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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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侍女在一句接一句的质问里神经质地抖动着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身体。然而逼问者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能够通过接触阅读他人内心世界的派克诺坦已经得到有关这件事的记忆，她回到黑发少年的身边，清晰地描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格尼教授确实受到某个贵族的邀请上了这艘船，但是他被暗杀了，是黑手党下的手。这个女孩的记忆被处理过，她自己记不起这些东西。”后面那句话是对脸色很难看的飞坦说的。
　　“那样的话，那真是可惜呢……”库洛洛半撑着下巴，“齐格林*和侠客*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好了，连同他那边的四人，我们十三个这次算是大集合了。”派克诺坦示意一下手上的通讯手机，“侠客说再过四小时与我们会合。没有教授，直接到拍卖会吗？团长。”
　　“也好。”少年站起来，墨黑的瞳流过淡色的暗光，白色像被浆洗多次呈现微微皱旧感的衬衣突显出少年的乖巧，但此刻这个盗贼团的头领所显露出来的气势绝对不会令人将他误认为无害的邻家男孩，“先解决拍卖会吧。”
　　其他人陆陆续续跟在他们的头的身后，这群胡作非为的家伙们脸上的表情都隐隐透露着别样的自信——但看他们的目光所聚焦的地方，那又不单单只是自信。
　　
　　“这里是两年一度的巴路沙邮轮拍卖会，欢迎各位绅士淑女参加这个盛会。在拍卖正式开始之前，请各位仍在包厢或者别处的客人移步到C2宴会厅，我们将会为你们呈上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
　　邮轮里的广播不断播放着有关本次拍卖的物品名称，当然更加详细的资料是没有的，不然大家买的目录就失去意义了。陆续有人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小滴和伊里斯低调地顺着人流也走到了宴会厅，顶着众人诡异的目光，女孩扭头看自己的临时同伴：“喂，我长得很怪吗？”
　　伊里斯不明所以：“不是啊。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齐了啊，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是正常的吧。”
　　“那就是你长得很怪。”
　　伊里斯被女孩暗含谴责的平静的目光瞪得手痒，差点控制不住就想起脚：“……大概是服饰问题？”
　　混在整场西装礼服里两人惨兮兮的沾满血迹的诡异装束的确十分另类，但随着主持人的登场和另一批宾客入场，伊里斯和小滴瞬间变得毫不起眼。
　　“巴路沙沿海一带的时尚界今年涌现了一批很了不起的设计师呢。这边的宾客们，我们的常客的装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这也恰好迎合了我们今晚的主题，‘自鬼蜮的馈赠’！有请出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被诅咒的蓝色皇冠！”
　　一边是正经严肃的西装男长裙女，一边是穿得活像丧尸、惨死鬼一类破烂染血衣裳但气质却高贵大方的贵妇绅士。参加过不少拍卖会的巴路沙黑道老大们和一向属意社交场合长袖善舞的巴路沙贵族们分成鲜明的两派默默地嘲笑着对方“不入流”（“恶俗”）的着装，各自与自己的圈子交流着对第一件展品的看法。
　　而伊里斯拉着女孩淡定地缩到贵族们的区域，在昏暗的灯光下迅速被一整群比他们更加标新立异的贵族弱化了存在。
　　拍卖进行着。当看见雪亮的长刀被人连刀架一起捧出来时，伊里斯精神一振，在黑暗里呈现藏蓝色的眼睛因亮光而转变为天空色：“小滴，不如我们现场把拍卖品抢了吧？”
　　“都卖出好几件了才出声，真怀疑你的诚意。”女孩合上手里的书，唤出吸尘器，“一下子全吸掉比较快啊，我觉得。”
　　——那你干嘛不早这样做啊……
　　完全没有将小滴的能力考虑在内的伊里斯祭出长戟，冲着那杀意凛然的长刀而去。同时在黑手党的那边另一群人也在众多的惨叫和喷溅的鲜血衬托下同时暴起。两边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往台上掠去，那瞬间的变化太快，拍卖官的介绍犹在耳边：“这是妖刀‘光雷’，是铸刀名家千里先生的最后一件作品，因为收藏价值极大，而且一直在鉴赏家之间易手，所以从来没有被鲜血沾染过。但是奇异的是，‘光雷’的刀身上泛有血腥味，而且收藏它的收藏家们无缘无故死于梦中的案例已达五十二起，是当之无愧的‘妖刀’，十分符合今天的主题‘鬼蜮的馈赠’！开价……”
　　激情演讲着的男人头颅从脖子上分离，但他犹自不知地继续说了几个字，方才在喷溅的血液中永远地闭上了嘴。伊里斯紧紧抓着刀身的一端，目光锐利地盯着抓着刀柄一端的半长发金眸少年，无视手掌用力时刀锋陷入肉中挤出的瑰红和疼痛，冷淡地开口：“放开。”
　　“是你给我放开。”飞坦另一只手握着的伞冷酷地刺向伊里斯的眼睛，被金发的祭师一矮身躲开，对方趁机想要夺取那柄长刀，却发现青年握着长刀的力度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突击而有所放松。
　　在那狠厉的拉扯中，伊里斯的手掌几乎要断成两半。从未染血的“光雷”此刻涂满鲜血，在伊里斯刻意压低的声线里显得更加冷冽。
　　“这是我的。”
　　光雷轻颤一下，前所未有的激动让这等待了太久的妖刀在拉扯着的两人手中爆裂出刺目的蓝光。然后下一刻，伊里斯在梦中勾勒了无数次的组合枪械呈现在他眼前，那温暖的触感里细腻的纹路真实地摩挲在这个战士的手里，如同合作很久的伙伴重新回归，这个金发的热兵器控兴奋得忍不住咧嘴傻笑，碎片里的神力自然而然地经由手臂灌入光雷。
　　“砰！”
　　炸裂半个宴会厅的强大威力让所有人的目光刹那倾注在那个笑得一点都不高手风范的俊逸男人身上。
　　本来就充斥着恶心丧尸和惨死鬼魂的拍卖会此时真正被血色浸染。
　　
　　　　　　　　　　　　　　　　　　　　　　　　　　
作者有话要说：*芬克斯：《全职猎人》中幻影旅团的成员，强化系，臂力惊人。
*飞坦：幻影旅团成员，杀手，拷问方面不错，看起来性格比较暴躁。
*派克诺坦：幻影旅团成员，特质系，能通过接触对方获取别人的真实记忆。
*莱斯特兰奇：幻影旅团此时的八号还没有被小滴取代，原来的八号漫画中并没有提及，因此这个人为原创设定。
*齐格林：旅团原四号，同样为原创设定，理由同上。
*侠客：幻影旅团成员，操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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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苍瞳陌的地雷，抱着蹭~~
补分的小K真可爱，同蹭~~
某琅是评控，欢迎随时抛评调戏喂养某琅哟，喵~（喂乃卖萌了！！）




☆、四十六　沉没的倒数

　　四十六
　　“这个威力……”窝金高兴地咧嘴；灌注了强大念力的拳头挥出；直接将一个黑手党的脑袋轰成碎片；“老子喜欢啊！！”身高将近正常男人两倍的巨汉猛然蹬地；一下子跃到了拍卖台上，勾起的硕大拳头就要往金发青年的身体上砸时；整个宴会厅突然强烈地一震！
　　这一震动让厅内还没被毁坏的半边变成了滚筒；桌子、椅子、装饰的铜像、人、食物一同滑动着狠狠撞上墙壁，然后所有东西又滚动到另一边的废墟上；这个轨迹看起来如同有哪个孩子将整个个空间抓了起来疑惑地晃动了一下；于是里面的部件零碎地无力撞击在外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伊里斯还沉浸在光雷的杀伤力中，听见耳边的拳风时适时向前一倾，窝金的一击落空的同时；震动出现，两人分别跃起点在墙壁上反冲着向对方冲去，完全没有理会那惊人的晃动，在半空中极快地交了数十次拳脚，伊里斯着地的同时，宴会厅的震动恰好也消失了。
　　摸了摸接住了大汉的拳头的手臂、小腿和手背，发麻的钝痛渗入骨髓，深知硬碰硬没有好处，伊里斯当然不想以己之短博他之长，迅速地拉开距离后，将光雷绕在手里耍了两个枪花，极好的手感和相近的战意让这人跟武器契合得十分完美，金发的首领勾唇一笑，强大、自信：“战斗的话，可不能只按你的方式！”
　　已经转化成念力的神力流畅地在枪口处成子弹状喷射，这次的射击波及范围被大概控制成12。5口径的手枪子弹的所能造成的水平，但却因为能量的高浓度压缩而变得附带了更为强力的穿透性，而且，看着其中一颗念力子弹呈现弧线轨道射穿窝金的手臂、并在弹孔中炸裂出一大团血花的景象，伊里斯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子弹的轨迹竟然还能在一定范围内作合理调控，更甚之，那已经放出的神力还可以自控爆裂……
　　——捡到好东西了啊……
　　“跟富兰克林一样是放出系吗……啊，‘坚’也练得不错，靠近强化系啊……”由始至终没有出手的黑发少年站在一旁看几个先攻的团员们展开屠杀和抢夺，漆黑的眸映照着与窝金缠斗中的金发青年的动作，同样站在一旁没有出手的玛奇闻言沉吟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我觉得都不是。”
　　“嗯？”库洛洛没有放过观察对方任何一次攻击，但结论依然，因此对自家直觉一向靠谱的团员的看法感到好奇，“那么明显的放出系能力……为什么不是？”
　　“不知道……”紫发的劲装美女感受一下宴会厅的余震，提出另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团长，先找到‘地图’比较重要吧。让他们住手可好？”
　　“算了，闹一闹不碍事。告诉他们在邮轮沉没之前到甲板B2区，将所有的拍卖品带上。”黑发的团长说着转身，脚步顿了顿，耳垂上的宝蓝色坠饰沉稳冷静得如一潭水，“不要漏了‘星辰之光’。”
　　再一次的震动掀翻了整个宴会厅，玻璃的碎裂声、陶瓷的碎裂声、金属的碰撞声和持续不断的尖叫刺入瑰红色的背景里。伊里斯瞥一眼门边消失的那片发白的衣角，继续将十万分的热情投入到无止尽的战斗当中。
　　
　　“（团长，还有一小时我们就到了，你们那里怎么样了？）”年轻的男声有些活泼的上扬。
　　“格尼教授死了，地图还没有到手，星辰之光我也打算要到手，毕竟上面的花纹与我们的资料也相符。”库洛洛一边走一边听着电话，偶尔还好心情地对路过的人礼貌一笑，眼里全是空荡荡的黑。
　　“（哎？教授死了……唔，那我们怎么办？毕竟像教授那样精通数十万种语言的国宝可没有第二个了……）”少年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沮丧，反而兴致勃勃地想要听他们团长的解决方案。
　　“不过增加了一点难度罢了，这不是更有趣么，侠客？”
　　“（说的也是……啊，这次十老头真是大手笔，价值几千亿的拍卖品和邮轮就这样伴随着阴谋沉入大海~真是隆重的海葬啊。）”嗓音有些笑意，似乎是调侃，又似乎是幸灾乐祸。但是电话另一端，额上缠着纯白绷带的黑发团长却语调状似认真地——也只是状似——道：“这样一次性瓦解掉巴路沙的黑手党势力，瓜分群岛的暴利行业，并且顺带从坚固的贵族利益线里炸出一个蚕食的缺口，那群老头可一点也不亏……不用些真品作诱饵，那些兼职收藏家的大佬们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一网打尽啊……不得不说老头子们还蛮有脑的嘛……）”
　　“就是太绕圈子了一点。”说道这里，库洛洛对路过的露丝夫人点了点头，在对方露骨的、侮辱性的眼神下从容地继续往前走，“对于强盗来说，比直接杀光抢走的方法迂回的计谋都很无聊不是吗？”
　　“（团长说的都对，不对也对~）”作为旅团后勤的侠客语气里的调笑意味更加明显，他肩膀夹着手机，两手交叉搁在后脑勺，碧绿的眸子穿过飞艇的窗户直接望向外面延绵的云层，“（接下来好像是暴雨啊，真应景。）”
　　“是吗。”黑发的少年斯文地走在宽敞的走廊上，清俊秀逸的脸庞泛起一丝没有情绪的笑。身后，是露丝夫人突然从脖子上掉下来的头咕噜噜地滚动的声音下，飞溅的红色喷泉和杂乱无章的惊叫所组成的，抽象的场景素描。
　　
　　断裂，沉没。
　　被蔚蓝所吞噬的一切，都无法扰乱大海的平静。这里接受一切，这里让一切安睡。
　　邮轮上的人们脑海里不断循环地播放着他们想象中的沉没时的样子。冰冷的海水已经灌进了机房，而他们竟然无法成功动用哪怕一艘救生艇。
　　——该死，当初怎么没有发觉，这里的所有逃生设施都被动过手脚！
　　外面是惊慌失措地呼叫跑动着的人，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宴会厅里却一派祥和。除了离开了的库洛洛，其他的团员与伊里斯和小滴都已经停下乱战。当发现全场除了他们再无生还者的时候，终于从得到光雷的兴奋劲里冷静下来的金发祭师一边格挡开对方的直拳，疼得内心咬牙切齿的同时脸上一片淡定的疑惑：“你们杀掉这些人做什么？”
　　打到现在已经有些乏的窝金在伊里斯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死死缠着不放，引以为豪的破坏拳一个接一个往对方身上砸，被躲开后才提起一些精神：“哦接老子这一拳加强版的！！……嗯你说什么来着？”
　　“……”不想跟这个肉搏的壮汉继续这没有技术含量的战斗……以及对话，伊里斯后跃的同时射出一颗加强的念弹，生生将对方炸退几步后才平平地提出终止“交流”，看到自己的临时队友已经和对方的团体打成一片时，狼族的首领心中深深地无言了。
　　——先是突然出现在我和小滴的战斗中打算横插一手，随即以为我们抢先拿走拍卖品打了一场，然后因为抢光雷又挑了一场，最后毫无理由只是想打架因此打到现在……这些家伙真是的……莫名其妙。
　　毫无自知之明的某战斗狂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更加莫名其妙，只是和莱斯特兰奇、飞坦、信长围成一圈正“起飞”得高兴的小滴见伊里斯终于停手，而窝金也没有继续的意思了，才扶了扶自己的红框眼镜，一字一顿道：“十倍报酬。”
　　——你忘掉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伊里斯语调无辜地继续自己的话题：“这些人战斗力低下，没有练手的价值啊，杀掉干什么？”
　　飞坦面色不善地望向他：“我乐意。”
　　“看起来这里不像有吃人的风俗……应该不会是储备粮什么的……”伊里斯还记得当初他跟马尔斯曾经途径过一个小镇，那里有一个喜欢吃人的村子最爱屠杀一些没有能力的弱旅囤积食物过冬，其中有个叫普罗克汝斯特斯*的妖怪还有些特殊的变态癖好，过往的旅客在他的店里睡觉时，身材必须要符合床的长度，要不然……这个妖怪好像是村子的主要猎手，为整条村的生计作出过巨大贡献。
　　伊里斯只在那一次，看见过不问原因地大量屠杀弱旅的强者。但是他们是为了生存。
　　而眼前的这些人，没有理由，爱杀就杀。
　　——无法理解。
　　不再想这些问题，脑子里被刚才在战斗过程中收集来的关于光雷的性能数据填满，伊里斯一边满脑海地分析这柄特殊的手枪的弹道变形极限、威力和灌注力量多少的比例、承受一枪多发的能力等等数据，一边模拟各种战斗场景使用光雷的最佳方法。手中的武器轻颤一下，温暖，相融。
　　——所谓妖刀，大概是不能物尽其用的遗憾所生出的怨恨而造就。
　　伊里斯摩挲一下枪柄细致的纹理，将视线投向拍卖台的后方。
　　而察觉他这个动静的玛奇也和方才一直旁观的芬克斯警惕起来。双方那种表面的和谐终于打破，拍卖品理所当然在拍卖台的后方，而且是真品。
　　——团长说过，那些贵族和黑手党是确认过船上的拍卖品真伪才上邮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