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百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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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仓律就好，我们蒙古人都是直呼其名，哪来那么多规矩！”仓律笑得很爽朗，他的牙齿很白，笑容就像草原上的阳光一样炫目。我喜欢性子豪爽的人，直来直往，不由得也笑起来。
　　仓律和若涵的笑容，看到对面的几位阿哥眼里，都不是滋味。尤其是胤祥，他虽和塔娜公主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目光却仅仅锁在对面佳人的身上。她居然对那个仓律王子笑得那么欢快，笑容灼伤了他的心。本来还想借这个蒙古公主刺激一下若涵，现在全无兴致。草草聊了几句，便让她回席了。
　　自始自终，他的目光都锁在对面的若涵身上，塔娜自然也感觉到了，若有所思起来。她是个直爽的女孩，却不代表她是个笨蛋。
　　“明天，我陪你和塔娜一起逛逛吧！草原上狼群出没，两个姑娘终归不太安全。”仓律笑着说。我一怔，却找不到接受和拒绝的理由，也许应该让塔娜来决定。
　　“也许你应该和塔娜说才对，我做不了主的。”
　　塔娜回来后，仓律轻易地征得了她的同意。她还告诉我，十三阿哥也要陪我们一起。我抚着额头，觉得头痛起来。
　　
　　第二日上午是八旗子弟和蒙古子弟的骑射比赛。被塔娜拉起观战。一圈的场地，每隔一定距离就有箭靶，不仅比骑术还比射箭。康熙说了些鼓舞人心的话，比赛便热闹的开始了。
　　塔娜的目光牢牢锁在胤祥身上，她还直拉着我一起看，嘴里发出阵阵轻叹。他今日穿了红色狩猎装，手持良弓，□是白色骏马，英姿勃发，俊朗潇洒得像个洛神。塔娜和我，便是来膜拜他这个洛神的。
　　看了会热闹，塔娜觉得无聊，便拉着我溜出去。还是骑了昨日那匹白马，我们一同策马飞奔在草原上，来到昨天那棵树下。放开马儿让它们一边去吃草，塔娜和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若你是男子，昨天遇见你时，我一定会看上你的。”塔娜有点郁闷地开口。
　　她的话引来我的大笑。我随即坏笑着靠近她说：“若我是男子，昨天遇见公主定也是一见倾心！”
　　我们两个躺在草地上，看向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多多白云，那么松软可口，让人好想一口吞下去。
　　“十三阿哥可曾娶妻？”塔娜忽然开口。
　　“他有一个福晋。”我听见自己幽幽的叹息。
　　“他已经娶了福晋了？”塔娜惊讶的声音。
　　“他不仅有了福晋，再过几个月，他的孩子就会出生了。”
　　塔娜在一旁沉默，看样子是被十三阿哥已有福晋这个消息打击到了。我笑出来，随即说道：“塔娜，你是草原上的花儿，恣意开放，是天空的鸟，任意飞翔。紫禁城不适合你，那里是没有自由。你不知道，我多想像你这样，自由飞翔恣意生活！”
　　“你也喜欢他么？”久久地，塔娜问。
　　“是的，我喜欢他。你知道么？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穿便服。我并不知道他是皇子，若是知道，我会管住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喜欢上他。”我低语，声音接近叹息。
　　“他娶福晋你难过么？”塔娜好奇的问。
　　“难过，当时我确实很难过。可是日子还要一天天地继续过，没有谁离开了谁便活不下去。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我可以活得很好。等二十五岁放出宫，我便自由了。我要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随心生活、恣意生活。”
　　“若涵，你真是坚强的姑娘！现在你还难过么？”塔娜激动地拉着我的手。
　　“不难过了，已经决定不要他了，况且我也要不其他。塔娜，你知道云南么？云南有个地方叫大理，它靠近丽江，那里很美很美，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人杰地灵。以后，我会去那里生活。”我憧憬，眼前已经出现去自己的大理的悠哉生活，泪意便涌了上来。心里出现了一丝酸楚，被我漠视，不去想为什么。
　　“那我也不要他了。听你这么说，我也喜欢上那里了。以后我去云南找你，好不好？”塔娜认真地说。
　　“你不是喜欢他么？”我奇怪地问。她喜欢地容易，放弃地轻易，真的是喜欢么？他果然是洛神，轻易地俘得了草原姑娘的心啊！
　　“我要嫁的人，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娶我一个。”塔娜骄傲地宣布。
　　我赞许地点头，喜欢她这个想法，随即开口：“我们嫁人就要嫁这样的人：从嫁他时起，他只许对我一个人好；　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他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他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他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他也要见到我；在他心里只有我。”我笑着，说出这段经典台词。
　　塔娜听到后大声叫好，说嫁人就应该嫁这样的人。我们一起大笑起来，这一刻，我们都走进了对方的心。这个美丽的蒙古女孩，她的笑靥已经映入我的心里。我想很多年后，我都会记得她此刻美丽而爽朗的样子。若我是男子，一定会为她心动，纵使无关风月。
　　
　　正要继续和她打闹，听到几声掌声。一群人站在一边，拍手的是一脸喜色的仓律，旁边是脸色各异的几位阿哥，是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
　　“说的好，说得太好了！若涵，我就是你说的这样的人，我会对你这般好。你可愿意做我的汗妃？”仓律笑着在我身边坐下。
　　“我不喜欢你。”低下头，轻声说。虽然声音极低，我知道他能听到。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喜欢上我。”仓律的神色极其认真，充满承诺的味道。
　　一辈子，多么美好的词。这个人说要一辈子对我好呢！为什么我会觉得感动呢？为什么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我期望的他呢？一边的他只是沉默，看到别人对我求婚仍是沉默。眼泪，几乎留下来，心，如同被刀尖狠狠划过，痛蔓延到我的全身。抬头看向天空，逼退泪意。
　　“若涵，你应该是一只鸟，飞在天空里。紫禁城，并不适合你。”仓律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阿哥：“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们给不了的我也可以给你。你不是喜欢自由么？你做我的汗妃，你便是自由的。看这片草原，多么美丽辽阔，难道你不喜欢么？我只会娶你一个人，只对你一个人好！不会像他们一样妻妾无数的。”
　　“这里很好，很自由。”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目光掠过脸色苍白的胤祥和胤禟，对胤禟露出安抚的笑容，随即对仓律正色道：“我喜欢这片草原。可是，我的知己、朋友，我的责任都不在这里。我不能嫁给你。”
　　“若我去向皇上请婚，他会答应把你赐给我的。”仓律肯定地说，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蒙古的勇士都是这样娶姑娘的吗？还是仓律王子喜欢以权势逼迫人？”我冷冷地看着仓律。
　　“没有想要逼迫你，我只是太想娶你。”仓律的声音缓了下来。
　　“仓律，若涵都说不愿意嫁你了。你干嘛苦苦相逼！”塔娜终于听明白了，站出来护着我。
　　“仓律，你想娶我也可以。”我低声开了口，不理会众人各异的眼神，“嫁你前，先把休书给我。若我想离开，便放我走。不能拦我，更不能派人跟着我或是寻我。”这样，我离自由便近了，仰起头，我笑了，问他：“你能做得到么？”
　　仓律沉默良久。一边的阿哥们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终于，他艰涩地开了口：“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么？”
　　“仓律，你是飞翔在草原上的鹰，日后会碰到心仪的姑娘，和你长相守。对我而言，我只想要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笑意更加明显，眼前这个人，气势上已经输给了我。
　　“若你以后嫁给阿哥，也会这么做么？他们不会放你离开的！”仓律大声说，往身后指，指尖的方向正是胤祥。他说的对，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
　　“我会。”微笑着，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没有什么能阻挡我追求自由的脚步。把手放在心跳动的地方，轻声说：“无论身在何处，这里是自由的。”
　　　　　　　　　　　　　　　　　　和好
　　“哈哈哈，不愧是我喜欢上的姑娘！”仓律大笑起来，随即正色道，“我们还有好些天要相处，也许你会喜欢上我的，若你喜欢上我，便不会一直想要飞了，不是么？”
　　他还没有放弃，我轻声叹气。他说的对，我喜欢上胤祥，曾经为他放弃过自由。扬起微笑，正准备回答他的问题。见到胤祥正一步步向我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里。那么几步的距离，他走得很慢很沉稳，也很久，终于来到我一步远处。
　　“若涵，我们好好谈一谈！”胤祥看着我，低声说。那双黑色的眸子不复晶亮，满是伤痛和害怕，就这样直直地看向我。我的心纠结起来，拒绝的话居然说不出口。他这样示弱的姿态又是为何？这么多天不闻不问。这样想或许是偏激了些，可我管不了。却忘了，这些天是我在躲着他。
　　“十三哥，若涵不想和你谈！”胤祯上来拉扯胤祥的胳膊，想要把他拉开。胤祥身形微动，目光锁在我身上，不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我。身后有人轻轻推了推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塔娜。她笑着对我说：“和他谈谈吧！”
　　塔娜说完，已经把我的手放到了胤祥手上。胤祥期待地看着我，我轻轻点头说‘好’。胤祥一声长哨，他的那匹白马便飞奔而来。他抱起我，飞身上马，策马离开。胤祯似乎想要拉住我们，却被塔娜和胤禟阻止了。
　　放马奔驰了一会，身后有马蹄响起。微微回头，却是我的白马追了上来。扬起笑容对胤祥示意了一下，他勒马停下，翻身下马，随即把手伸向我。不理会他的手，我径直下马。正欲走到我的那匹白马旁，被胤祥一把从身后抱住。没有挣扎，我想念他的怀抱。抱着我的人，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迟疑了一下，我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指尖冰凉。抬头看了看，太阳正散发着灼热的光，夏天居然会凉？
　　“你真地不要我了么？”胤祥低声开口，声音里都是伤痛。
　　他虽娶了福晋，虽然他试图抗旨，还是得娶。可是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大婚当夜，不曾再碰过那个福晋。就算那个大婚当夜，也是事出有因。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呢？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极尽可能地躲开自己，还跑去五台山待了三个月，回来后对自己视若空气。四哥总是说我对她太宠了些，要冷一冷她。自己不想冷着她，却无法接近她。
　　以为自己还很长的时间和她这样纠缠，别扭之后就会和好如初。可是如今，听到别人说要娶她，她说愿意嫁的时候，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休书？她居然说嫁人前要休书。自己究竟喜欢上怎样一个女子？
　　她正靠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睫毛微颤。是不是，她喜欢自由更胜过自己？是不是，她从未想过要嫁自己，一直想着离开呢？这些认知快让人疯了。
　　“你就那么想要自由么？以前也都一直想要自由么？”
　　脆弱的话听在耳朵里让人心伤，我挣开他的怀抱，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低声地开了口：“我想要自由，一直都想要。”
　　泪，一滴滴地落在草地上，无法继续言语。一只手抬起了我的脸，强迫我看向它的主人。
　　胤祥心疼地看着她，那一句‘自由比我还重要么’无法出口，她的泪，乱了他的心神。自己让她哭了，真是混蛋。听到她接下来的话，顿时愣在当场。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己说着“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曾经放弃了自由。”心，雀跃起来。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自己。把紧紧拥入怀中，不停地说对不起。
　　他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呢喃着‘对不起’。这句简单的呢喃，让我的委屈我的不甘我的埋怨我的逃避我的防备全部灰飞烟灭。扑入他的怀中，大声哭起来，哭得很大声。把眼泪鼻涕通通抹到他的衣服上，反正有人帮他洗。有人帮他洗？这个认知让自己回了神，推开他，坐直身体。
　　“涵儿，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会对你一个人好，相信我。”他靠近我，低声说。
　　“你府里的福晋才是你的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是孩子的阿玛，你们才是夫妻。”这个有了福晋还即将有孩子的人居然说我是他唯一的妻。觉得好笑，想笑却笑不出来。说到最后一句，已显哭意。
　　“那个福晋，是十三阿哥的福晋，是皇家娶的福晋，不是我爱新觉罗。胤祥的妻，唯有你，才会是我的妻，我爱新觉罗。胤祥唯一的妻！”他温柔地说。
　　唯有你，才会是我的妻，我爱新觉罗。胤祥唯一的妻。听到这样的话，我愣在当场，呆呆看着他。听他解释如何拒婚，如何不得不娶，如何想要向我解释却得到‘祝福’，如何在大婚夜被下了药，碰了她。他讲得如此风淡云清，过程该是如何艰险。自己呢？不曾、不敢也不愿听过他任何解释，多怕听到令人不堪的借口。可是如今听到了，只是为他心酸，为他无奈。
　　“我发誓，只碰过她那一次。谁知道，她居然有了身孕。”胤祥郁闷地嘟哝。
　　够了，我觉得够了。紧紧抱住他，轻声地说：“别说了，我相信你，相信你。”
　　他不再言语，只是安静地抱住我，用手轻抚我的发、额头、脸颊、鼻子、嘴唇、耳朵，最后把手探到我的脑后，吻，轻柔地落下，渐吻渐深。
　　眼睛落在蓝天白云上，我们现在正躺在草地上一起看天空。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呢喃。心里是喜悦的，我们和好了，这样真好。
　　几乎忘了还有一大帮人在等着我们。我轻灵地上了马，胤祥也潇洒地上了马，我们一起慢悠悠地向等我们的那群人晃悠过去。
　　“怎么那么久？！若涵，你没事吧？”最先上来的是胤祯，拉着我急急地问，还狠狠瞪了胤祥一眼。
　　我微笑着直说‘没事’。胤禟挑眉问‘你们和好了’，我轻轻点头。他的神色随即变得无比复杂，我立刻笑起来。他转身后才问，你之前说的舍不得的知己可是我？我终于知道他神色复杂的原因，这个人！上前用力握住他的肩膀，轻声欢快地说‘是的，我舍不得你’。他的肩膀在颤抖，虽然他背对着我，不过我知道，这个人，他在偷笑呢！塔娜笑着说恭喜我们和好了，她的目光那般纯净清澈，直直看向我。边上久久无语的仓律，被我漠视了。
　　一帮人打闹了好一会，天色渐晚，才各自回营帐。几位阿哥要去向康熙请安，我也要去伺候一下老康，大家同路。康熙问了我今天玩了什么，我兴高采烈地说起草原蓝天白云。他听了也高兴，直说这些天都不用当值，好好陪着塔娜公主玩就行了。
　　接下来的那些天，我们一帮人策马奔驰在草原上，我和塔娜会唱歌给大家听。塔娜的歌声嘹亮，很是好听。欢笑，在我们周身弥漫。仓律经常想来讨好我，却被九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极力阻拦，有时候甚至连四阿哥都会有意无意地拦下他。仓律的目光是调皮的，我想他已经想清楚了，现在这样闹，纯属好玩吧！
　　这一天，塔娜走了，据说是她父亲的部落里有急事才提前离开。临行前，她抱着我大哭，弄得她的大胡子老爹很是尴尬。我们约定一定要再见面，才终于分开。
　　以为还能再见，却不知道，那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随后的几年里，塔娜的部落未被康熙召见。她嫁了人，那人对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