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我行我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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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松溪瞟了一眼桌子的另一端，那里放着一副碗筷，白花花的米饭还冒着腾腾热气，却没人动，“五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是何苦。”这几天，每次吃饭张翠山都会准备三副碗筷，张松溪心中自然知道多出的那一份是为谁准备的。只是，他明明已经从幻觉中醒过来了，却为什么仍是执迷不悟？
　　　张翠山怔了怔，低下头，“我知道。”
　　　“那你……”
　　　“我不想回去，也没脸回去。”张翠山摇摇头，眼底闪过一片黯然。
　　　“可是那些事并不是你做的，师父当初也是逼不得已才将你逐出师门，在我们心中，你永远都是武当弟子，是我们的兄弟！”张松溪的语气有些急促，“还有三哥，回来这么久，你甚至都没有去看过他，你可知他有多难过！”
　　　听到“三哥”这两个字，张翠山的身子明显一震，良久，他才抬起头道，“四哥，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请你代我向师父和众师兄弟问好，至于三哥，小弟真的是无颜相见。”
　　　“五弟，你怎的这般糊涂！”张松溪“蹭”的一声站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些，“伤三师哥的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五妹的错，如此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且不说五妹现在已经死了，就是她还活着，三哥也是决计不会怪她的，你怎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张翠山低下头，这件事当然不是小小的错，她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是她的错？只不过他知道得太晚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三哥？”张松溪逼问道。
　　　为什么？张翠山苦笑，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脸去见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因为这件事误会了小小，张翠山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踏进江湖半步，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安安静静的陪着小小，即使她已不在。
　　　“好！好！”张松溪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我算是明白了，你整个就是一死脑筋，倔脾气！”
　　　见一向好脾气的四哥发火，张翠山微微一震，“四哥……”
　　　“不要叫我四哥！”张松溪冷冷的道，“我没有你这样的五弟！”说完，他一甩衣袖，竟头也不回，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
　　　张翠山默默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崎岖的山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他们走得极慢，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走了一会儿，张松溪心中的怒气慢慢平复下来，想到自己刚刚的语气，心中不禁有些内疚，“五弟，对不起，我刚刚……”
　　　“四哥，你没错，是我不对。”张翠山低下头，四哥的苦心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也有他的苦衷。
　　　“五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师父很想你。”张松溪仍旧有些不死心，师父曾经说过，五弟的资质悟性是他们七哥兄弟里最高的，可是现在他却要放弃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就这样隐退山林，张松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张翠山摇摇头，态度坚决，“四哥，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
　　　“罢了，罢了！”见张翠山始终不为所动，张松溪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吧，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张翠山心中不舍，却仍是点点头，“那四哥多保重！”
　　　张松溪点点头，心知多说无益，便不再开口，只是轻轻拍拍张翠山的肩膀，道了声“保重”，当即狠下心朝山脚下掠去。
　　　直到张松溪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张翠山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山顶走去。还有半年，还有半年就可以去蝴蝶谷接无忌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圆了。
　　　算算时间，无忌也该七岁了吧，这两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张翠山心下一阵内疚，也不知道这两年他过得好不好，长高了没有，长壮了没有？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院子里，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酒香，张翠山皱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却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坐在屋顶上，手里抱着一个酒葫芦，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前辈，你怎么来了？”原来来人正是两年前跟张翠山有过两面之缘，那个自称“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疯癫怪老头。张翠山对他，心中却是颇为感激的，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小小的真实身份。
　　　“张五侠，不错嘛，两年不见，小日子越来越滋润了啊！”说着，那怪老头抱起葫芦，猛喝了一口，啧啧道，“确实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错，不错！”
　　　说完，他顺势往屋顶上那么一倒，只听得“咯吱”一声，张翠山满脸黑线，“前辈，你要不要下来说话？”这茅草屋可禁不起他折腾，万一给他压塌了，他晚上岂不是没地方睡了？
　　　那怪老头仿佛并没听出他话中的含义，闭着眼睛回答，“不了，这上面很舒服。”说着，他还翻了个身，那茅草屋又是“咯吱”一声。
　　　张翠山哭笑不得，好吧，算起来他也算是他恩人了，一间茅草屋而已，大不了重新盖就是了。拖了张椅子坐下来，张翠山这才开口道，“前辈，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吧？”
　　　那怪老头猛地坐起来，那茅草屋又是“咯吱”一声，“你不说我倒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
　　　“什么事？”张翠山心下一震，连忙问道。第一次见面，他告诉自己师父的寿辰，第二次见面，他告诉了自己关于小小的身世之谜，那这一次，他是为什么而来？
　　　那怪老头半眯着眼，道，“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要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的吧。”张翠山想了想，答道，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坏消息的就是你儿子不见了。”
　　　波澜不惊的语气，却在张翠山心里炸开了锅，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不见了，从蝴蝶谷消失……”
　　　怪老头话还没说完，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张翠山已经站在他面前，神情激动，“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来无影去无踪的，吓死我了。”怪老头白了他一眼，抚着胸口顺气。
　　　“前辈，到底怎么回事，无忌怎么会不见了，你说清楚啊！”张翠山一把抓住怪老头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哎呀，这件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啦，你自己去蝴蝶谷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怪老头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张翠山震了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蝴蝶谷，对，蝴蝶谷！来不及细想，他双足一点，飞快的朝山下掠去。
　　　那怪老头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屋顶早已没了张翠山的踪影，他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狠狠的跺跺脚，朝山下吼道，“臭小子，我话还没……”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只听得“嘭”的一声……茅屋塌了。
　　　狼狈的将头从一堆茅草中探出来，怪老头不禁咒骂道，“臭小子，每次见你准没好事！我话都没说完你跑什么跑？好，你不是跑得快么，那我偏不告诉你你老婆没死，你一个人去哭吧！哼！”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明白取名无能的痛苦了，TAT~~~
　
　
　
　
　☆、第65章　哥哥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苏小小却扔是觉得慢，她只恨自己没有长出一双翅膀可以直接飞到蝴蝶谷去。满心的焦虑和不安，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她就被折磨得瘦了好大一圈，本来就清瘦的脸颊，此时更是皮包骨一样。
　　　此时，她正恹恹的靠在软榻上，眼神空洞而无助，杨逍心中一疼，微微叹了一口气，将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小小，已经一整天了，你好歹吃一点吧。”
　　　苏小小无力垂下眼帘，轻轻摇头，“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无忌生死未卜，忆儿不知所踪，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看她就这样毫无生气的靠在那里，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杨逍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苦口婆心的劝道，“可是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无忌和忆儿想想啊，像你这个样子，恐怕还没找到他们，你自己就先倒下了，到时候谁去救他们？”
　　　苏小小怔了怔，是啊，他说得对，她不能倒下，如果她都倒下了，那谁去救无忌和忆儿？为了孩子，她也要坚持下去！
　　　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苏小小将杨逍手中的糕点接过来，可是刚刚吃了一口，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捂住嘴，弯下腰不停的干呕，直呕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杨逍看的心中一阵绞痛，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小小，你怎么样？”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似的，过了好半天，苏小小在勉强直起身来，无力的摇摇头，“杨大哥，我没事。”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没事！杨逍心中气恼，本待想骂她两句，但是看到她的样子，却终是不忍心，只得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先喝口水吧。”
　　　苏小小却没有接，而是转过脸，“杨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很没用。”杨逍想也没想，脱口道，“小小，你太柔弱了，你这样子根本保护不了无忌和忆儿，倘若现在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又该怎么做？”
　　　怎么做？苏小小一愣，是啊，如果此刻没有杨逍，她又该怎么做？怕是自己早已急得不知所措了吧！来到这里已经两年多了，杨逍几乎都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杨逍不在她身边了，她该怎么办？
　　　“或者，你打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杨逍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小小，如果你真的愿意这样，我倒是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苏小小想也没有，脱口而出。开玩笑，像杨逍这种花心大萝卜，除了人长得帅一点，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才不会天真得以为他会为了自己而改变。
　　　“我知道。”杨逍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别过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点，“所以，你必须坚强起来。只有你足够强大了，你才能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
　　　是这样么？
　　　之后的两天，虽然苏小小仍是一吃东西就想吐，但是只要一想到无忌和忆儿，她心中就仿佛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多多少少总能吃进去一点，而气色也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
　　　只是，离蝴蝶谷越近，心中的不安就越加强烈，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好几次，她甚至都想落荒而逃，可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要找到无忌，至少先要将情况了解清楚。杨逍接到得信上只有“无忌不见了”这五个字，可是怎么不见的，却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被人掳走了，还是他自己偷偷跑掉的，这些都只有到了蝴蝶谷才能知道。
　　　该来的，始终要来，该面对的，也始终都要去面对。
　　　她已经逃避的太久了。
　　　马车没日没夜的飞奔，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抵达了蝴蝶谷。
　　　苏小小心急如焚，马车尚未停稳，她已迫不及待的提起裙摆跳了下去，因为惯性的作用，她的身子一个趔趄，眼见就要摔倒在地，杨逍连忙跳下去扶住她，忍不住轻声责备道，“小心一点。”
　　　不好意思的笑笑，苏小小刚要说话，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觉得身子一轻，却是杨逍搂住她一跃而起，直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苏小小心中不禁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只听得一声“吁”，这才发现，刚刚那马蹄声已行至他们跟前十余米的地方。
　　　他们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的，以至于停下来的时候，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此时天色已晚，只有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苏小小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来的是四个中年男子，至于相貌，却看不真切。
　　　见那四个人已经利落的翻身下马，苏小小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回头看了看杨逍，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心中千回百转，其实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四人便已经步至他们跟前，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苏小小往杨逍身后靠去，让他的身子将自己挡住。
　　　“杨左使，好久不见。”
　　　低沉而稍显沙哑的男中音，苏小小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认识。好奇的将头探出来，原不过是想看看来人长什么样，顺便分析一下他的身份，岂料，那为首的男子一看见她，身子一震，脸色突变，下一秒，纤细的手背已经被他紧紧的抓住。
　　　苏小小疼的直皱眉，刚要开口，听得那人叫道，“小……小妹，是你吗？”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惊喜。
　　　小妹？他在叫谁？苏小小再次皱眉，手臂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等她开口，却听得杨逍说道，“野王，你弄疼她了。”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连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真的是你，小妹，原来你没死，太好了！”语气仍是难掩的惊喜。
　　　“那个，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是谁？”苏小小擦了一把冷汗，心虚的开口，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面前这个人应该是她这具身体的哥哥。可是她听杨逍刚刚叫他什么野王，野王？这两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殷野王浑身一震，“小妹，你……你不认识哥哥了？”
　　　“她失忆了。”波澜不惊的语气，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杨逍。苏小小偷偷瞟了他一眼，但见他面不改色，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了若指掌。
　　　野王，野王……殷野王？！
　　　脑袋中突然蹦出这几个字，苏小小的心突的一跳，连忙抓住殷野王的手，快速而急切的问道，“你说你是我哥哥，殷野王？”
　　　殷野王尚还未从妹妹失忆的消息中回过神过来，听得苏小小这么一问，连忙点头道，“是，小妹，你想起来了么？七年前你跟张翠山和谢逊一同失踪，可是两年前，却只有张翠山一个人回来，他说你们在返航的途中遇见了风暴，而你不行坠海，尸骨无存。我一直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没死！如果爹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殷野王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只是苏小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是殷野王的妹妹，她竟然是殷野王的妹妹！殷天正这一生只得一儿一女，殷野王的妹妹，除了殷素素还有谁？难道她竟是那个大家口中已经死在了茫茫大海的殷素素？
　　　不，不可能，不会这么巧的！
　　　现在正是晚上，天色又暗，或许他认错人了也说不定，苏小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殷野王道，“你在仔细看看，会不会是认错人了？你确定我就是你妹妹殷素素？”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别说七年不见，就是十年未见，我也绝对不可能认错的。”殷野王笑道，她可是他最宠爱的妹妹，他怎么可能认错。虽说现在妹妹失忆了，可是他不在乎，只要她没死就好。
　　　苏小小仍是一脸不信，殷野王见状，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问你，在你的左肩一寸的地方，是不是有一颗红痣？如果是的话，那你确实就是我殷野王的妹妹，殷素素。”
　　　听得这句话，苏小小脑子里“嗡”的一声，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的左肩上，确实有一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