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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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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碧涵慢慢踱着步子,朝花园里走去。
  凉亭里的石凳没有做成石鼓的样子,而是用整块石头凿成有靠背和扶手的样子。椅子上面放了夹棉的蔺草垫子,倒是很适合现在的天气。
  殷碧涵在石凳上坐下来双腿搁上石桌,坐得虽然惬意却也十分地没有规矩。
  尚未燥热的微风将草木清香送过来。除了偶尔两声宛转的鸟鸣之外,只有树叶轻轻的响动。花园里一片宁静。
  小径上传来轻快急促的脚步声。
  穿着月白襦裙的少年捧着几本书册从小径的那头走过来。许是走急了,一本册子从上面滑下来,眼见着就要落地的时候,少年突然伸脚一踢。书倒是飞向半空中却在半空中散了架,变成一页页纸片飘散着慢慢落向地面。
  少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才老老实实地将蹲下去捡。
  殷碧涵轻声笑了出来。
  少年抬头这才发现殷碧涵坐在凉亭里,脸上升起淡淡粉色手上动作倒是快了几分。他捡完书页,走到石桌边,“姐……”
  “什么东西?”殷碧涵好笑着,一边将少年手里散成一堆的书页抽了一张来看。
  原来是家里的账簿。
  本该是荼靡学的东西,如今倒是承墨全接了过来。殷碧涵自然乐得轻松,索性全丢给他去做。
  “不乐意做这个,也不要把气出在账簿上。”殷碧涵挑眉。
  “没有,没有不乐……”急急分辩的少年看见殷碧涵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明白她有意戏弄,顿时软软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家里银子还够用吗?”殷碧涵浅笑着将书页放了回去。
  “银子够用。”少年神色正经了几分,“姐,有几样我觉得可以不用花那么多。”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账簿里东翻西找出来几页放在殷碧涵面前,“像这里,其实家里大多数屋子都空着,所以也不用点灯了。灯油钱可以省下不少……”
  其实“家”里……呢。
  殷碧涵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少年。也许是心情不同了,所以看到的也随之不同。曾经执着于承墨的欺骗时,殷碧涵只看见一个曾经信任和喜爱的妹妹,而如今……
  殷碧涵抬头看了看兀自说得兴起的少年。
  他那光洁细腻的下巴,粉润的唇,明亮的眼睛。
  “……姐,你说好吗?”承墨说着,看向殷碧涵。
  “也好。”殷碧涵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说,“就算不为省那几个灯油钱,也好免了走水的麻烦。”
  “嗯。”少年见殷碧涵认同他,眉开眼笑,“还有一件。”少年说着,视线似乎极不经意地扫过殷碧涵的腿,略顿了顿,然后突然转开眼,脸上闪过淡淡红晕。
  殷碧涵看了眼自己的腿,不解地眨眼。
  “这回新做了一批床幔桌巾什么的,把所有房间都做了一遍。”少年没发现殷碧涵的注意,视线慢慢地又飘到她腿上,“以后就不用每回都做……”
  突然想起上回在书房里,他磕着自己的事情,殷碧涵突然明白过来。她收回腿,端正了几分坐姿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站这么久,过来坐会?”
  “轰”地一下,少年的脸涨得通红,连口齿也不利索起来,“坐……坐哪里……”
  “还有哪里能坐。”殷碧涵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然后挑眉,“不想坐这里?”
  少年立刻把自己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他走近一步,再凑近一点,却怎么也不好意思真的这么坐在她腿上。殷碧涵索性伸手将他拉过来。
  柔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清香扑进殷碧涵的怀里,殷碧涵唇边掠过浅笑。
  殷碧涵的浅笑柔软了少年的眼睛,他试探着将右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见她没反对才双手环了上去。
  一阵柔软的风吹过,少年轻轻地笑了起来。
  “姐……”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话的声音软腻了几分,“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荼靡把我赶出来了。”说起这个,殷碧涵仍是不解她被赶出来的理由。
  怀中的少年轻“啊”了一声,适才还软软地依在她怀里,听她这么一说突然之间转过身子很紧张地看着她,“姐你没生气吧?昨天我陪荼靡哥哥去医馆,大夫说现在正是结胎衣的时候,很不舒服脾气会差好多,特地嘱咐我多照顾的。姐你可不能生他的气!”少年许是说到在意之处,说话既快声音也大了不少。
  “我哪里会生气。倒是,”殷碧涵更是不解,“胎衣是什么?”
  承墨仔仔细细地看着殷碧涵,确认她是真的没有在生气才明显地松了口气。他听殷碧涵问,就顺口回答道:“胎衣就是裹住宝宝的胎衣啊。”
  殷碧涵只是看着他。
  承墨眼珠一转。他拉起殷碧涵的左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将自己的左手覆在她的手上。
  殷碧涵挑了下眉,抬头看了眼承墨,没说话。
  “现在是这样的。”承墨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右手插进殷碧涵的手与自己的小腹之间,“结胎衣就是在这里长出新的胎衣来,与外面的连在一起。”
  承墨看了眼殷碧涵,见她点了点头,才继续解释。
  “胎衣长完之后,会将宝宝裹在里面。”承墨一边说,一边双手合拢握住殷碧涵的手,“等到生产的时候胎衣会整个脱落裂开,宝宝就出生了。”
  “原来如此。”殷碧涵恍然,然后抽出自己的手。
  “结胎衣的时候很不舒服,所以姐你不能……”
  手里一空突然让他想起来,他刚才一直握住殷碧涵的手……
  承墨顿时一呆。
  他还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肚子。
  他,他,他……
  刚才还说话自如的承墨突然之间发呆,脸上却是越来越红。殷碧涵一怔之下立刻明白原因,轻笑起来。
  “想什么呢?”殷碧涵好笑地伸出手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什么……”
  承墨看着那张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他做过那么骗了她的事情之后,原以为就算仅仅是原谅也只是一种奢望。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可以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着她微笑。
  承墨明白,现在的殷碧涵就算是喜欢他,也没有像他喜欢她一样的多。他有时候也嫉妒那个被殷碧涵时时刻刻捧在手里的荼靡。
  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无关紧要。
  他可以慢慢等,他有长到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等。
  “姐,荼靡哥哥前两日问起过我,”神色慢慢冷静下来的承墨对殷碧涵说,“一些传闻的事情。”
  他眼里透出淡淡却坚定的温柔,让本来就清秀的少年彷佛夏夜的萤火虫一样散发出微暗昏黄,却美丽的光芒。
  “什么?”于是她应声说话时,也不由柔软了声音。
  “就是……那个,虐奴的传闻。”少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殷碧涵,没有嫌恶恶心,没有疑惑动摇。
  “不觉得我是个坏人吗?”那份坚定让殷碧涵慢慢露出微笑。
  承墨摇头,“姐做的事情,一定有理由。”
  殷碧涵的笑容不由扩大。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终于是可以走下一步了。承墨,过几日我会带个人回来住几日,你替我小心看着她。”
  “哦。”承墨点点头。他眨了眨眼,然后毫无征兆地突然站起身子,“姐,我先去做事了。”
  “嗯……”虽然有些意外,殷碧涵倒真是当他想起有些什么事情没做。
  承墨慢慢收拾好零散的书页,突然低头凑到殷碧涵身边,敏捷地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飞也似的逃走了。
  殷碧涵一怔,碰了碰自己的唇,失笑道:“真是……”




又见皇子玥潇

  清晨,殷府门口。
  承墨跟在殷碧涵身后,乘她不注意抬起手打了个呵欠。
  “我是要上朝,你这么早起床做什么。”殷碧涵正要跨上马上,回头却看见少年困倦的样子。
  承墨笑着,“我想送你嘛。”不甚清醒的声音里露出明白的撒娇意味。
  殷碧涵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再回去睡一会?”
  “不了。”承墨摇头,然后极自然地伸手搂住殷碧涵的腰,脸在她胸口蹭了蹭,“早去早回。”
  “嗯。”殷碧涵无声地笑了笑。平时靠进些就脸红得像着了火一样的少年,看来的确是没睡醒了。
  “汤护卫,姐就麻烦你了。”承墨放开了殷碧涵,向跟在她身后的人说道。
  殷碧涵前些日子曾经提过要来家里小住的人,就是这个名叫汤瑞德的护卫。此人整日冷着一张脸,别人对她说话也没个反应。承墨知她是殷碧涵想要招揽的人,所以不仅包揽了照看她的事情,对她也比其他人更客气些。
  汤瑞德穿着一身简单的细棉袍子,似乎根本没听到承墨说话的样子。她突然转身,戒备地对着对面街角的一个巷口,对殷碧涵说:“有人。”
  殷碧涵看过去时,正好看见一道纤细的人影闪进巷子里。晨光虽然稀淡,但是殷碧涵还是看清楚了那个人,于是不由皱起了眉。
  “要我将他抓过来吗?”汤瑞德显然误解了殷碧涵的表情。
  “不用。”殷碧涵看了眼街角,眉皱得更深。
  “姐,”承墨眨眼,“那是骆双?”殷碧涵还在皇子府的时候,承墨去过几回她家,是以见过骆双。
  “嗯。”殷碧涵想了想,“他如果没过来,就不用理会。”
  “哦。”承墨看了眼冷清清的街角,转念间已经丢开,“姐,再不走上朝就迟了。”
  
  下朝之后,殷碧涵没有离开禁宫,而是向辰芳殿走去。
  虽然那位小皇子当时对她说的是“明天”,但是她并没有在第二天就真的来到这里。这里是皇宫,而那位,是当今的皇帝李烨最宠爱的小儿子。
  但是,她之后的确是来过好几回。
  她想见他。
  那双明亮的眼睛,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可以让她不停地微笑。不是那种刻骨的思念,也没有那种强烈的想要把他关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的欲望,她只是单纯地想见他,甚至也只是单纯地因为即将见到他而心情很好。
  殷碧涵走进花园,看见当初李玥潇扭伤了脚的凉亭里站着一个人。
  他是……樱草。殷碧涵几乎一瞬间就想起这个人的身份。李玥潇的父君安凝身边的贴身宫侍,也是整个辰芳殿里地位最高的宫侍。
  樱草坐在凉亭里,似乎在等人的样子,看见殷碧涵后他站起来向她敛衽行礼。
  也就是说,等的是她了?
  殷碧涵转了方向,向凉亭走去。
  “殷大人。”殷碧涵低首致意。
  “樱草。”殷碧涵也温和地回礼致意。虽然樱草只是一个宫侍,却不是可以无礼的人。
  樱草抬头看着殷碧涵,“樱草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只想请问殷大人,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殿下?”樱草说话时十分沉稳安静,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口吻,却也有几分责问的意思。
  殷碧涵心里升起些微的不快。
  他凭什么——
  突然一顿。
  她竟然在为了有人企图阻止她见到他而……恼怒?
  殷碧涵脸上不由冷下来,因为樱草的话,更因为自己适才的心情,“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殷大人见谅。”樱草躬身,却仍是不卑不亢的口吻,“殷大人的名声并不好听,所以我们这些主子身边的自然要多操些心。”
  不好听?
  殷碧涵的确是知道那些传闻,平时甚至可以一笑而过的她却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如果樱草知道那些传闻,那么……那双明亮眼睛的主人知不知道?
  殷碧涵克制住想要冷笑的冲动,只是淡应了句,“是吗?”
  “殷大人在皇子府从布衣成了副总管,但是三殿下却在您离开皇子府后去了凉州。”樱草的声音依旧平稳镇定,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殷碧涵的不应声而放过的打算,“您去了皇女府后升官到从六品上,而大殿下诸事不顺的时候您却再次官升四级。”
  听上去,就好像她每次升迁都伴随着主人的厄运一样。
  “那又如何?”殷碧涵的声音终于克制不住地冷了几分。
  “樱草不能如何。”樱草看着殷碧涵的表情,突然叹了口气,“殿下天真无邪,对起身边人也是从不怀疑,我只是希望不管您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伤了他。”说着,他再次躬身。
  殷碧涵没有回答,只是因为樱草的举动抹去几分眼里的冷意。
  “小涵?”上扬的声音带着喜悦传过来。
  殷碧涵转过身。
  年轻的皇子穿着一件浅蓝的薄纱襦裙。从腰际的雪白晕染到脚边的湛蓝,半透明的薄纱带着各异的花色层层叠叠飘散开来。配上他头上的银发钿和手腕上细细的足有十几根的银镯,看来异常俏丽可爱。
  “五……”殷碧涵才拱起手刚想要行礼,就见他已经双手叉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她。
  “五儿。”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改了口。
  小皇子顿时笑逐颜开。
  “小涵,好不好看?”说着他原地转了一圈。层叠的纱裙被风吹起,像一朵蓝色的花突然盛放。
  “嗯,很好看。”
  小皇子笑了起来,“父君说我穿着比父君穿还好看。”
  “安昭容气质温润淡雅,五儿却是轻灵娇嫩,这一件的确是五儿穿着更合适些。”殷碧涵此话虽是奉承倒也是事实,比起那些空话自然顺耳许多。
  “樱草,倒茶过来。”李玥潇吩咐了一声,然后拉起殷碧涵的手,“小涵,我们走。”
  那清澈无比的眼睛里,闪耀着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辉。惑人的,也终于逃不过被惑的一天。
  “好。”伴随着这一声的,是止不住的微笑。




故人再不相见

  汤瑞德驾着马车从尚书都省府衙出来,向殷府一路慢慢驶回去。夜凉如水,一轮弯月挂在天际,大街上早无行人,马蹄声之外一片安静。
  汤瑞德回头看了眼车里闭眼假寐的殷碧涵,一时心里情绪复杂,是烦躁是安心也难辨个仔细。
  她从不后悔跟从钟阳一氏,当然也以被秘选入荒漠营地为荣。其后,她为了一班手足的饱暖甘心沦为悍匪,抢掠无数的事情她也不曾后悔。只是对于殷碧涵这个人,开始迷惑了。
  本以为落入她手中,想要好死只怕是难如登天,只求手下那些人能多活一个是一个。但是殷碧涵竟然丢她进尸堆里,让她每日用尸体上扒下来的东西拿钱换命。强烈的被侮辱的感觉,却在她一句话里烟消云散。
  “死,是什么?”
  倘若问她良心,问她愧疚,她只会嗤笑以对。但是论到死字,虽然汤瑞德当时没有回答,但是她知道有生之年她不会忘记尸堆里那些恐惧的表情。
  然后殷碧涵又说让她做她的护卫,条件是可以给她那班手足在太阳底下抬头挺胸做人的资格。于是她,又不得不点头。
  扮成护卫跟在殷碧涵身边几日,汤瑞德不得不对她改观。原以为她是倚赖着大皇女的权势才能平步青云,但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是。
  无论服或不服,殷碧涵说出口的事情被执行了下去,至少汤瑞德没有看到任何阳奉阴违。这一点,汤瑞德知道几乎是难能可贵的。而住在殷府里几日所见的吃穿住用,或许以殷碧涵的地位而言并不奇怪,然而配上暗地里清廉到古怪的流言,却是诡异了。无论如何,至少现在的汤瑞德相信,殷碧涵有实现她许诺的能力。
  也所以,她也要兑现她的承诺。
  汤瑞德勒住缰绳,马停了下来。她看向前方的阴暗处,眯了下眼睛。虽然暗,但是并不代表她不能发现躲在那里的黑衣人和手中利器上反射的幽光。
  殷碧涵因为马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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