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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妇可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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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稍加谈吐,就能立马甄别这个脾性顽劣的南临大皇子。看来被迫与他对调身份的端木易是相当了解自己主子的性格啊,所以那会儿才处处代答。
听说白雪出公差去了,玉娇只是微微哼了一声。暂且威胁不到宋家人也就算了,但看你这伤要养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养伤归养伤,接下来的难题又来了。
快吃晚饭的时候,宋宽才风尘仆仆地回来。见他神色灰白之中透出一股疲倦,就知道这几日在城里做短工不是轻松活儿。一家人外加两个外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忙各自的。
大阿嫂跟宋薇收拾掉桌子,自然是一起裁剪新衣,有说有笑不亦乐乎。诸葛大皇子则一抹嘴角油渍,大摇大摆进去休息了,小宝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后头,似乎极为喜欢这位不速之客。
趁着这时机,玉娇就把宋宽叫了出来。
冬天的天时短地可怜,才堪入暮不久,漫天便似被个大墨斗泼了几多,黑压压地遮蔽天地,连月亮星辉都无法逼退的一阵阴霾。看看是个下雪的天气,说不准明儿个一早起来又可见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
不过眼下两人可没心情赏月赏星星。
玉娇呛了两声,不知道为何想把自己的身份解释一下,尽管宋宽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发现被蒙在鼓里的那种愤怒。率先吱唔起来:“宽哥……”
“嗯?”
爱理不理的样子,让玉娇一阵心虚。抬起头来观察宋宽的侧脸半会儿,只能硬着头皮道:“下午,我跟那讨厌鬼说的那番话……”
“我没往心里去。”
“哦。啊?”
宋宽软软笑着:“倒是你,我偷听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我并非故意,只是……嗬,原本想离开的,不知道为何听到你们说话,就站在那儿动不了了。”顿了一下,放佛又对自己自言自语似地,喃喃着强调,“真的,想挪都挪不了……”
玉娇心里“咯噔”一下。说实话,她并不清楚宋宽是何时站在那儿的,不知道她对自己身份以及诸葛均的身份所知多少。不过依宋宽目前的表情来看,应该知道得不多。因为若是普通老百姓获悉他俩的身份,不被吓得瑟瑟发抖就是脚底抹油去找管府的人了。
但宋宽没有。
这或许正说明,他并不是自己想得那般简单。
有些人的从容是可以伪装的,但玉娇第一眼看到宋宽站在门帘前时,看到的只有平静。
叹了一声,她抚着额头挺直腰杆。心中嘀咕,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连日来的风云莫测让她的身份从一个单纯商贾的女儿变成了南临王埋伏在东埕国的棋子的棋子,扯远了说,她还很可能会成为一个专业级密报网的最高统领。
啧啧……光这一层身份都让人咋舌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虽说对这个猜测有十之八九的把握,但实际却一点准备都没有,竟也不觉得发慌。
或者老天赐予她异能正是为此呢?但是要为诸葛均那个混蛋鞠躬精粹,多少有那么点心有不甘。
又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炒豆似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间有丝闪光一掠而过她来不及抓住。可眨眼之间竟不知道遗漏的到底是什么,闷声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得其果,倒把一直坐在身边,陪着自己的宋宽给完完全全抛诸脑后了。
等到想起来时,还是宋宽莫名其妙问了她一句:“小哥今年多大了?”
玉娇见宋宽依旧口口声声喊他小哥,心中端的是暖流淙淙。他并没有揭穿自己的打算,即便这可能是为了大阿嫂宋薇好,可仍然使她心存感激。打起精神绽出笑容,认真回答宋宽的话:“过了年好像十四了。”
“东埕国十五女子及笄,可婚配嫁娶,正是如诗如花的岁月。”似乎察觉自己不经意间的谈吐泄露了玉娇的性别,宋宽腼腆地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小哥日后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就值得深究了。
有何打算?玉娇心中真想连“靠”诸葛均三百回。眼下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跟着诸葛均走了,弄清楚玉家的一切再说。甘露还在管公子手里,她决不能容许甘露有性命之忧。千钧一发的时刻,诸葛均的身份似乎还比自己的好用一些。所以跟着诸葛均,大亏是吃不了的,就是小亏么在所难免了。
想到这个就分外头疼。玉娇也弄不明白了,怎么现在什么事儿都得扯上诸葛均才叫事儿?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竖起耳朵——咦,刚才宋宽好像说了什么东埕国女子十五及笄,可婚配嫁娶?
她眨巴眼睛,直到把宋宽看得一张俊俏的脸险些滴血,方才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嘿嘿嘿地笑问:“宽哥学识渊博,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南临女子的婚配嫁娶年龄?”
“嗯?”宋宽沉吟,心内思索了下,便道,“与东埕无异。”
“哦……”那就是说,凡女子到了十五岁以上就算是婚姻法定年龄了。嘴上嘀咕道,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呐!自己是成年人的灵魂不能列入此范围,瞧瞧宋薇那模样,要当人家的媳妇生儿育女,这活儿,她干得来嘛?
不觉就摇了摇头,幸好逃出了玉家,否则以柳氏的个性,等到娇娘一满十五岁,说不定就稀里糊涂嫁出去了。啧啧……看来诸葛均的到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
见她时不时地就走神,宋宽识趣地不再说话。寂静地坐了会儿,便起身独自进屋,再出来时,手上挽了一件衣裳,悄悄披在目光发怔的玉娇身上,便又折了回去。
等到玉娇反应过来,只剩下身后屋中泻出来的幽暗灯影。宋家两母女正眯着眼对各自笑,手上翻飞,不停剪裁缝接,好像此刻,玉娇已经看到了她俩亲手做的衣裳。心中竟有些甜得发慌,谁知道这种日子是她向往已久的呢?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
果然不等入夜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空气里像是寸寸淌着流动的冰锥似地,刺得玉娇脸上发疼。立刻拍拍屁股进屋,跟大阿萨打了声招呼跑进卧房去。
才刚进门她就愣了一下,只见宋宽老老实实在地上打地铺,而诸葛均则依然半躺在炕头斜眼与宋宽眼神搏杀。身上光溜溜的,显然没有一张被子有他的份儿。
原来诸葛均没来之前,宋宽拿来那张被子整好让玉娇盖。可是诸葛均一来的话……咳咳,这下,谁该跟谁一个窝了?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血战前夕
玉娇眼珠子一转,哎哟喂宋宽这个白板菩萨居然也生气了?要不然怎么会将诸葛均晾在一边,反而自己抱走了软绵绵的被子?
可能宋宽的这桩报复大快人心,玉娇当即窃笑:“啧啧啧……看来有人今晚要被干晾着咯!”
诸葛均挑眉:“本公子锦衣玉食惯了,所以被子是我的。”他虽受伤,可是动作依旧迅如捷豹,眨眼之间就从玉娇眼皮底下把被子抱了过去。
锦衣玉食?呸!亏你还有脸说,老娘也打小锦衣玉食的,可容不得你欺负。玉娇可不能让诸葛均得了便宜还卖乖,立刻纵身跳上炕,拉住宋宽新拿来的被子就跟诸葛均撕拉:“是我的,你少打主意。”
诸葛均区区一只手就让玉娇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应对,嘴上几丝琢磨不透的诡笑,仿佛正将一只小白鼠玩弄于股掌之上。
宋宽原本枕着自己的手臂仰天闭目,听到这二人吵闹不停,稍微愠怒地低吼了一声:“都闭嘴!”
二人各自不屑,手上都没松,不过眼神却都已瞟往宋宽方向。
“小哥,你睡这儿来。”宋宽轻轻拍了拍自己这边。
诸葛均微愣,终究放了手交合双臂宛如拭目以待。
玉娇也傻了一下,有些惴惴不安地睃了诸葛均一眼,仍然听从宋宽的话下炕。
宋宽起身,脸色并不好看,指了指诸葛均那儿:“客随主便,这几日我就和你大哥睡吧。”
“……”玉娇反应最快,立刻跳进被窝大笑,“哈哈哈……甚得我意,甚得我意。”
诸葛均一听,可就没那么快活了。他原本是在这穷乡僻野之地难得轻松一回,毕竟整日板着脸孔自己也乏了,与玉娇笑闹一回他自然会做出让步。哪里知道宋宽这厮半路杀出来,一下子将自己的本意都扭曲了,心头好一阵不爽。闷声不响地躺下,冷冷道了“随便”两个字。
玉娇见他不高兴,心里也有反思。诸葛均哪会真与自己抢那一条被子,他若真觊觎,也不会等到她进来再行抢夺。哎……自己也只不过是贪着能出口气才跟诸葛均玩笑,没想到宋宽却这般认真,倒弄得她增了些不好意思。
于是屋里一时无话。
不久大阿嫂跟宋薇也在外头熄了灯进来,见他们三人这般安排似乎也顶不错,便都相继睡下不语。
第二天睡得最晚的竟然是玉娇,连那自称锦衣玉食的诸葛均大皇子都早起在院子里教小宝练字了。宋薇才旁边也虚心求教,一副求学心切的模样。诸葛均难得温柔一面,细心为他们姐弟讲解一撇一捺。玉娇打着哈欠迷迷糊糊靠在门庭,等领悟过来差点吓了一跳。
且不论诸葛均如何态度,但看宋薇那番嘴脸就教她心中暗自不屑。当初她拿宋宽的文房四宝教小宝练字的时候,怎没见她这般支持?
不过只是那么不爽了一下,她还没有无聊到要跟宋薇去理论。但是想到练字,就不免想到了写好给甘露的信,究竟怎么样才能送到甘露手中呢?自己跟诸葛均都不便出现在麟州城,那么就只剩下宋家人可以帮助自己了。
小宝不列在此范围,宋薇忽略不计,大阿嫂挺忙的,那么——她将目光投在院子里忙着翻晒干货的宋宽身上。负手优哉游哉踱了过去,咳了两声:“咳咳……呃,宽哥在城里还有事儿吗?”
“嗯?”宋宽怀疑的目光逼迫而来,打从昨晚那场谈话之后,宋宽对玉娇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仿佛不再那般可亲,反倒疏远了许多。这不,这样冷冷的一记眼眸射过来,玉娇也禁不住把话吞了回去。
仔细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该不该说。
宋宽弯下身,把最后一箩的干辣椒铺平,背对玉娇问:“你有事儿?”
那面充当两姐弟私塾先生的诸葛均把耳朵竖得老长,玉娇这里的一丁点儿动静都丝毫入目。听到玉娇问及城里的事,他嘴角轻轻一撇,心内已有几分了然。
说道:“家中一切安好,小哥无须担心。”
玉娇怔愣地回头:“你又折回去了?”
“不是我,是白雪。”诸葛均答得老实。
玉娇抛给他一个白眼,这种事情哪里能叫白雪去探查?白雪搞破坏还差不多。于是不理睬诸葛均,继续回答宋宽的话:“诚如我大哥所言,我怕家中人担心,所以想托宽哥你为我送封信。”说着就把写好给甘露的信拿了出来,因为翻遍宋家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一个信封,所以玉娇自作主张又弄了张白纸,用浆糊糊出了个信封的样子。
诸葛均见她信不过自己,倒也不甚在意,继续低头教小宝。但宋薇可忍不住,撇过脑袋来说:“我原不知你们二人还有这层关系,但如今看,我也不大相信你们有血缘关系。这信我说实话,纸墨都是偷我大哥的,亏她还有脸皮让我哥送信。”
“偷?”诸葛均似乎怪异,“姑娘何以用这个字?”
宋薇一愣:“取而不问视为偷,她没得到我大哥允许就擅自取用,那不是偷是什么?”
诸葛均喉结一滚,似笑非笑:“以后可不许让我听到你这么说她了。否则……”目中寒光一现,原本的不羁刹那化成寸寸利剑。
宋薇吓得从板凳上跌了下来,还未爬起来眼前就落下一张银票:“这些,够买一屋子的纸墨了。”抬头看时,诸葛均面无表情地侧眸望向玉娇。
小宝扭头看她,眼里闪现一抹无法理解。
宋宽把全副心思都用来探究玉娇身上,接过信时有些困惑:“你不怕我知道你的身份?”
玉娇心头一愕,终于知道昨日自己与诸葛均的话宋宽并非听到全然。心里也放心了,说道:“我有什么身份,不过是大户人家出逃的丫头罢了,怕回去探听被抓走,所以才恳求宽哥走上一趟。这封信是给我在管府的姐妹甘露的,我只向她报个平安就好。”
她扑扇的眸子自有一股天真动人,令宋宽不忍拒绝。还未做出何推辞,就听到宋薇那端跳起来,一面把银票甩上诸葛均的脸,怒气冲冲过来把宋宽手里的信夺走:“哼……我大哥事儿多去不了,我代为走上一趟就可以了。”
也不管别人答应是不答应,提脚就跑了出去,任众人叫喊都不回来。宋宽怕她出事,把大黄解下,一起追了上去。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初窥四国
天渐渐暗下,这暮色四合之际,宋宽宋薇却都没回来。
玉娇一个人站在村口,就坐在第一天来此碰到大阿嫂的那块石头上,不时踩上去眺望一会儿。但远处山坡寂静,山风零零,就连雪花都飘地有些懒散,哪儿见着谁会在冰天雪地里跑来跑去的。
一面自责自己不该与宋薇闹得这般无法收拾,否则她又怎么会光听自己要差遣她大哥就如此暴跳如雷的。
托起腮帮子,漫天雪花融在她身上已将衣裳都结出了冰纹。皑皑阴霾的暮光将她的身子衬得格外地小,也越发地孤单。
大阿嫂来劝过几回,她总不好意思回去。大阿嫂拿她无奈,虽也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女,不过总归还得做饭喂饱家里那个。
在那儿抱膝等了一下午,心头越来越惴惴不安。正要起身打算下山去找,头上忽而遮出一片晴空。抬头一看,诸葛均挑着眉给她打伞,一副老大不愿意似地。
“你出来做什么?”玉娇没好气。若不是诸葛均那张银票把宋薇气得失去理智,今儿这事才不会发生,顶多宋薇跟自己呛几句罢了。想着,连看都不愿意看诸葛均。
诸葛均的脸皮千锤百炼,竟然扫开石头上的雪也陪玉娇坐下,依旧把伞打得挺直,缓缓说道:“我已派人去管府附近找了,你不要太担心。“知道他神通广大,此处荒郊野外也能与部下取得联系,玉娇一丁点儿都不吃惊。依旧懒得看她,蓦然间叹了口气:“我在这儿呆不长了。““嗯?”诸葛均只是随意接了她的话,“为何这么说?”
玉娇心底惴惴不安,看着从昨夜到现在的这场雪,不曾停过片刻。那些雪花就像铺满了自己的心房,让她不堪负重。或许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总怕最近会因她生出事端。或许从那夜偷听到那帮人说话时就有了这种心情。
这种慌张到无法言明,甚至不知道为了什么具体事情而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她这几日心中抓挠地几乎崩溃。
无论如何,宋家人都是无辜的,她不想牵累任何一个与此不相关的人。
诸葛均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眸子打量她,见她久不回答,便又轻“嗯”了一声提醒玉娇。
玉娇回神,刹那间将诸葛均的侧脸看个清晰时,心里头竟然胀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是惧怕,惧怕此人的深不见底,若想以后跟从他,今后刀山火海随时会丢掉性命。难道——玉家老爷以前做的也是这些吗?所以才会骤然间被山匪所杀,曝尸荒野。也许玉望山的死,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沉重。诸葛均之所以千方百计与自己作对,迫自己离开玉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打死她都不相信仅仅是让她跟随诸葛均卖命这么简单而已。
无来由地对诸葛均生出一丝畏惧,却并非等同于厌恶。恰恰相反,她竟然还清晰十分地记得当日他是如何把控制白雪的药送进她嘴里的。
这样一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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