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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1-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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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话音已现暴怒之色,只是此次却是对着水月公子而去,众人对暗皇的到来已是久候多时,此时都不言语,只管瞧着场内的几人,今日结果会是如何,已成了所有人心头最好奇之事。
“多年未见尊主,尊主看来仍是未变,不知是否还记得当年凌希阁尹千逸?”忍住心底难辨的情感,尹千逸握紧了双掌,望着不远处走来之人,不知心头升起的那感觉是喜悦还是怨恨,那是曾经心中牵挂之人,也是害得他几乎失去一切之人,而今就在身前,他却不知该如何相对。
尹千逸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往暗皇瞧去,新欢旧爱俱在眼前,以暗皇的为人,对于所弃之物,是绝不会有半点怜惜的,更何况而今还有水月公子这般不凡之人在侧,尹千逸又如何与之相较。
果然,那一袭暗紫色的身影经过尹千逸身边之时,连片刻都未做停留,径直经过他的身侧,行至了水月公子身旁,“可还记得我对你如何交代的?”修长的身影挟着阴冷,如同暴风雨之前的气息,令所以人心中一窒,仿佛有沉沉的压迫袭来,几乎使人无法呼吸。
“记得。”祁溟月微微抬首,“但子尧相信澜公子并无加害之意。”眼下已知的是澜瑾要他夺取天下,料想在那之前,澜瑾当不会对他做出有害之举。这也是他服下那思归之因,想比尹千逸而言,澜瑾才是他心中所忧,要想知他所图,只有将计就计。
祁诩天岂会不知他的想法,虽然明白,但眼见溟儿服下毒药,却又叫他如何不担心不生怒,压制着心中的焦虑与怒气,瞧着溟儿仍旧平静的神色,鹰一般的眼眸往澜瑾望去,“解药。”
与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阴寒暴戾之气不同,那两字说的极为轻缓,语声淡淡,可落在澜瑾耳中,却觉那轻缓的语声之下,压着恐怖噬人的杀意,似乎只要他稍有迟疑,便会如曾经所见的一般,同那灰衣人一样成为一堆辨不清人形的血肉。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勉强一笑,“思归……无解。”
尹千逸站在一旁,自那袭暗紫之色毫不停留的经过身侧,他便神色僵硬,不曾言语动弹,曾想过那人会对他露出轻蔑之色,又或是不屑,也可能是厌恶,却不料那人竟是对自己视而不见,对他所言也是如同未闻,却是对那程子尧的安危如此在意,虽早有准备,但眼见如此,他仍是难压心头妒恨,“思归无解,三日之后,是生是死,但看天意。”
续上了澜瑾的话,他露出几分透着恶意的浅笑,他此刻分外希望的,便是立刻毒发,若能让那人亲眼见着程子尧毒发倒地的模样,便是自己也即刻死去,特也不在乎。
瞧着尹千逸面上透出隐隐的疯狂,祁溟月皱了皱眉,本是为着看戏而来,也是为弄清澜瑾的真意,尹千逸却对此事如此执着,让他无由的对此人生出几分不详之感,“既然三日便可见分晓,子尧也不必久留于此……”父皇生怒,他不走,父皇定也不会离开,若再久待下去,还不知他会对那两人如何。
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低语,“你以为一走了之,我便会放过他们?本不想坏了你的兴致,但此次之事,已是极限了。”随着那听来平缓的话语声,众人只觉空气骤然凝结,先前的窒闷倏然一泄,随之,犹如飓风一般袭来的森冷之气却在瞬间笼罩,如同身处鬼狱,只见那暗紫色的衣袂无风自动,阴暗冰冷的杀意几乎使人有种错觉,似乎眼前的一切正逐渐暗沉,蒙上的一层死亡之气。
金色的面具之下,微阖的眼眸闪过一道利芒,对溟儿几番试险,他已有不耐,曾经尝过的滋味,他不想再有第二回,早先是蛊毒,这一回是思归,即便是溟儿成竹在胸,他也不欲见他有分毫之危险,缓缓举起了手,他朝澜瑾所立之处轻轻一扬,勾起的唇边只有杀意与残忍的弧度,“游戏结束。”
随着那毫无平仄起伏的四字,众人只见澜瑾似乎被何物牵引一般,倏然落到了暗皇身前,本是因惊骇而苍白的脸上乍然现出了暗紫之色,扣在他颈上的手掌正逐渐收紧,眼见澜瑾将要窒息而死,面具下的脸色却无半点缓和,“莫要以为凭着玄邰之名,本尊便不会杀你。”让溟儿服毒之人,他绝不会让他痛快了是,他要让澜瑾尝一尝被死亡逐渐吞噬的滋味。
祁诩天一分一分加重了手上之力,捏着澜瑾的脖颈将他提到了半空,无法对溟儿生怒,便只得将疯狂杀意宣泄到他人身上,澜他在手中挣扎的模样,他微扬的唇又添了几分残忍的笑意。
澜瑾双目圆瞪,脸上已是一片暗赭,微微凌空的身躯无处着力,脚下乱点,却终究还是无用,眼前一片漆黑,只听似乎很遥远之处传来了另一人的话语,“澜瑾可助尊主得天下!难道尊主要为程子尧杀了他?”
尹千逸焦急的望着眼前,眼看澜瑾便要死在那人手中,澜瑾是他欲得之人,不论是为了凌希阁还是为着自己,他都不能让澜瑾就此死去,更不论还是因那程子尧,“得澜瑾者得天下!尊主莫非忘了此言!”
暗紫身形未动分毫,澜瑾已在垂死挣扎,尹千逸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他不信那人真会舍得将夺取天下的助力就此扼杀,正要再言,忽听另一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得澜瑾者得天下?真是可笑之言。”
在所有人眼前,从来都是温润平和之人,忽然轻笑一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头一次见水月公子说出对澜瑾的看法,还是如此嘲讽的语气,平日所见淡然笑意已被敛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淡淡的冷意与嘲弄,唇边勾起的弧度不似笑,却似是对某事有所决断之后的无情冰冷,“既然诩已不耐,子尧也不坚持,只当今日是一场闹剧也罢,反正澜瑾生死如何都与我无干。”
本想就计再由澜瑾身上探出一些别的,但见父皇如此,他也只得放弃,知晓在父皇心中仍是自己的安危最为重要,他今日行事虽早有所计算,相信不会令自己出事,但对父皇而言,恐怕已成了如触逆鳞一般的不该之事。
扫了一眼在座诸人各异的神色,祁溟月叹了他气,行至祁诩天身边,抬头注视,“子尧觉得有趣,却忘了诩的感受,确是不该,待解决了他,我们便回去,如此可好?”此行得了云昊山庄之助,又从百里忘尘口中探知了些许安炀之事,也算是有了收获,虽仍不知澜瑾为何要挑起大乱,但细查之后定会得出几分端倪,杀与不杀,也非紧要之事。眼前还是将暴怒的父皇安抚下来,才是最为重要。
因他所言,祁诩天神色一缓,忽然凌空一挥,将澜瑾已瘫软的身躯甩到了墙边,看着墙上染上了殷红之色,澜瑾额头流着血骨落到墙边,虽已面无人色,却仍有微弱呼吸的模样,冷哼一声,“暂且留你三日。”想起溟儿服了澜瑾制度,不知药性如何,睘珠之力是否可抵,他决定先澜瑾不死。
将身侧之人抱个怀中,他垂首,眉间微蹙,“果然愿意回去了?”溟儿为苍赫而忧他不是不知,几次三番涉险除了带着游戏之心,也是为着防范安炀,但他允他出宫并非为了让他置自己于险境,牵扯进江湖与天下的纷争,而今他服下思归,还不知会有何药性反应,让他开始后悔,不该听信了溟儿所言,放任他独自来此。
“本就对澜瑾无意,若有人要便只管接受,与其他相比,自然是诩更为重要。”这样一来,今日便真的只是闹剧罢了,若真甩手离去,不知兴师动众为此而来之人会如何?轻瞥一眼众人的神色,祁溟月扯了一边嘴角。
“三日后再走。”抱紧了怀中之人,他此刻只担心溟儿擅自服下的思归会有何种效用。
听出父皇的话仍有些生硬,显然仍是在为他冒险之举而不快,看来今日当真是将父皇给惹怒了,靠着祁诩天,祁溟月心思一转,揽上了他的脖颈,“诩为我担心,子尧心喜,但诩也该知晓,子尧所为不是无由,我自有我的想法,对于今日所为也并不觉有错,只是未曾考虑到诩的感受,是子尧的不该。”
与祁诩天的眼眸对视,他表明心中之意,前世经历种种已在他心中烙下刻印,从来都是为了探取情报而不惜涉险,也从不觉有何不该之处,身边伙伴也是同样,不会为此而担心,他却一时忘了,此生已是不同,任何可能危害他之物,都会叫父皇担心,本以为只要父皇相信他的能力,也不会太过担心,但此时一想,若对换立场,是父皇如此,即便他相信父皇之能,恐怕他也会为此而忧心生怒。
“此刻知道不该了?”沉沉的语声显然仍是未曾释怀,但怀抱着他的动作却是轻柔,祁诩天叹了口气,终究仍是无法对溟儿太过苛责,溟儿从不会因与他承诺相守而改变自身行事,他有他的想法与打算,总是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但对于如此的溟儿,他却只得欢喜,虽偶尔会有无奈之时,但不得不说,便是如此自我又傲然自信的溟儿,才会叫他牵念日深。
“是我不该,诩若是想骂便只管骂吧。”自出生以来,父皇便未对他有过半句冷语,若今日之事果真让父皇如此不悦,他便受得几句也是无妨,父皇心意他已知晓,即便是责骂,也是对他的关切所致。
祁诩天闻言低低一笑,溟儿从来都是傲性之人,今日难得如此认错,可见对他为何如此暴怒已是深有了悟,只要溟儿知晓他的心意,他又如何舍得责骂于他,“骂是不必了,我会心疼,若是知错,便自罚如何?”抬起了他的脸庞,面具下的薄唇轻轻扬起,这一回却不是厉色的弧度,而是透着些许魅惑与邪气的浅笑。
眼见于此,祁溟月哪里还会不知他心中打着什么主意,扫了一眼已呈呆愣之色的在座诸人,知晓父皇早有意昭告他的所有权,像是怕自己再去招惹他人似的,此时之语明显便是要他当众表态,让所有人在那传言所知之上再加上几分亲眼所知的真实。为着父皇如此略带孩子气似的独占欲,他轻笑一声,眼神往座中旁观的几位女子瞧去,那些本是在父皇到来之前待自己分外殷勤的,此时眼中已露出了不敢置信与感伤之色。
见溟儿未曾回答,眼神却往边上掠去,见到几名女子的神色,他冷哼一声,使得正痴痴望着祁溟月的几人悚然一惊,对上暗皇那面具下诡秘幽暗的眼眸,谁也不敢多语半句,便是连眼都不敢抬了。
“不愿?”收回眼,抚着怀中之人的脸庞,祁诩天含笑轻问,溟儿会如何他自然知晓,同他一样不将天下人放于眼中,又岂会在意于此,唇边又扬起了几分笑意,他却继续在口中问道:“还是不敢?”
“何必一转,诩早知子尧同你一样。”祁溟月一挑眉,瞧了一眼面前含笑之人,忽而察觉不远处浮动的情绪,那嫉妒与恨意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无需感知便可体会到那浓重的妒恨与不甘。
眼神一转,对上了尹千逸那纠缠着万般思绪,直直盯视着他的眼眸,祁溟月勾了勾唇,对此人与父皇当年的过往,他已无半点介意,只是他纠缠至此,与那阮天琪一般强烈的执念,已令他不耐。
不论过去如何,而今父皇已属于他,他岂会容得旁人再留有他念,双眼微阖,眸中闪过一丝冷笑,他勾着祁诩天的脖颈,已往那双薄唇上贴了过去。
☆☆☆☆☆☆☆
第一百一十章 施毒
早在先前,眼见那二人相拥低语,竟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人,如此旁若无人,如此温存相待,尹千逸便已难抑心中的愤恨与妒念,那人当年行事无忌,对身侧宠侍也是随意相待,但从未有过如此,几乎 如同炫耀一般在这许多人面前昭示他的所有权,这般张狂,也这般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他对程子尧的爱宠。
便是他当年,也未曾得过那人半句轻言软语,更不论是那样带着宠溺的话语,尹千逸几乎将手中折扇捏碎在手中,直直的望着那人怀中的程子尧,却见他勾起了唇,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环上了那人的颈项,覆上了那人的唇!
咬紧着牙关,他此时已不知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眼前只留程子尧唇边的那一丝浅笑,如同在嘲弄自己一般,那冷冷的笑意分外刺目,让他无法直视眼前相拥的一双人影。
暗紫与莹白的身影紧紧相贴,大厅之内,所有人都屏息瞧着眼前这一幕,早知暗皇行事无所禁忌,也早就见过他如何爱宠那水月公子,可眼前的这一幕,却不光是爱宠二字所能表达得清的,直至此时,众人才在悟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疑问,莫非那冷清寡性之人竟真会爱上他人的一日?
不必他们探究可助暗皇夺天下的澜瑾便因水月公子而险些丧命暗皇之手,也因水月公子而留下了性命,此刻还躺在地上满头鲜血的昏厥4不醒。在看另一边,尹千逸正显出难辨的神情,直愣愣的瞧着那拥吻的二人。
“这是为何?”尹千逸不知心中纠缠情绪是妒忌多一些,还是怨恨更剧,他以为夺得澜瑾可令那人另眼相看,以为程子尧会败于他的手中,他还以为失了澜瑾,那人便会弃了程子尧,如同当年弃了自己一般……
“为何你会对澜瑾毫不在乎?还要为程子尧杀澜瑾?!得澜瑾者得天下!尊主应是夺取天下之人!为何不要?”他心中的那一人从不会在乎他人性命,也不会为了两丸毒药便为他人如此担心,他本欲夺得澜瑾,让那人后悔当年之事,却不曾料到,自己的所为在那两人眼中,竟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澜瑾于程子尧,毫无意义,澜瑾于那人,更是随手可杀,那么原先他所设想的一切,究竟是为着什么?
祁溟月环在祁诩天的颈,听到了尹千逸所言,收回了在父皇口中纠缠的舌,在那双薄唇之上又轻轻啄吻了一下,并未离开他的怀抱,而是侧首瞧着尹千逸,舔了舔唇,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笑意,“澜瑾对于诩来说,只是一个笑话,信了那传言之人是你,若你要,只管拿去,子尧已不打算陪你玩下去了。”父皇已怒,他自然要收敛一些,若是超过了限度,便不再是游戏。今日之事,显然已是父皇的极限。
对着尹千逸,祁溟月不再掩饰眼中的冷意,他虽不介意尹千逸的存在,但对于至今仍对父皇怀有执念之人,他自然也要让对方知晓……注视着尹千逸已然扭曲的脸色,他微微一笑,如同某种宣告一般,顺着那双薄唇,将吻缓缓落下。
尹千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那狂傲邪肆之人,不阻止程子尧之举,竟还露出了笑意,由着他在颈边留下了那许多痕迹。
“果然未让我失望。”含笑的语声已不复先前暴怒之时的深沉,祁诩天抚着祁溟月的发,目中透着明显的笑意,“罚的不错,只可惜有烦人的在旁打扰,不如我们回房再继续?”俯至耳畔的低语轻若呢喃,即便是众人再伸长了耳朵,也未能听得仔细,但瞧着暗皇唇边那抹邪气的笑意,也能猜得几分话中之意。
尹千逸自然也觉出了些许,先前已闻程子尧之言,眼下又见那人对程子尧这般温存亲昵,自始至终,那人却是从未对自己有过只言片语,便是面上神情也都只是为程子尧而生,不论是怒视喜,都只为了那程子尧!
“看来尹千逸从未在尊主眼中留下半点痕迹,只怕当年所弃之举也只是随心随手而已,千逸却为其所苦,多年不敢相忘……”口中发出几声低哑的惨笑,尹千逸望着眼前相拥而立的两人,只觉心中的所有牵念与爱恨难辨的情感都化作了滔天的恨意,那份怨恨,比之当初被弃之时也不弱半分,笑声由轻至响,在静若无人的厅内成了逐渐回荡而起,成了如同哭音一般的诡异之声。
“看来有人不想让诩如愿。”靠在祁诩天怀中,祁溟月注视着尹千逸,虽感于他的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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