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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醉心 (女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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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曲沉了沉脸,看着一群凑上来的脑袋:“做什么?”却朝醉心靠的近了些,保护的姿态显而易见。
  “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这话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有兴趣了。
  “你就是醉心公子?”你怎么知道他叫醉心。
  “你用的什么手段把我们易小霸王驯服的这么听话?”
  易曲越听脸越黑,越来越离谱了。
  醉心则是茫然胆怯中,略有好奇的抬头看了看那个叫出他名字的人,刚才医馆里那个女子也叫他醉心公子。却绝想不到,易曲的改变,以及她为了一个叫“醉心”的男人和梁知县家里的那个纨绔打了一架,都让他在无形中成为这些人的谈资,并且越传越神奇。毕竟以前那易曲就是一根朽木一个毒瘤一个祸害,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又有人见了易小霸王口里说着“醉心”打架,于是就渐渐演变成今日这样了。
  林醉心平日里都深居在林宅,嫁给易曲更是几乎足不踏户,这清渠镇的人见过林醉心的人少之又少,见他并不像一般农家夫开朗爽快,且脸颊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白疤,又见他并不应声,都以为他并不是相传中美如仙人引易小霸王入正途的“醉心公子”。
  直到易曲那一声“醉心”的唤声,本要散去的人又忽的围拢过来,都瞪大眼睛要看看这堪堪算上中等之姿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竟能让易曲宠夫宠的清渠镇大半条街都知道了。难道是出生好?可是看那样子又不像。
  易曲几乎要吐血,这群女人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对她家里的事情这么热心过,易曲眼一抬,却又瞥见旁边卖菜的一个男子投过来一个哀怨的眼神,她生生的打了个冷战,上次他送了她一个香囊,易曲废了天大的力气才还回去。
  易曲连忙收回目光,站起来:“今日不做了,我有事要早些回家。”说着拉起醉心的手臂站起来就要走,今天算是做不下去了,近半日的工钱她也不打算再要了。
  醉心也立刻站起来,被这样一群人围着他觉得心里有点慌。
  两人正要走时,忽听得人群里一阵惊呼:“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林家小杂种吗?他爹是个小倌,他什么时候改叫林……”
  那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易曲扶着醉心的手臂一紧,眼睛穿透人群直直盯着那个说话的人,眼神如刀。
  “走。”易曲抿了抿唇,拉着脸色骤变的醉心要离开。只是这一句话已经是激起千层浪了。一时间有少数见过醉心的爹的人也附和。
  醉心的脸色愈发苍白。小倌……小倌的孩子……杂种……每一个字都剜的他心疼。
  爹……
  醉心嘴唇微颤,手指不自觉抓紧易曲的衣裳,似乎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妻主……
  我不是……
  “我记得听人说他脸上本有颗泪痣的,是不是弄错了?”
  醉心原本苍白颤抖着的脸色,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双腿一软就要跪坐下去。易曲大惊,把他纳在怀里,只见他紧闭着双目,脸上又显出初见时的绝望来。
  “醉心,看着我。”易曲横抱起他,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却不见他睁开双目。
  妻主……
  不要……我不想你知道的……
  不是那样的……
  醉心紧紧闭着眼睛,只是在心里一遍遍的说着不是那样的,也不知是想让易曲相信还是自己。
  “你们给我闭嘴。”易曲压着心中升腾起的不安、疑惑与焦急,还能算是冷静的对着那群人吼道。她也知道这群人并不坏,只是八卦了些,又被这世俗的观念变得有些麻木了。
  一群人见到醉心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样子,又被易曲这一声吼多闭了嘴。
  只是易曲仍旧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对答声:“泪痣?他脸上疤痕那地方正好是……”说到这里她似乎自己也打了个寒战。
  易曲只是不停地拍着醉心的脸颊又不停地念着:“醉心,睁开眼。”
  醉心却似乎也听到了这一句问话,立刻浑身抖得要痉挛起来。易曲大惊,一叠声唤道:“醉心?”声音里带着些慌张,拂过醉心面颊的手下也已经湿透了。
  易曲擦着醉心眼角不断渗涌出来的泪水的手指,在细细回想那声细微的话时,突然僵了一下,她怔怔的盯着醉心脸颊旁的白色伤疤,忽然觉得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醉心本来紧闭着的双眼,颤抖着身子,在感觉到易曲原本温柔擦着他眼角泪水的手指突然停下来时,面色变成一片死灰。连抖着的身子也要僵冷下去。
  妻主……
  你知道了么……
  不再要……要我了么。
  那颗泪痣……
  醉心硬生生咬住自己的下唇内,才阻止住一声沉闷的哽咽溢出喉间。
  易曲被那个猜测弄得遍体生凉,半会儿才回神,低头看着醉心,却见他已经唇间竟流出血来。易曲大骇,一只手探去他的唇间,一边要硬生生掰开他咬的死紧的已经毫无知觉的牙关,一边只能轻声念着让他张口。
  醉心终于微微启唇,易曲只能抵着自己的手指在他上下齿之间,一边站立起来,一手仍旧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我们回家。”
  醉心微微启着的唇虽没有放松也没有用力,直到易曲的手又温柔的抚上他的鬓发间。又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回家。”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双目之中的泪水滚滚而落。
  妻……主……
  你是……没有明白么……
  还是……你……真的愿意留下我……
  那颗痣没有了。
  早就没有了。
  我……我也没有带来不幸。
  不是那样的……
  爹说过……我给他带去过好运。
  我……
  醉心忽然觉得恐慌,他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
  但是爹死了……
  爹说的好运,就是死吗?

  回忆与选择

  易曲抱着醉心站起身来,手指上已经沾了斑斑血迹,正要带着醉心离开,忽觉肩头一沉,有人递了一瓶伤药给易曲,脸上有不忍的神色。
  易曲顿了一下,眼神一低接过来:“多谢。”紧了紧抱着醉心的手,压着胸口之间一股尖锐的疼,脸色也不比醉心好看多少。
  易曲兜转了几个迂回的短巷,一路上只是紧抿嘴唇,绷直的唇线让她看上去十分冷沉,醉心则深埋了脸靠在易曲的肩侧,安静而轻微的呼吸觉不出有任何异常。
  易曲走到一处僻静处,忽然站立在原地,醉心的本就绷直的身体立刻僵硬。
  易曲轻轻弯下腰,把他放在地上,只留一只手臂撑住他虚软的身子,慢慢拉开他无意识抓紧自己衣服的手,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醉心愈发害怕绝望的眼神。
  一根根掰开他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指,怜悯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些冰冷。
  妻……妻主?
  随着指尖失去的温度,醉心的一颗心渐渐沉冷下去。
  真的……不要我了么?
  易曲后退了半步看着他愈发灰白的脸色,握了握拳,突然转身就走。虽然极慢却走得极坚定。
  妻……主……
  醉心万想不到易曲会是这种反应,不质问,不说话,他甚至奢侈的想过妻主……原谅他,因为她说了,我们回家。因为她还是温柔的为自己擦去眼泪。因为他明明能感受到她的怜惜的。
  醉心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易曲慢慢的走远,手脚冰冷。
  易曲转过身的瞬间,嘴唇抿的更紧,似乎要把自己的唇要压出一道白印。她知道醉心骨子里其实是个勇敢坚韧的人。这期间她也听过了不少关于他爹爹的蜚语流言,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是这是一个敢爱的极柔韧的男人,这些……她从醉心身上就看得出来。只是醉心似乎被压的怕了,那些勇敢地坚韧的品质,许多都被磨灭在了他心里的恐慌害怕与不信任里。
  原以为这一段日子的磨合,昨晚上又……互诉了情意。她以为,她以前说过的、她所保证的他都应该要去相信,却不想只是那一句话就将她努力地全都击垮。
  他需要一剂猛药,完全揭开了他心底暗藏在最深处的伤疤,才能真正的重新相信他,这段日子她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醉心看着易曲越来越远的身影,整个人如被抽空了。他一时目光空滞,直到易曲的最后一点衣角快要消失在转角处。
  不……
  不要再留下我一个。
  我……我好冷。
  爹爹,我好冷。
  醉心心里翻腾出一种另他欲呕的血腥味。熟悉而陌生的。
  好痛……
  醉心一只手捂上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浑身如浸冰窟,眼角下如有一把锋利的刀在那里慢慢缓缓地割划着,好痛,痛得他不能呼吸不能说话,想喊却喊不出来。
  记忆一点点在血的味道里蔓延清晰开来:
  漆黑的柴房。
  在一旁嫌弃的看着他的娘。
  一把锋利的匕首。
  几个狞着面目的女人。
  被揪住的痛的发麻的头发,但这一切都抵不上那冰凉的匕首抵在脸庞的痛,抵不上娘在一旁面目表情的脸给他的绝望。
  小杂种,你爹那个贱人就仗着我与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竟瞒着我怀上了你,还敢死皮赖脸的赖进我林宅。你一出生你姐姐就生了场大病。没几年你爹也死了。这前些日子,我们一家遭强盗土匪。你的命还真是硬。我找人算了,这泪痣本就不详,它克死了你爹,说不定还会克我们全家。我今天也算做了件好事。如今那易小霸王救了我性命,我答应以一个儿子做交换,也只能委屈你了。这泪痣留着也是个碍事的。
  他不能明白,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只知道一种无边的恐惧攫住了他,一种寒透脊梁的冰冷从脸颊旁传过来。
  唔唔唔……不要。爹,救我……
  口中被赌上了布,那时……那时他会说话的。只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一股血腥从脸颊处蔓延开来,晕满了他的眼,涌入鼻尖,另他作呕。
  好痛……好冷……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叫想喊,所有的气息却都随着一阵阵尖锐的疼刺骨的冷,压在喉咙里,如果没有那块布,他定会声嘶力竭的哭。只觉得随着鼻腔里的血腥,喉咙里也渗出一股股腥甜。
  爹……
  他晕黑过去之前,眼前浮现的只是爹爹一直隐忍的美丽的笑容,只是目光里有着歉疚有着悲悯,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他。
  醉心再醒过来时仍旧在柴房里。黢黑的夜,让痛显得更清晰。
  娘?哈……
  醉心半撑着身子,脸上带着凄迷的神色,指尖颤颤的抚上右颊侧,茫然的看着手上沾染着的暗红的血。
  或许……就像娘说的,若这颗泪痣早没了……爹也就不会死了。
  爹。
  醉心张张唇,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愕然的再唤了一声,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爹。爹。爹。爹……
  醉心不住的喊着念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音节,只有一声声沙哑的破碎的无意义的音气充荡着整个柴房。
  他卡住自己用尽胸腔力气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喉咙,呆呆的在柴房里就这么坐了一天。
  整个林宅的人对醉心的再不说话也没有感到多少差异,毕竟他本来就寡言,也足不出户。只等过些日子把他许给那个在这清渠镇也没来多久的易曲。不管她满不满意,到时生米熟饭也由不得其他,甩掉这个麻烦他们一家也能安心点。
  ◆◆◆◆◆
  天空洒下一片薄薄的暖阳,照进这条短巷里,照在醉心单薄的身体上。
  醉心沉在一片痛而冷的回忆里。视线仍茫然停在那个身影上。
  妻……主。
  他的视线里只剩下最后一片翻飞的衣袂时,立刻浑身颤起来。
  没……没有人了。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个人冷一个人痛。
  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月的温暖,或许他不会更痛,他可以封闭一切活在麻木的世界里。
  不……
  妻主要走了。
  再也……不会回头。可是……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不要我,你说要我相信你的。
  “妻……主……”
  易曲走了一段路,也听不见身后的人有何反应,暗叹一声,难道是她要求太高,或是她做得不够吗?相信……这两个字做起来太难。
  易曲刚刚转过墙角的身影突然一僵,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听觉那么敏锐过,也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会僵硬到不敢回头去确定。
  她分明听见一声细弱的叫声,虽然模糊不清,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在喊什么。然而她偏偏就知道醉心在喊她,他……会说话?!虽然不是清晰地表达,喉咙里发出的却不是那种无意的单音节的声音,而是有声调的,甚至易曲知道他如果会说话,声音会是动听的。
  易曲转过墙角的身影怔愣在原地,闭了闭眼睛,终于拿出勇气要回头确定。刚转过头来,却觉一个人影大力的冲过来,易曲两只手条件反射的伸开,搂住那人,使了十二分定力才勉强站稳原地。
  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头一阵湿热。腰间被那个那人纤瘦的手臂缠了个死紧。几乎勒的易曲发痛。
  看着在她肩上泪水越浸越多、手臂越揽越紧的人,易曲的一颗心忽然就由紧缩的一团舒展安定下来。脸上也渐渐浮起松了一口气的笑意,双手轻轻抬起,揽住他整个人在怀里。醉心的背立刻绷的更紧,接着又是一松。
  妻主……你还愿意要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曲感觉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指尖抚上他拉紧自己腰侧的手。
  醉心心中一沉。
  不……妻主……
  双臂搂的更紧了。易曲无奈在他耳边道:“我不是要放开你。”换来的只是一阵更□的拥抱。易曲苦笑:“你是真的打算勒死我吗?”醉心一呆。俩条手臂慢慢的垂落下来,整个人也如失力一般的踉跄的退了一步。
  易曲却执起他的指尖,果然十分冰冷,就好像血液曾凝固一般。醉心指尖一抖,似乎被易曲温热的体温给烫了一般。
  “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吗?”
  醉心白着脸,点点头。每一句……都记得。
  “我想也是。”易曲脸上的笑意更大,不然他不会追过来,如果只有害怕没有勇气也没有信任,他……定然不会追过来。
  易曲忽然抬起他的脸,满眼笑意的看着他:“叫我的名字。”说完便一个亲吻落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淡淡的,带一点哄劝一点安慰甚至一点讨好。
  醉心愕然,他不太明白易曲的突然转变是为了什么。但是他觉得心忽然落下来,不再是冰的痛的,是暖的热的。
  妻主……
  醉心张着唇形,叫了出来。
  “不是这样,大声点说出来。让我听见。”
  我……我不能……不能说话。
  “试试看,我听见了……你在叫我。”看来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妻主。妻主。妻主。妻主……
  醉心张着唇,用尽浑身的力气,一遍一遍的叫着。一开始易曲还是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再听一次那模糊地细软的音节,却不想醉心只是不停地嚅着嘴唇,他似乎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却也只是听到一股气流摩擦在口腔与喉管中的沙沙声。
  “停下来……”易曲闭了闭眼,掰开他几乎被自己掐的快要破皮的手心。只是醉心像听不见一般,还是不停的摩擦着嘴唇,只有两个字,妻主,妻主,妻主……
  “我叫你停下来!”易曲忽而有些暴怒了。
  我……连叫一声妻主都不行。
  我真的很想叫一声……你的名字。
  喜欢妻主……所以很怕。
  易曲忽然欺上了醉心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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