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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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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她没明说,就是她有两次看见吴采兰在她门口下轿,里面掌柜弯腰驼背的接着往里引,如此看来,吴采兰才是那家铺子正东家,这么说来,那家衣坊选着和自已同一天开张,紧接着就有人截客,这些绝不是巧合。
“那咱就不理不问,这么等死吗?”婉娘又急又气,虽然这是千喜的生意,但她当着千喜是亲妹妹,见千喜这一个月来,表面上沉着气,不作表示,但她哪能不知道千喜这是强装着没事一般,心里还不知怎么急呢。
千喜笑了笑,“既然人家是有备而来,就不怕这边的人闹,没准她们就等着自已闹呢。”
“千喜说对了。”辛雨泽从门外迈了进来。
千喜忙起了身让座,打趣着笑道:“我还以为来了客人呢,却是二哥啊。素心,快去倒茶。”
婉娘忙搬了张高凳过来,放在桌案前,“二爷,请坐。”
辛雨泽也笑,顺势在桌案边高凳坐了,“怎么?不愿我来?”
千喜笑了笑,接了素心递过来的清茶,放到辛雨泽手边,“哪能,盼也盼不来呢,刚才二哥说对了,是指?”
辛雨泽收了笑,“我刚到京,就收到些风声,吴采兰开了家新铺,就在秀色坊对面,支着人截秀色坊的客,明截,暗威胁,这就不在话里了,过往小商户,也不愿得罪这么个大后台,反正没看过秀色坊的东西,索性不看了,省得惹事上身。”
千喜抿着嘴,微垂着头浅浅的笑了,这就是她这几天看到的。
“不过光这到也罢了,她支了衙门的人,日日盯着,就是等着你们去寻那个截客的人,只要你们去寻了,他就会把事闹大,到时给你们定下个聚众闹事的罪名,到时罚款,关铺,收监,就看他们的了。我怕你们没看出这点,一时冲动,闯下大祸,巴巴的赶着来看看。”
辛雨泽摇了摇头,真是好歹毒的女人,非要把人往死里赶,端了茶喝了一口。
婉娘气得脸色发白,“那家人咋这么心黑,我们碍着她啥了。”
她气头上,一时间没多想,话出了口才想到只怕是因为赫子佩,叹了口气,“千喜啊,要不咱不搅这浑水了,回去吧。”
千喜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就这么走了,不正合了人家心意?我是不回去的,虽然我并不指望着,这世道一定有王法,但我相信一点,没有当真能一手遮天,吴采兰也是一样,虽然搅黑了一锅水,但这锅黑水抹不黑整个天。”
“千喜啊,这事赌不得气,你别为了赌气把啥都赔上了,你肚子里还带着孩子呢。”婉娘真怕她逼急了,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反伤了自已。
辛雨泽也想劝千喜算了,但他偏又喜欢千喜的这份倔强,“你是有什么主意了?”
千喜将桌上的水壶递给素心,“素心,这水是早上煮的了,这茶冲不出好味道,你去重新烧壶水,给二爷重沏壶茶,茶叶用咱自已卷的那茶叶。”
千喜等素心去了后面烧水,才道:“大多小商户都和吴家有着生意往来,所以不会为了没过货的铺子,去得罪吴家断自已的财路,咱就是去硬拉,人家也不会理会,没准还得碰一鼻子的灰。既然小商户接不得,咱就不走常规生意线路,从小做起,咱跃高些,从高处做起。”
婉娘一脸迷惑,这小商户都不上门,还能指望着拉上大商户?
辛雨泽也是不解,“你的意思是………”
千喜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摊开来,“二哥看看这个。”
那是一张朝里发布的告示,为着一个重大的招待宴的头舞征舞服。
辛雨泽人虽不在朝中,但因为舅舅的原因,对朝中之事却是知道不少,“难道是四个月后的招待各国来使的欢庆宴?据说来的全是各国的皇子。”
第119章 贵人相助
千喜点了点头,“我差人打听过了,就是那个招待宴,所以才特别慎重,据说京城几大衣坊,都有指名上交版衣,没有一家通过,如今都在第二次试版,为期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辛雨泽吸了口气,凡是有些宫廷常识的人都知道,只有持有征文的人才有资格送样版进宫参选,一旦被选中的人,做出的成衣利润相当高,当然如果出了岔子,轻则罚款收监,重则人头不保,“这些东西,平时不会往外传,你是从何得来的这征文?”
“这事说来也怪,大前天早晨开铺,便见在地上摆着,该是夜里不知谁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我当时也觉得纳闷,寻了人打听,这事却是真的。”千喜这几日不动声色,已有了想法。
“只怕真的是有贵人相助。”辛雨泽也想不出这东西会是谁送来的,“你可有想法?这宫里的东西,可开不得玩笑。”
千喜笑了笑,道:“有一些想法,不过尚不成熟。虽说宫里的事,要百般慎重,但如果头选选不上,也就没什么风险,不过是亏了些版布钱。当真选上了,我们认真把细着做,还怕做不好吗?”
“也是。”太和镇的绣色坊开张,辛雨泽虽然没看见,但听周成贵说过,一口一个赞,东西也卖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说太和镇比不得京里,但能一日之间就卖掉那么多的货,实在不简单,“有啥我能帮上的不?”
千喜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
辛雨泽“呃。”了一声往后靠了靠,有些失望。
千喜撇头看见,道:“如果二哥能帮我寻样东西,那就感激不尽了。”
“什么东西?”辛雨泽往前移了移身子,面露喜色。
“在郑府时见过后院养着一对白孔雀,孔雀每年会掉毛。二哥能不能帮我问问,那白孔雀换来的孔雀翎能不能赏我两根?”千喜看了他一眼,白孔雀毕竟少见,换下来的孔雀翎只怕也十分珍贵,又道:“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强求。”
“这容易,那对孔雀平时也是我母亲养着,换下来的翎毛,也是我母亲收着的,她屋里花瓶里就插了好大一把,我回去给你讨些来。”辛雨泽站起身,“我这就给你要去。“
“不必这么急。“千喜忙站了起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事搁在心里不踏实,早些做了,省心。“辛雨泽撩了衣衫下摆,迈出门槛。
素心冲了茶进来,见人却走了,追在门口眼巴巴的望了一回,“这茶………“
千喜抿嘴笑了笑,取了三个杯子,“我们自已喝。“
玉娘看着千喜手下的图稿,又回头看了两眼织布机上的那块白色丝绢,“这由天你要我织的那几块布就是用来做这个舞服的?“
“嗯。“千喜把青瓷茶杯端到鼻子下闻了闻,”真香。“吹了吹浮上来的茶叶卷,轻啜了一口,”我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开茶铺呢,咱家的茶,可是最香的。“
玉娘被她逗得笑了,“您家这茶做得太精贵了,一大亩的茶树,就出那几两,我看只有皇上才吃得起。“
千喜捧着茶杯笑了,到底是谁送来的征稿,刚开始还以为是辛雨泽怕明着帮她,她不肯接受,所以才暗里塞到她铺子里,可是刚才的情形,分明就不对了。
婉娘见她出神,推了推她,“那绢这么卡白卡白的,什么也没有,而且暗得一点光泽都没有,能成吗?“普通的绢都多少有些光泽,而千喜让她织这块,真淡的不能再淡了,对着太阳也反不出光来,别人晃眼一看,怕还当是丧服。
千喜捧着茶杯,站在织布机前,喝了口茶,“我看挺好。“
婉娘总觉得有些不妥当,这招待宴,弄这么块丧服一样的东西,没选上到也罢了,只怕被人胡乱扣上个罪名,又惹出事端。
但千喜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人,也不好再说,坐回织布机前,依着她织了下去。
虽然对这布不满意,但有了目标,心里却是比前些日子有盼头,做起事来也有精神不少。
千喜唤了素心坐过一边,拿丝光线打辫子,每条辫子下面,坠着一粒圆珠,圆珠下是一个小小的银铃。
没一会儿功夫,辛雨泽巴来了,手里多了七八支纯白孔雀翎,“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要去。“
“我只要两只便够了,这多的,您带回去吧。“这东西不比其他,千喜不敢贪多。
辛雨泽一把塞在她手里,“这拿出来的东西,哪能再收回去,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唤个人去府上说一声就行。”
千喜放下手中孔雀翎,送了他出去。
到了小食摊外,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怀里包着个包裹,匆匆忙忙的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渗着微汗。
到了小食摊外面,抬头望了望‘绣色坊’三个大字,正要往巷子里钻。
一个胖男人,从角落里抢了出来,拦住那妇人,“这位姐姐,是做衣裳吗?”
千喜和辛雨泽对看了一眼,驻足观看。
妇人站住脚,警惕的打量着中年人,“有事么?”
胖男人脸上肥肉,堆在一起,笑道:“如果做衣裳,我们‘绝色坊’有京里最好的剪裁师傅。”
妇人望了望对面挂着‘绝色坊’三个大字的豪华铺子,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是吗?不过我只是缝补一点东西。”
“缝补啊,那就更容易了,我们‘绝色坊’随便拉个裁缝出来,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包给您缝补得,您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妇人有些心动,又望了望那对面的‘绝色坊’,却没往那方向走,道:“这样吧,你唤个缝补师傅出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质地的,说了,我就给你家缝补。”
胖男人有些不耐烦,补个衣裳还要这么多名堂,但他的任务就是截客,只得陪着和气,“您等着,我这就去叫。”
女人果然挟了那包裹站在那儿等着。
第120章 生意上门
很快。胖男子从绝色坊里拖了个扎了方巾的中年男人出来,那男人皱着眉,一脸的不悦,嘴里小声嘟囔,“什么客这么大面子,补件衣裳,还要到门外辨认。”
胖男子低声半劝半要挟,“不就看一眼么,又不是什么难事,万一放了人去了对门,被东家知道了,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你有本事去别家,别家能给你现在的月俸?有一半给你,也得偷笑。”
中年男人被踩了痛脚,才没再吱声,一张脸拉得更长。
等着的妇人耳朵尖,虽没能把话听得完整。也能凑出个大概意思,忍着没发作。嘴角却是拉了下来。
胖男子指着中年男人,对妇人道:“这是我们这儿技术一等一的宋师傅,您有什么尽管给他看看。”
妇人瞟了中年男人一眼,迟疑了片刻,抖开包裹,露出里面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明黄锦缎华服,摊在上面的左肩膀处绣着一条暗龙花纹,其中一只龙眼处被烫破了个小洞。
千喜暗吸了口气,当今世上,能穿这样明黄料子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当今皇上,再说在衣衫上敢绣龙的,就更不能有第二位了。
再看那妇人,穿着平常妇人家的衣衫,但袖口处却露出里面衣裳的锦边,却是宫中有地位的宫人的衣饰。
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只怕是不知道谁烫破了皇上的衣裳,不敢被别人知道,偷偷送出宫来寻人织补。
宋师傅脸色一变,“你。。。你这是哪儿来的?”
妇人沉了沉脸,“哪来的,还轮不到你问,你就说这能不能补,用什么补?”
宋师傅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不敢再多问,牵着那衣裳看了好一会儿,道:“这是用沉金丝线绣的,不过。。。”他捏了捏另一只龙眼。“不过又有些不像,沉金丝线硬,绣出来只怕没有这般软和。”
妇人眉头一拧,包了包裹布,转身又往巷子里走。
胖男人一把拉住,“怎么就走?
“别拉拉扯扯的。”妇人甩开他的手,“他自个都拿不定主意,我还能指望他补得一模一样?”
胖男人不死心,“如果我们的宋师傅补不上,这京城里只怕也没有第二家能补上了。”
那妇人不以为然道:“既然有人给我打了包票说里面那家,肯定能补,我怎么也得先去问问,如果那家说的对,我也烧了高香。如果说得更不离谱,我再来寻你们也不迟。”
胖男人的脸上顿时蒙了黑色,“却不知是谁给夫人大的包票?”
妇人冷笑了声,“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夹了包裹又要往前走。
胖男人见拦不住,也冷了脸,说话的口气不如先头客气,“这里面那家,你是不能去。”
妇人刚才就窝了些火,拿来听得他这么个口气说话,哼了一声,“为啥不能去?”
“里面是非多,您非要往里走,万一有个什么冬瓜豆腐的,吃亏的还是您。”胖男人不认得宫里的东西,没猜出妇人的身份,语气有些嚣张。
宋师傅扯了扯胖男人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怕是宫里的人。”
胖男人愣了愣,看向宋师傅,一脸的迷惑,“当真?”
宋师傅只盼赶快离开,免得惹事上身,暗骂这人木鱼疙瘩,连宫里的东西都不识货,还在这儿磨牙,“当真。”
胖男人虽不识货,却不是不识时务,忙打了哈哈,“您走好。”
妇人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径直往里走。
千喜忙辞了辛雨泽,追着女人进了铺子,接着妇人,唤着素心上茶。
妇人在外面站了半天,也渴了,喝了口茶,才问道:“这是这儿的掌柜?”
千喜忙立在她身边应了,“我就是。”
妇人不了是个女掌柜,有些意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千喜一番,赞了声,“好素气的一个人。”打开包裹,“你看这个能补吗?”
千喜刚才站得远,只看了个大概,接了衣衫对光看了看,道:“这的确是刚才那位宋师傅所说的,用的沉金丝线秀的,不过沉金丝线粗,又硬,这么绣上去,铁定这眼睛会突出来。”
妇人见她也是一般的说法,有些失望。
千喜用指甲轻刮了刮另一只龙眼,“不过这是将沉金丝线破成三十二股,两股合了再绣那线就会变得又软又细,绣出来就是效果了。”
妇人眼睛一亮,“果然没有错,当初绣这图案的人正是这么说的,只是她头一个月才回了乡下,这头便出了这事,既然你认得方法,不知织补得来吗?”
千喜将那龙眼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回,也就是苏绣,能破得那三十二只纱,手技也算得上是上乘,不过在刺绣上却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笑了笑说,道:“织补倒是能,不过这沉金丝线不是这市面上买的,我这儿只怕没有这样的沉金丝线。”
妇人大喜,忙从荷包里取出了一束沉金丝线来,递给千喜,“线,我带来了。”
那线和市面上的沉金丝线不同,市面上的沉金丝线只是比普通的金丝线光泽暗哑些,而这线望上去没光,只要轻轻一晃,就有一道流光在线上面晃动。
又从衣裳里面取出一小块夹在里面的同衣裳一样的锦缎,“你看什么时候能织补好?”
“您两天后来取。”千喜将包裹系上,省的那件皇服露在外面,万一有人看见,生出事端,只留了了沉金丝线和那块碎布在外面准备抽纱用。
妇人见她心思细致,心下满意,取了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桌案上,“这是定钱,等你织补好了,我再付二十两。”
光是织补,又不出本钱,最多也就是几钱银子,千喜推脱不受这多出来的。
妇人在宫里挣钱也不容易,这出来织补又是自个贴钱,虽然三十两银子也在挣些日子,但只要能补得上,保住小命,比啥都重要。
这时见千喜死活不受,自是欢喜,“你不肯收我这么多银子,可是这衣衫可得好好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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