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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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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分着急,连忙寻找,终于在某处,看到了挣扎出水面的一只手,连忙下去把苏爷捞了起来,带上了岸。
  
  苏爷还没有失去意识,胃里十分的难受,一触到岸就趴在那一阵狂呕,才将吞进去的水呕了出来。
  “快走……”苏爷:“他可能会追出来。”
  
  凡是给苏爷当下属的,他事先都作过调查,不止出身背景,喜好特长,就连每餐吃几碗饭这种小事,他都了解,所以他知道,老鸦也不会水。
  
  他怕水,所以才不会泅水。
  而老鸦则是单纯的不会泅水。
  但是如果连他苏爷,都能横下一条心跳下来,那么老鸦,也可能也会下来。
  
  其实苏爷并不希望如此,而是希望老鸦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惧,不敢跳下来,又或者下了水,却脑袋撞到岩石之上,撞开了花,再不然淹死他也好。
  
  “苏爷,你看——”秦桑向上望去,只见瀑布里冲出来一团东西,应该是个人影。
  
  “你走,快走,他不会对我如何,你留着我会受制于人!”苏爷急忙对秦桑道。
  
  秦桑闻言起身,却并没听他的离去,而是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跳下了水。
  “你做什么?!回来!”苏爷忙道,竟然感到一阵心慌。
  
  老鸦刚刚掉进水里,还在使劲挣扎浮上来,不防秦桑扑了过去,用手里的东西狠狠的扎在了他身上,老鸦吃痛,急忙推出一掌,幸好在水里,化去大半的掌力,才没有一掌劈死秦桑。
  秦桑双眼发昏,拼了命的才游到了岸边,一上岸就吐了口鲜血。
  
  她抬头望去,只见老鸦已经挣扎到了岸边,双手趴到了岸上,他爬起来,身上淌着水,一步步走向苏爷,大笑道:“哈哈,没想到吧,这两年里的生死存亡里,我早已学会了泅水……”
  
  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背后,却是饱含了一种难言的辛酸。
  可是他话音未落,“嘭——”就倒下了,只见他背后插着秦桑的发簪。
  
  秦桑笑着爬出水面,从老鸦身上拔出那根簪子,对目瞪口呆的苏爷道:“别小看我,我也是很厉害的。”
  那笑容,竟然有几分耀眼。
  
  “你没事吧?”苏爷忍不住问道,他方才见她吐血。
  “秦桑笑着摇摇头。
  
  她身上总是有这样一些东西,药粉包,空心簪,和簪刀;而她下水之际,因担心这些东西被水冲走,所以事先都放进了怀里的暗袋中,并未丢失。
  
  而这里又不得不提到她的另一样,此时此地看来很天才举动,她把空心簪改造了。
  
  她把空心簪和簪刀合二为一,现在的空心簪和簪刀一样有外壳,不同的是,空心簪内部依然是空心的,簪刀的利刃,换在空心簪上则是一根长针的造型,针头做成了前世那种注射器针头的样子,斜尖形,中间有孔。
  
  也就是说,空心簪不止可以拔去簪头,装进去一些迷药药粉,安上簪头之后,还可以拔去簪身的外壳,用内里一根中空的长针,直接刺进人的身体。
  血液和药粉直接融合,比其他形式的迷药都要迅速,尤其这种情况下,不会被水稀释,而降低效果。
  
  也就是老鸦这种功力深厚的,才能挺到片刻之后才发作,当然这跟水潭里冰凉的水,镇定了他的神经,也有关系。
  
  苏爷得知之后,几乎无语了,这女人总是能出乎人的意料。
  
  到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四周都是黑色的树影,已经分辨不出方向,苏爷和秦桑只好捡了枯枝生起了火堆,就在水潭边休息。
  
  所谓迷药,多数都能自解,老鸦中的那种的药性则需要三个时辰才能自解,秦桑想找来绳索将之捆起来,苏爷却说,只怕一般的绳索捆不住他。
  
  说着,便也掏出一个小瓶子,取出两枚药丸,喂进老鸦的嘴里。
  
  “这是什么药?”秦桑问
  “这是确定就算你的迷药自解了,他也能乖乖老实的那种药。”苏爷用一种“不是只有你身上才有药”的眼神看着她道。
  ……
  
  明月如钩,星光璀璨。
  
  秦桑深了个懒腰,终于烤干了衣裳,这种把湿衣服穿在身上烤干的方式真难受,之后她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睡觉, 睡着之前,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苏爷抓住她的手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反胃的反应?莫不是她的症状好了?来不及想清楚答案,她便沉沉的睡去。
  
  苏爷在另一端,一手扶着下巴,双脚盘坐着。
  看着睡熟的秦桑有些发愣,不知想些什么,突然起身脱去已经干燥的外衣,披在了秦桑身上。
  
  他端详秦桑的面容,叹了口气,在地上捏了些泥土,轻轻的抹到了她的脸上。
  
  她脸上的黑黄,早就被水冲干净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可是……
  他看了看昏迷的老鸦,神色有些复杂。
  
  当老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瘫软,动弹不得,便知道自己中的是“软骨酥”。放眼望去,只见苏爷坐在自己对面,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蜷曲着在火堆边睡着,身上还披着苏爷的外袍。
  哼,有趣,苏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
  
  “苏总管,你准备如何处置我?”老鸦问。
  
  苏爷皱着眉看着他,没有回答。
  
  “其实,我之前没有说完。”老鸦想了想,下定决心道:“我知道没有证据在手的话,你很难会愿意帮我……虽然我还没掌握完全,但是却有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哦?”苏爷终于有些感兴趣了。
  
  “‘他’会认定是我做的,主要因为白鹤临死前的那封血书!但是我能证明,白鹤那时根本没死,血书是伪造的!”
  
  “这话当真?”苏爷不禁动容了,他竟然掌握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你怎么不早说,你想要我为你脱罪,就这点诚意?!”苏爷有些恼怒。
  
  “总管息怒……只是事关重大,我不敢冒然……息怒。”老鸦忙解释道。
  若不是他逼到了极处,这个底牌他也不想这么快掀出来。
  
  “我找到了白鹤的女儿,原来她没死,死的是她的丫鬟,她能够证明,出事的时候白鹤当时人在别处,所以不可能死在哪里……”
  ……
  
  天色已经蒙蒙亮,一夜无眠。
  苏爷终于相信了老鸦,也同意替他脱罪,并喂服了一颗解药给他。
  “你知道的,就算服用了解药,也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化解,不过这附近的山林,到没听说有猛禽,你可以放心。”
  “无妨,只要总管能帮我洗刷冤屈,我以后定为总管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若是让我抓到那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苏爷阴惨惨的一笑,道:“希望能如你所愿。”
  
  苏爷叫起了秦桑,秦桑揉揉眼睛,见苏爷一脸疲惫,却面带笑意,有些奇怪,再看那边的老鸦,也清醒着,更是觉得怪异。
  “走吧。”苏爷道;捡起地上的外衣穿上。
  
  秦桑爬起来,想要去洗脸,苏爷却拦住了她,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快跟我来。”
  她只好跟着去了。
  
  那边的老鸦见到,心想,这女子的脸怎么脏的这么厉害。
  
  晨间的林子里,还弥漫着一层淡薄的雾气,当快走出这片林子时,苏爷突然顿住了。
  “怎么?”秦桑问。
  “我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向他问清楚,不过事关隐秘,你知道了反倒对你不利,你到前面等我可好。”
  秦桑自然同意,她非好奇感特别重的人,而且也知道,有些事,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她就上前头等他。
  
  苏爷便转身走,快到水潭的时候,蹲下身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藏在袖子下。
  
  老鸦身上力气还未恢复,依然瘫软的靠在潭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见苏爷回来了,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便道:“还有什么事么?”
  
  “方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我可能知道陷害你的那人是谁了。”苏爷走到他跟前蹲下。
  “是谁?”老鸦提起那人就有气,瞪大眼道。
  “是我。”说着,苏爷将匕首捅进了老鸦的心脏。
  
  “你——”老鸦不可置信的看着插进自己胸膛的匕首——
  苏爷狠狠拔出匕首,再一次捅进他的心脏,就像怕他不死透似得。
  
  ……老鸦脑袋歪向一边,嘴里溢出鲜血,他的面孔因为极度惊异,而显得狰狞,死不瞑目。
  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苏爷用拇指,揩去飞溅到脸上的血珠,面无表情的缓缓道:“怎么会有人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呢?除非是疯了,我确实是疯了。”
  两年前,他确实是“疯了”。
  那时因看到王珍的惨状,心里生出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悲伤的情绪,所以才不顾后果的做了那些事。
  
  “如果不栽赃给你,我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赔掉大域全盘的部署,只被夺掉一半的权利,其实已经很划算了。”苏爷把老鸦的尸体踢到水潭里,冷眼看着他沉下去。
  
  在美丽的晨曦中,矗立在水潭旁的他,看起来那么的阴冷无情。
  “安息吧。”
  
  本来,这只傻鸟自投罗网,他自有办法解决他,可是中间误闯进来了个秦桑,他只好为保全她而决定放弃,秦桑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而且要命的是,当年老鸦在大域的苏记布庄,见过她一面,幸亏秦桑改变了妆容,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当时他可真捏了一把冷汗。
  
  是他掩藏了秦桑的踪迹,若是被老鸦认出她就是当年王珍,抽丝拨茧起来,可就大事不妙,当年他所做的事情,只怕就会被揭露出来。
  
  这回也真是相当走运了,还被他知道了,居然有那么个“证据”尚在人间,不过很快就会消失了。
  
  “我都说我做不到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呢,真是只傻鸟啊……”
  
  金色的阳光洒下,渐渐驱散了山林里那一层如纱一般的薄雾,苏爷负手而立,身影看起来有几分残忍的孤寂。
  
  





第七十四章

  昨日鄢二少与秦桑出来,是由鄢二少驾马车,并未带随从,反正两人俱是声名狼藉之人,所以也没忌讳那些,而马车就停在山脚下的农家。
  
  深夜秦桑未归,秦柳甚是担心,又想有鄢二少在旁,应该不会出事,吩咐前头若是她回来,定要传报一声,可她却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秦柳差人到城主府邸去打探,结果得知鄢二少也是一夜未归。
  
  鄢二少以往也时有留宿妓家过夜的事,反正他老爹也不管他,他自己又是那个德行,所以他一夜未归,居然无人在意。
  
  但秦桑往日行踪都有交有代,昨日她只说不用等她晚饭,却没说过不归家,秦柳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叫来季总管,带了阿东阿南出去寻找。
  
  秦桑收养的孩子里面,有个叫秦斐的年岁最长,也最明事一些,知道大姐不见了,便自告奋勇要去帮忙找。
  
  平日秦桑忙,这几个孩子都是秦柳照顾,她与这几个孩子的感情也深一些,知道秦斐年纪虽然小,但因为出身的原因,自小在街上打混,遇事的经验绝不似一般同年的小孩可比,便也答应让他同去。
  
  几人果然在城外附近一座山脚下,找到了秦桑来时的马车,顺着线索上山,找到苏家禁地那里,正踌躇着要不要进里面去找找看,就听到了鄢二少与小唐求救的声音。
  
  原来小唐耳目皆比普通人灵敏,听到附近有人声,便与鄢二少一起大声求救,将他们召来。
  
  待他们被从陷坑里救起,追问缘故的时候,鄢二少自然是把所知都据实以告,小唐也看必是要交代不可,便三分真七分假的解释道,苏爷原本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很得苏爷看重,不料那人品性不佳,偷了苏爷的东西跑了,后来听说那人在外又欠下不少赌债,这回他们来拜祭苏爷过世的夫人,他无意中见到那护卫藏身在草丛里,心知定然心怀叵测,于是和苏爷商量好,自己藏起来待他现身,由苏爷引开他的注意力,自己则出其不意的擒住他,谁料这关键的当口鄢二少他们出现了……
  
  话虽然说的不尽不实,但和事情也对得上,就连鄢二少也寻不出破绽来。
  
  季总管一听,觉得不好,忙命阿东下山多寻些人上来搜山,前头遇上歹人,后头又不见踪迹,莫非真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小唐从苏爷离去的方向判断,大致能推断出定是通过密道绕到出去了,只是不知老鸦会不会找去,正想着如何支开众人,前去密道一探,便听秦斐的声音:“你们看,那是不是他们?”
  
  只见秦斐站在山崖边,指着某处道,季总管忙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观望,似乎那边的林间,确实是有两个身影在穿梭,只是太远了,他看不真切。
  
  小唐也闻声过来探看,点头道,是他们不错。
  
  秦桑的脸上,原本被苏爷抹了些泥,为的就是防止老鸦认出来,如今老鸦死了,走在路上苏爷便告知她脸上早被水把那些黑黄的东西冲刷干净了,而自己则好心的在她睡觉的时候,帮她抹了些泥。
  
  秦桑无语了,但也猜得出苏爷此举的原因,也不好责怪,随后找了处泉眼,将脸洗了个干净,然后从腰带里挖出个小包,用簪刀挑破了,从里面挤出些药粉来,和上些水均匀的抹在脸上、脖子上和手上,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要抹上。
  
  这个东西她随身携带,而且面上做了层防水防火的处理,为的就是这种不时之需,毕竟她过的是隐藏面目的日子,如有一日不察露出真面目来,岂不惹人惊异?
  
  她脸上的面色,是因药粉所至,毕竟是女人,也下不了手真把自己弄破相,这药粉不伤皮肤,也不易清洗,每天洗脸的时候,她都是要先用清油将之化开才洗得透彻,但是瀑布的水何其激烈,竟然将她的药粉冲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后来二人被找到的时候,秦桑也还是那个黑寡妇秦桑。
  
  话说秦桑归家之后,好好的洗了个澡,美美的睡上了一觉,再醒来果然精神百倍,洗漱之后,将药粉在脸上身上抹均匀,然后依旧是梳了高髻,把额前的头发梳上去,招摇的露出硕大的额头,还在眼眶四周又多补了点青粉,挑了一件暗桔黄色的衣裙穿戴整齐,嗯,不错,这脸色,就像死了没有埋的,真不错。
  
  她摸出个东西揣进怀里,然后出去检查之前备好的礼品,吩咐阿东套好马车后,拎着礼品,就上了车,去苏府。
  
  苏爷为缅罗城首富,府邸自然气派讲究,秦桑通报过后,便有小厮迎她进门,还有人为她奉上舒适干净的软底鞋,她换上后随着带路的小厮,走在木质的长廊上,穿过亭台,便来到一处会客的地方。
  
  刚一落座,马上便有两名丫鬟,拿来热毛巾给她净手,然后奉上香茗茶点。
  
  秦桑端起茶杯,用茶盖撩拨了一下茶叶,一阵茶香便荡进了她的鼻息之间,令人舒爽,正待品尝一口,看看究竟是什么茶,便看到门帘被侍候在外面的丫鬟掀起,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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