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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沉香娘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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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锦不以为然,在这高家,唯一没有打过交道的便是徐姨娘了吧,她可不想再招惹上什么难缠的人物。
二夫人房里仍旧还有亮光,杜若锦知道她并未睡下,索性就敲门进去了。
二夫人见到杜若锦走进屋子里,颇有些惊讶,未等她开口相问,杜若锦就说道,“二妹要我带句话给你。”
二夫人紧忙疾步过来,一把扯住杜若锦的衣袖,急问,“你知道美景的下落?她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回府?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娘亲了吗?”
杜若锦看见二夫人急切的深情,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耐心说道,“这些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我也回答不了你。不过,如果说你真正疼她,希望她以后的生活幸福,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放心了。”
“她要你捎句什么话?”
“她说,她从未想今天这般幸福快乐过,她要你不要惦记。”
二夫人失魂落魄得松了手,似是难以接受,不过知道美景此刻平安,她心里无论如何也还是舒坦多了。
杜若锦正要辞了出去,二夫人紧忙叫住她,转身从屋子里的妆匣里拿出几张银票来,递给杜若锦,说道,“麻烦你将这些银票给美景,我怕她在外面受苦,我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体己钱,这几张银票你拿去,请务必转交给美景。”
杜若锦将银票又递回她的手里,认真说道,“这个事,我帮不到你,我真的不清楚她现在的行踪,不过,你放心,陪在她的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穷酸书生,所以你大可放心,她吃穿不愁的。”
二夫人有些失望,可是她也对杜若锦有了重新的认识,如果刚才杜若锦将那几张银票揣进自己荷包,想必别人也是不知道的。
杜若锦从二夫人房里出来,一路都在想,楚惜刀虽不是侠客,可是武功高强,倒时候真要杀富济贫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两个人的生计应该不用担心。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沉香娘子
杜若锦回到墨言堂,绿意已然困意十足,杜若锦便让她先去歇下了。
没过一会,突然听见自己房门前有剑鸣击打之音传来,杜若锦惊惧不已,隔着门斗着胆子问道,“是谁?”
便听见残歌回道,“是我。”
杜若锦小心得打开门,待看到与残歌对打的人之时,才没好气得喝道,“住手,给我住手。深更半夜,你们想要闹出多大动静来?”
残歌抱剑而立,仍是一脸戒备得望着高纸渲,高纸渲手上所持不过就是一把护身的匕首,浅浅笑道,“没有想到,你如今会有一尊好门神,小小年纪竟然习得如此武艺。”
杜若锦的手紧紧抓着门框,状似淡定得问道,“你来是为了何事?”
高纸渲将匕首放回脚靴,走到杜若锦的房门前,笑道,“一定要我在这院中说吗?”
杜若锦稍微侧了侧身子,高纸渲便走了进去,杜若锦看向残歌,残歌仍旧面无表情,低低说了一句话就站在院子里不动了,“我就在这守着。”
杜若锦无奈,虚掩上门,却被高纸渲掌风袭来将门关死,只好作罢。
其实,杜若锦不是不明白高纸渲此来何事,只不过不想先开这个口罢了。果然,就听见高纸渲问道,“美景的事,你从头至尾都是知道的吧?”
杜若锦不语,要她如何回答呢?她何止是从头至尾知道,她还是从头至尾策划的呢。
“你能确信那个人是美景的良人?”
杜若锦面对这个问题之时,倒似底气多了,说道,“如何不是?我只知道她可以为那个人生死不顾,可以将他所有的事情凌驾于自己之上。或者说,她是爱极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唯有爱,才有可能冲破一切顾忌……”
“不要再说了,你是在指责我吗?你是在指责我没有对你用尽全力的去爱吗?”高纸渲匆忙打断杜若锦,在杜若锦的诧异中,高纸渲慢慢走近杜若锦,轻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坚定我喜欢你的决心?再说下去,我怕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
“高纸渲,你……”杜若锦后退几步,想要解释什么。
“不,若锦,听我说完。”高纸渲叹息,杜若锦从未见到他这般急切过,只听他无奈说道,“我喜欢你,我也一样可以为了你生死不顾,可是我无法将你的一切凌驾于个人之上,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还有自己的责任与使命,那些东西,抛不下……”
杜若锦不是没有感触,可是到底要她如何?
“所以,明知道只要我们两个走出高家,不再有任何束缚,从此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也不能狠下心离开,”高纸渲越说越动情,上前疾步抱住杜若锦,说道,“所以,若锦,不要怀疑我的爱,如果我离开了你的身边,不要伤心,那一定是我为了使命而死,即便是死,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消失……”
杜若锦越听越害怕,不禁有些忧心起来,从高纸渲的怀抱中努力挣脱开来,抬头正视他,认真问道,“高纸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话听起来这么像是临终遗言?”
高纸渲苦笑一声,说道,“就当作是生离死别吧,不过,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有种莫名的恐惧袭来,杜若锦紧忙扯着高纸渲的衣袖,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还是第一次,高纸渲决然甩开杜若锦的手,走至门前,转过身看了杜若锦一眼,只不过那一眼让杜若锦心都要碎了,她奔至门前,高纸渲身影已经远去,孤独悲凉,似是一座渐行渐远的孤石,承载的不是沧桑,而是寂寞。
一夜未曾安睡,辗转反侧于高纸渲那令人难解又让人心碎的话语。
第二天一早,大夫人便派张妈过来侍候,务必要将杜若锦妆扮得妥妥当当,好迎接今天的封赏。
杜若锦掩不住的困意,脸色也有些白,绿意便多施了一点粉,轻轻匀上半点胭脂,才让脸色红润起来。
杜若锦有些无奈,说道,“绿意,我只不过一会接个赏,又不是要去选美,不必费这些事了。”
这话听了张妈都不依,说道,“二少奶奶此言差矣。所谓见圣旨如见皇上本人,二少奶奶又怎能君前失礼呢?”
杜若锦苦笑,只要仍两人折腾,两个人一合计,竟让杜若锦换了三件衣服才定下究竟要穿那一套。
不多时,就听说,宫里的人来了,张妈和绿意扶着杜若锦匆匆赶往正厅,高家上下无不伏地而跪,神情恭敬,就连有身孕的文谦也在列。
有名公公手持圣旨,尖声尖气念道,“殇未朝兴,皇帝诏曰,今高家杜氏品端贤良德厚恭礼,封赏玉如意一枚翡翠玉镯一对天蚕丝绸四匹黄金一千两,封号沉香娘子。钦此。”
念罢,那名公公又高声说道,“沉香娘子,接旨吧。”
杜若锦有些云山雾罩,接过圣旨后犹自不信。见那名公公还站在那里不动,杜若锦也明白是等着要赏钱呢,正要打发绿意回去取,就见高步青走近那名公公,塞给他一张银票,说道,“有劳公公了。
”
那名公公接到银票,马上换上笑脸,说道,“哪里话,这也是高家大喜呀,皇上给高御医儿媳沉香娘子的封号,那可是本朝历来从未有过的,可见皇上对高家的看重。”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若锦为情醉酒
高步青与那位公公寒暄了几句,才将之送出,送走了宫里来的人,高家的人才觉得松活了些。
杜若锦仍然对于沉香娘子这个封号反应不过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单纯的称呼吗?
杜若锦环顾众人,突然发现,高纸渲并不在其中。倒是二夫人眼睛红肿,站在大夫人身后默不出声。
大夫人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对高步青笑道,“老爷,咱们高家似乎转运了,先是文谦有了喜,现在沉香又被皇上封为沉香娘子……”
杜若锦有些不自然得牵着嘴角一笑,这是大夫人第一次唤自己沉香,可是却让杜若锦有些吃不住劲。
待到众人散了去,杜若锦带着绿意回房之时,才从绿意嘴里知道“娘子”这一封号的来历。
相传,本朝开朝年间,皇上微服出巡,路遇乱臣贼子刺杀,众侍卫战亡,民间有位妇人让自己的夫君冒充皇上声东击西,从而掩护皇上回到皇宫,可是那位妇人的夫君却被杀死。皇上为感谢那位妇人救驾有功,册封其为娘子,享五品俸禄。此后,一十六代君主,每位君主都会册封一位娘子,每位娘子都是极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
说到这里,杜若锦也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不小心竟也成了娘子,说不出到底是喜是忧,只觉得像自己这般来历的人,不该曝光于天下。
一时之间,锦州城内轰动,都在风传高家二少奶奶从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直到被皇上册封为沉香娘子,到底是如何的有造化。
杜若锦却发现,自己在高家的地位微妙了起来。那一千两黄金,杜若锦除了打点了一圈下人,然后全数存入了钱庄,又让绿意兑换了一些碎银和小额银票,总算是不愁花销了。
杜若锦甚至还开玩笑得对绿意说道,“绿意,我现在手头宽裕了,到时候给你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不成问题。你如果看上哪一个好儿郎,尽管开口,有我沉香娘子替你做媒。”
绿意羞红了脸,低声说道,“哪里就有个娘子的样子,就知道取笑人家。”
杜若锦却有些失笑,娘子到底该是什么样子?享五品俸禄?杜若锦突然记起,圣旨上只是册封了杜若锦,却根本没有提什么五品俸禄之事。
杜若锦带着残歌和绿意出府,想替两人多置办几身新衣,去了周裁缝那里给残歌和绿意量了尺寸选了布料,出了云衣布庄,杜若锦想去上次和桑菱喝酒的茶楼小坐,因为那里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杜若锦点了几样茶果,那小二却莫名殷勤,忙前忙后侍候,令杜若锦哭笑不得,打发了几块碎银才作罢。
杜若锦闲闲散散得吃着茶果,有意无意往对面的怡红楼望去,绿意不知杜若锦的心事,说道,“绿意听说,三少爷就是总爱往这个怡红楼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有多少诱人的姑娘在呢,可惜了三少爷一表人才,甘心做个浪荡公子,如今二小姐不见了,二夫人就指着三少爷,他再不争口气,二夫人还有什么盼头?”
绿意的话没等来杜若锦的回应,杜若锦仍旧眼睛不眨得看着窗外,似是在寻找什么,绿意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突然在街的拐角处看到一个人,叫道,“二少奶奶,那不是三少爷吗?咦,他怎么又进了怡红楼?难道这几日不曾回家就是呆在这怡红楼来着?这个三少爷也真是的,亏得绿意还一直觉得他不过是贪玩而已,现在看来就是本性如此。”
杜若锦没有说话,目视着高纸渲谈笑风生得走进怡红楼,不知不觉之间,手里的茶点都被捏碎了,洒落一地。
杜若锦直到再也看不见高纸渲的背影,才仍旧有些不甘得收回目光,意兴阑珊得在想,或许来这个茶楼就是个错误,可是没有亲眼看见这个错误,自己又怎么会甘心呢?
高纸渲,这就是你所谓的生死离别的誓言?这就是你深情缠绵的告白?还是这只是你在怡红楼练就出来的一身硬功夫?
杜若锦越想越恨,心里郁气烦闷无处排解,自古就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说,杜若锦即便不擅长饮酒,也吆喝小二送来了一壶酒,自斟满杯,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痛,眼睛也跟着酸酸的,身子陡然也跟着热了起来。
绿意迟疑是否继续给杜若锦斟酒,被杜若锦一把夺过酒壶去,自斟自饮,不过几杯下去,脸色已经潮红,眼睛里醉意朦胧。
猛然间,杜若锦看见高纸渲从怡红楼里走出来,神色匆匆,杜若锦紧忙从茶楼里跌跌撞撞走出来,顺着高纸渲离开的方向追去,绿意和残歌有些疑惑得跟着后面,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她推开。
杜若锦看见高纸渲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却总也追不到,出了繁华大街,来到人烟稀少之处,就再也看不见高纸渲的身影。
杜若锦左右环顾,各处寻觅,嘴里低低念道,“出来,出来,只要你现在肯出来……”
杜若锦有些失魂落魄,或许是酒意,或许是伤尽,她伸向远方的手无力而柔弱,似乎在寻觅依仗之处,跌跌撞撞之间,便摔倒在地上,一时心灰意冷,连起身也不愿了。
残歌想上前扶起她,却被看出什么端倪来的绿意拦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两人暂时给杜若锦一个可以释放的空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绝情
杜若锦彷徨无措跌坐在地上,正在心灰意冷之际,便见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说道,“来,把手给我。”
正是高纸渲的声音,杜若锦惊喜抬头,表情却瞬间冷却了下来,高纸渲的身边赫然站着一个女子,欣月姑娘。
杜若锦本欲递给高纸渲的手,慢慢挪了回来,自己缓慢起身,强自欢颜,说道,“高纸渲,你好高的兴致……”
高纸渲看着杜若锦的表情很似奇怪,似乎是在极力遮掩内心强大的波澜,说道,“快些回府吧,五毒教的残孽仍存,他们知道是你上交的名册,如果被他们遇见,怕是会有危险。”
杜若锦冷笑,说道,“我以为你身边伴有佳人,就不会将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了呢。”
高纸渲轻笑,笑容里多了几分勉强,声音却是不含一丝感情,说道,“你快些走吧。”
杜若锦没有料到高纸渲会是这样的态度,有些吃不住劲,本来想扭身就走,看见高纸渲身边的欣月眼睛里的敌意,却争强好胜起来,不由得脱口而出,说道,“高纸渲,我要你现在跟我走。”
高纸渲沉吟了一会,欲言又止,轻声说道,“若锦……”
未等高纸渲的话锋吐露,欣月姑娘疾步站在了高纸渲的身前,面对着杜若锦,不屑得说道,“你要弄清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样做,不但会将自己弄得身败名裂,连累得纸渲也会在锦州城无法立足。所以,即便你不想守妇道,请你另寻他人……”
欣月的这几句说得格外重,果然,杜若锦的脸上变了颜色,不悦说道,“高纸渲……”
杜若锦说着便绕开欣月走向高纸渲,欣月举手相拦,说道,“不要逼他,你明知道他本是多情,四处留情就是他的本性,沉香娘子,还望自重。”
杜若锦怒道,“你走开,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嘴,你也是见多了风月之事,难道就不明白了人的真心了吗?”
欣月见说不过杜若锦,转身回头望着高纸渲,冷冷说道,“纸渲,那你告诉她,你现在是要跟她走,还是跟我走?”
高纸渲似是犹疑不安,苦苦挣扎,许久,才对杜若锦无奈叹道,“你走吧,有残歌保护你,我放心。”
这一句话,无疑就是对欣月的话的肯定,这一句话,也无疑深深打击了杜若锦。她怀疑过很多事,可是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爱,自从在崖底看见他时,她便知道他是真爱,再也没有比爱有更大的力量,才能促使他从悬崖坠落,生死不顾。
“高纸渲,你告诉过我,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会站在我的身边……”杜若锦犹自不信,她就像要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去证实他的真爱,那不曾是她心里的依靠吗?那不曾是令她心安的温暖吗?
为什么他变得这样快?是自己过于天真,还是他过于残忍?
泪落神伤,杜若锦的眼神不可置信中带着几分伤痛,她还试图要说些什么,就见欣月拉起高纸渲的手,似是示威一般,向杜若锦的方向扬了扬。
高纸渲只留了一句话,“走吧,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他高大的背影挺拔而颀长,身边的欣月倚在他的臂弯,两人看似亲密无间,往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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