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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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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清醒之后,她的确是怨恨着他,即使后来她用理性迫使自己承认上官慕的行为合理合法,她仍然是无法释怀。
因为在上官府的那段日子,是她自有记忆开始唯一一次毫无机心地想要靠近一个人。
但是他竟然只是把她当成一块垫脚石。
她介意,她无法放开,所以她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要看到他难过。不说出些什么话让他露出悲伤的表情她心里就不舒服,但是看见他的难过之后她又惊觉自己实在不该这么在意这个人。
罢了,他也不容易。既然他选了一条注定和她无法交集的路,又何必再去介怀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殷碧涵轻吐了口气。
“明日我买些衣服过来给你,你好好休息。”殷碧涵转身走向门口。
“别走……”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殷碧涵脚下一顿。
“别走。”殷碧涵突然从背后被抱住,几乎□的手臂紧紧搂住殷碧涵的腰,似乎在说明他的决心。
殷碧涵抬手,半晌落在他的手臂上轻拍了下,“清辉,放开我。”
手臂只是紧了紧,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清辉!”殷碧涵知道身后的人几乎什么都没穿,但是她心里却一丝旖旎的念头都没有。
“水蓼,不要走。”紧紧相贴的身体,将颤抖传了过来。
殷碧涵拉开他的手,上官慕手一松,然后将她拉得转过身来。
“清——”一个字出口,殷碧涵就说不下去了。
曾经在她印象里如明月般清朗的男人,此刻形容狼狈不说,一双眼睛里透出恐惧。
心里突然软了一角。经过刚刚的事情,就算是他也被吓到了。
他紧紧抓住她的衣裳,似乎一松手她就会立刻离开。
“清辉……”殷碧涵叹气似的叫着他的名字,手在他的背上轻拍着,希望能安抚下他的情绪。
上官慕突然看着声音突然温柔下来的殷碧涵,突然做了件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竟然把唇贴上了她的唇。
“清——”
他笨拙地只会将唇贴上去压着她的唇。殷碧涵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上官慕。
上官慕,吻她?
“不要走。陪我……”
经过他刚才的举动,殷碧涵自然不会错会这个“陪”字是什么意思。
“你……”殷碧涵皱眉。
“陪我……”说着,他又要将唇压上来。
“清辉,你知道你在说……”
“反……反正我也陪过无数个人睡觉,不差你这个,所以……所以……”话是如此说,可是颤抖的声音却彻底出卖了他。
殷碧涵不语。
上官慕是美丽的,勿庸置疑的美丽。即使比不上李玥吟的雍容华贵,却仍有他独有的,带着书卷气的清隽。否则殷碧涵也不会对他这么在意。
“……你想明白了?”半晌,殷碧涵再问。
回答她的,还是他的唇。
既然他都主动了,为什么她反而要推拒?
轻笑,然后拥上他的腰,“吻不是这样的。”
她用舌尖勾画着他的唇,引导他慢慢张开嘴。然后她才缓缓将舌伸进去,沿着齿龈舔过,直勾得他的舌忍耐不住与她交缠在一起。
好半晌,她才慢慢放开他的唇。
上官慕学得快,依样再吻回去的时候,殷碧涵顺势将他推到床上。
躺到床上的那一刻,上官慕突然绷紧身体。
殷碧涵在他耳边轻笑:“清辉,放松。”说着,一边用手抚上他的身体,慢慢挑开他身上唯一的一件外衣。昏黄的灯光下,上官慕的身体上到处是淤青划伤,看来伤得很严重。
“暴殄天物。”殷碧涵将唇贴上了青紫色,慢慢舔着然后一路向下,将他胸前的茱萸含到口中。
“嗯……”上官慕轻呼一声,冻僵发颤的身体开始渐渐回复平静。然后,代之而起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感觉。
殷碧涵不着急,只是慢慢地引导着他的身体,慢慢地等待着,让他的身体渐渐地开始呈现出淡粉的色泽。
身体开始发热,陌生的感觉在他身体里变浓。然后渐渐地,一丝一丝地清晰起来。
殷碧涵看着他渐渐情动的样子,手继续在他胸前轻挑,唇却辗转将他的耳垂含住。轻吮慢舔,将一波一波的热浪送到他的身体里,然后汇集在一个地方。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身体,轻柔抚摸,宛如最优秀的弹奏者,引领着他去感受来自于身体的新的感觉。
他只觉得全身的感觉都聚集在那里,彷佛有什么即将冲破桎槁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了手。
他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
她说:“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说停。”虽然声音因□涩哑,她的眼睛却依然坚定。
这个人是她,不是外面那些恶心的女人。
是她,就可以了。
回答她的不是语言,而只是他的动作。
“唔——”她被那一下弄得说不出话来,“真是乱来。”她伏低身子,开始有节奏的律动。
他眼前发白,如在波浪中一般高低起伏,随着她的动作渐渐攀上快乐的颠峰。
当一切过去之后,她软了身子压在他身上轻喘。
“这样子就不行了?”她甚至还没喘完,就轻笑一声。
“你……”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正想学她样子却突然觉得自己彷佛将什么东西从她那里吸了进来。
“夜还长……”她笑,将他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码到4K5,纯粹是我抽了……
特别注明一下:我不会经常抽的。
还有,这个是个粉cj的419而已。说8收就8收的啊。
莞梨微澜
“噼啪噼啪噼啪。”
莞梨院里,殷碧涵盘腿坐在软席上,左手打着算盘的同时右手在账簿上写着。她的眼睛在桌上摊开的几本册子里来回寻找着想要的东西,只偶尔才向算盘或是账簿看上一眼。
荼靡静静地倚在门口,看着她,她甚至专注到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咬了咬嘴唇。
她是临近天亮才回到家里,换过衣服之后就说府里忙,匆匆忙忙地走了。不是没有忙到彻夜不归,但是这一回荼靡觉得有些不对。虽然若是细究其实什么也说不上来,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她没有回来的夜晚发生了些什么。
在家里总觉得心里牵着一件事,怎么地就是踏实不下来。见她把扇子落在他床上,索性拿着当成理由堂而皇之过来找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皇子府不是能随便进的地方,但是竟然那么巧遇见流风,三言两语就把他带了进来。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殷碧涵专注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软了下来。
真是的,他都在乱想些什么呢……
荼靡才想开口唤她,突然又停了下来。他轻轻走过去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感觉她的身体一震,荼靡露出得意的笑。
殷碧涵回头见是荼靡,松了口气道:“怎么过来了?吓我一跳。”
荼靡在她身后跪坐下来,双手从后面揽住她,凑过去在她耳边吹气道:“胆子那么小,做什么亏心事了?”
他不过是玩笑一样的话,她的身子却僵了一僵。
荼靡心里一紧,笑凝在脸上。
“扇子落在床上,我替你拿过来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荼靡手按揉上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正事忙,也要小心身子。”。
殷碧涵坐着算了半日账也正有些累,索性放下笔向后靠进他怀里。
荼靡按着她的肩膀,然后渐渐向下从背到了腰上。他手上轻重不变,眉头却越皱越紧。轻重合宜的揉捏舒缓了她腰部的酸痛,让殷碧涵忍不住长长地吐了口气。
荼靡的手一顿。
殷碧涵也同时僵住。
心里突然之间就开始不舒服了,荼靡咬住唇。他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这个背对着他的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两人静静地,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终于,他还是伸手慢慢揽住她的腰,然后将脸埋在她背上。
“对不起。”她松了口气,将手压在他的手臂上。
他收紧手臂,抬起头问:“谁?”
殷碧涵没说话。
不知怎么的,声音艰涩起来,“上官慕?”
殷碧涵回头,讶然,“你怎么知道?”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味道,荼靡低垂下眼睛。
“荼靡,”她搂他入怀,“对不起。”
“……要娶他?”他靠在她肩上,低低地问。
“怎么会。”殷碧涵的声音透出确实的意外,似乎荼靡说出来的话很奇怪。
荼靡抬头看向殷碧涵的眼睛,似乎要判断她的话有几分可信。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除了可以轻易看到的歉意之外,荼靡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罢了,本来就没指望过她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只是没想到真的知道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荼靡……”殷碧涵轻叹一声。
他抬头,勾住她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过去。
殷碧涵顺势向后倒去,让荼靡压在她身上,手只是抚着他的背,然后温柔地回应着他。
“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闷闷地问。
殷碧涵在某些角度来说是个相当挑剔的人。在流云居的时候,荼靡知道她除了他之外没有过其他人。她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客人的情形发生过几回,同来的朱新会另点伎子但是殷碧涵却只是小酌就走,从来没有点过其他人的名字。所以荼靡知道她虽然不能说是道貌岸然,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我救了他,送他到客栈后,他……不让我走。”殷碧涵微皱眉,虽然她没有推拒到底,但的确是由他先挑起。
“打劫?”荼靡问。
“不是。有人雇了两个女人去□他。”
荼靡默然。
遇到那种事情只怕谁都冷静不下来,即使像上官慕一样的男人也会渴求某些东西带走恐惧。偏偏这个人,荼靡看了眼殷碧涵,她的温柔几乎溺得死人,试过一次后任谁也不舍得放开。
就像现在,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家里一群还照样出去打野食的女人的比比皆是,但是其中哪个会对着家里的男人又是道歉又是安抚地哄半天?
他还,都不是她的谁。
殷碧涵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见他那双凤眼狠狠瞪她一眼的时候,反倒是惊讶,“已经不生气了?”
“我有资格生气吗?”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的确消散了,可是说话却仍带着软刺。
“你要是没资格,我岂不是白紧张半天?”仔细看着他,知他到底恢复如常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这时不能纵她,唇角却实在忍不住勾了起来。“哼。”冷哼一声,他低头把脸埋进她胸口,绝不能让她看见他的表情。
“怎么看出来的?”殷碧涵眼珠子一转,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
她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已近黎明。回到家里匆匆换过衣服之后就回到这里,连早餐都是在这里用的。间中也不过是拿衣服的时候坐在床沿上跟他说过两三句话而已。
“因为,很反常啊。”趴在她身上的荼靡突然觉得有些困,打了个哈欠说。
“反常?”殷碧涵反问。
“你平时很注意保养身子的,下午都要小睡,”荼靡蹭蹭她的胸口,“如果晚上没睡,肯定就歇在这里,哪会特地回去就为换个衣裳……”
反常?
听着荼靡的话,殷碧涵突然想起一件事。
朱墨兰就曾经做过很反常的事。
正房夫君失宠,女儿被偏房带走抚养还趾高气昂地过来炫耀,这发生在普通人家里似乎正常的事情,但是发生在朱墨兰身上就不正常。
别人不知朱墨兰,殷碧涵却很清楚。
彼时他名叫朱霁月,其母与殷碧涵的老师凤清竹乃是好友,曾到凤府住过一段时日。殷碧涵清楚地记得,他虽然姓朱却非朱家正房嫡系。而且照当时的穿着用具来看,他不仅是旁支,还是已经没落的旁支。
但是如今谁都知道,皇长女正君是世代书香文臣朱家的长房嫡子,是四世君之一朱昭仪朱麝兰的幼弟。
这里面有些什么她根本不用计较,只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人会是个轻易示弱的人吗?
那日展现在殷碧涵面前的,是一个外表风光内里辛酸的男人。
但是,实际上又怎么样?
能爬上皇女正君位置的男人,会任那么个偏房欺到门口,而且还是当着外客的面?
“反常……就一定有古怪……”荼靡迷迷糊糊的,说话也含混起来。
是,的确是。
反常,就一定有古怪。
殷碧涵捧起荼靡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下,“困了就睡一会,我陪你。”
“嗯……”
沁雅小谈
“殿下,这是我拟的礼单。”温暖如春的沁雅阁里,殷碧涵站在书桌边将几页纸递到李玥吟面前。
年末年初的时候,各处都要送礼过去。宫里不止李玥吟的父君姒贵君那里要,凤后和其他几位贵君世君那里也不能缺了礼数。还有李玥吟的姐妹,外祖家里,甚至有些皇亲贵戚那里,各处该送些什么怎么送,殷碧涵都早早地拟了出来。虽然李玥吟未必会看,但是她却一定要拿过来给他过目。
“你看着办就好。”李玥吟接过纸,略扫了一眼就说。
“是。”殷碧涵应道,“今年的账目这几日就能算好,到时候再拿过来给您过目。”她虽然和帐房的人一起算了好几日,但是府里不仅有朝廷拨下来禄田还有各处产业,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算得清的。
“嗯。”李玥吟应得更是敷衍。这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事情。
殷碧涵彷佛把该说的全说完了,只是拿起茶壶替李玥吟添起茶来。
李玥吟正等着她在说些什么,见她像往常一样在他身边寻些琐碎的事情来做,不由抬起头看了眼那个移动间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女人。
“水蓼。“
“是。“殷碧涵回头看他。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殿下,指的是甄川吗?”殷碧涵回以浅笑。虽然她并没有把最近做的事情回报给李玥吟听,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不知道。
李玥吟不禁皱眉。
上次没有反对她盗尸的提议,不仅是因为认同了她对流风说的那些话,他也知道尸体才是辨认真实身份的最好手段。而目前这个案子,只有知道了假官的真实身份才有希望找到些新的蛛丝马迹。
但是偷盗的结果却是死伤和人头。
再之后殷碧涵不知为什么放出假消息,甚至连他都一起瞒骗进去。而最后竟然以雍州甄氏灭门和人头失踪收场。
自他知道后,他就一直等着她的解释。但是她竟然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做起本分的副总管,日日窝在莞梨院里算账点东西,还在刚才给了他那么份礼单。
看着殷碧涵脸上与素日不同,怎么都看不出一点温暖和笑意的表情,李玥吟皱眉愈深。
“殿下……”看着李玥吟的表情,殷碧涵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轻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无奈。
那柔软的叹息里,彷佛带了某些他不熟悉的东西,却让他想起那句话。
“您的愿望,就是给我的命令。”用温柔的声音,眼前这个人将这句话轻易地刻进了他的心底。
甚至流风都疑惑,为什么她竟然没说的时候,李玥吟却认定殷碧涵是认为这件事还没有到可以回报给他听的时候。
“就如流风所说的,我遣人将人头送到雍州甄家。虽然可以确认此人就是甄川,但是同时也导致了甄家灭门。”殷碧涵的声音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冷酷。她只是用漠不关己的态度冷冷地陈述着事实。
李玥吟看了眼殷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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