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百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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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说中我的心事，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嘟哝道：“谁是你的涵儿，我是我自己的！”
　　“涵儿，你是我的。我这趟差事那么拼命做是为了讨赏，年后我去向皇阿玛请旨，让他为我们赐婚，待你孝期结束，让他替我们主婚。涵儿，你可愿意做我的妻？”
　　胤祥温柔地说着，目光看向我，一直看到我心灵深处。我不语，他也并不着急，只是耐心等着。良久，我轻轻点头说“好”。他的眸子瞬间亮起来，抱着我在屋子里转，大声地说：“涵儿答应嫁给我了！涵儿答应嫁给我了！我太高兴了！”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胤祥轻轻拿开我的手，轻柔地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是两年后，我们就可以完婚了！”他的眸子喜悦慢慢的快要溢出来。
　　我不好意思，起身推开窗户，却发现外面下雪了。我大叫：“呀！下雪了！”胤祥起身来到窗前，从身后抱住我，头枕在我的肩上，轻声地说：“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涵儿，你看，老天都在为我们高兴呢！”
　　我靠在他身上，眼中满是泪。老天，请你祝福我们，一定要祝福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我谁都舍不得虐，唉！　
　　　　　　　　　　　　　　　　　　赐婚
　　康熙四十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的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答应嫁给胤祥。那个时候便以为自己可以嫁他，却忘了两年的时间太长变数太多。或许他可以等，我也可以等，别人却等不得。
　　自那天后，胤祥每天的时间都给了我。他陪着我在雪地里打雪杖，总是让着我。冰嬉的时候，目光一直追逐着他，自由活动时他便带着我一起在冰上滑行。在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捉弄我的时候，他会微笑着帮我。他会吹箫给我听，用温柔地快要把人吞噬的眼神看着我，也会在我耳边低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羞红了脸。一直以为古人比较保守，没有想到与自己想象的居然差那么多！
　　康熙四十一年的除夕夜，一如既往地热闹。家宴依然是在乾清宫举行，第一次见识到满汉全席，果然是色香味俱全。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别人吃，我的眼睛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的眼神，不经意间就会飘向胤祥，他喝了酒，脸色微红，却显得越发潇洒俊逸。当那双带笑的眸子看过来时，我未沾酒便已醉了。家宴进行完大半，我和伺候的下人交了班，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了。
　　院子里很冷清，来到这里已经八年，进宫已经两年，第一次一个人过除夕，有点落寞。时间真的好快，曾经想要自由，游山玩水，如今为了他，放弃自由，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里。
　　康熙四十二年在一片鞭炮声中到来。初一至元宵，康熙都不早朝，不过他还是会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或者看书习字。我还是要去当值的，不过初一至初三这三天，康熙放了我的假。大概他这三天也不会去御书房，我自然也不用当值。
　　想了想，决定去咸福宫，好久没有良妃了。咸福宫距离乾清宫很远，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便进去转转。刚好里面有几个宫女在聊天，聊的是昨日乾清宫家宴赐婚的事。正纳闷康熙是给谁赐婚，熟悉的名字让我愣在当场。
　　“跟着德主子的两位姐姐真真有福气啊！”
　　“是啊，谁让她们伺候的是德主子呢！听说德主子可喜欢她俩了！”
　　“不喜欢能让她们当儿媳妇么？昨个儿可是德主子向皇上要求把她俩指给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
　　“莫说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有多俊，其他的阿哥也都俊得很！”
　　“是啊！咱们天天伺候着，怎么不见着有这样的福气呢！”
　　“若是把你调到永和宫伺候德主子，讨她的欢心，说不定也能嫁个阿哥”
　　“姐姐，你笑话我”
　　“……”
　　再也听不下去，我踉跄着离去。记得前些天憧憬的那些美好往事，像个水晶城堡一样美丽，现在城堡坍塌，水晶碎了，变成粉末，灰飞烟灭。心，被撕成一片又一片，我听见它在哭泣的声音。
　　飞快地回到院子，关上院门；回到屋子，关上房门；回到床上，放下床帐，把自己缩成一团，用力抱住；仿佛这样就可以与外界隔绝，没有痛没有伤。
　　
　　三天的轮休，每天会有小太监来送食盒，没有其他人来。我期待他来，向我解释，可是却又如此害怕听到他的解释。如今三天过去，明天我就要正常当值，当一句解释都没有的时候，心里的痛楚蔓延至全身，把我淹没。三夜无眠，我把《唐诗三百首》抄写了一遍又一遍。
　　初四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我在纸上写下这样的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本来以为可以嫁他，拼命谁服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坚强地面对他每一个娶进门的福晋和妾，坚强地面对他的每一个女人。如今他要娶福晋，我没有立场去面对。她是他即将迎娶的福晋，我只是乾清宫的奴婢。以后看到她，我要请安“十三福晋吉祥，给十三福晋请安”。几个月前，他在佛前立下誓言说我是他唯一的妻。如今他将娶妻，新娘不是我。多么可悲，事隔三百年，男朋友结婚的时候，新娘还不是我。曾经憧憬过爱情，却得到伤害，伤得一次比一次深，这样血肉模糊的人，还会相信爱情吗？
　　也许多年后，我还会爱上另一个人，也许不再爱。但是，爱情已经不会成为生活的重心。我要自由，要惬意地恣意地随心生活。那个仅仅被我丢弃数月的梦想，再次回来了。一直希望游遍千山万水，走过万水千山，最后挑一个好风景好人情的地方住下来。现在，我知道自己该住那里了。云南的大理，离京城够远，那里风景绝美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是我梦想中的天堂。
　　我现在十五岁，离被放出宫还有十年。十年，不会太久远。十年，足够打点好云南的一切，十年后，我可以放心地飞。
　　临出门前，我对着镜子笑了笑。镜子中的女孩，如同花骨朵一样，正在慢慢绽放自己的美丽。那个明眸皓齿凝脂玉肤正漾着笑意的绝美女子是自己么？从未细看过镜子中的自己，如今细细看来，发现自己果然堪称‘佳人’二字。如今的自己，和额娘已经八分像了，唯有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不同，透露了灵魂深处的自己。唯有那双眸子，才让我意识到，我是来自三百年后的孤魂，我是我自己的，我是坚强的。
　　
　　乾清宫。研磨。墨香如水一样漾开，空气是满是淡淡的甜甜的香味。康熙在处理公事，内务府的效率很高，皇十三子和皇十四子的大婚的折子，很快便递了上来。恐怕皇子太多，经常大婚，内务府早有对策，做成了皇子大婚全攻略的册子，每逢皇子大婚，便改一下皇子的名字就好了。我轻声地笑了出来，没有想到此刻的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没有去看康熙欣喜的表情，淡然地研磨。这也算是美人研磨，朱袖添香吧！
　　也许是刚刚我笑出了声，也许是康熙一直在关注我，笑意未收，便听见康熙问“涵丫头，在笑什么呢？”
　　“回皇上，奴婢想到万寿节将至，奴婢打算为皇上献上贺礼。只是想到这贺礼，便不由得笑出来了。”脑筋急转，多拍拍康熙的马屁，可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许多，何乐而不为。未来的十年，我要蒙他多多关照呢！
　　“说说看，打算献上什么寿礼给朕啊？”康熙来了兴致，提到自己五十大寿，他总是高兴的。
　　“奴婢自是拿不出名贵的寿礼，只能弄些小玩意儿，皇上您别急着问，保管给您个惊喜！”我笑意盈盈地说。
　　康熙睿智的眸子闪了闪，也笑了。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和师父是相似的，同样的孤高寂寞。所以有时候，我和他说话，只是把他当一个普通长辈那样对待。我猜他是默许的，总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他的神经平时绷得太紧，需要适当的放松，才有了这种默许。
　　伺候完康熙，便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陪着太后说了会话，聊到康熙的五十大寿，我说要备份神秘的礼物。太后也是很感兴趣，问了好几遍，我想着需要太后帮忙，便细细说了。太后大声叫好，还说还大力配合，她也很是期待。她还点着我的额头笑骂“你这个精灵鬼呀！”她也会说起佛经，我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觉得这样的光景，很适合自己。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也参悟了一些佛理。
　　这一日轮休，我便整天待在了慈宁宫。太后很高兴，硬是拉我入座一同用膳。只两天的时间，我便抄好了一本经书。太后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直说我都累瘦了。我便说只要老佛爷开心，奴婢瘦一点也没有关系。
　　晚膳后，太后说要收我做义女，把我吓一跳。如果做了太后的义女，就是康熙的义妹，就是那些阿哥的姑姑，胤祥也要叫我姑姑呢！想到这里又是心酸又是难过。最重要的是，做了太后的义女，至少得是个格格，离不开紫禁城，离开的方式就是嫁人，我不要。
　　“老佛爷，奴婢愿意这样伺候您，才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格格呢！格格规矩很多，您若真心喜欢奴婢，便饶了奴婢吧！”我对太后撒娇，手上却是在替她捶背捏肩。
　　太后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别个姑娘做梦都是想当格格，你倒好，跑得比谁都快！”
　　我又是甜言蜜语又是哄又是伺候了一了会太后，眼见到了太后歇息的时辰，我便回了。太后直拉着我的手，让我得空一定再来。我想讨本经书抄写一下打发时间，她居然不同意，说都让我抄完了。暗自笑，果然是老来少啊！
　　出了慈宁宫，身后还跟着个太后派来送我的小太监。每次回去，都回去御花园转一下，今天当然也不例外。等看到熟悉的身影想要转身离去时，已经晚了。他慢慢地走过来，停在我面前。
　　逃离了五日，终于碰面。眼前的人是胤祥，今天是正月初九，我的生辰，物是人非。我福身请安。
　　“奴婢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若涵，你……”
　　似乎被我气到了，胤祥几乎说不出话。要娶新福晋的是他，要大婚的也是他，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我在心里苦笑，毕竟他是主子，我是奴才。原来我们只是这种关系。沉默良久。
　　“姑娘，这……”跟来的小太监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他低着头，并不敢直视十三阿哥这个主子。
　　“你回吧！我送若涵姑娘回去。”胤祥开口。小太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还是被他打发了。
　　我向前走，胤祥跟上来。许久之后，胤祥幽幽开口：“若涵，那么久不见着你，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你没有想说的么？你希望我说什么你？恭贺你即将大婚？还是早生贵子？心里一片混乱，脚步加快，我的住处已经近了，更近了。身子一顿，胤祥拉着了我，在离我的住处不远的地方。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的声音已经加了恼意。
　　我退开一步，盈盈福身道：“奴婢恭祝十三阿哥即将大婚！恭祝十三阿哥喜得美娇娘！”
　　“若涵你……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么？我是被逼的！”
　　他的声音低沉，痛，从他的声音蔓延开来，噬痛了我的皮肤。我是如此害怕和他碰面，害怕听他的解释，害怕自己会就此心软。我了解他的无奈，金殿赐婚，就算抗旨也还是要娶的。皇子的婚姻，怎容自己做主。我可以对自己残忍，却无法对他残忍。
　　可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梦想，不想要、也要不起多余的东西。眼前这个人，我喜欢他，曾经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学着爱上他。可他会是好多女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那我宁愿远离，在心里默默爱他。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罢，我已经伤痕累累，无法承受更多的伤。
　　“奴婢恭祝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不看他惊讶的表情之后是什么样子，飞身离开，回到院子关上院门，关上房门。
　　为什么，你不说更多的话解释呢？也许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你只说了一句，你是被逼的。为什么不拉住我呢？以你的身手，可以拉住我，不让我离开。
　　泪意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恣意地流淌在我的脸颊，无声地，痛苦。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初九，我的十五岁生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便是挥泪斩情丝，祝福我喜欢的他和他的妻子百年好合，白首同心，早生贵子。若他和她百年好合，白首同心，我该如何自处？我果然是个傻瓜啊！只是喜欢么？骗鬼去吧！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是庄周梦到的蝶。可是为何庄周梦醒了，我还在？我为什么还在？！
　　
　　自那日后，我们便视彼此为陌生人。我和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只是直接把十三阿哥当成了空气，只是礼数少不了，请安还是要的。四阿哥每每和他一起，总是以责难的眼光看着我，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该喜欢上他，不该相信他的那些个承诺和甜言蜜语。我已经得到教训了，不是么？
　　三月一日，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康熙讨论完公事，便告退了。瞧着眼前没事，我也悄悄退出去，叫住了四阿哥。
　　“四阿哥，请留步！”
　　离去的两个人听到我的声音身形都是一顿，然后以缓慢的速度转身，一同看向我，目光一样的冰冷。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做自己的事情。拿出先前写好的东东，交给他。
　　“四阿哥，这是歌词和谱子，您安排所有比您小的阿哥照此练习，万寿节时做为贺礼奉上，以表所有阿哥的孝心！皇上肯定是欢喜的。”
　　“为何不去找太子？”四阿哥的声音冷冷地，有着明显的刁难。
　　“奉太后娘娘口谕，将此事交由四贝勒办理！请四贝勒无比保密进行，以期给皇上一个惊喜！”我的声音也冷下来，让他们去讨好他们的皇上老爹，还给脸色看。好人难为。
　　“怎么？会抬出太后来压人了？”胤祥冷冷地开口。
　　他一开口便是这样的话，着实气人。我倒宁愿他不开口。娇笑着，微微抬头看向他，说道：“太后娘娘还说要收我做义女，若不是我拒绝了，现在你可得叫我姑姑！”随即沉下脸，低声说道“奴婢恭送四阿哥、十三阿哥”。转身回了御书房，伺候康熙去也。
　　胤禛和胤祥二人冷着面孔留在原地，听到她“姑姑”二字咬字特别清晰，心里百味陈杂。
　　
　　二月初八，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同时大婚。这么个大喜日子，百官同贺，赏赐和贺礼往两个阿哥府蜂拥而去。这不是属于我的节日，我一个人，避开了喜气洋洋的人，也避开去颁发赏赐的差事。待在屋子里，读唐诗。直到夜深，读得还是那一页。他着起新郎官的大红色衣袍，该是怎样的潇洒英俊飘逸出尘。只是自己无缘得见。洞房花烛夜啊！他和别人的洞房花烛夜，宁愿不见。
　　三月初八，万寿节。康熙五旬，庆典空前无比地盛大，家宴更是满目人潮。王公大臣呈上来的贺礼一个比一个贵重，都是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的。康熙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直到阿哥们奉上各自的贺礼，他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成年阿哥送完贺礼后，太子上前，说儿子们有份共同的贺礼要送给皇阿玛，随即所有阿哥一同出列，排成排，旁边已经有人摆上了琴，却没有阿哥在琴前坐下。暗自奇怪，记得这些阿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