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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百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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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姐姐，我叫你涵姐姐可好？”十六阿哥还在摇我的手。
你叫都叫了还问我？我无力地点头。和阿哥做朋友果然很累。十六阿哥胤禄终于松开了我的手，笑了笑：“涵姐姐，我走了。刚刚听到你唱歌，真好听，以后也教我唱。”一溜烟地十六阿哥就不见了。
我目瞪口呆。他听到我唱歌？也就是说他来了好一会了。自己都没有发现呢！皇宫里的人都有来去无影的本事，看样子他们都下过苦功夫习武。摇摇头，回去吃饭。
下午的时候，良妃唇角微翘，脸上笑意明显。琥珀说每次八阿哥请安后，主子的心情都会很好。
“若涵，写几个字给我瞧瞧。”良妃温柔的目光扫向我。
主子的命令岂能不从？我点头道好，来到案前，略一思索，提笔写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写字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我的一手楷体称得上潇洒飘逸。
“字写得不错！”良妃笑了笑略一沉吟又道，“以后得空帮我抄写经书吧！”
我乖巧地说“是，主子”。隔了几天，玲珑拿了套笔墨纸砚给我。于是我的差事便改成上午伺候良妃写字，下午良妃读书不用我伺候，我回房抄写经书。笔墨伺候的工作量又减少了。抄写的第一本经书是《金刚经》，字体看起来不是良妃的。
我抄写的速度很慢，保证一字不错，错一字一整张都要重新写呢！宁愿慢慢来。写字累了就打坐把内息运行一小周天，顿时神清气爽。过几日，把《金刚经》抄好了，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便给良妃送过去。
于是我的工作又调整回来，上午下午各伺候一个时辰。
胤禩
那本《金刚经》抄好后一直没有看见良妃读过。我以为被她送人。这一日，整理书案时却发现良妃正在读。宫里好几位娘娘都喜欢读佛经，还会抄写佛经互相赠送。这也不失为打发时间派遣寂寞寻找共同语言的好方法。
放下手里的经书，自己虽然抄过一遍却不懂，对于佛学我是没有造诣的。收拾好了正准备离开，发现屋中多了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只见他一身宝蓝色长袍，明黄的腰带，长身玉立，眉目温和，姿态优雅从容，正神色柔和地看向我。
看着眼前的青年，脑海里闪过四个字——温润如玉。称得上温润如玉又出现在良妃书房的肯定就是八阿哥胤禩。回过神来，连忙上前福身请安：“奴婢给八阿哥请安，八阿哥吉祥。”
“起吧！”八阿哥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见八阿哥已经在书案前坐了下来，拿起那本《金刚经》随手看了起来，并随口问：“额娘歇下了？”
“主子刚看完书，这会已经歇下了。”良妃下午看完书会休息半个时辰，看样子八阿哥是过来陪良妃用膳的。眼见八阿哥已经在看书了，我便从暖觚里倒了热水，泡茶，奉上。
良妃在看书的时候，会让我自己也选本书在一边看。一般我会坐在矮凳上看书，能随时照应良妃的需求。目光在八阿哥和书之间游移，琢磨要不要拿本书看。
“你叫什么名字？”八阿哥好听的声音响起。
“奴婢若涵。”自入宫以来，“奴婢”这个词已经说了无数次。我总是把这个字说得很轻快。没有人生来就喜欢动不动就称自己“奴婢”“奴才”的。
“这本《金刚经》是你抄写的？”
“回八阿哥的话，是奴婢抄写的。”我迟疑地又加上一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抄错了？”
“没有，你的字写得挺不错的！”八阿哥放下书问道，“马尔汗是你什么人？”
“是奴婢的远房叔叔。”这和字写得好有关系么？我把“远房”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撇清了和兵部尚书马尔汗的关系。
“那你阿玛是谁？”胤禩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声音变得玩味起来。是个有趣的人，难怪额娘喜欢。
“奴婢的阿玛是马尔康。”不知道阿玛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去年离开杭州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挺好。师父还在努力想治愈他。阿玛总是要师父不要太担心。已经过了两年，阿玛总是说多活一天能陪着额娘就是上天的恩赐，他知道额娘定会对他生死相随，所以咬牙撑着每一天，从不说苦。师父说每个月的银针治疗能让人痛不欲生，可是阿玛还会微笑着安慰额娘说不碍事。
胤禩望着眼前的宫女，她神情恍惚，似乎想起了家人，神色甜蜜中带丝痛苦。马尔康病重请辞，去了杭州调养身体，日子应该不多了。她的神态安然，只是说到家人的时候有了其他的表情。难怪额娘对她赞不绝口。目光瞟向桌上的《金刚经》，字里行间透着潇洒飘逸。自己轻咳了一声，她总算回过神来，顺着自己的目光看向书案，连忙给自己添上茶水。兆佳。若涵？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眼看八阿哥接着看起书，自己也松了口气。若是他问起阿玛的身体状况，还真是难以回答。
良妃起后见八阿哥在，连忙吩咐厨房上晚膳，我准备告退，八阿哥来了句：“若涵，你一起来。”意思就是让我跟着去伺候。于是我便跟上去伺候良妃和八阿哥用晚膳。这是我第一次伺候主子们用膳。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吃着我看着，他们坐着我站着。
服侍八阿哥净了手，便化作一尊雕像在一边站着。良妃喜素，餐桌上的自然大多是素材。我瞄了一眼，四味小碟，两味甜点，两味羹汤。菜色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增，但是用餐的两人每样点到即止，吃得和少，很是浪费。尤其是炸春卷，一碟四个，看起来很好吃。居然只吃了一个，还是良妃吃的，八阿哥动也没动。这个人太浪费了！把目光愤愤地瞟向八阿哥，发现他正微笑着看着我，连忙收回目光低头垂眼。
“若涵”八阿哥的声音响起。我上前一步“奴婢在”。一个春卷递到我的面前，只见八阿哥正用白色的象牙筷子夹着那个春卷对我说：“爷赏你的。”
我呆了呆，周边没有看到多余的筷子，伸手去抓，却被对方躲过去。
胤禩好笑地躲开若涵的手，直接把春卷送到了她的唇边。她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给她的是毒药一样。微笑出声，轻声催促她赶紧趁热吃。额娘已经被逗笑了。
我俩忙咬住春卷，微微用力让春卷挣脱筷子，有些烫，这个时候再用手抓有嗲失礼。咬牙一口把春卷吃了下去，果然被呛到了。我捂着嘴拼命忍住不咳，目光哀求地看向良妃。良妃笑了笑让我告退。我匆匆福了福身告退，听到八阿哥和良妃笑起来的声音。
回屋子后赶紧倒杯水喝下。一直喜欢吃春卷，可是今天这个春卷吃得真是痛苦啊！温润如玉的八阿哥为了逗笑她额娘就这样捉弄我。唉！不过，良妃刚刚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八阿哥也是煞费苦心啊！
发了会呆，拿起笔开始写字，写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写的是《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一次听到这首词的时候，还在读小学，那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深深打动了我。直到现在，这首词仍是我最爱的诗词之一。有同学把李煜批得不成样子。我还是喜欢他的词的，有着淡淡的忧伤。虽然他是个失败的君主，但他是个成功的词人。他的词是忧伤唯美的。
房门被推开，玲珑端了个小碟子。仔细一看，正是刚刚桌上的那碟春卷，两个金黄的春卷摆在碟子上。玲珑笑着说是娘娘赏给我的，我嘴里念叨“谢主子赏赐”便拈起一个放到玲珑嘴里，自己也吃了剩下来的一个，味道好极了。
玲珑被我都笑了，直说我淘气。她喜欢我的性子，对我这个新人极为照顾。
胤祥
以为八阿哥尚未成婚，结果别人告诉我八阿哥已经大婚过了。至于八福晋为什么很少来请安，大家都闭口不语。我自然不会傻傻地去问。这可是人家的家务事。
后来良妃用膳的时候经常叫上我伺候，良妃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着话，我变着法子努力劝她多吃些，她居然真地会多吃些。后来每到用膳时间，我都会被众人拖上去伺候，毕竟主子多吃些身体好心情也好，主子心情好八阿哥心情也很好，大家的日子会好过些。只是八阿哥也一起用膳的时候便苦了我。他总是在良妃面前恣意地表现出自己的孩子气，良妃看到心里也是欢喜的。八阿哥年幼起是由慧妃抚养，和良妃相处的时间毕竟很少。据说是直到良妃升至嫔后，八阿哥才被许可经常来请安。
“若涵，说说看，哪道菜会合爷的胃口。”
从八阿哥的身上，觉得自己已经不看到温润如玉的痕迹。梦想总是破灭地太快。我只好安慰自己人无完人。扫了眼桌上的菜，指了指西芹百合烩松仁轻快地开口：“这道菜色香味俱全，西芹活血散热，松仁补身。其他的菜奴婢觉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至于为什么好吃奴婢是说不出来的。”然后见八阿哥尝了尝那道西芹百合烩松仁，点头称好，良妃也是吃了好几筷，接着又吃了些其他的菜。八阿哥见状大喜，吩咐赏小厨房。领头的大厨进来磕头领赏谢恩。
八阿哥确实是极孝顺的，变着法子让良妃多进食。良妃看着儿子如此孩子气地哄自己，心情自然好上许多，心情好了就会多吃些。我就是夹在她们母子俩中间不时说说话以免冷场，毕竟良妃话并不多。
最近小厨房经常受赏，有我大半的功劳。所以我的桌上经常会放些我喜爱的点心。我爱洗澡，热水会及时送来，态度还挺好，洗澡后收拾得也勤快。伶俐的公公我自然会塞些碎银的。
我喜欢泡澡，用淡淡的桂花香。被师父逼着药浴了好一阵子，皮肤竟如白玉般莹透。
中秋节快到了，想念阿玛和额娘。前世的所谓父母生下自己后签了离婚协议书各自和自己爱的人结婚了，都有了更多的孩子。自己从小到大，待在的是全日制的托儿所、小学、中学一路读下来。小时候以为自己是孤儿，后来知道有这样的父母，倒宁愿自己是孤儿。大学临毕业的时候碰上了学长江宇轩，他说喜欢自己，热烈地追求自己。这个说要一辈子对自己好的人，居然在几年后就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还说我根本就不懂爱。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没有人教过我。
来到这里后，马尔康和若颜对我很好，我把他们真的当成自己的阿玛和额娘。师父对我也很好，无论多么受人尊敬，在我的眼里，他只是个寂寞的老人。作为一个六岁的小孩，我当然很容易讨他喜欢，他喜欢我对他撒娇，惹他生气。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很是精神。
要一个人过中秋节了呢！抚着师父送的玉箫，想去看桂花开得怎样了，忽然很想吹箫。拿着箫溜去了那片桂花树，七八棵桂树，已经开了大半，香气袭人。
这是我偶尔路过发现的一个院子，没有人住，应该是以前某位妃嫔住的吧！戌时了吧？用时辰来算一直不太习惯。天色渐暗，月光朦胧。寻了颗桂花树，靠着树干坐下来吹起箫来。这也算是月下美人吹箫吧？对自己的这个自恋的想法，在心里暗暗发笑。吹了一曲又一曲，有点累了。放下箫，伸了个懒腰。
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不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我微微转过头看过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一袭长衫身姿卓约面目英俊目如朗星迎风而立，晶亮的眼眸正略带讶异的看向自己。
桂花又开了，记得额娘还在的时候，这个时节，皇阿玛会经常来启祥宫赏桂花。如今人人都去永寿宫长春宫去看桂花，有谁还记得这宫中桂花开得最好的地方是启祥宫？胤祥心情暗淡地走进启祥宫，听到了一阵箫声，顿时愣在当场。顺着箫声寻过去，他看了一个吹箫的少女。当她把头微恻过来看向自己的时候，几乎忘记了呼吸。
少女的脸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阴影里，照在月光中的半边脸玉石般莹透，影在黑暗中的脸俊美秀俏，无邪的表情在月光下清纯中隐隐带着妩媚。
胤祥忘了自己是怎样走过去，怎样在她身边坐下来。听到她问“你是谁”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见她正戒备地盯着自己。
“胤祥，我是胤祥。”他听到自己这样答。
“尹祥？胤祥？！爱新觉罗。胤祥？十三阿哥？”我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讶，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风华少年正是皇十三子爱新觉罗。胤祥，觉得自己的表现真的是遭透了，居然直唤皇子的全名。正要起身请安，只见十三阿哥一声“免了”。顿了顿，开始想告退的理由。虽然十三阿哥有“侠王”之称，不必要的牵扯还是不要了。我要低调地混到二十五岁，放出宫去。在我胡乱想着如何告退的时候，十三阿哥开口。
“什么名字？哪个宫里的？”胤祥低笑着开口。爱新觉罗。胤祥？很少有人这样叫自己，她说“胤祥”时的声音真是好听。
“回十三阿哥的话，奴婢若涵；是咸福宫伺候良妃娘娘的。”我赶紧回答十三阿哥的问话，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飘向他。
“你叫若涵，咸福宫的？”胤祥轻轻地重复，把目光转向若涵手中的箫，“你刚刚箫吹得不错，这玉箫做工挺精致。”
这些皇子怎么喜欢说一样的话。十六阿哥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是规定了标准模板？我发呆，直到十三阿哥从我手中抽走了箫，赶紧回过神，努力集中精神应对。
十三阿哥说他技痒要借箫吹奏一曲。不等自己的回答，他已摆好姿势吹起箫来。那可是我刚吹过的箫呀！自己的脸肯定变得通红，努力平复心情。十三阿哥的箫吹得真好，箫声轻灵婉约略带忧伤，吹箫的水准和月箫有得比。月光下，他的脸似乎在发光，照亮了我的眼，照到了我的心里。
一曲完毕，胤祥笑着说献丑。
“十三阿哥的这一曲《平湖秋月》吹得真好。”我真心的赞叹道。难怪康熙都夸他“精骑射善韵律”。
“你刚刚吹地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以前没有听过。”胤祥问道。
“回十三阿哥的话，那支曲子是《在水一方》，是额娘教奴婢的，奴婢吹得不好。”
“爷觉得你吹得挺好，我吹一遍试试看，你看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话音刚落，胤祥便顺着刚才的记忆吹起箫。他觉得那首曲子里面有浓浓的情感，淡淡的哀伤，感觉很复杂。若是弹琴，配上小调，定是别有一番滋味。一曲完毕，他微笑着回望若涵，问：“可有哪里不妥？”
“十三阿哥好厉害，吹得很好，没有不妥。”我赞叹。只听一遍就记住了真地太厉害了。这首曲子我可学了好久呢！
“不要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叫个不停，叫我胤祥好了。”胤祥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子。
“奴婢不敢。”怎么能叫他的名字呢？我还要努力尝试拉开距离，不要搞得那么熟的样子。
“你刚刚不是还叫我爱新觉罗。胤祥吗？这会怎么不敢了？”
努力想要起身说些“奴婢失宜”加上“奴婢告退”之类的话，但我的手被十三阿哥用手压住，放在地上。掌下的草让我的手有些痒。偷偷瞄了他一样，他脸上满是笑意，没有生气的迹象。
“叫我胤祥，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也不用奴婢奴婢说个不停。”十三阿哥看向我，黝黑的眸子里除了落寞便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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