医嘱,不准当作耳边风。”
“是,夫人,”他眼中深深的笑意盖过了忧虑,“好好的等我回来。”
“嗯,”我微笑着答应,他碰了碰我嘴角,便转身大步走了。
入秋后的某一晚,梦到独自去爬山。山不高,可是顶上的一株老树却笔直地插入云霄,树冠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眼前的情景只会让人想起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杰克和豌豆》里的“通天藤”,我已经过了看到树就有攀爬欲望的年纪,只在树下仰头观望。然而没等我欣赏够风景,一声惊雷响起,闪电瞬时照亮天空,风雨似乎即刻就要大作,我反应过来转身便跑,见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可才没跑出几步,便有什么红橙橙的东西“啪啪”地落下来,有一个正中我肩膀,数倍的重力加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痛!我抽搐了一下,用力咬住嘴唇,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来,发现那让我冷汗直冒的并不是肩膀,而是小腹,于是赶忙唤人。
梅勒氏急着分派人手的时候,我结结实实痛了一回,抓着床单说不出话来,无论平躺还是侧躺,都不能减轻折磨,只好喘息着直到疼痛过去。
传太医找稳婆的相继离去后,轮到递消息的,梅勒氏拧着眉叮嘱他,“一定得把信送到爷手里,越快越好……”
我听到这儿,便咳了声。
她忙转过身来问,“格格,您哪儿不舒服?”
恕我不能联想到任何多铎在场能够带来的补益,又不是他生!何必让他白担着心,便道,“不忙当下,等这小家伙出来了再送吧。”
她不和我啰嗦,挥手让那小厮先出去。
太医来的是熟人,全面检查完毕后,表示我一切正常,痛归痛,只是离生产还早。
也许是上回太过疾言厉色,我老觉得这位精通草药和妇科的李太医在我面前,总是畏畏缩缩。哎,就算我能吃了他,也不是现在。
“福晋请宽心,妇人头胎总是要痛得久一些,五六个时辰是常有的事,”大约是以为我怀疑他的诊断,李太医一边习惯性拿袖子抹额上的汗,一边解释道,“等到了二胎便会好得多。”
“那不是得天亮?”我瞪着他,他便不自然地挤出一丝笑来,“这个,这个在清晨时分诞下的孩子,沐晨熹之气,往往灵台通澈,较常人聪,聪慧……”
我“哼”了声,一旁的稳婆过来解围道,“福晋怀胎的时候,可做了什么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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