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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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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夏拿着纸笔,一时间手指都在发抖,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想了许久,终于落笔写到:我没事,不出十日后定会回去,你要保重身体,不要操劳,等着我。

短短的几句话,却写了大半个时辰,将封皮写完,交给祝小蝶,青夏激动地眼眶都几乎红了起来。

祝小蝶召唤来小鸟,将纸片绑在它的小腿上,轻声说道:“小樱,飞到上面去,把这封信交给当兵的,要等到拿着长长长长的回信才回来,知道吗?”

小鸟伶俐地点着小脑袋,十分通灵地振翅一飞,带着青夏和祝小蝶殷切的目光,就冲上高空。

巍峨的半空之上,一只雪白大雕盘旋在云#之间,突然看到一只嫩黄色的小鸟,闪电般冲上前去,将其叼在口中。一身碧衣的少女站在蓬莱谷的另一面,拍了拍白雕的脑袋,结果仍旧在它口中挣扎的小鸟,扯下它小腿上的纸条,眉梢一挑,眼内锋芒毕露,施施然回到房中,一会的功夫,就走到窗前,将小鸟放飞。

昇旗招展的炎字营内,青皮的中军大帐里,南疆巫医正聚集在一处窃窃私语,秦之炎面色淡定的翻看着咸阳来的信报,好看的眉头渐渐的揪在一起。

下面,是一众炎字营的高级将领,众人沉默的看着他们的主帅,一言不发,将所有的信任和期盼,都无声的传递给那个孱弱不看的病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帐外响起,秦之炎眉梢一挑,抬起头来,只见一名轻甲斥候跪在门口,朗声说道:“殿下,有一只小鸟从谷底飞了上来,脚上缠着一封信,署名是给殿下的。”

嘭的一声,秦之炎手中毛笔登时掉落桌案,双眼瞬间释放出巨大的光华。三日来,他夜不能寐,度日如年,等的就是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奇迹。秦之炎几乎是踉跄的站起身来,奔到那名斥候的面前,亲手接过那只嫩黄色的小鸟,在它的小腿上,一张白纸赫然在目,上面用难看的毛笔字写着秦之炎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青夏的笔迹。

巨大的喜悦和激动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他几乎是颤抖着将纸片展开,满心欢喜的看了下去。

周围寂静一片,落针可闻。那些鲁莽的汉子们,似乎也知道这薄薄的一小纸片对他们的主帅有着怎样的意义,三日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所有人都面色欢喜,静静地等待着那将要传来的喜讯。

然后,过了许久,仍旧没有一丝响动,众人疑惑的向秦之炎望去,却赫然发现大秦的战神面色苍白的好似积雪一般,一双眼睛也满是痛苦之色。

“殿下!”一名年老的巫医瞧出不妥,刚想开口询问,突然只见秦之炎身躯一震,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遍撒在那只嫩黄色的小鸟身上。

“殿下!”一众将士齐齐奔上前去,按住秦之炎倒下的身体,南疆巫医凑上前来,只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厉声叫道:“不行!马上拔营,去化弦城找大长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片慌乱之中,满身染满鲜血的小鸟连声尖叫,飞出大帐,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忽见一名将领走出来弯弓搭箭的就要向自己射来,小鸟一惊,顿时好似离弦的箭一般疯狂逃窜,向着幽深的地壑就飞了下去。

冰冷的寒风之中,那张白色的宣纸被无数只大脚狠狠地踩在上面,只见别扭的字体写在上面,赫然写着:生死祸福与共,患难水火相随,花前转复月下,耳鬓连带厮磨,奈何?君心巍峨磐石,妾意嫩如柳丝,柳丝寒冬即可断,磐石也请为转移。

萧瑟的寒风之中,巨大的风雪转瞬席卷肆虐,不一会,就将那张翻飞的宣纸狠狠地覆盖在皑皑积雪之下。

从午时,到黄昏,青夏和祝小蝶一直眼巴巴的等着小樱的回来。天色渐黑,青夏的心,却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祝小蝶急的额头冒汗,不断地为那只小鸟说着好话。

就在两人几乎已经完全失望了的时候,一声尖锐惊慌的鸣叫突然想起,两人精神大振,连忙仰起头来,祝小蝶吹哨召唤,小鸟一头钻进了她的怀里,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浓烈的血腥味中,淡淡的飘出一股上好的川贝香气。

青夏愣愣的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一起变得冰凉。

会猎西川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乱情迷

日已西沉,抬眼望去,只见月朗星稀,已是入夜。

四下里,百草拂动,夜风呢喃,天一峡下的碧潭水波粼粼,悠然成潭,潭水漫过一些细小的石子,蜿蜒成溪,迤逦向西。水潭周围尽是高大茂密的樟树,树叶层叠,清冷的月光淡淡播撒而下,照的树叶一片白亮。碧潭边是一片巨石,高耸兀立,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女子,一身白色棉袍,青色腰带,乌发如墨,眼眸似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远远望去,好似夜中仙子一般,清丽脱俗。

楚离轻袍缓带,远远的站在高极腰身的百草之间,仰着头,看着抱膝坐在巨石上的白衣女子,神情落寞,一丝悲凉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轻轻的飘散而出。顺着女子仰起的头,他的视线投射在那巍峨陡峭的山崖上,眼神宁静且悠远,让人看不清楚那里面的波涛。

不知过了多久,夜里的风渐大,楚离缓缓的走到青夏身边,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以青夏的警觉,自然早就看到他来了,只是不知为何,直到这一刻才轻声说道:“你这个时候随便出来走动,若是被人看见,很危险的。”

楚离也不回答,只是沉声说道:“夜里风凉,跟我回去吧。”

“恩,”青夏点了点头,刚想爬起身来,谁知坐的久了,脚下一麻,险些从巨石上掉了下去。楚离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她,却见她的鞋子都已经湿透,水迹蔓延到她的小腿上,裙子的下摆也是汪漉漉的。男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背过身子,从后面伸出双手,沉声说道:“上来。”

青夏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也不说话,只是用手对着坐麻了的小腿狠狠的锤了两下,然后一下跳到地上,微微一踉跄就站稳,踢了踢腿,就准备自己走回去。

谁知刚迈出步子,突然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拉了回来。楚离面色深沉,眼神漆黑如墨,眉头紧锁,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你就那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

青夏一愣,眉梢轻挑,摇头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转牙就想离去。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去和他双宿双栖吗?”楚离猛然上前一步,厉声说道。

青夏眼神锐利,脸现怒容,沉声说道:“楚离,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现在不想和你打架。”

“庄青夏!”楚离突然紧紧的抓住青夏的肩膀,双眼好似喷火一般的说道:“我已经不介意你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我已经不介意你睡梦中喊着他的名字,我已经不介意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已经什么都不介意了,我甚至清楚的知道只要逃出生天你定会视我为仇敌的另投怀抱,可是可不可以,在面对我的时候,在看不见他的时候,你的眼睛可以只看着我,而不是呆呆的仰着头看着上面!”

青夏面无表情的看着狂乱的男人,一丝痛楚缓缓的自心底升起,像是风暴一般的将她的心片片凌迟。

楚离,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为什么,在我决定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残忍的将我推开,如今在我改变心意的时候,你又要屡次争取的想将我抢回去,那些来自于你的犯罪感日日夜夜的折磨着我,让我夜不能寐,无法安睡,将我推到这样一个两难的深渊中的,究竟是无道的命运,还是你的任性和自私?

女子的眼神清厉如雪,带着巨大的沉着和坚定,她伸出手去,决绝的一根一根的扳开楚离的手指,终于,在他漆黑的眼神中缓缓的退后一步。

“回去小心点,不要被人发现。”

摇动的百草之中,身形单薄的女子一身白衣,长发披散,缓缓的行走在齐腰的草丛之中,渐渐的隐没了身影。

凄凉的夜风之中,轻袍缓带的年轻男子久久的站立着,一时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播撒在他的身上,父皇下达了让他去东齐为质的命令,随行的宫女嬷嬷全都偷偷大哭,后悔跟着他这个没用的主子,他的母亲,领着他年幼的弟弟,看也没看他一眼的迤逦走过金碧辉煌的宫廷,像是一张色彩明艳的彩画。

他现在还很年轻,还不到二十五岁,可是为什么此刻站在这里,他却突然觉得自已已经那么老了。他的一生都在苦苦的与天挣命,可是到头来,却连自已真正想要什么都不清楚。

当初在云翔大殿上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他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和南楚的万里江山相提并论。那个时侯,他是多么的坚定啊,巍峨的江山画卷横在他的心头,浩瀚的扫荡六和四野,让他的信念坚若磐石一般,不会转移。

可是现在,他突然后悔了。

原来所谓的霸业宏图,江山万里,却都抵不过她的一个温暖的微笑。

青夏,你知道吗,我登上大宝,俯视六和的时候,心里面,却是空的。

孤月凋零,百虫悄鸣,楚离嘴角淡淡而笑,我已经泥足深陷,又要如何脱身?刚走出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祝渊青的身影就闪了过来,青夏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向后望去,没见楚离的身影,才其松了一口气,淡笑着迎上前去,说道:“祝领事,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祝渊青见到青夏,面色才稍稍缓和,笑着说道:“凤鸣宫里有宴,就差姑娘一个人了,我是听小蝶说姑娘在天一峡,这才过来找找。”

“哦,”青夏连忙点头,生怕待会楚离回来会不小心碰上,说道:“那我们快过去吧。”

分花拂柳,穿林过河,便是气度巍峨的凤鸣宫。隐隐听见丝竹之声,绵绵缭绕,不绝于耳,几名蓬莱少女见了祝渊青,连忙赶上前来,面泛红云,低头行礼道:“祝大哥,小姐和诸位长老都在宫内,就等着你们了。”

祝渊青笑着答应,方才大步带着青夏向上走去。

碧玉台阶迂回而上,大门两侧的玛瑙宫灯上镶嵌着夜明珠,光彩璀璨,盛光撩人。

大门推开,青夏眼前一亮,只见宽阔的大厅上,光影闪烁,人头涌涌,华丽的锦绣地毯,富丽堂皇,华服贵人分作两侧,杯盏相交,笑语彦彦,丝竹声起,数十名盛装女子彩带飘飘,水袖盈盈,蟀腰肥臀,衣媚曼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好景致。

殿内所坐,无不是蓬莱谷内的实权人物,见到青夏进来,无不站起身来份纷行礼。青夏点头含笑招呼,被祝渊青一路指引,挨着林暮白而坐,在她们的下首,杨枫正襟危坐,见到青夏,和煦一笑,他身侧的碧衣少女烈云髻也是笑语彦彦,竟然还咧开嘴角跟青夏打了个招呼。

青夏微微吃了一惊,不过这妖女行事向来颠三倒四,从不按理出牌,也没放在心里。刚一坐定,林暮自就趴在她耳边呱噪的说道:“陛下也不见了,你也不在,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管我愉偷跑了。”

青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搭腔。略一抬头,却见谭小姐坐在主位上,一身淡紫色罗衫,上绣青绿彩蝶,更加显得超凡脱俗,娴静素雅,只是一张脸孔略显苍白,两眼微红,显然这一日并不好过。

看到青夏的眼神,谭小姐淡淡一笑,眼神微微闪烁犹疑,却并没有和她搭话。

青夏知道她此刻对自已心虚矛盾,即知道是自已为她解了围,还有些怨恨自己害了她的心上人,兼且知道楚离就在岛上,对青夏所说的话自然就有所怀疑。当下也不上前搭腔,只是端起一杯水酒,仰头就灌了下去。

那酒激烈,热辣辣的刀子一般滚过嗓子,青夏心绪翻涌,眼前不断浮现出白日里祝小蝶那一只满身鲜血的小鸟,只觉一颗心好似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呼吸不畅,可是转念之间,楚离孤身站在齐腰百草中的样子又浮现而出,像是两只巨轮一般,左右拉扯着她不断摇摆的心。

案上的珍馐佳肴都失去了光泽和诱惑,青夏只是一杯一杯的饮着水酒,一会的功大,头就开始发晕。一轮又一轮的长老先生上前来敬酒,林暮白无奈,频频起身,为青夏抵招,不出片刻,就也是眼神迷醉,晕乎乎的趴在案上。

杨枫当然知道青夏在借酒消愁,叹息的起身,杯来即挡。烈云髻冷冷的坐在一旁,一张小脸渐渐失去了笑意,嘴角讥讽的看着杨枫,心底却是满满的苦涩。大眼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青夏,突然冷笑一声,眼内锋芒毕现。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高声叫道:“蓬莱女贤木十烟小姐到!”

丝竹顿止,花枝招展的舞女也齐齐退到一侧,众人齐齐起身,青夏和杨枫对视一眼,也随之起立,刚拉起一旁醉的不成样子的林暮白,一名一身黑色长袍,赤足雪肤的女子就缓缓走进大殿。

这女子的长相并不如何出众,肤色奇白,眼窝深陷,面容消瘦,更显得一双大眼又黑又亮,柳眉细挑,雪白的脖颈高高的挺着,但是这些并不是分出色的五官和在一起,却显得此女子拥有脱俗的气质。这不是像谭小姐那种外貌所能表现出的娴静温婉,而是一种由内向外的知性,祝渊青就坐在青夏身后,连忙上前介绍着说道:“这是我们蓬莱这一代的智者,居住在内谷的天机阁里,庄姑娘还没有见过。”

青夏闻言一惊,早就听祝渊青说过蓬莱历代的智者,只是没想到这一代竟然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

蓬莱传承千百年,向来以机械机括学为尊,是以每过十年,就要举办论术大会,召集谷中智慧长者,就近十年内困扰的难题进行集体答瓣。胜出者,就是这一代的智者,成为蓬莱智慧巅峰的象征,极受尊崇。青夏听说上一次的论术大会已经过去了六年,而这个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那么六年前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她那个年纪就能在蓬莱一众学识渊博的长者之中脱颖而出,实在不是天赋惊人。

连忙拱手说道:“久闻木姑娘大名,想不到离去之前还能见到姑娘真颜,真是三生有幸。”

木十烟淡淡笑道:“我已经两年没出过内谷了,昨晚听清叔说起庄姑娘惊人的见识,实在忍不住想出来讨教一二。姑娘离谷还有几日,明天可否抽出时间,到天机阁来,让我有机会聆听姑娘高论呢?”

这种请求哪能拒绝,青夏点头答应。女子开心一笑,只见她年纪不大,眼角却细纹丛生,青夏知道这是用脑过度的原因,想起这蓬莱谷中众多匪夷所思的发明都是出自这么一个柔弱女子的脑袋,不由得心生敬仰。

就在这时,林暮白突然干呕一声,身躯猛地就向前倒去,木十烟一介柔弱女子,哪里推得动这个醉鬼,嘭的一声,就被林暮白狠狠的压在身下,林暮白脚绊在小几上,整张脸趴在木十烟的胸口上仍不自知,竟然还扁了扁嘴,呼呼大睡了起来。

众人大惊,大声呼喝着将林暮白拖了起来,木十烟俏脸通红,极为狼狈,木先生面色阴沉,因为这蓬莱女贤不但代表着蓬莱的智慧脸面,更是他的女儿,若不是忌惮青夏的身份,可能早就掀案而起了。

青夏连忙赔礼道歉,木十烟见林暮白醉的那个样子,也没有追究,只是摆了摆手,就弹压下众人的怒火,向着上首的谭小姐走去。

谭小姐见木十烟到来,连忙站起身来,让出一个位置。木十烟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谭小姐,木姑娘,林大人酒醉之下失态,还请两位海涵。”

谭小姐神情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林大人连日来奔波劳碌,太是辛苦,还是扶他下去休息吧。”

青夏看着两个下人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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