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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老子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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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走到了我的身边将小木箱打开。
我瞧了瞧里面的东西,正是前段时间我画的射弩部件。
无法开口说话,整个世界仿佛静谧了许多,我低着头,将其中的按照比例缩小的部件统统掏了出来,坐在窗边将他们一一组合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阿桃催了我两次,我也不曾将它们组装起来,明明是正确的尺寸,正确的部件,可是将它们平凑在一起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一样,总是不能拼成图画中的样子,我有些烦躁的蹙了蹙眉头,手中的动作仍然不停。
忽然,外阁似乎有声音传来,我竖着耳朵凝神细听,阿桃轻声道:“公主在窗边坐了一个下午了,晚膳也没有吃,皇上,您劝劝公主吧,这次醒来,公主的整个性子都变了!”
原来是赵宁佑来了,我收回了耳朵,兀自旁若无人的摆弄着手中的东西,直到身边的人挡住了窗前的视线,我这才抬起了头。
赵宁佑换了一身便服,黑金色的广袖长袍被一根玉色的腰带紧紧束住,他抿着薄唇看着我的样子竟然带了一抹心疼。
他坐在我的身边,静静的望着我,终于出口:“赵宸安,一切都会好的,中原定然会有能看治好你的名医。”随即他顿了顿,接着开口:“即使没有,今后的你想说什么,我替你来说。”
我在心中无声的笑了,怎么替我来说,我又不同你过一辈子。
阿桃见我神色舒缓了点,端了食盘过来,赵宁佑动手接了过来,端了一碗海棠莲子粥递给我。
我没有接,赵宁佑在我耳边道:“姑姑,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着头望着他。
好像许久之前,赵宁佑也曾这样哄过我,依旧是这样温润的眉目,带着浅笑的薄唇。我松开了手中的东西,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口一口开始吃了起来。
赵宁佑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旁,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捡起了我身边的东西,安静的坐在我的一旁,垂了眼,全神贯注的将这些零散的东西开始平平凑凑起来。
我一边吃着粥,一边漫不经心的将视线往他那边扫去,忽然在注视着赵宁佑的动作时,我停了手中的动作。
刚刚我摆弄了一个时辰总是在弓弩的把手处卡住,可赵宁佑就如同早就熟悉这内里的机构一般,竟然将那木质的手柄微微掰开,然后顺着凹槽处极其自然的卡了进去,松了手后,那最后的手柄处尽然缝合的丝毫没有空隙。
☆、这天下是劳资的 VIP
刚刚我摆弄了一个时辰总是在弓弩的把手处卡住;可赵宁佑就如同早就熟悉这内里的机构一般;竟然将那木质的手柄微微掰开,然后顺着凹槽处极其自然的卡了进去;松了手后,那最后的手柄处尽然缝合的丝毫没有空隙。
我放下了手中的瓷碗,静静的望着赵宁佑的动作,看着他丝毫不费力的将它们都组装了起来,不曾出任何差错。
赵宁佑把玩着这精巧的十字弩;嘴角微微弯起;将它递到我的面前;道:“姑姑怎么对这等弩具有了兴趣?”
我将视线落在赵宁佑的掌心中;窗边亮堂的灯光洒在了这竹制的的十字弩;心中却对赵宁佑这般熟稔的技艺渐渐心生疑惑。
军机处的弓箭大多是韧性木材制作的韧性长弓,军需备录上对赵国的兵器皆有记录,我未曾在宫中看过十字弩,可赵宁佑似乎对此如此熟悉,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赵宁佑见我半天还在沉默着,猛然想起了我如今口不能言的事实,抿了抿薄唇,忽然笑着开口对着我道:“这十字弩射程极为精准,姑姑想不想试试?”
说着,他将我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圆桌旁,一手抓着手中的射弩,一手牵着跨出了宝华殿。
西沉的夕阳早就隐没在远处一望无际的朱红色宫墙中,唯余西边的红霞将苍白的天空染成一匹红缎。
赵宁佑信手从院落中的枝桠上折了一小段细碎的短枝,我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利索的将它放在十字弩中央的凹槽中。
我的院落中种植了一棵从南海扶桑水运来的樱树,亭亭的枝盖如冠,上面绽放了大朵大朵团簇的花朵,赵宁佑细瞧了顶端开的正艳的花簇,转着身子问我,“姑姑,我们将树顶那花朵射下如何?”
说着,他将精巧的十字弩放在了我的手中,他站在我的身后,修长的手握着我的,附在我的身侧,伸出了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拉上弩机上的牙绳。
赵宁佑的动作轻缓,身上特有的檀香幽幽的不段钻入我的鼻中,我低着头任由他抓着我的手摆弄着这把十字弩,微微抬头,赵宁佑握着我的手将它举到我的眉眼出,温热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将带着韧性的牙绳拉开一个饱满的弧度。
目标物在弩的前端化成了一个点,赵宁佑抓着我的手猛然弩下的悬刀紧扣,弩牙下缩,瞬间,那细小的树枝带着箭身的冲击力,便如离弦的利剑一下子射入了红色的花簇中。
我扬起了头,微微眯起了双眼,悬刀处的手还能感受那箭矢破槽而出的振动,而那高大树枝间竟没有任何一丝的颤动,便看见顶枝上的花簇从树顶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赵宁佑收了弓箭,从地上捡起那还带着晚露的花枝递到了我的面前,忽然,从不知名的方向吹来了一阵风,吹得那大树上的花瓣就像粉色的雪花般纷纷扬扬的落下。
我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枝,望着花瓣中赵宁佑俊秀的面庞,慢慢攥紧了手,脑海中却是在不断浮现赵宁佑拉弓射击的姿态,那般的游刃有余,像是演练了百遍丝毫不手生。
然后我并没有出口询问,我只是安静的望着赵宁佑,像是感触到我目光中深意,赵宁佑抬起了手轻柔的拍开我肩膀的花瓣,半是开玩笑的道:“姑姑,若是以后我离开了皇宫,你会恨我吗?”
我捏着花枝的动作一紧,连着心跳声都漏掉了半拍,伸出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神色不解的望着他,你是赵家的君王,你离开了皇宫,你要去哪里?
赵宁佑像是读懂了我眼中的流露的神采,他回握住我的手,宽大的掌心紧紧包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微微敛去,黑色的眼眸中忽然跳动着一股激动的情绪,他张了张薄唇,抓着我的手微微有些用力,他问我:“赵宸安,若是赵家的天下安稳,宁纪和宁文来接替我的位子,我、我们离开皇宫可好?”
这是什么意思?
我怒着眉眼,一把挣脱他的掌心,怒目瞪视着他,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动。
面前的赵宁佑见着我的神情有些失落,他蜷了蜷被挣脱了手,有些无力的垂下,后又直起了背脊,神色上染上了一抹的凄凉的笑意。
院落中的樱花树下,他将十字弩放在了我的手中,伸出手扶着我的额头,低哑的声音落在我的耳畔,像是安慰我,也像是在哄骗我一般,他说:“姑姑,我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赵宁佑收回了手,整个人又如同君王的姿态一般挺直了背脊,站在树下退后了几步望着我,脸上的神色又添上了几分肃容,一步一步退出了宝华殿。
看着赵宁佑慢慢消失的身影,我手中的东西格外的烫人,胸腔中却异常的烦闷,赵宁佑的话就是像是一块巨石一下子动荡了我平静的心湖。
压制中心中的阴郁,我深呼了一口气。赵宁佑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话出来的,一定有什么原因,紫徽星暗淡,不是因为赵宁佑的寿命已尽,而是说他有着要离开皇宫的念头么?
为什么?做皇帝不好么?为什么要同赵宸穆一般,丢下赵家的天下不管呢?!
为什么?
我找不到答案,心中却是越渐的空洞,像是被生生挖开了般,找不到着落。
三月初,赵宸恭和万贵妃终于到京了。
我将十字弩画成了两份,托由舅舅之手,交给了军监处的司造大人,高校尉指挥的队伍越见壮大,赵宁佑给亲自编入了京城中的禁军天武军队伍,由新任的小庞统领,等军监处的第一批的远射程弓弩制造出来,中原的的士兵便不用再畏惧那些天生在马背上生活的匈奴之人。
三月初九,京城外城的道路上的梁王的队伍格外引人注目,我站在皇城的顶端的望着远方那长长极其奢华喧哗的队仗,两顶极其精致的马车就这么在两队护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进了京城。
守在城郊的探子来报,城郊与吴州的搭接之处住上了好几波易装的军队,露营的旗帜挂着“梁”字。
舅舅南下的东义军被调往京城,已经在朝京城出发,算算日期,不过三日便能到吴州的领地。
我冷眼望着远处十字街道的队伍,一闭上了眼,记忆中的画面仿佛又迎面扑来。
那痛楚的,挣扎的,真实的感受一点点让我袖中的手渐渐攒紧。
午时的更声响起,宫外的午门被打开,赵宸恭和万贵妃下了马车,踏进了皇宫。
正殿的大殿上,我站在赵宁佑的身侧望着远处太极广场上他们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近。
赵宸穆穿着一身华服踏上了台阶,对着正中央的赵宁佑行了礼,之后收了手转了脸面对着我弯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着道:
“七妹,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我抬起头,阳光从赵宸恭身后的直射而来,在他右脸那道长长的疤痕上落下了一道令人惧意的黑影。
他的笑容就像毒蛇一般阴森,配上脸上快翻出白肉的刀痕令人无端的生出了一股惧意。
我看着他,沉默着,他身后的万贵妃年岁已过三十,可依旧穿着最艳丽最醒目的打扮,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走上了前打量着我,
“怎么不见大长公主说话?”
赵宸恭一听,立即放声大笑起来,“母妃,你还不知道,七妹真是命苦又开不了口了!”
这番嘲讽味极浓的话语我听在耳边不痛不痒,任由我当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万贵妃捂着嘴假意叹声道:
“大长公主真是可怜,这宫里也不好呆的地方,不如大长公主随你三哥回秦地,在秦地为你找个俊秀的儿郎如何?”
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我暗地里笑了笑,这等没斤没两的话语能撼动我几分,我神色不变,依旧在一旁沉默着,心中却在回想着他们今日落脚的府邸。
赵宁佑倒是按捺不住,瞅了万贵妃一眼,冷声道:“梁王从秦地归来,风尘仆仆,这家宴不如改日再办,今日还是早日出宫去府邸歇下吧。”
这般极其逐客的话语却并没有令赵宸恭心中不快,相反他脸上勾着的笑容不减,望着赵宁佑道:“皇侄说的即是,不过有件事皇叔在走前还是要告知,秦地苦寒,靠近匈奴边城,皇叔偶然的机会识得匈奴太子,这位太子一向崇尚我们中原文化,几番前来中原想同赵国休好,皇叔虽说也痛恨匈奴人,可这战争却不忍看见,听说这位太子甚至极其崇拜当年东辽一战的沈将军,可惜了他是个卖国贼!听说匈奴人还为这位卖国贼在汉门关立了墓碑,”
赵宸恭顿了顿,皮肉不笑的道:“皇侄回去好好考虑几分,乌元太子可不曾像他那蛮人爹一般不明礼化!”
赵宁佑紧紧注视着赵宸恭,沉着声道:“梁王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考虑几分!”
听到这声应承,赵宸恭这才抬着袖子告退道:“如此一来,皇叔这边回去歇着了。”说罢,他将目光对向我:“七妹可曾愿意同我一道,叙叙旧?”
又是那阴森至极的笑容,我淡淡扫了他一眼,毫不理会他,便侧了身子从一旁走了出去。
雕梁下的横梁下,我站在墙角处望着他昂着头同万贵妃走向了那长长的石道,心中却在思量,力催赵宁佑同那匈奴狗讲和,这又是什么打算?还是说想借匈奴人之手来压制我们?真是狗性难改,这么多年还在心心恋恋这赵家的宝座,哼!也要看你是否有资格能坐上去!
就在我以为,赵宁佑也定然同我一般将赵宸恭的话语当做玩笑置之不理一般时,赵宁佑却告诉我,他想见乌元一次。
我理解无能,赵宁佑开口道:“姑姑难道不想确认当日掳走你的那伙人是不是乌元的手下,若当真是不是乌元的人,姑姑难道不该奇怪,什么样的匈奴人竟然能在中原伪装的如此只好,手里头还能拿获乌元的书信和信物?这样的人在暗,若是一天不除,终究是问题。”
赵宁佑的话让我深思了片刻,的确,那日的蒙面人究竟是谁还是值得思量,
宋心瑶的禁足令解除后,第一个人找上的人居然是我。
宝华殿内,阿桃为我们斟上了茶盏,宋心瑶坐在我的对面,脸上平和的令人难以揣摩,她将阿桃递过的杯盏放置到了一边,盯着我道:“听说大长公主身体又抱恙,可曾找了太医去瞧,能瞧的好么?还是说又要一辈子这样?若是一辈子这样,那公主真是令人心疼!”
宋心瑶一上来就揪着我这般的痛处穷追不舍,言辞带着沉痛之意,可面色倒是极好。
“瑶妃娘娘这是何意?这般咒着公主,难道不怕公主责罚吗?”阿桃性子一上来,立即跳脚怒道。
宋心瑶倒是笑得一脸灿烂,“臣妾也怕啊,就怕被公主责罚了还要受皇上责罚,公主如今这番摸样,皇上可要心疼死了!”
我吹着茶沫的动作一滞,宋心瑶的脸上还带着笑,可从嘴里说出的言语却是饱含深意。
我让阿桃退了下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瞧着她。
宋心瑶脸上的笑容顿时骤减,“公主莫非心里有鬼,让丫鬟退下去做什么?”
我敛了神色静静的望着她。
宋心瑶轻声哼了一声,“怎么,原来公主也怕,同皇上一直在宫中,皇上同公主的感情倒是挺深。”
我心中忽然一紧。
宋心瑶还在继续,“臣妾同皇上大婚的那天,是陪着大长公主的吧,就连那天皇上中了合欢散也怕是同大长公主一道,臣妾不过出来溜达了一圈寻着皇上,便看见公主扶着皇上的身影,皇上宫里头当宝贝一样裱起来的字想来也是大长公主所写?可大长公主明明是皇上的姑姑,这叫做什么呢?情深意重还是两情相悦?”
果然,宫里头到底是有眼线,宋心瑶的手伸的倒是挺长,我气定神闲的端着杯盏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宋心瑶倒是气不过了,起身冷嘲道:“大长公主真是好定力呢!当朝皇上同大长公主这一桩风流韵事要是传了出去,倒是个令人饭后茶谈的好故事呢!”
她这番话刚落,我将杯中的茶水尽数倾倒向她的身上!
茶水将她身上浅色的衣服染成了深色,我同赵宁佑之间清清白白,岂能容忍这样的污言秽语!
宋心瑶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冷脸瞧着我,“虽然变成了哑巴,长公主的性子倒是不变呢,不过,臣妾倒是要好好看看皇上和大长公主有什么好结局!”
说着她冷笑了一声,从殿内走了出去。
我将手中的空的杯盏在手中转了一圈,猛然扔在地上,阿桃听见了我的动静,急切的跑了过来,“公主,这是怎么了!”
我从地上捡起碎片握在掌心中,鲜血从我的掌心中溢了出来,阿桃急的的连忙要掰开我的手,我冷着脸对着她道:“宋心瑶出手要伤本宫,你去派人将她软禁起来!”
听见我的身影,阿桃惊的手中一顿,“公主,公主你能说话了?!”
我松掉了手中的瓷片,冷着声道:“这件事谁也别说,还不快去!捆不到人,你跪着回来见本宫!”
阿桃又是一惊,赶紧松了开了我,迈着步子往殿外走去。
我坐在圆凳上,心中还在想着宋心瑶的话,低着头望着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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