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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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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一直以为将他卖给牙婆的人又找到他,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不对。殷碧涵已经将他买下,过去的牙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寻上门来。他被捂着嘴,发不出丝毫声音来,但是心底却不由一阵阵发凉。
“好。”那女人道,“就让我姐俩看看,你到底如何处置这个人。”说着,女人退到一边,双臂抱胸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而另一个松开了手,站在同伴身侧一言不发。
骆双失去支撑,立时软倒在地。他抬头看着殷碧涵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应该说些什么话的,但是张开嘴竟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殷碧涵在骆双面前停下,俯视着他,眼里闪过怜悯。她叹了口气,声音尽量平稳地道:“我给你安排好了去处。明日天一亮就走,再也不要回安阳了。”说完,竟然掉头就想走。
“不,”骆双猛地抓住殷碧涵的裤脚,死死不放,“水蓼,我做错什么了你说。不要赶我走……”
“那天的事情,与你有关。”殷碧涵顿步,回头看着他。
她甚至没有说哪天,甚至也不用求证,只是单方面地做出结论。
骆双低头。
他当然知道殷碧涵指的是什么。
但是……
“不……”骆双楚楚可怜地抬头,“什么那天,什么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水蓼,你不要听别人乱说,除了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不要听人乱说。
这句话甫出口,殷碧涵突然眯了下眼睛。骆双清楚地看见她眼中闪过的寒光,不由一瑟,拉住她的手也松了。
“看来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殷碧涵的声音凉了下去,“我留你在身边,只是因为当初在上官府里你待我一片真心。”
骆双眼里才一暖,就被殷碧涵的表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伤害我的人。”殷碧涵的声音突然又轻了下去,“让荼靡遇上这样的事情,就是绝对不能原谅的错。”
骆双瞪大双眼。
她……竟然都知道了……
“所以看在你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也有我的原因,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殷碧涵说,“去过平静的日子,不要再出现在我或者荼靡的眼前。”
骆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殷碧涵蹲下来,从怀里取出手巾,小心地抖开然后捂上骆双的口鼻。骆双只觉得闻到一阵异香,然后视线开始模糊。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殷碧涵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让我看见你,就算什么都没做,我会让你知道‘殷碧涵’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看着骆双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殷碧涵慢慢站起身子。拉出一抹最温和的笑对着旁观的两人道:“今日有劳两位白跑一趟。骆双的事情请交给我来处置。”
旁观的女人突然开口问:“如果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打算做什么?”言下,似乎对殷碧涵说的话非常地感兴趣。
“两位想知道?”殷碧涵笑得和风轻暖,异常柔和。
“……算了。”女人突然放弃,丢下一句,“之后你自己去他解释吧。”与同伴跳上马车离开。
两人才走,便有人驾着马车停在殷碧涵身边。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抱起骆双丢进马车。
殷碧涵冷冷地看了眼毫无知觉的少年,转身对那人说:“有劳。”
那人点点头,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殷碧涵看着自家小院的门口,目光渐渐柔软下来。
她抬手覆在门上,犹豫了半晌,眸子里挣扎剧烈却终于还是轻轻拉上门,走了。
流云别流云
流云看完手上的信,猛地朝桌子上用力一拍,冷笑了一声。
正在此时,门上传来一阵轻叩。流云稍敛怒色,静了一阵子才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却是殷碧涵。流云见是她,眼睛一眯,脸上又沉下来。
殷碧涵无奈地笑,“对不起。”
流云只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她。
“别生气了好不好?”殷碧涵走到流云身侧,蹲下来仰视着他,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我哪里敢生您的气。”流云俯视着那双带着歉意的眼睛,出口的话仍是意气。
“你说,”殷碧涵伸手握住他的手,“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她语气诚恳,琥珀色的眼睛里歉然淡淡地溢出来。
流云只凝视着她的眼睛,好久才终于叹了一声,“横竖不是我的事情,算我白操心……”
“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殷碧涵双手合拢,握住他的手。
“不识好人心。“流云白了她一眼。说着似乎还不解气,他伸出另外那只手,用力戳了戳殷碧涵的胸口。
知雨过天青,殷碧涵反身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流云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流云问得没头没脑,但是殷碧涵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前些日子,殷碧涵在茶馆撞见荼靡与人有私。虽然并未将事情闹大,但是到底是伤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去见过荼靡。此后她虽然照常去衙门做事,照常言笑淡淡,落在流云眼里却是郁结于心难以开怀。加上小病一场,何况还有荼靡的一层关系,流云自然不会放过那个始作俑者。
查清来龙去脉本非难事,何况对流云这样的人。
骆双想赶走荼靡,秦复要报夺官之仇,自然一拍即合。两人买通茶馆小二后,秦复在荼靡面前做戏,骗他入房。而骆双则算好时间将殷碧涵送到那里,让她亲眼目睹不得不信。
此计该算是成功的,但是两人没料到殷碧涵踏出房门后竟然立刻告官,以□罪名将秦复投入大牢。骆双胆战心惊好几日,才算安了一两分心却不知还有个流云黄雀在后。
流云恨骆双手段下作,便遣人漏夜捉住骆双意欲卖入青楼。偏殷碧涵竟然及时赶到,救下骆双又送走。
所以流云才会恼怒。
也因为殷碧涵开口便是道歉,所以流云才只讽她几句。如果她有一分责怪的意思,只怕立即被赶出门口,到死不相往来了。
“来你这里之前。”殷碧涵低垂下眼睛,回答。
才收敛了怒色的流云顿时冷笑一声,“我说呢,也不至于就到这个份上。原来早就知道了。你就真放心那个人和荼靡住在一起?”
“他不会亲自动手的。”殷碧涵低沉的声音里,彷佛有什么冰冷而沉重的东西在晃动,“他的目标在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撇清关系,他不会动荼靡。”
如此笃信的口吻让流云突然一噎,好半晌才说:“你知道,还发生这种事情?”
也许于他人而言,不过是一时心软。但是在流云看来,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归咎于殷碧涵。
“我想磨磨荼靡的性子。”殷碧涵苦笑,她的确是托大了,“一早安排了这几日送他走的,没想到竟然差了一步……”殷碧涵原打算将骆双带到老家安顿,自被换官的案子拖住便另寻了地方。本想年前送他过去,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不知哪里养出来那么自负的性子。”流云好不留情地嗤笑,“活该灌那么多药下去。”那日殷碧涵在寒风里站得太久,晚上到流云这里就开始发烧,连着吃了几日的药才压下去。
殷碧涵被他戳中痛处,只能再度苦笑。
“对了。”流云看了看桌子上的信函问,“什么是‘真正的殷碧涵’?”流云心里不快过去之后,突然好奇起来。
“持续的痛苦会让人麻木。”殷碧涵用一种就事论事的态度说,“所以要给他希望,然后再彻底捏碎。重复个几次就可以了,时间太长了也麻烦。”该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却偏偏用无比平和的语调说出来,在殷碧涵身上竟然有一种异常的协调。
“……我现在倒是期待,他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了。”流云勾起唇角,露出与殷碧涵某些时候十分相似的微笑。
“不要这么笑,”殷碧涵略皱眉,“难看。”
流云眨眼,笑里越发不怀好意,突然凑过去在她耳边吹气,轻语:“偏要这么笑。”
殷碧涵含着三分笑意,转眼看他。
她清澈的眼眸,是一种暖到人心痛的颜色。那细密的睫毛静止着不动,因为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他。流云心里彷佛有羽毛拂过,轻轻软软的。于是彷佛被迷惑了一样,他慢慢朝她低下头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上她的时候,流云突然清醒似的猛然后退。他转开脸,眼神飘散却独独不敢朝她那里看。一股止不住的燥热爬上来,慢慢在他脸上添上一层淡粉。不期然的,某个人带着凉意突然跃进他的心里。一时间浅暖和微凉混成一片,乱得他脸上淡淡的粉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殷碧涵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我要走了。”
他心里翻腾得更厉害,但是出了口的,却只是轻轻地一声“嗯”。
她走,也是好事。
如果她继续留在流云居,继续天天陪着他,一定会发生些不可挽回的事。
只是想到她要走,刹那间只觉得房间竟然空起来。虽然空,她走也是“应该”的。
应该……呢。
心里弥漫起一阵不舍得淡雾。
“不准就这么把我赶出去。”殷碧涵突然从后面拥住他。
“是你自己要……”流云转头看着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不语。
刹那间明白她说的不是住在流云居的问题,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沉默下来。
“去我那里挑间屋子?”殷碧涵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着他。
“那算,什么呢?”流云的声音里透出茫然。
她家的某间屋子属于他。
虽然诱人,但是他想不出可以行得通的理由。
“你高兴就好。”殷碧涵继续蛊惑,“何必伤神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背靠在她胸口,虽然隔着厚实的衣服,却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无言地,他只是将手覆上了她搂住他的手。
同乐宴之夜…1
除夕夜的皇宫,灯火通明流光华彩。各处的宫侍仿佛都集中到崇元殿里,鱼贯出入忙得脚不沾地。平时即使敢偷着躲懒的,今晚却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该做的事情一点都错不得。
按说除夕夜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就连远行到天涯海角的商贾都要回家过年,偏一种人不能。李烨登基时曾言:朝廷命官劳苦一年,为嘉褒奖,年末之日须当大行犒赏入宫享宴同乐。于是同乐宴便成了传统,每年到这日朝议也要早早结束。同乐宴开于酉初,赏玩游乐直到午夜方告终止。
虽说大宴群臣,皇宫的地方到底有限不能把全安阳的官全纳进来同乐,于是便有了五品以上官员方可入宫的规矩。这倒是平常的事,不过这入宴的资格却也着实微妙。
比如到了五品,礼部特令“可不列宴”的,又或者尚未穿上绯色官袍却已经能入宫飨宴的。其中的奥妙,入得宴的自然人人明白。
殷碧涵坐在崇元外殿最末的位置里,好整以暇地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同乐宴人数众多,自然不会人人都坐到内殿。崇元殿分内外两进,内殿里只有着紫色官袍的才有资格进入,而原该是一片绯红的外殿,今年却意外地多了两点绿色。
从六品上。
于百姓来看已是高不可攀的金司员外郎,其实连绯色的官袍都没有资格上身,那是五品之上才能用的眼色。
并没有感觉到入芒在背的刺骨目光,大殿里但凡有目光略过她,也必定温和平常。彷佛她这个穿绿的异类能出现在这里,根本稀松平常。
不过,对面的那位似乎就没她那么放松了。殷碧涵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人。
上官慕。
上官慕前阵子调任考功司的员外郎,官位也是从六品上。其实从秘书郎到员外郎,一样都是从六品上,但是其中的意义却绝不相同。秘书郎不过是写写抄抄的闲人,而另一个可是能剥人官袍的职官。
本来这么一挪已经够惹眼的,偏还是上官慕,本朝唯一的男官。
殷碧涵看着对方,恭谨到僵硬的仪态姿势,又轻松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鹿脯送进嘴里。
也许她该谢谢他。如果没有他在,只怕如坐针毡的就是她了。
内殿里传来丝竹声乐,传到殷碧涵这里已经变成了朦胧不清的模糊,似有若无似真若假。靠近内殿的还能看见里面的歌舞,但是她这里一片衣角也看不见。
身边那些一个都不认得,就算勉强搭话上去,不是落得个相应不理,就是明褒暗贬的官腔。反正是同乐宴,并没有拘着一定要枯坐到底。只要不到处乱走,去殿外那片小园子里散散酒气也并非不可。
殷碧涵想着便站起身,施施然从门口走了出去。
到底是冬天。
殷碧涵缩了缩脖子,才走出殿门便被一股寒气裹进去。不过园子里雪树银花衬着艳红的花灯倒也别有一番趣味。殷碧涵索性走进雪地里去,仰头深深地吸了口冰凉的空气。
想来,还真是天差地别。前次跟着李玥吟入宫,莫名其妙的一顿好打,而这次跟着李济乾,竟是人人眼红羡妒的同乐宴。
该说,她的背叛果然没错吗?
一抹似嘲讽,又似满意的笑爬上唇角。
“咯吱”一声。
似乎有人踩着雪过来了,但是那一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殷碧涵有些意外,转头去看,竟然是上官慕。
“清辉。”于是出言轻唤。
上官慕的表情隐在游廊的阴影里,让她看不清楚。不过她这一声轻唤之后,他倒是又朝前走了一步。
唯二的绿色,站在一起。
官袍,果然衬他。
虽然说起来不过是一种定例,其意义远大于外形。但是上官慕一身绿色的官袍竟然是异常地配合他的气质。一刹那,殷碧涵甚至觉得,让这个人穿上襦裙简直是可笑的想法。
他孜孜以求的,果然适得其所。殷碧涵的眼眸里不由浸上暖色。
不过,他很怕冷吗?怎么穿那么厚实。
这念头一闪而逝,殷碧涵根本没放在心上。
“殷……员外。”犹豫了一阵子,上官慕还是叫了她的官名。与殷碧涵的称呼比起来,避嫌和撇清关系的味道甚重。
只是说完之后,上官慕的一双眼睛里露出点点的不安。
殷碧涵甚至连眉都不挑。
她是大殿下李济乾带进宫的人,而上官慕却是因为二殿下李济彰才能入宴。虽然殷碧涵不以为然,但是两人确实不是该互称表字的关系。
“坐腻了?”殷碧涵虽然知道,语音却仍是一派的毫无波澜。似乎她叫他清辉是应该,他称她殷员外也是寻常。
上官慕眸中忧色稍解,又朝她走近了一步。
“什么时候来过来尚书省衙门?”殷碧涵问。
上官慕的调令虽然已经发了,但是却尚未到任。
“年后。”
“那也快了。”
“嗯。”
“会……”殷碧涵转头看着他,“有点辛苦。”
上官慕这次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有点”辛苦,倒也罢了。只怕他到任之后,真没几天安生日子可过了。
上官慕眼里,燃起的是斗志。
殷碧涵浅笑,然后慢慢地、悠然自得地踱回殿里去。
留下上官慕站在雪地里,露出一抹浅淡到几乎看不清楚的笑。然而他的笑还没及眼底时,却又转为怅惘轻叹。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小涵和流云之间是清白的!
同乐宴之夜…2
殷碧涵才走回大殿门口,一名宫侍匆匆近身低语道:“殷大人,陛下传召。”
殷碧涵只是略挑眉,转眼间闪过无数念头。
皇帝传召臣下是稀松平常,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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