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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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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厚毛毯上,用靴子蹭着那软软的白羊毛,舒服到不行,手里转着盛奶茶的盅子,偷偷打量闯入女人茶话会的不速之客皇太极,秋叶色的袍子对襟细细绣着一排不到头的福字,腰上只悬一只荷包,很是素净。也许是知道他等同于未来当权者,打从心底带有些好奇,虽然由于他的存在让人平添一层拘束。
  “爷,你看看这孩子,都快嫁人了还一副坐不住的样儿,”估计是哲哲发现了我的无所事事,将眼一瞥笑道。
  “姐姐怎么尽打趣我,也不在姐夫面前给我留点面子。”我也装模作样笑一声,苦的。这样的好事,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是么?”皇太极温和地望我一眼,转头对哲哲道,“就和那年你一个样儿。”
  “哪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是哲哲嫁他的那一年。
  “胡说……”哲哲分辩了句,面上亦微微红了,转而低声道,“人前也没个正经。”
  皇太极伸手揽她,这举动让我觉得他们十几年夫妻感情应该不错,下意识望了望大玉儿,她笑吟吟地朝我眨眨眼睛,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不由得纳闷,往后是什么原因让皇太极在短短时日就决定要娶她。
  “雅儿,你呀就别不见魂似的,十五弟保准一会儿就来。”话题被哲哲重新扯回我身上,屋里几个女人捂嘴笑起来,确实好笑……她打哪儿看出我魂不守舍来着,我是唯恐避之不及!
  “编排我什么事儿,笑成这样?”说曹操,曹操就到,无奈地摇头,看多铎掀开帘子,入来笑嘻嘻地给皇太极和哲哲请安,一脸的神清气爽。
  “自家人说话还行这虚礼做什么,”皇太极笑道,“小十五来得巧,人家正等着急呢。”
  “姐夫说笑了。”我不敢瞪皇太极,只好改成瞪多铎,可怜他刚来就招我一个白眼。
  他没见着似的朝我一笑,显然心情好得可以,坐到我身边,顺手将我腰一搂,“这‘姐夫’听着便扭,不如改叫‘四哥’吧。”
  我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推下去,淡淡道,“怎么可以?”
  他复捏住我的手,冲着当事人便问,“四哥,您说呢?”
  我也下意识把目光投向皇太极,极希望他来个三纲五常云云,削一削多铎的气焰,谁知他只带些宠溺与好笑,道,“我若不依你,今儿岂不是没完?”转首对我微微一笑,“不知我有没这个福分听这声‘四哥’?”
  倘若,我和多铎成婚在前,虽是亲上加亲,分过大小后是得叫他“四哥”,可倘若之后呢?这划分标准自然是他就登上汗位与否,如此说,这样的问法儿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心里猜测,难免犹豫,哲哲已打趣道,“怎么就傻了?看看那脸红的,还真没见过雅儿害羞呢……怪让人怜的。”
  “别说是你了,便是我们这几个打小看她长大的,今个儿也第一次见呢。”女人多果不是好事,我哀叹一声,“四哥什么样的福分没有,连姐姐这样福慧双全的都让您娶着了,还愁没我这声话儿么?”
  “这是捧我来着?冲你这声‘四哥’,我总得给点见面礼,说吧,想要什么?”
  他这做皇帝的气派,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来,便道,“四哥和姐姐来时,给的见面礼已够多了,雅儿不敢再要什么。”
  皇太极“唔”了一声,缓缓看我似有所思,“倘若我一定要给呢?”
  “那么……齐尔雅真求一个人情。”
  “人情?什么人情?”
  “我现在还没想着,不如留到日后,四哥,这不算违了您的初衷吧?”
  他目光沉静,落在我面上并无波澜,却蓦然惹得我一阵冷,“确实不是个一般的孩子,哲哲,你这个妹妹可堪大用啊。好,我答应你。”
  “多谢四哥!”我兴高采烈道,尽量显得天真无知。这个人情留到他登上九五之尊宝座,该是保命的法宝了,尽管他的模样让我害怕,可一想到他不可能知晓我的用意,也就略略放心了些。
  略坐了会儿,多铎便耐不住,凑在我耳边问要不要一块出去,我本是极不愿和他一起处的,可这里头也实在气闷,想想便道好,他十分高兴,托了个辞儿便领了我出来,免不了里头又要闲言碎语。
  “我说,四哥是现在叫的吗?”走远了些,我立刻板起脸来。
  他浑不在意,笑答,“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成了我福晋以后还是得这么叫,左右就当我性急。”
  “再胡闹也得有个分寸,若是适才姐夫不替你圆场呢?”说到底他是根本没考虑我的处境。
  “我就知道四哥会帮着我。这么些哥哥里,除了十二哥与十四哥与我一母同胞,也就只四哥和大哥对我好些,剩下的见着父汗宠爱我,谁给过半分好脸色,还不是一群白眼狼!”多铎冷笑道。
  这倒稀奇,他还有这么不被人待见的历史?“谁让你这般爱娇,原也是该受点教训……”
  “不是!”他看着我,缓一缓道,“咱们不说这个了。”
  “好。”看他现在对皇太极的崇敬,我也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期望越深,失望也越深。
  不说这个改成说别的,多铎面上还带些不快,却拉着我道,“看看今儿我骑什么来了?”
  我就着他指的地方瞟一眼,毫不意外答,“马。你不骑马来,难道骑毛驴来?”
  他被我抢了白,气得瞪着我鼓起了腮帮子,“你瞧仔细了,是泰哥。”
  泰森哥哥?我留意看了一下,然后惨痛的教训立刻浮现在眼前,带着怀疑地打量他,这小子想搞什么花头?
  “哎,你那什么眼神,哪像呼伦贝尔格格?泰哥这会儿可听话我的话,估计和你那沙克差不多。”
  我真想告诉沙克又变回烈马了,他已牵我过去,还安抚道,“别怕。”
  “泰哥不是豪格的马么?怎么又给你骑上了?”
  “谁让我托你的福驯了,别人近不得身,自然就是我的了,”多铎轻松道,“哼,谁叫他算计人不成,还白送我匹好马。”
  说穿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吓得不轻,倒便宜给这小子。
  多铎极顺手地摸摸马鬃毛,马儿便亲热地俯头来蹭他的脸,“乖……”他一脸享受,一边干脆地把我的手按到泰哥的身上。那句我就不用了还没说出口,泰哥忽然扬了扬后蹄,刨起一片尘土来,我立马吓得缩了回来。
  “你这畏缩样儿,还不给它看扁了?”他哈哈大笑,却不死心地准备拿我的手再试。
  “不要!”
  “哎,你别怕,马儿很有灵性的,我在这儿它说什么也不会踹你。”
  马身上有股味儿,我皱鼻,被多铎强迫着又摸了两下,见泰哥也不挣扎,松口气问,“怎么没见着十四贝勒?”一般情况他们都是成双出现的。
  “哦,哥啊,有点事儿给缠上了。”
  “什么事儿?”换作平时我是绝对懒得过问他们兄弟的事,现在无事可做,顺便分散一下他对让我亲近泰哥的兴趣,只好三八一下了。
  多铎轻笑,“呵,还不是女人?”
  “女人?”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奇怪,况且我的印象中现在能与多尔衮有关的女人好像只有大玉儿。
  他用好笑的眼神看我,“你不会不知道吧,说起来她也是你们科尔沁出了名的美人。”
  我睁大了眼睛,他只好继续,“两年前哥来科尔沁时就认识了,当时据说不知怎么地狠狠打了一场架,给哥制得服服帖帖的,没想到因此给缠上啦。两人见面反正不是吵架就是比马什么的……我想起来了,她应该是你阿玛哪一位侧福晋的妹妹,她……”
  绕来绕去不说重点,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打住!你说的到底是谁?”
  “那兰聿敏啊。”
  “那兰聿敏?”我重复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似乎听到过,只不过和人完全对不上号。
  “就是那个小聿儿。”
  “小玉儿?”这个知道,不就是多尔衮以后的嫡福晋,怎么会和我阿玛有关系,再说她不是大玉儿同父异母的妹妹么?怎么会比我还长一辈?看来是被电视给着着实实骗了。
  “也就因了大玉儿,她小一些,就顺口叫小聿儿了,说来有够冤的,明明长玉姐姐两辈。”
  不知这是阿玛哪一位侧福晋,居然能够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妹妹,想来年纪应该比额娘小得多了。
  “别管我哥的事儿了,小聿儿就那么个刁蛮性子……还是咱们好好转转去,真没几天了……”
  我从他话里回过神来,“什么叫没几天了?”
  “四嫂没和你提?还得两日,父汗就要回沈阳,这回随行来的都得同时启程,不过,四嫂得了父汗恩准,还能在科尔沁多呆两个月。”
  “很好啊。”确实大好事,魔头要走人。
  “好?我可央四哥也帮我求求情,让你跟着我一快儿走……”
  我紧张,“姐夫怎么说?”
  多铎叹了口气,不满道,“当然是不成了,宁远的事父汗到这会儿都没搁下,动辄大怒,难以捉摸,便是四哥也是不敢随便开口的,反过来和四嫂一起劝我呗。”
  “明智……”我暗自嘀咕。
  “不过也就两个月,两个月后四嫂回沈阳,再带你一块过来。”
  两天之后,满洲大军终于气势汹汹地来又风卷残云地去了,科尔沁部各位台吉率众送出十里之外。
  我站的地方不算显眼,多铎想必是在人堆里一番好找,才给寻见了,一边抹额上的汗一边道,“东西呢?”
  “在这儿……”从袖子里取出他口口声声要求我对他的玉佩做出回礼而做的荷包,其烂无比的手工。
  “这是什么?”他指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想起来他会说汉语识得字却不多,我顿一顿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他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讨好地继续问,“什么意思?”
  “随便绣着玩儿,”不出意料在他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我舔舔嘴唇,伸手抚了抚他衣裳上的褶绉,“废话少说,走吧。”
  他背后有猎猎军旗,以及整队出发的人马,“齐尔雅真……”
  “嗯,怎么?”
  阳光一黯,他忽然凑过来轻触我的唇,“不过两个月,好好想我。”
  我扬手还没打下去,他已飞快地翻身上了马背,纵缰跑出老远才回身遥遥招手。
  靠,这混小子……
 
12、归启无宁

  太平像是粉饰,安宁中带着躁动。
  两个月可以做的事不多不少,粘着吴克善,花一些时间在骑射和防身上,我要去往的是清初的沈阳,终归不是清善之地,这些想来学着都是没有错的。然后央大玉儿教我最简单的蒙满两文,吃死没文化的苦这样的事,实在郁闷。而她,是莫名被亲点一同随行的人,其中的隐义不引起众人的猜测也难。
  考虑过安身立命,余下的时候便和玉林一起出游。尾随着牧人,看肥厚的绵羊挤成一团,吵吵闹闹地小跑过水草丰密的土地,大只的牧羊犬站着将近我肩,却很友善,摸头并不成问题。有时回家的路上能看到草原的落日,落霞一泻千里,熏染天上地下,非复人间之景。
  日子渐暖渐热,终到了着夏袍也嫌气闷的地步,我们收拾东西启程。
  离开科尔沁的那一天,头上有一片极美的青空,与苍茫的草原在遥不可及处相连。几乎是整个达尔罕旗的人都来送行,阿玛和额娘拉着我们仨的手,千叮万嘱,恨不能把一辈子要说的话都说完,直到送我们上路的吴克善一遍遍催促才勉强作罢。
  伤感不是没有的,也许这是我们这一生最后一回踏在这温和平静的土地,最后一回逗留在阿玛与额娘的怀中,最后一回感受这暖融融的人心。
  由科尔沁东行,至沈阳尚有三四百里路程,以我们的行速,需走十余日。
  路上,只听得车轱辘咿咿呀呀地转动声,时不时有颠簸之处,车里虽铺了厚厚的毛毡,也足够叫人好受,完全不能与现代交通工具相提并论。坐得久了,腰酸背痛是常事,可与随行侍卫,甲胄齐全的在马背上一颠就是一天相比,实在已是幸运得无话可说。
  我是与大玉儿同乘,每日掀开帘子,总看到不同风景,闲闲叙话中,碧草连绵渐渐稀落,过了科尔沁左翼后旗,已是人烟寥寥,吴克善日夜戒备,上紧了弦般警惕,可直到关外城域慢慢呈现了轮廓,都平安无事,即没见着有别部的兵马亦不见流窜的马贼,他这才放下心来,疏疏碌碌地又行过两日。
  是夜,离沈阳已近,我们三十余人宿在城外,八月的白日懊热烦闷,入夜倒凉爽下来,方睡下却听得帐外有马蹄嘀嗒作响,喝问声响起来,不一会儿却又轻了。
  不多时,便有人来相请,我穿戴齐整,踩着干燥的沙地一路小跑到哲哲帐里,沿路见原已就地修整的侍卫个个严阵以待,不由得呆一呆。
  我们分帐而憩,进去时大玉儿已在,看来事情不小,转眼感到气氛怪异,忙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哲哲手上仍持着卷成一团的信笺,默了一会道,“大汗驾崩了。”
  我轻“啊”一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续道,“爷来的信,说是昨个儿晌午的事,在叆鸡堡。”
  帐子里死沉沉再无人说话,大玉儿蹙紧了眉,面上显出些对前途未卜的不安,良久,还是吴克善先打破僵局,“姑姑,汗位……大汗可指了人?”
  听到这句话,六只眼睛一起望向哲哲,她缓缓摇头,“没有。爷只说事出突然,让咱们小心行事。”
  果然是没有,看来历史学家争论皇太极继位的问题确实是真,努尔哈赤死时并未有遗诏指定继承人。只是,这已是昨日的事,按理来说,如果发丧,这会儿虽在城外,也不至一点风声都不曾听闻,那么若是未发丧,是因了汗位未曾定下的缘故?
  皇太极让人漏夜来送信为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大玉儿忽然问,“大哥,这几日路上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想想,”吴克善略有不解,却仍依言凝神会儿道,“不曾有。妹妹莫非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事出突然……”她说了半句,住口缓缓看着我们几个,目光在我这里停了两三秒,才转头对吴克善镇定道,“哥哥,既然大汗宾天,那这入城的路必不太平,咱们明儿进城……要多留意四周的动静,莫给人算计了去。”
  她如是说,与我所想倒是不谋而合。留意四周的动静,是暗示可能有人要算计我们。这么想来,唯一的解释只剩皇太极已在着手汗位,因而怕此时对手挟持我们来牵制他,让他功亏一篑。这个把自己设想为狙击目标的念头,她不说出来,我是绝对不会提的,更希望自己是胡思乱想。
  不知道历史的人能凭一封密信,几句话就得出其中的玄机,亦考虑不能挑得太明,以防人心动荡……我真想看看大玉儿的大脑构造。
  “玉儿说得有道理,进城前我让大家轻装简骑,尽量不惹人注目才是。”
  “万万不可。”他这般会错意叫投鼠忌器,目光惊异的是哲哲和吴克善,暗暗点头的是大玉儿,话是说出了口,可这解释却非我所能。
  替我解围的是点头的人,“大哥,你真是糊涂了。我们今夜已到城外,想必已有人去通报,一路上侍卫都甲胄在身,刀箭在手,如今忽然轻装入城,叫人如何作想?我看只叫大家打起精神来,小心防范,前头路上如何来后头也如何去就是了。”
  “妹妹说得极是,倒是让你们看笑话。”
  “嘿,谁敢笑你?我们这些个女人还不是都指望着你?”我拍拍他的肩,凑过去轻声咬耳朵,“好哥哥,妄自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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