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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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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大人好福气。”刘原开口赞道,“生得如此一双俊秀的女儿。”
  听人称赞,一直谦逊的上官勤脸上也不由闪过一阵得色。她笑盈盈地道:“哪里,刘大人谬赞了。站着的那个才是小女,另外一个是前些时候犬子救回来的。她无处可去,所以暂时就留她在这里了。”
  “上官大人宅心仁厚,果然非虚。”
  于是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向水榭走去。
  “……弹琴比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赤月礼》有趣多了……”
  两人走进水榭,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那个坐着的人这么说道。
  刘原当时就脸色一沉。
  上官勤也知道不妥,她担心地看了眼刘原,出声喊道:“清洲。”
  上官牧和水蓼两人这才注意到身后来了人。上官牧很自然地回身行礼,道:“母亲。”然后又转向刘原道:“这位一定是刘大人了。学生上官牧,见过刘大人。”
  刘原见之前的不满原是针对那句“乱七八糟的《赤月礼》”,此时知道说话的不是上官勤的女儿,脸色便好了很多。她向上官牧回了半礼,道:“上官小姐。”
  而一旁坐着的水蓼,见上官牧行了礼,才如梦初醒一般也站起来学样。只是这样一来,落在刘原的眼里便成了托大不知礼,加上之前说的那句话,对着水蓼直当作没看到。
  水蓼自然是不以为意,但是上官牧却是不悦。但是她身为晚辈,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脸略略沉了下来。
  上官勤知道水蓼的底细,但是她自然是不会为了水蓼去主动解说什么。她只当作没看到,吩咐过上官牧跟着之后,便要将刘原引至书斋那里用晚膳。
  “母亲。”正在三人要走的时候,桥上突然走过来一个人。他从容地走到水榭里,然后拱手,低头,弯腰,“刘大人。”他行礼行得端正,加上容姿秀丽身材挺拔,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刘秀也是一愣,但是看到来人与上官牧极为相似的容貌,便立刻猜道:“上官大人,这位是令郎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刘大人见笑了。”上官勤显然也是很意外儿子会过来。
  “刘大人,清辉自从学了《洛都赋》之后,一直很仰慕大人。今天能否给清辉一个机会让清辉讨教一番?”
  “这孩子说什么呢……”上官勤眉头略皱,当先打断。
  刘原也是意外。
  要知大户人家让儿子读书的并不在少数,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总是要装得贞静贤淑些,像上官慕这样直截了当地的却是绝无仅有。碰上别人也许觉得心里不舒服,偏偏刘原此人素来标榜自己是重才不重出身,否则当年也不会以贵胄身份参加科考,上官慕如此行为已经对了她的胃口。再加上他如此年青貌美的闺阁公子,刘原瞬时心情大好。
  “我这个儿子不喜欢针线,整日里倒喜欢和他姐姐一起泡在书堆里,刘大人别见怪。”上官勤看着刘原没有不悦的样子,于是试探着说。
  “早听说上官大人家的公子出色,近日一见果非寻常。大人也不必拘着令郎,如此男儿只是学那针线,岂非暴殄天物?”
  听刘原答允,上官慕顿时喜出望外。
  说话间,上官家三人和刘原便慢慢向书斋走去,只留下水蓼一个还待在水榭里。
  水蓼自然不会列席。她从上官慕出现就一直看着他,可是直到他离开的时候却还是一眼都没有看过水蓼。清澈透明如水蓼,那失望便清清楚楚地写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失望,上官慕没有看到,却被刘原看到了。让刘原觉得水蓼不仅不务正业,竟然还图谋着上官家的公子,不由印象又恶劣了几分。她冷笑了一下,只当作没看到。
  
  明月初升,宫灯将书斋照得一片通明。一行四人到了书斋,然后落座开席。席上自然是用尽心思,不仅是菜色,还有奉承。刘原说得尽兴,自然喝得也尽兴。
  残席将尽的时候,话便转到了科考的事情上。
  “如今的考试,清辉觉得……并非最好。”上官慕看了眼脸上发红的刘原,挑拣着字眼说。
  上官牧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把酒杯凑到唇边,默默地喝了下去。
  “哦?清辉觉得哪里不好?”一席下来,刘原连称呼都变了。
  “朝廷应用人才,应该看才能,而不是出身。”上官慕说。
  “难道清辉觉得,要让那些高门贵第的女儿和普通的寒士学子一起参考?”
  上官慕略咬牙,应道:“是。”
  “遑论学识如何,贵族之女从出生起便有母姐耳濡目染,即使再不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与朝廷有功者,怎能因为其母过身,便将女儿弃如弊履?如此还有谁肯为赤月效力?”
  “为国效力乃是份所应该,怎可以为了什么名利而有所动摇!清辉以为科考应该公平,不论出身为何,一样考试。”上官慕急急地说道,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只要有本事,能为国效力就是好的,反过来说没有本事就算是天皇贵胄也不该尸位素餐。就如刘大人这般真才实学,参了考不也一样——”
  话题渐渐偏离轻松。
  上官勤见气氛不对,立刻出声制止道:“清辉!”
  上官慕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猛然住口。
  席上立刻安静下来,空气里飘散着莫名尴尬的味道。
  “呵呵。”倒是刘原先笑了出来,“不过是随便聊聊而已,上官大人怎就当真了呢。”
  上官勤也是反应极快,当即随口几句就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上官牧依旧沉默,而上官慕虽不如乃母,也是立刻就丢开,彷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一席宾主尽欢。
  




各自

  当夜,上官府邸客房内。
  刘原换了身寝衣坐在桌边,她的书童刘吉才从厨房要了一碗醒酒汤过来。
  “大人,醒酒汤。”刘吉将碗端到她手里,然后转身去摊开床上的被子。
  刘原脸色潮红一身酒气,似是醉得厉害,但是她一双眼睛却是清明得很,连接过汤碗的手也稳定得毫无颤抖。
  她将手里的汤碗凑近唇边,小口抿着并不好喝的醒酒汤,一双眼睛却望着已经一片漆黑的窗外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吉铺好了床,站在刘原身边道:“大人,就寝吧。”
  “……嗯。”刘原应了声,却坐着没动。
  “大人可是在想上官家的事?”刘吉想了想问道。她见刘原没有答话,又自顾自地说,“大人说过只要到上官家来过一回,回去就能有个由头把上官家的女儿荐举上去了。那如今人都见到了,大人还烦什么?……难道那个上官牧是个蠢货?”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树枝碎裂的声音。刘吉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
  虽是明月当空一片银辉,能看见的也不过就是窗下的花丛。再过去些就该是树林子了,远远看去影绰绰的一片漆黑。刘吉什么也没看见,顺手掩了窗又回到刘原身边。
  “蠢,倒是不蠢的,”刘原慢慢开了口。刘吉虽然身份不高,到底侍侯她多年,没有避着她的必要,所以平时或多或少地也会对她说一些事情。
  “那大人还担心什么?商州和凉州这两个地方跑了大半年,人整个瘦了一圈。大人您再辛苦下去,身子哪里吃得消啊?回头太君看见又要心疼。他肯定是不舍得说您,又要连累着我们这些下人挨骂。”
  刘原回过神来,看了刘吉一眼,叹口气道,“你哪里知道。这事原比商、凉两地的事重要多了。”
  刘吉不解,“商州那里可是短了治水的银子了,上官家撑死是个县令罢了,能比那个事情还大?”
  “你以为呢。”刘原放下手里的汤碗,冷笑一声说:“贪了治水的银子当然是头等大事。只不过这其中盘根错节,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涉在里面。如今又没决堤,又没死人的,过来查不过就是个走走过场罢了。”
  “既然是装个样子,那大人随便应付下不就得了?还那么拼命,弄得自己整个瘦了一圈,不值得——”
  “说你不明白,果然是不明白。”刘原叹道,“做样子也要做得好看。场面上交代不过去只能捅更大篓子,到时候……算了,不说这个了。”刘原想起自己这大半年来辛苦奔波,不过是做了些脸面功夫,只觉得心里一股气往上窜,顿时闭口不谈。
  “那……上官家的事情就重要?不过就是个县官儿罢了……这辈子能不能爬上正六品还是个问题……”刘吉察言观色,立刻转开话题。
  刘原道:“论理,这事儿你不明白也正常。如今能看出这里面关窍的,只怕京里也没几个。”
  “难道——跟殿下有关?”刘吉不服气,硬是拖出一个她见过的大人物来。
  刘原一怔,道:“这……跟殿下倒可以算有些关系。”
  “真的?什么关系?”刘吉之前乱蒙没想到竟然对了,一时之间好奇心起,见刘原心情不错的样子,连忙凑近了压低声音问。
  “陛下有意改科考的制。”
  刘原一句话精练的很,却听懵了刘吉:“那跟殿下有什么关系?殿下又不在太学院,也没管着吏部啊。”
  刘原挑眉,转向刘吉说:“且问你,如今朝中的官,都是怎么来的?”
  “都是继承来的呀。”这一句刘吉答得很快,总不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如果照着陛下的意思,朝中凭借着科考入仕的人就越来越多。到时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刘吉呆呆地看着刘原,反问。
  通过科考入仕的人多了,就意味着如今的权力分配会被打乱。
  新势力未必有多强,或许甚至连“势力”都形成不了,但是谁都不能否定那种可能性。所以先下手总是没错的。
  刘原看着刘吉的样子,摇摇头换了种说法:“陛下尚未立储。”
  “这个……”刘吉想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着刘原,然后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压低声音问:“殿下是想继承皇位?咦——不对啊,那和上官家有什么关系?”
  刘吉夸张的动作逗笑了刘原。她这次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刘吉虽一肚子疑问,见刘原睡了下去就自然闭上嘴,替刘原拉好被子后,熄灯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刘原却没有闭上眼睛。
  和上官家有什么关系……
  上官勤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却有着一样朝中大臣谁都没有的东西。
  学子中的声望。
  正如上官勤所担心的,如果要警慑天下学子,那么上官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反过来,要昭告天下朝廷改革科考的决心,或者是笼络学子,上官家也是最好的起点。
  原本的计划,是刘原在返京途中“偶识”上官牧,因为赏识回京便告知姨母刘邺,之后由惜才的刘邺出面荐举为官。
  如此既有恩于上官家,又能在学子间博得好口碑。但是,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却因为一个人而发生了根本改变:上官慕。
  上官牧是不蠢的,比刘原做的最坏打算要好了很多,着实让她松了口气。但是显然,上官慕更为出色。
  宴席上,上官慕侃侃而谈,自信从容的样子让刘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一眼便知道,他比上官牧更为官,不论是学识,胆识还是野心。
  但是,上官慕有一个致命弱点。
  他是男人。
  男人!
  一个男人如何站在朝堂上为官?岂非贻笑……
  不——
  刘原在床上翻身,突然瞪大眼睛。
  其实也未尝不可。
  男人或许更能体现刘家“举荐唯贤”的意图。毕竟连个男人都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从这一点来说,上官慕比他的胞姐更能达到预期效果。
  但是也不能不顾虑,男人为官毕竟是个忌讳。如果为此得罪了一群老迂腐,也是得不偿失。
  是兵行险着,还是固守旧计?
  也许,她明天应该宿醉不起了……
  




深夜

  深夜,人未静。一片云悄无声息地飘过来,挡住本来就不甚明亮的月光。
  上官慕在回廊上慢慢走着。
  他没有提灯笼,只是凭着日光下的印象慢慢前行。他皱着眉,紧抿着唇,脸色沉肃,似乎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清辉。”水蓼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夜的寂静似乎也渗进了她的声音里,白天的温暖纯净消失不见,只余下难懂的平静静静地漂浮在上官慕的四周。
  上官慕抬起眼。
  水蓼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像顽童一样双脚离地,身子侧倚着廊柱看着他的方向。
  上官慕就这样站在离水蓼四五步远的地方看着她,而水蓼也静静地回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慕听见自己说:“这么夜了,还在等我?”
  “嗯。”水蓼点点头。
  果然,又是这么简单地就承认了,上官慕心里弥漫起淡淡的感叹。“为什么要等我?”上官慕一边说,一边向水蓼靠近了几步。
  “为什么……”水蓼困惑,“我不应该等清辉吗?”
  于她,只因为想等,所以就等了。
  因为暗,她的表情上官慕看得不太清楚,只是想象着她困惑时经常有的样子,让他不由松了松唇角。
  “水蓼……”上官慕出声,“为什么……”
  “什么?”
  水蓼的问题让他静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只是看着水蓼竟然就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上官慕其实在九岁之前都不知道,原来男人是不用读书的。
  从出生起,他就和小牧同寝同食。什么东西,他有小牧就有,小牧有他也肯定有。所以小牧第一天跨进书房拜师的时候,他也理所当然地跟着去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小牧读书了,所以他也读书而已。
  两个人一起读书,无可避免地就会有比较。当他发现,他的努力可以换来母亲和老师更多的称赞时,他只会更用心地读书。
  九岁那年,上官府宴客。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是请了哪些客人,上官慕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实在受不了那群同龄的男孩子说的那些东西,什么哪家的胭脂颜色好,什么哪种料子更适合做衣服,于是他去了小牧身边。
  “上官家的儿子也读书?简直丧德败行!”
  那一声厉喝,吓得他心惊胆跳,让他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否则怎么会被一个漠不相识的女人说他丧德败行?
  那次之后,他失魂落魄了很长时间。在书房外的时候,怎么也没办法开开心心地玩那些“男孩子该玩”的东西。他看到柳枝就想起书上才读过的文章,看到金鱼又会想起砚台。
  他喜欢读书,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是女人所以不可以读?
  为什么?
  彷徨了很长时间之后,有一天他终于想通了。
  他要读书,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也要读书。
  时间慢慢流逝,他也慢慢长大。
  那么多年以来,他从没有后悔过那个决定。虽然他从没有预料到,坚持读书的决定竟然给他带来那么多的阻碍。
  他知道,其实这些都不是小牧的错。他明白,母亲的期望应该在唯一的女儿小牧那里,父亲对着他唉声叹气也是担心他嫁不出去,老师对小牧更用心是尽责的表现,而外人对他一个男儿家读书指指戳戳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每次看到小牧的时候,就忍不住会想,为什么母亲从没有期待过他,为什么父亲对小牧笑得更温柔,为什么老师和外边的人会用怜悯的口吻对小牧说话,然后谈到他的时候却像说到怪物一样?连他一直护着的表弟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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