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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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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喜的心扑通一跳,望向座上两人。
  换成以前,她怀着孩子,薛崇简断然不会让她跪,就连行礼,都是意思一下,便唤她起来,今天听夫人叫她跪,竟不拦着。
  千喜越发的紧张,不知自己犯了啥事,愣愣的就要往下跪。
  虽然她是穿过来的,以前从不跪谁,但到了这世上,少不得也得依这世上的规矩。
  赫子佩脸一黑,伸手要拉着。
  千喜怕事还不知道,他就跟家里拧上了,忙向他摇了摇头。
  赫子佩知道她的意思,忍了忍气,自己一撩袍子,自己先跪下去了。
  千喜忙在他身边跪下。
  上面两位的脸色越加的难看。
  赫子佩抬脸看向父亲,“爹,不知儿子和媳妇犯了啥错,要您发这么大的火?咱挨点罚没事,气坏了您老人家,叫我们做儿女的怎##”
  他这话明里是关心父亲,实际是问他们一来,不问青红皂白的罚他们跪着是什么意思。
  薛崇简还没回答,薛夫人沉不住气了,一拍太师椅扶手,“你们干的好事,却让我儿子来背黑锅,揩烂屁股,还在这儿装不知?”
  她气得厉害,说话也没了分寸,甚粗鲁,薛崇简皱了皱眉,重咳了一声,她才醒悟,十分不畅快的闭了嘴。
  千喜一头雾水和赫子佩对望了一眼,还真不知她说的什么。 
  赫子佩面不改色,“二娘有话直说,别光顾着骂,我们还当真不知道您说的啥事。”
  薛夫人哪还忍得住气,站起身,指了他,“你……”
  薛崇简忙瞪了她一眼,她才重重的坐了回去,将身子扭过一边,心里气恼,赫子佩他娘死了多久了,他还这么放不下,打心眼里偏着那女人生的儿子。
  千喜不知什么事,不敢乱开口,垂着头偷看了眼跪在一边的那女人,正巧风吹开那女人耳鬓的发束,露出了脸,竟是方清雅,吃了一惊,恍恍然若有所悟,心反而慢慢定下来了。
  朝赫子佩使了个眼色,赫子佩侧脸看了看,眉头微微一蹙,唇边露了丝冷笑。
  方清雅只是偷看上头的脸色,未留意他二人的神情。
  赫子佩心里有数了,朗声道:“爹,有事就直说吧,也没外人,不怕丢人。”
  薛崇简这才叹了口气,道:“男人风流些,也没啥。咱这样的人家,也不是养不起人的人家,既然把事办了,叫人抬了进府,啥事也没有。”
  千喜暗暗冷笑了笑,这女人当真有些本事,居然能把状告到家里老人这里,瞅了眼一边脸黑如锅底的三少。
  她能告到这儿来,怕是与这位三少脱了不关系。
  赫子佩冷冰冰的瞥了方清雅一眼,再看向薛崇简,“我跟她啥事也没有,压根没碰过她。”
  薛崇简料到他会这么说,亲耳听到,仍憋了一肚子气,拉下脸,“孩子都有了,你还敢说没碰?”

第227章 遇事要冷静
  千喜冷笑瞥向方清雅的肚子,这狗血故事,还活生生的给搬到面前来了。
  知道了怎么回事,反而不急了,心平如水,静等着看这出戏怎么演。
  赫子佩气得笑,连看方清雅都不看一眼了,索性起了身,要扶千喜起来。
  千喜僵着没敢起来。
  赫子佩沉声道:“起来。”声音决断,不容人不服从。
  千喜没见过他这么对自己说话,头皮紧了一下,懵懵的就随着他的力道起来了。
  薛崇简微微一愣,这个长子虽然没长在身边,但知书达礼,绝不是目无尊长的人,突然这么做,实在也让他觉得意外。
  薛夫人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见他放肆到了这程度哪里还按捺的下去,前倾了身子,指着他,“你眼里还有尊长吗?”
  赫子佩笑了笑,“二娘这话说的不对,我娘死的早,我要跪,这堂上也只有我爹能让我跪得。”
  薛崇简的元配死于当年政乱,才重新立了现在这位夫人。而赫子佩却是嫡子,现在这位虽然是大老婆,但终是爬不过赫子佩头上。
  薛夫人被他这一顿抢白,变了脸色,“你和你媳妇犯着错,难道不该罚?”
  赫子佩冷笑了笑,“如果我们犯了错,要罚也是我爹来罚。我爹罚我们,我们自当跪得,然我们根本没错,为何要为个不知姓谁名谁的杂种挨这罚?再说千喜怀着薛家的种,跪出了问题,二娘是不是也担着?”
  他的话再明白不过,要寻他的麻烦,她还不够资格。
  方清雅听到‘杂种’二字,也即时变了脸色,嘴角微微发紫。
  千喜知道赫子佩动了真气,心里乱得厉害,死死攥着他的手臂,这堂上又不敢乱插嘴,偷偷掐他几下,要他冷静,他偏偏全不理会,急得一额头的汗。
  薛夫人更气得面色铁青,转头望向薛崇简,委屈的唤了声,“老爷……你看他……”
  薛崇简本对赫子佩的行为感到气愤,但听他提前亡妻,心就软了,他实在愧对他们母子二人,好不容易收了他回来,再让他受委屈,他这个当爹的自是心里过不去。
  再说男人风流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好死不死,扯了三子进来罢了,这才有夫人的这番不依不饶,本有些烦躁,听赫子佩口口声声的杂种,心里便犯了嘀咕。
  就算媳妇容不得他纳小,把他在外面的女人打发了。
  他碍着夫妻情份,不加理会,也不能把自己的孩子叫成杂种,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这事有问题。
  再看千喜小腹,万一真出点事,那还得了。
  喝道:“好了,人都到齐了,这事得好好问清楚,不能光听一面之辞。”
  自从赫子佩回来薛夫人的儿子从长子变成了次子,心里不痛快,本是想揪着这事闹上一场,但见当家的开了口,也不敢再多说,只得板着脸,扭着身子坐着。
  反正事情揭出来,赫子佩一样得不到好。
  薛崇简这才对赫子佩道:“你和千喜也坐下吧。”
  不管啥事,他始终还得顾着自家的种。
  千喜暗松了口气,随着赫子佩到下首坐下,拿眼看着方清雅。
  方清雅在他们没来之前,还信心满满,这时见他们来跪了一遭就坐下了,心里就有些发虚,偷偷抬头见千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全无担忧之色,心里猛的一跳。
  赫子佩等坐实了,才向薛崇简道:“爹,儿子和您儿媳是被管家火烧火燎的催着来的,前前后后压根不知出了啥事,就算要打要罚也得先让我们知道到底出了啥事?这三弟干嘛又在这儿跪着?”
  薛崇简叹了口气,指了指三子,“你叫他自己说。”
  薛夫人见他一把火又烧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不自在了,“这跟我儿子什么关系……”
  薛崇简横眼过去,将她的话掐了,“你教的好儿子,还有脸说,这丢人的事,你不叫他说,那你来说好了。”
  薛夫人顿时哑了,扁了扁嘴,心里不服,嘴上却不敢再说什么。
  三少见娘挨了说,只好自己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三少平时有个坏毛病,喜欢去风月场上混,一次见了刚挂牌的方清雅,便一门心思的迷上了,便将她包了下来。
  二人如糖胶一样沾了一阵子,他对她正迷着,她突然不肯见他了。
  这下可急坏了他,百般追问才知道她怀上了孩子。
  对他们这样的人家,让一个女人坏了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素来有些惧内。
  他那位正房娘家又是有头有脸的,哪肯让他抬个青楼姑娘进门,死活不肯。
  于是他便回去跟他娘商量着,搬了他娘去压压那位正房,把方清雅抬了进来。
  结果那位正房也不是吃斋的,请了人三下五除二的查得这位怀孩子的月份跟三少去包下她的月份对不上。
  薛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三夫人拿捏了这把柄,还能不连本带利的向他讨回来?
  对于方清雅鱼目混珠,出了这事,自是要浸猪笼的。
  方清雅急了,竟说怀的孩子是赫子佩的。
  按时间算,她那时确实在赫子佩的染坊,偏之前又的确有赫子佩醉酒那事,这下全不谋而合了。
  顿时气坏了薛崇简,也乐坏了薛夫人,自己儿子不过是风流一场,却可利用这事打击赫子佩,于是便有了现在这出戏。
  在场中人听完,有怒的,恼的,幸灾乐祸的,场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
  赫子佩怒极反而冷静,手紧紧握着太师椅扶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眸子却冷到了极点。
  拧着眉头,转过来看千喜,他倒不担心千喜会相信这篇鬼话,但怕她动气,影响身子。
  千喜听见,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恨。
  自进了二堂便没说过话,这时突然笑了,这一笑顿时让场中变了味道。
  所以视线朝她望来。
  一直憋着的薛夫人不敢骂赫子佩,却哪里怕千喜,冷脸撇来,“不是你心胸狭窄,将她赶了出去,她逼得无路才进的青楼,又哪里生出这些事?如果不是你相公护着你,就凭这点就能休了你,你不好好反省,倒还好意思笑。”

第228章 大结局
  千喜被她一通话训过来也不着恼,按住赫子佩的手,不让他一根筋的跳出来给她出头,对薛夫人甚谦和的道:“二娘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男人风流些也是难免,三弟不过是风流了些,地上凉,别让他紧跪着了,跪出点毛病,多的事都去了。”
  她这话虽然很咯人,薛夫人听得百般不是味道,但是也确实心疼儿子,也不再骂她,看向薛崇简。
  薛崇简是气儿子不争气,小的流连花草倒也罢了,不想一直引以为豪的子佩也是这般,才来了脾气,这时冷静下来,便闻出了味。
  也不愿为了个妓子跟夫人闹得不愉快,便哼了一声,没明着表态。
  薛夫人跟他也有二十来年了,知道他这么着,就是允了,忙唤了儿子起来。
  三少早跪得双膝发麻,听了娘的话,忙爬起来,刚动了动身子,又抬头看了看薛崇简,见没拦着,才放心的起了身,千万支针扎般的麻自脚心传开,裂着嘴强忍着。
  薛夫人看着更心疼,想叫他坐,回头见丈夫面色不善,不敢得寸进尺,只得作罢。
  把气撒在了千喜身上,“这事,你们说怎么办吧?这可是门风问题。”
  千喜不答她,先起身向薛崇简行了一礼。
  众人更是意外,不知她这是做什么。
  薛崇简也觉得意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喜不急不缓的道:“媳妇白白担了个嫉妇的名声,觉得很是冤枉。既然冤枉就要洗干净才行,所以这事,既然扯到媳妇和相公身上,媳妇想求公公把这事交给媳妇处理。”
  薛夫人抢着道:“你处理?上次处理成这般模样,还能信你?我看怕是前脚交给你,你后脚就能把人打死了丢出去。”
  千喜脸上没有多的表情,“二娘说的这般轻松,难道以前也曾这般处理过?”
  “你……大胆!”薛夫人即时变了脸。
  薛崇简哪能不明白薛夫人的意思,偏这个媳妇又是民间大的,没这么多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人那么多的忍让,怕这事越闹越大,到头来,让人看笑话,瞪了夫人一眼,“这事本是他们房里的事,自该她处理。”
  薛夫人听了闭了嘴,她可不愿把这事揽到自己房里,但这么算了,又不甘心,脸上愤愤不平。
  薛崇简对千喜道:“事自该你处理,可是你要怎么处理才让旁里看着的人心服口服?”
  薛夫人听他这么说,才安了心,把千喜看着。
  千喜就没打算把这事藏着,瞒着,道:“自是由公公,二娘在旁亲自看着,媳妇不过是向公公讨个处这事的权利。”
  薛崇简自是点头应允。
  当着面办事,薛夫人自也说不了什么,也默认了。
  千喜便走到门口唤了管家,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管家点了点头,要走,被赫子佩叫住。
  赫子佩也交待了几句,管家满眼迷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跑着走了。
  薛崇简既然把这事交给了千喜去办,也就不过问,叫丫头换了茶,打算长坐。
  方清雅心里冰冷一片,本来指着借薛夫人对赫子佩的敌意,能钻个空子,但交给了千喜,就不同结果了。
  千喜处事,她是见识过的,冷静果断,想在她手下讨好,怕是不容易。
  但想着横竖是个死,无论如何要闹个鱼死网破,拖她下水,让她不得好。
  打定主意,静了下来,等着千喜发话。
  不想等了一阵,却见千喜走到门口朝着管家说了几句什么,便回来坐着,慢慢喝茶,一句话不问,心里反而没底了。
  等了小半个时辰,见管家抱了个箱子,领了一个人来,是城中出名的稳婆。
  管家叫她在门口侯着,进厅里把箱子双手捧给千喜。
  千喜谢过,接了,等管家退开,打开那箱子,抖出一块床单,中间一瘫的血迹。
  方清雅脸色微变,又有些暗喜。
  千喜向方清雅问道:“这个,你还认得吧?”
  方清雅委屈的埋低头,“认得。”
  薛夫人奇怪了,这床单怎么看也是普通人家用的,断不会是她们这样大户人家用的东西,千喜拿着这个做什么,再看方清雅神情,恍然所悟,嗤鼻暗道:这东西换成别的,巴巴的处理了,亏她还留着。
  这厅上还有三个大男人,这东西这么摊出来,实在有伤大雅,正要喝骂。
  千喜微笑了笑,捧到薛崇简面前,众人均是变了面色。千喜却道:“公公可否请信得过的人看看这血迹是什么时候的?免得说媳妇胡掐,冤枉了人。”
  赫子佩扬了眉毛,往后一靠,全当看戏了。
  薛崇简有妻有妾,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脸色一沉,“不必了,你接着办便是。”
  千喜回身报了日子,向方清雅问道:“这是那日我相公中你的计,在你房里呆了个把时辰后,我在你房里拿的,对吗?”
  薛崇简一听,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这丫头看上去精明,实际糊涂。看向赫子佩,后者却好整以暇,没点反应,眉头不由皱了皱。
  薛夫人换了个坐姿,修得跟柳叶一样的眉毛扬了起来。
  方清雅心里暗喜,千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正好给了她生路,逼上些泪,看上去楚楚可怜,低声道:“是。”
  千喜将床单往她面前一掷,冷哼了一声,又回头对薛崇简道:“公公可唤门口的稳婆进来问问这是什么血。”
  方清雅额头渗着汗冷,但很快冷静下来。
  薛崇简看向门口,管家领了稳婆进来。
  稳婆一看那床单自是认得,再看这座上的人,早吓软了腿,还没站稳就跪了下去。
  千喜对她和声道:“你不必怕,这事本不该再牵扯你进来,可是关系到我的七出之名,我不得不劳烦老人家给我做个证。”
  稳婆只求平安,忙一叠声的说,“是鸡血,是鸡血。”
  方清雅顿时面如死灰,歪倒在地,大声叫道:“你血口喷人。”
  千喜冷哼,“我血口喷人?方才这床单你还说认得。”
  方清雅哽了一下,“我……你,定是你另寻了同样的床单来陷害我。”又指了指稳婆,“这个婆子是你买通的……薛大人,给民女作主啊。”
  千喜冷笑,也不与她辨,只问薛夫人,“二娘可认得这位稳婆?”
  这位稳婆在京里甚有名望,薛夫人哪能不认得,见事情发展到这步,虽然不是自己所想,却也不能胡乱诓人,冷着脸‘嗯’了一声。
  千喜又问,“二娘可知,她平日为人如何?”
  这些大户人家生孩子,自然家里有人,但有时不免要请外面的稳婆办些事,这些事多半是见不得光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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