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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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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它在等她松懈。她的松懈,就意味着她的死亡。她甚至不敢挪开自己和狼对视的眼睛,只能与狼对视着。
  时间慢慢流逝。一人一狼对峙着,一动不动。
  不过是暮春时节,尤其这深山里更谈不上温暖,但是她只觉得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流了下来。她明白时间越长,对她越不利。
  她没有野兽的耐力,长时间没有进食,再加上失血过多,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无论从体力上或者精神上,都处于非常孱弱的状态。狼也许可以等待,但是继续等待对她只能意味着输。
  她想了想,猛地一要牙,伸手在地上猛抓了把泥朝狼扬了过去。狼不过是轻轻一侧,就避开了。
  随后它猛地扑上来,她一时躲避不及被狼压倒在地。狼几乎在站在她肚子上的同时立刻张开嘴一口朝她脖子那里咬下去。她用力推开狼,但是受伤的右手完全用不上力,打在狼身上几乎毫无作用。眼看着狼吻就要咬中,她猛地一扭头,只求不被它咬中脖子。
  狼一口咬中她的左肩。
  锋利的牙齿刺穿皮肉,温热的感觉从肩上流出来,随之是铺天盖地的痛楚。她眼前一黑,几乎又要失去意识。
  她伸手乱挥,也不知抓住狼身上什么东西,只能拼命用力地扯。
  狼的身体明显一颤,但是却仍旧不松口。
  她不能放手,继续死命地拉扯,然后猛地一下,那东西竟然被她扯了下来。
  狼哀嚎一声,松开她的肩膀。
  她乘机猛地一脚踢中狼的肚子,狼呜咽一声,翻滚到一边。
  她浑身发软,眼前一片发黑几乎看不出东西,但是她仍然用她能够有的最快的速度退到一边。
  她不敢靠在树干上,坐在原地猛烈喘息了很长时间,才稍微恢复一些。
  她低头看抓在手里的东西。
  是半只狼耳朵。
  之前那只狼的耳朵似乎被什么东西咬过,已经受了伤,刚才她情急之下竟然硬扯了下来,也难怪那只狼痛得哀嚎。
  她继续大口喘息,然后在抬头的刹那间,一口气猛地憋在胸口。
  那只狼,在看着她!
  离她不远的地方,那头受伤不比她轻的狼,那双毫无温情的黄色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仇恨,没有温情,没有任何情绪。
  那头狼,还没有放弃等待她的松懈,还没有放弃等待她的血肉。
  一股凉气从心底冒出来,让她全身一阵轻颤。
  她要走,她要离开这里。
  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不顾全身的伤痛,她慢慢站了起来。脚在发颤,全身在发抖,跨出的每一步都让她以为自己会在下一步倒下去,但是她仍然是一步,接着一步朝前走。
  偶尔回头,她可以看见那双黄色的眼睛。
  那双等待着她倒下的黄色眼睛。
  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倒下,绝对不能死在狼的嘴下。
  执念支撑着她一步又一步地走下去。
  她走了多长时间?
  是几分钟,是几小时,还是几天……
  所以当一幢茅草屋出现在她眼里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
  “有人吗……”
  弱到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从嘴里飘出来。
  她踉跄着朝茅草屋跑过去。
  茅草屋的门,终于摸到了,她……安全了!
  这种认知彷佛抽干了她剩余的所有力气,她腿一软,几乎是扑到门上。茅草屋的门本是虚掩着,经她这么一推便立刻敞开。
  她收力不住,加上疲惫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撞进去,然后趴在地上。
  屋子里有一个年青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只陶罐。见她猛然冲进来,吓了一跳。陶罐砸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响,罐里的水溅了一地。
  她扯开喉咙,沙哑着声音喊:“救……我……”
  “别,别过来!”那男人见她朝他伸手,猛地尖叫了一声。
  男人的尖叫让她一怔。她无意中低了头,在地面的积水里看到一片黑糊糊的影子。
  她现在头发蓬乱,草叶树枝全身都是。混着血液的泥浆几乎包裹全身,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连布片都不如。脸上,身上□的伤口洇着血,皮肉外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说她有三分像人都是客气的了。明明白白就是从哪里逃的恶鬼,也难免人家看到会怕。
  哈哈哈——
  她突然仰头狂笑出来。
  她竟然沦落到如此田地。
  钛星上几乎可以呼风唤雨的冯?碧涵?殷水,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幻境里,落到如此田地。
  她的笑,嘎然而止。
  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
  阴寒甚至还没能聚集就消散而去。
  她慢慢坐起身子,对男人说:“在下遇上歹人劫道,从官道上坠落下来。求公子行个方便,给些医药热水让我疗伤。”
  “嗯……嗯,好……”男人显然也镇定了下来。他看了看她,说,“您……”
  “在下,”她微笑道,“殷碧涵。”
  




若初见

  赤月帝京,安阳城。
  春天将尽未尽的时候,空气里已有了淡淡的暑意。所以城外的太液池与前些日子相比也冷清了不少。毕竟花期已过,而且正午太阳底下已经有些站不住人了。城里那些娇嫩的小姐公子们自然没有白找罪受的道理,将赏春踏青的兴致转去别的地方。
  此时正是日光最炽的时候,太液池边的人更是稀寥。只是少虽少,也不是没有。
  一个年青公子正沿着湖边慢慢走着。他面容清丽,堪称脱俗。就连那些微不豫的神色,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这样的男人走在其他地方只怕要引起不少注意,但安阳到底是帝京。只是相貌好些,就算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东西两市只怕斜眼过来看他的也不会有几个。
  但是此人却是不同。如今虽是平息下来了,三年前简直掀起滔天巨浪。
  话说赤月朝颁下圣旨说男人也可以入朝为官,已经是先朝的事情了。但是真正做官的男人却在三年前才出现。这个不能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男人名叫上官慕,官拜秘书省秘书郎,从六品上,正是眼前这位独行无伴的年青公子。
  上官慕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想到自己的近况,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三年了。
  自从被举荐为官以来,他不知道挨过多少风浪,多少流言蜚语。好不容易终于遂了心愿戴上官帽,却没想到只是一介小小的秘书郎。而且,一做就是三年。
  三年里,他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抄。
  抄,抄,抄。
  所谓秘书郎,就是管理皇家的典籍书册。无数的书拿出来晒太阳去霉气,发黄的虫蛀的就抄写誊录一遍。
  他没想过能立刻出人头地能为陛下重用,只是这么无止境地抄抄抄,简直抄得他只要看见纸笔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间,上官慕慢慢走近码头。太液池虽是挖出来的池子,到底连着护城河,水面并不小。春秋两季喜欢泛舟游湖的人就不少,前阵子还满湖的游船,所以有个小码头也方便上下。
  码头上靠着一艘颜色艳丽的画舫,有人正要上船的样子。上官慕脚下顿了顿,还是慢慢踱了过去。
  他本以为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人,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是熟悉的人。那人姓朱名新,是殿中省的起居郎。想到对方素日对他的态度,不由有些厌烦,但是走都走得那么近了,只能继续朝码头那边走过去。
  等着上船的两个女人正在说着什么,见上官慕走过来,朱新回头看了一眼于是立刻安静下来。
  知道对方看见了他,上官慕立时挺直了脊背。他停下脚步,拱手为礼,先行致意。
  “我道是哪家年青公子连个小厮也不带就出门,原来是上官秘书啊。”带刺的话,将说话人的态度表现得一览无余,“碧涵,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咱朝堂里唯一的男人,秘书郎上官慕上官大人。”
  刻意拖长的语调,加了重音的“大人”根本就不似正经介绍人的样子,上官慕心下愠怒,只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分毫出来。
  “上官秘书。”侧身站在另一侧的女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她的声音轻柔低沉,全然没有那些入不得耳的讥刺嘲笑,听来彷佛凉风拂面十分顺耳受用。
  上官慕原本没有仔细看她,这几个字一入耳,身体竟是忍不住轻轻一颤。
  清辉……
  上官慕耳边隐隐地又传来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中气不足,却一直柔软的声音……
  这人的声音,竟然……竟然和那人一模一样!
  明明只是稍微一转就能看到那个说话的人,但是上官慕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彷佛有千钧重。一瞬间,他只觉得心跳加快,彷佛在期待着什么,又彷佛想要推迟某些事情的发生。
  “在下殷碧涵,有礼了。”那人手里拿着扇子,作揖为礼。
  殷……碧涵?
  听到这个名字,上官慕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淡淡失望,之后又是一阵淡淡的安心。他收敛了自己的不妥,作揖回礼道:“上官……”慕字尚未出口,他无意间对上了她的眼睛。
  琥珀色的眼睛……
  清澈透明得好似承载了世上所有温柔的眼睛,与他记忆里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只觉得胸口猛地一揪,上官慕怔怔看着对方,甚至连自己名字尚未报全都忘了。
  “上官秘书?”自称殷碧涵的女人微皱了眉,唤了声看她看到发楞的年青公子。
  “水蓼……”上官慕低低唤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那个刻印在他心底,他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说出口的名字。似苦似涩,又欣喜又失落,五味杂陈地连上官慕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们,认识?”朱新看看上官慕,又看看殷碧涵,疑惑地问。
  “许是哪里见到过,不过碧涵是没什么印象了。”殷碧涵微微一笑答得随意,然后展开折扇半挡了一下自己的脸后,又收了起来。
  上官慕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由低垂下眼没有说话。
  朱新看在眼里,也不知在心里演绎了什么故事出来,只听她冷笑一声道,“上官秘书原来也还是个男人……”
  “朱姐。”殷碧涵出声阻止了朱新继续说话,似笑非笑地说,“你可是把今日的正事给忘了?”
  朱新不解,“什么?”
  这边殷碧涵还没答话,后面倒有人自动接了话茬过去,“两位小姐是存了心让荼靡在这里站着侍侯了?”男声软中带甜,只让人觉得似有羽毛在心里拂来拂去一样。
  上官慕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从船舱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柳眉下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瞳若点漆,眼角上翘,加上挺直的鼻子,水润柔软的樱桃小口,连上官慕看着也是眼前一亮。只是此人虽然穿着曲裾,却是领口大开将锁骨完全地露出来,在在昭示着此人的身份只是一个卖笑的青楼伎子。
  画舫、伎子和两个待上船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上官慕眼里立时露出些鄙夷。
  朱新见上官慕的表情,脸色一沉,才要开口说话,殷碧涵抢先说道:“朱姐,莫让美人久候,我们上船。”说着,向上官慕拱拱手算是招呼,当先上了船然后吩咐开船。朱新自然也不再理睬上官慕,自上了船朝舱里走。
  倒是站在甲板上的伎子郑重地朝上官慕裣衽行礼,然后才进了船舱。
  殷碧涵交代过船妇后,也随之走了进去。只是在跨进船舱前的那一刻,她脚步顿一顿回头看了岸上的人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船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速度:
知道目前的速度实在是令人发指。虽然我工作忙是一个理由,但是也明白怠惰也是主因,所以目前先打算争取日千的目标。
……如果不卡的话。




舱中坐

  画舫既然是青楼的,船舱里的布置自然有别寻常。舱板上垫了软褥后,又铺上蔺草席,席上软垫无数能躺能卧,却没一个可以正经坐下的地方。
  殷碧涵走进船舱的时候,朱新已经坐下了。她半倚半靠在一个相貌艳丽的伎子腿上,而那个人正拿着热手巾给她擦手。而被朱新靠着的伎子见殷碧涵进来,他自己不好挪动身体,甜腻一笑,颌首以为见礼。
  朱新见殷碧涵进来,略有些不满地说:“碧涵,你可是看上了那个上官慕?”
  殷碧涵毫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只是一笑道,“朱姐怎么会这么想?”她一边说,一边也在离朱新不近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难道不是?”朱新在美人怀里调整了下姿势,转向殷碧涵,“上官慕虽然行为乖张,那脸倒长得没话说。男人么……”
  “朱姐也说了,他行为乖张。碧涵可以不计较男人的长相,但是品性却不能将就。莫说那些小户人家的夫郎,”殷碧涵突然伸手一拉,把刚刚在她身边跪坐下来的荼靡猛地拉进怀里,“便是我眼前的美人,又哪是上官慕及得上的?”
  荼靡本是端了荔枝过来,一时猝不及防人便扑进殷碧涵的怀里,一盘子荔枝全滚到了地上。他倒也不着急起来,索性倚过去半靠在殷碧涵的身上,闲出两只葱葱玉手慢条斯理地把荔枝一粒一粒地拣起来放回盘子里。他一边拣,一边软软地说道,“两位要消遣人也不是那么玩法。撞着了我们这些不三不四的还是小事。万一指甲把脸刮花了一点两点,回去怎么向夫君交代?”他的声音软中带甜,说是抱怨,听着更像娇嗔。
  另外一个伎子也一起调笑道,“到时候见不着荼靡哥哥和芍药这些连上官公子都及不上的人,可是怎生才好?”甜嫩的声音偏偏拖长了调子,拿腔拿调的语气逗笑了在场的另外几个人。
  “听听,还登鼻子上脸了。”话是这么说,不过朱新的声音听上去倒很愉快,“碧涵,你那骂人不带脏字儿的功夫,可是又见长了。”
  “哪里,实话实说而已。”殷碧涵笑道。
  “那到底,你是为了什么才帮他?”朱新脸上还残留着笑意,语调还是未变,话题却突然折了回去。
  刹那间,船舱里的气氛一凝。名叫芍药的伎子有些手足无措,而荼靡慢慢从她身上挪到了地上,然后挨着她坐好,拿过盘子开始剥荔枝。
  朱新本是心情不爽快,才特地约了殷碧涵一起出来游湖。碰上素日讨厌的人已经败了不少兴致,偏通行的人言语上还或明或暗地帮着别人。
  “朱姐是真性情,和上官慕也不过是私仇,不过想到什么说什么。”室内凝滞的气氛似乎对殷碧涵毫无影响,她依旧笑得轻松惬意,“不过碧涵以为,朱姐还是少跟他说话为好。”
  “又是这些话。”朱新皱眉,语气却不像之前那么低沉,“家里成日说要谨言慎行,要规行矩步,什么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殿下。我平日里也够小心的了,碰上这个谁也看不顺眼的上官慕,现在就连说两句话也不成?”
  “他是没什么。可到底,他也是刘家荐上来的人。”
  “那又如何?”听到刘氏一门,朱新隐隐想到殷碧涵要说的话,气势已是弱了几分下去,“算上他娘,上官家也不过是两个从六品上的官衔罢了。别的不说,单只我一个就是平起平坐,谁还怕他们不成?”
  “倒也不是怕不怕的。我不知道刘家为什么把上官慕挑出来,但是即使过了三年的现在,注意上官慕的人只怕也只多不少。”殷碧涵正了脸色道,“大殿下一向是用人唯贤,前两个月还上书科考改制。朱姐虽然只是看不过这个人,但是难保别人就不会乱想。”
  朱新也不蠢,自然听明白了殷碧涵的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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